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淩波妖穀在莽山北部,勢力壯大,遠非現在所能比。


    那時候,月柔之父月寒山尚在,在擁有著靈妖實力的月寒山帶領下,淩波妖穀的勢力在莽山妖府之下可排入前三。


    當時的淩波妖穀,風頭一時無兩,妖眾遠比現在要多數倍不止。


    那時,淩波妖穀因為偶爾發現一處不小的靈脈,附近幾個妖穀都聞訊前來道賀。


    而白皮豬一族所在的平山妖穀就在前來道賀的這幾個妖穀勢力其中,前來道賀之人便是平山妖穀的大王朱(豬)英。


    月柔之父一向豪爽,與人為善,也未加防範,就這般來來往往喝了幾次酒,便以兄弟相稱。


    同平山妖穀結交的這兩年裏,對方不僅態度恭敬,甚至不時會送些天材地寶來。


    可誰都沒有料到,這其實隻是對方麻痹他們的手法。


    直到後來,在月寒山預感自己要再次突破而選擇閉關之際,白皮豬勾結淩波妖穀內的一隻狗妖,突然大舉進攻。


    沒有了月寒山坐鎮的淩波妖穀雖然奮力反抗,但對方有朱英這種高手在,淩波妖穀的尋常妖眾哪裏是對手,妖眾死傷慘重。


    月寒山閉關未成,便強行待傷出關,雖為靈妖之境,但修為不穩之下,依舊被平山妖穀的大王所傷。


    不得已,淩波妖穀之眾才一路向南逃亡,到了現在的山穀,月寒山因傷不治,死在途中,而原本壯大的淩波穀,妖眾也是銳減。


    至於月柔的舊疾,也是因此一戰而得。


    俞子青聽得一臉驚訝,直至聽完,早已忍不住氣道:“媽的,還有這種事情?揍他狗日的!”


    他雖然在淩波穀呆了這麽就,但還真是第一次聽豹長老提起這其中的辛秘。


    片刻後,他又努了努嘴向身邊那狗頭人示意了一下,道:“那個長著狗頭的又是誰?也是平山妖穀的?”


    豹長老頓時呸了一聲,不屑道:“那個是慕羊狗,原本也是我淩波穀的一隻狗妖,就是他受了平山妖穀的蠱惑,與朱英等勾結,背叛了老大王,將閉關的消息透露給了白豬,才導致這一切的發生。”


    青犀也是一臉難看:“老大王生前待他不薄,論地位,就算是我等,也不及,可我不明白,他為何要背叛我們淩波妖穀。”


    俞子青聞言眉頭緊鎖,心生厭惡。


    這白皮豬一族天性如此,他們本就與淩波穀不是一族人,為了自己的族群發展卑鄙了些,也不是一點天理沒有,就如同俞子青作為淩波穀的二當家,要為了淩波穀著想一般,倒是能說得過去。


    可這吃裏扒外的慕羊狗,就委實有些讓他惡心了些。


    自己如今作為淩波穀的二當家,正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光是月柔帶自己去找花狸精,又幫自己詢問玉簡之事,讓自己從中得了許多好處,光是這份恩惠,俞子青也不可能對此事坐視不管,這筆賬,要好好和他們算算才好。


    當下,俞子青微微點頭,沉默片刻。


    眾人間的氣氛因為平山妖穀而變得有些壓抑,俞子青不想讓這種氛圍影響了大家的心情,便安慰地淡笑了一聲,對眾人低聲道:“過去的就都過去了,不必再傷心。不過這仇,咱們肯定是要報的,剩下的就交給我吧,我來幫你教訓一下他們。”


    豹長老等人聽到此話,不由麵露激動之色:“二當家要為老大王和死去的兄弟們報仇麽?”


    月柔聞言,猛地抬頭看向他,清亮的眸子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良久,眉眼再次低垂下去,低聲道:“這是我們淩波穀的事,與你無關,你又何必多管閑事。”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好歹我也是二當家,怎麽就與我無關了?”


    月柔卻搖了搖頭,低聲道:“平山妖穀的大王朱英隻怕早已是靈妖之境,你我暫時不敵,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放心,我是那般冒失之人麽?”俞子青嘴角噙笑:“以那朱英的身份,未必會上場,到時候若是手下之人,那就好辦多了,玄妖會本來就要動手,何不趁機尋尋他們的晦氣。”


    說著,俞子青的眼神淩厲了些:“至於大仇,等玄妖會了結了再報也不遲,不過如果那個狗妖要是能上場的話最好,我先替你們好好教訓一下他。”


    “你要上台?”月柔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頓了頓:“來之前你不還說自己是來打醬油的麽?”


