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裏綾華將計劃告知八重神子,期間方子瑜還對此進行了補充。他們之前說商定的這套方案,雖然是兵行險招,但是具有極高的可行性。


    八重神子聽完整個計劃以後,便猜出綾華和方子瑜的來意。神裏家必須要爭取到足夠的支持,才有可能讓幕府執行這個方案。


    “事關禦影爐心,你們的計劃又是兵行險招……此事,恐怕很難啊。”


    “很難……難道八重宮司不支持這個計劃?”


    綾華緊張的看著八重神子,隻見宮司大人微微搖頭道:“我非常支持你們的計劃,但事關禦影爐心,將軍大人絕不會容許有半點閃失。”


    雷電將軍……


    如果是雷電將軍反對的話,那無論這個計劃有多成功,幕府都絕對不可能采納它。方子瑜和綾華怎麽也不會想到,推行計劃的阻力竟會來自於雷電將軍。


    雷神是追求永恒的神,為此雷神修建了千眼百手神像。而眼狩令和禦影爐心,則是修建千眼百手神像的關鍵,雷神勢必對此極為重視和謹慎。


    “將軍大人……反對我們的計劃嗎?”


    “不,將軍不是反對你們的計劃,而是不容許禦影爐心有任何閃失。”


    方子瑜聽懂了其中的差別,開口道:“雷電將軍並不在意幕府采取什麽計劃,將軍真正在意的是禦影爐心的安危,對嗎?”


    他見八重神子點頭,追問道:“不知八重宮司能否告知其中的緣由?”


    “這也並非是什麽秘密,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們好了。”


    八重神子的目光轉向窗外,望著遠處的神櫻說道:“將軍大人是守護稻妻的雷神,都說雷神是追求永恒之神,可將軍是在五百年前才執著於追求永恒的……”


    又是五百年前!


    這個時間點又一次出現了,五百年前坎瑞亞遭到毀滅,五百年前冰神突然性情大變,同樣是在五百年前草神隕落……在五百年前的這個時間點上,現在又多了雷神對永恒的執著追求。


    五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方子瑜雖然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但他始終未能窺得事情的全貌。不過能讓這麽多神受到影響,方子瑜能想到的就隻有天理與深淵的戰爭了。


    “為了能讓稻妻成為永恒之國,將軍大人采取了一係列的措施。”


    八重神子繼續講述著往事,“將軍大人最初的想法,便是利用地脈的力量,那是連祟神都曾覬覦的力量。然而地脈之力對絕大多數生靈而言太過危險,最終將軍大人也隻能將其封印後用作冶煉。”


    “用作冶煉……那不就是禦影爐心嗎?”


    “沒錯,禦影爐心如今雖是冶煉設施,但實際上它是一處地脈能量場。”


    此前八重神子就說過類似的話,方子瑜得到再次確認後追問道:“宮司大人,請問千眼百手神像和嵌入其中的神之眼,是否都要經過禦影爐心的冶煉鍛造?”


    “不錯,你為何……”


    八重神子下意識的作出回答,卻很快便反應過來,“難道你懷疑將軍並未放棄地脈之力?”


    “這並非懷疑,隻是合理的推測。”


    “哦,我倒想聽聽你的推測到底有多合理。”


    方子瑜做了一個深呼吸,點頭道:“其實我們可以倒退這整件事,雷電將軍為了追求永恒下令建造千眼百手神像,而想要修建千眼百手神像就需要頒布眼狩令收繳神之眼……”


    按照剛剛八重神子的講述,方子瑜將所有事件全部倒推,雷神並未放棄利用地脈之力,便是唯一能夠得出合理的解釋。


    “我認為,在雷電將軍執著於追求永恒的這五百年間,將軍或許找到了能夠安全利用地脈之力方法,所以才有了後來的稻妻鎖國、眼狩令和千眼百手神像。”


    “這、這怎麽可能,要知道五百年前……”


    八重神子明顯有所動搖,並再一次提到五百年前。雖然她立時閉口不言,但還是被方子瑜注意到了。上一個因地脈之力覆滅的國家,正是五百年前的坎瑞亞。


    五百年前坎瑞亞被神所毀滅,假設雷神便是其中一員的話,雷神很可能就是在毀滅坎瑞亞時,獲得了坎瑞亞利用地脈之力的秘密。


    坎瑞亞覆滅以後,雷神將這些秘密帶回了稻妻,並嚐試借此來尋追尋永恒。為了不重蹈坎瑞亞的覆轍,雷神一直在嚐試安全利用地脈之力的方法。


    雷神最終找到的解決方法,或許就是千眼百手神像。維持雷神在稻妻頒布眼狩令,同時下令稻妻閉關鎖國,徹底封鎖了消息外泄的可能。


    “將軍絕不會將稻妻置於危險之中,將軍……”


    八重神子明顯已經動搖了,方子瑜隻好極力安撫她道:“就算真的被我不幸言中,雷電將軍目前還沒有跨出最關鍵的一步,事情就並非毫無轉機。”


    方子瑜本打算悄悄跟著兩人,聽聽他們還會再說些什麽,不料他竟被對方察覺到了。看著二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方子瑜意識到稻妻並非看起來這般寧靜。


    雖然威能獲得更多信息,但至少確認了戰事存在。不過這絕非使者口中的小規模衝突,否則也不會導致禦影爐心停止運營。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要麽是禦影爐心恰巧受到戰事影響,要麽就是那位使者之前瞞報了情況。稻妻爆發的並非小規模衝突,而是足以影響稻妻全境的戰事。


    為了獲得更多更準確的信息,方子瑜在稻妻城內四處閑逛。也不知是他的運氣不太好,還是他的行動太過可疑,總之他沒有再收獲半點有用的消息。


    “看來城中百姓是被下了封口令,我的暗訪隻能到此為止了。”


    方子瑜隻證實了有戰事存在,但是他由於受到情報的限製,無法判斷出稻妻的真實情況。此刻他準備結束暗訪,前往神裏家獲取情報。


    在向守衛表明身份後,方子瑜被請進神裏家。他最先見到的並非神裏綾華,而是綾華的兄長神裏綾人——稻妻社奉行神裏家的當代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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