“你聽說了嗎?”


    “什麽?”


    “水野晴那件事……”


    “啊!你是說她組建了另一個學生會的事情嗎?”


    “她好像說不叫學生會, 叫什麽……學生社團聯合會……?”


    “學生社團聯合會不也能簡稱為學生會嗎?聽說她那個學生會是專門收容平民學生,針對士族學生,對抗井伊君的製裁令的。”


    “啊?是這樣的嗎?可是她那邊不也有士族出身的學生嗎?”


    “……話雖如此啦, 但水野晴明顯是站在平民那邊的, 你該不會想要過去吧?”


    “誒!?沒有沒有, 就是最近大家都在談論這件事情, 所以就有點好奇而已!”


    “我是絕對站在井伊君這邊的哦!你呢?”


    “呃……”


    “你這家夥!你要背叛井伊君嗎!?”


    “倒也不是啦!就是, 就是會好奇嘛!”


    ……


    “你要去競選嗎?”


    “……我想去誒。”


    “我覺得不大靠譜……說是不問出身, 可是水野晴自己是桐紋武家出身, 再說了,古河川一也在啊!他可是禦四家啊……!女子薙刀部、弓道部還有劍道部裏那麽多士族出身的學生, 難道不會優先安排他們嗎?絕對內定好了的!”


    “如果晴大人會這麽做的話,那就說明她不值得我們跟隨, 如果能認清這個事實, 對我們反而是好事, 不是嗎?更何況,我覺得晴大人不是這樣的人——她既然成立了一個新的學生會,如果和井伊政做著一樣的事情,不就沒有意義了嗎?她既然打出了‘不問出身’的旗號,就算是做秀, 也絕不會把所有的位置都分配給那些士族出身的學生的。”


    “你啊……”說話者的朋友有些無奈道:“你都稱呼她為‘晴大人’了,立場傾向也太明顯了吧!”


    ……


    “你要去找水野晴??你瘋了嗎??你覺得她會管這件事情??”


    “……”


    “別鬧了!你都忍了一年了——我們馬上就快要畢業了, 這種時候惹事有什麽必要??”


    “就是因為我們已經忍了一年,馬上就快要畢業了, 所以我才不想再忍了。慶篤學園裏如果還有人能管這件事情,願意管這件事情,也可以管這件事情的話, 隻有水野晴了。”


    “你真的覺得她會和那些士族不一樣嗎?你怎麽知道她就不會是另一個禦四家?也許她所謂的‘人人平等’,不過隻是她和井伊政這些士族間爭權奪利的遊戲而已!”


    “可是,她讓我看見了希望。”


    ……


    “請問,水野桑在嗎?”


    “晴大人在嗎?”


    “那個,申請表是交到這裏嗎?”


    江佐和子連忙道:“交到這裏就好。”


    自從“學生社團聯合會”創立的消息傳出去之後,聽說無論士族平民都可以參與競選,一時間無數的申請表都朝著水野晴飛來。


    見宋簡頗有些忙不過來,江佐和子和池田晟便理所當然的充當起了她的臨時秘書和助手,負責接收和整理申請表,安排競選麵試的時間和場地,不知什麽時候,就有人說他們是這個新學生會的副主席和書記——是的,盡管宋簡將自己的建立的新組織簡稱為“社聯”,但在慶篤學園的學生心中,這就是另一個學生會——一個屬於平民的學生會。


    稱為社聯,不過隻是為了和井伊政率領的屬於士族的學生會加以區別而已。


    社聯裏的士族學生對於這樣的流言沒有反應,好像沒有異議。這樣的情形,似乎進一步的鼓舞了那些平民學生。


    而能入讀慶篤學園的學生,即便是“平民”,相對於普通人來說,至少也是中產階級的精英分子。這其中有不少學生,家庭條件非常優越,除了門第不高,其他方麵都極其優秀。


    於是反而是江佐和子和池田晟有些不安,有時候接到特別厲害的學生遞交的申請,他們都會默默的對視一眼,然後在心中不約而同的想——他們有什麽資格當副主席和書記!


    當有人好奇的問起,他們是不是真的是副主席和書記時,江佐和子都會立即解釋道:“暫時的,隻是暫時的。等競選後,如果有更合適的人選,我們就不是了。”


    生怕自己擋了更合適的人才的道路,占據了別人該有的位置。


    而不直接說自己不是,主要是幫忙總得有個名頭,才算是名正言順,也能讓人信服一些。


    有了江佐和子和池田晟的幫忙,宋簡才沒有被群眾的熱情所淹沒。


    她其實有些意外於居然這麽多人反響熱烈,畢竟這個世界的背景描述中,平民學生們都顯得很是麻木。除了主角受池田晟和他的朋友江佐和子外,具備反抗精神的人寥寥無幾。


    宋簡原本隻做好了接手劍道部的準備,女子薙刀部和弓道部的加入完全是意外之“喜”,但她原以為,這可能就是極限了。


    結果沒想到網球部、足球部、籃球部、田徑部等一係列社團也跟著遞交了申請。


    這些運動社團,大約是因為成績不會因為運動員的出身而有所改變,所以平民學生居多,因此轉換的毫不猶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人人都以為她要幹一番大事業,但宋簡本來隻打算,如果禦四家再下達製裁令,就直接讓劍道部武力幹涉阻止這麽粗暴簡單而已。


    ——要命啊,她哪裏當過什麽社聯主席!她的工作目標隻是阻止校園暴力而已,隻要井伊政不再下達製裁令,誰會跟他爭權奪利的給自己添加工作量啊!