    “對啊,從現在開始,那個狗頭人的名字就改叫醬油了,小爺打的就是他!”


    “……”


    眾人正說著,青石道場周圍看台上趕到的妖穀勢力也逐漸多了起來。


    很快這偌大的環形看台就坐滿了人,俞子青四處打量了一番,目光略過東邊時,忽的一怔。


    隻見不遠處,一個熟悉的麵容赫然端坐在台下,扁平腦袋,細長眼,一隻袖管空空如也,不時隨風飄蕩兩下,顯然缺了一臂。


    正是此前從黑山妖穀逃走的雲蜥精。


    此時的他早已成了獨臂大俠,正陪坐在一老一少兩隻狗妖的身邊。


    又是狗妖?俞子青皺了皺眉頭,這狗妖怎麽遍地都是?


    悄悄招呼了月柔一聲,俞子青然後向那邊努了努嘴示意,月柔很快就看到雲蜥精,眸子微微眯起。


    俞子青笑了笑:“看來這玄妖會果然是個大事,被吸引來的老朋友可真不少。”


    月柔麵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麽。


    似乎感受到他二人的目光,雲蜥精也望了過來,見到俞子青時,明顯一驚。


    俞子青衝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雲蜥精臉色開始陰惻惻地猙獰起來。


    很快,一隊妖兵從兩側整齊走出,妖眾們再顧不得其他,紛紛向東麵的主台看去。


    場上號角聲嗚嗚鳴了幾聲,接著響起奏樂,妖兵排列的兩隊夾道中,一個個身影,自東麵主台後井然有序地走出。


    看身姿,一個個弱柳扶風,像是莽山妖府專門安排用來服侍的妖女,恩,妖族侍女,自然是妖女。


    她們手中拖著木盤,上麵盛放著還掛著露水的鮮嫩奇珍異果,紛紛擺在每一個妖眾麵前的矮小桌案上。


    除此以外,還有一個酒壺,場上很快就飄起一陣酒香。


    俞子青聞了聞,裏麵裝著的應該是用果子釀成的酒。


    雖然妖族侍女眾多,但這次俞子青倒是老老實實地正襟危坐,並沒有東張西望。


    隻因這些妖族侍女的本體各不相同,再加上都是些血脈之力不強的小妖,所以在長相方麵,難免有些不盡人意。


    甚至為俞子青端盤送酒的那名侍女,見他容貌英俊,還不時秋波暗送,但俞子青毫不為其所動,少有的表現出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謝絕了身邊妖族侍女幫忙斟酒的提議,俞子青又下意識地向月柔靠近了些,引得對方好奇看過來。


    目光打量了一眼那妖族侍女,月柔忽的冷笑兩聲,低聲道:“你不是最喜歡讓人伺候你的麽,怎麽現在有機會了反倒拒絕了。”


    “你沒看到那侍女的眼光麽,恨不得把我吃了,我有點害怕。”俞子青心有餘悸回了一句,隨即又歎了口氣:“唉,這人帥就是容易遭人惦記。”


    月柔嫌疑地白了他一眼。


    “你看看周圍那些妖女看我的目光,就沒有一點失去我的危機感嗎?”俞子青悄悄問道。


    “失去你?那可真是高興還來不及呢,哪來的危機感?”月柔繼續看著場上不斷湧進來的各妖穀勢力,隨口應著。


    “嗬,女人,口是心非。”俞子青哼哼道。


    他對場上的熱鬧景象並不太關心,此時他的所以注意力,都被麵前的果盤吸引住了。


    一邊不停地向嘴裏塞著山果,一邊看瞄向月柔麵前的果盤。


    很快,場上也幾乎坐滿了聚集而來的各妖穀的妖族。


    這期間,經過豹長老的簡單介紹,俞子青大概也算是弄明白了一些各妖穀的關係。


    現在已經落座的妖穀勢力已經有十幾個,來的人數也是各不同。


    有幾個妖穀,是此前與淩波穀打過交道的,隻不是世態炎涼,淩波妖穀自從與平山妖穀一戰大敗之後,逃亡南部,就斷了往來。


    如今那些妖穀雖然也依稀記得月柔等眾,卻都選擇性的失明,全當未看見。


    對此,淩波穀的妖眾們也不以為意,畢竟他們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如果可以,他們隻想將月寒山的仇報了,至於交情,有和沒有並沒有什麽區別。