    可是,大家又已經把她架到了這麽高的高度,那麽多人興致勃勃,熱情洋溢的聚集了過來,就算再怎麽不想加班,宋簡也不可能把他們都推出去。


    ……事到如今,好像也隻能硬著頭皮先在社聯主席的位置上坐下去了。


    而就在這時,第一個藝術社團的成員找到了宋簡。


    “水野學妹,我是草川知美,這是我的朋友,文穀理恵。”


    草川知美是一位長發飄飄的秀麗少女,而文穀理恵一頭齊肩短發,皮膚白皙,戴著眼鏡。


    草川知美道:“我們以前都是校樂團的。我是鋼琴,理惠是小提琴手。”


    每年級的製服領結顏色都不一樣,所以宋簡能夠從她們的校服裝飾上,看出她們應該是高三的學姐。


    如今她們已經快要畢業了,自然不可能是打算加入社聯的。宋簡不由得有些疑惑道:“是。請問,兩位學姐有什麽事嗎?”


    “我們今年已經高三,準備畢業了。但有一件事情……無論如何,也想要讓水野學妹幫忙。”


    宋簡微微一愣:“是?”


    “高二那年,校樂團選拔首席,以實力來說,理惠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但是,團內的前輩因為她是平民出身,所以選擇了另一位士族出身的學生作為首席。不僅如此,理惠的家是傳承了許多代的溫泉旅館,因為在旅館中為客人表演了小提琴,被對方以打著慶篤學園的名義牟利,為學校抹黑的理由,而被趕出了校樂團。對方甚至還準備去申請製裁令,是我拉著理惠向著榊原君解釋清楚後,榊原君幫我們駁回了對方的申請。不然的話,理惠可能就要直接退學了。我們希望水野學妹,可以幫我們得到一個公平的結果。”


    宋簡微微一愣,然後冷靜道:“首先,選拔首席,文穀理惠學姐的實力是不是第一,我無法確定。其次,因為她是平民出身,所以選擇了士族學生成為首席,真正的理由究竟是不是這樣,如果沒有證據,也隻是你的一麵之詞。至於她被趕出校樂團的理由,我可以去和榊原君詢問溝通。但前兩件事情,希望你可以給我足夠有力的證據。我知道很多人說我庇佑平民,但我隻是相信出身不能決定一切。平民不應該因為出身就被輕視,但同樣的,士族也不應該因為出身,就被認為所做的一切都是罪惡,不是嗎?”


    草川知美和文穀理恵頓了頓,然後點了點頭。“我們知道。”


    “那麽,”宋簡問道:“你們有什麽證據嗎?”


    草川知美猶豫了一下,才道:“校樂團的顧問老師……合山朝香老師……可以為我們作證。那個時候,理惠被趕出校樂團的時候,她試圖留下理惠,但是……新任首席非常堅持。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不想給她惹麻煩……但是,除了她,沒有人能幫我們了。來之前,我們已經征詢過她的許可,她願意為我們作證,但是水野學妹,如果被知道她為我們作證的話,說不定合山老師會被逼辭職的……可以請你保守秘密嗎?”


    “我會去詢問合山老師的。”宋簡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觸發這麽一個“支線任務”,光聽形容,便感覺很是棘手——但人都已經站在她麵前了,難道她還能不管嗎?“可是,學姐,你們所說的,想要一個公平的結果,是指什麽呢?”


    草川知美立即道:“我們想要和水野學妹當初一樣,挑戰校樂團。”


    “比如說?”


    “我們希望,水野學妹可以給理惠一個,與現任首席分別獨奏的機會。用帷幕擋住演奏者,讓觀眾們隻憑琴聲,投票選擇他們支持哪一方。如果我們輸了,我們就向他們下跪認錯,但如果我們贏了,他們就要向全校承認,他們技不如人!不管出身多高貴,不管他們口中理惠是不是給學園抹了黑,就是他們技不如人!”


    宋簡想了想,“如果隻是要一個這樣的機會,我可以幫你們爭取。但是……這似乎是文穀理惠學姐和現任小提琴首席之間的恩怨,草川知美學姐你呢?”


    “……我……是不服他們這麽對待理惠,所以自己退出校樂團的。”草川知美猶豫了一下道:“不過,不過……如果可以的話,其實,我也有一個,想要挑戰的對象。”


    宋簡好奇道:“誰?”


    草川知美咬著嘴唇,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我想挑戰姬路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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