    而祖靈也沒有閑著,大致掃了在場眾妖一眼,隨後向俞子青提醒了幾句,哪幾個妖精已經達到靈妖之境,哪幾個是玄妖巔峰,以做到心中有數。


    正當俞子青聽著祖靈的提醒時,忽然感覺到一到灼熱的目光鎖定了自己。


    他眉頭一皺,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是誰?竟又在背後偷看本帥哥,目光還如此大膽,簡直放肆!


    俞子青抬頭順著感應的方向望去,隻見一雙帶著淩厲之色的“狗眼”,正死死地盯著自己。


    那眼神中帶著三分譏笑三分涼薄四分漫不經心。


    正是雲蜥精身邊的一位年輕狗頭人。


    俞子青撓了撓頭,有些不解,自己與此妖無冤無仇,即便是有雲蜥精可能在背地裏搗亂,也不至於這麽快就不問是非地對自己產生了敵意吧?


    當然,也不排除這種可能,畢竟他也摸不著對方是不是個輕信讒言的二傻子。


    俞子青並沒有當回事,正要扭頭不在理會他,可對方緊接著看向月柔的目光,讓俞子青登時恍然大悟。


    那雙狗眼中再不複淩厲之色,而是變得柔和了許多,滿含愛慕。


    大概明白了事情的俞子青,臉色已經開始冷了起來。


    ……


    犬淩,是玉犬妖穀的大公子。


    玉犬妖穀作為莽山妖府下的八大妖穀之一,更是憑借其領頭大王犬榮一身玄妖巔峰之境,地位穩居前四。


    這還是去年的事,半年前,犬榮更是突破至靈妖之境,一舉成為僅次於白皮豬一族的平山妖穀之下的第二妖穀。


    而犬淩憑借著大公子的身份,一時間地位也水漲船高,雖然年紀輕輕,可方圓千裏數個妖穀沒有人敢小瞧於他。


    在這個拚爹的時代,犬淩有個好爹,這是他最為得意之事。


    當然,並不是每個妖眾都喜歡他,不少小妖們當麵奉承他,都稱呼為少爺,可背地裏,卻更喜歡稱呼他的小名,二狗子。


    對於這個真·犬子,犬榮很是寶貝,所以為了讓他平安長大,一向好麵子的犬榮不得不給自己的寶貝犬子取了個接地氣的名字,二狗。


    至於為什麽不叫大狗而叫二狗,犬榮則是語重心長地跟他解釋了一番,原來起名是玉犬妖穀的習俗,而大狗已經被人占用了,那個人就是犬榮自己。


    不負父望,二狗不僅長得很順利,而且順利的有些過了頭。


    二狗在玉犬妖穀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即便是相鄰妖穀的大王,見了他也得禮讓三分,所以二狗的生活一直很順風順水。


    可是隨著年齡逐漸長大,二狗也開始變得憂鬱起來。


    他時常懷念童年,那時候的他,很單純,腦子裏總想著每天的珍果好不好吃,修為有沒有進步。


    可人終究是要長大的,二狗成年了,他的世界裏,多了一種名為奈子的東西,從此以後,二狗的生活不再快樂。


    為了這個,二狗幾乎夜不能寐。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他被自家妖穀中一個很風燒的女妖精勾引。


    從此以後,二狗解放了狗性,明白了什麽叫做快樂。


    自那以後,二狗一發不可收拾,可他不再滿足隻有那女妖一個,他開始物色起妖穀中的其他女妖來。


    大公子的身份,為二狗的所作所為變得相當順利,此後的他,用盡各種手段,將玉犬妖穀的不少看中的女妖精收入帳下,自此之後,他和玉犬妖穀的女妖們,結成了名副其實的狗男女。


    地位,他有了,奈子,他也有了,年紀輕輕的二狗,已經成了妖生贏家,這讓他有點飄飄然。


    可年少輕狂,作為大公子,二狗追求的是刺激,是新鮮感,所以沒有多久,他就對玉犬妖穀的女妖精們失去了興趣。


    就在這時候,大王犬榮收下了一位前來投靠玉犬妖穀的斷臂妖怪,便是雲蜥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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