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家族隻剩下李誌一脈,其餘兄弟血脈,就算僥幸活過來,之後也是死得七七八八。


    當家族中的男丁相繼去世之後,李家的厄運並沒有就此結束,反而輪到李誌的兒孫出事兒,從上到下更是頻頻發生橫禍。


    李誌為了保證血脈傳承,吃了好多個補藥,不停地找女人,相繼生了幾個孩子。


    可小孩子一律皆會在14歲生日那天去世。


    如今李誌已經到了油盡燈枯,可還有家族使命未曾完成,直到前幾個月,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中看到一位容貌古怪的男人,答應幫他解決麻煩,前提是將阿柔許配給他!


    一開始,他隻是當做夢而已,並未放在心上。


    誰知阿柔也做了相同的夢,夢中那位醜男說會來下聘禮。


    一大清早起床,傭人被門外的景象嚇了一大跳,隻見院子堆著亂七八糟的野貓屍體。


    傭人本想將屍體打掃幹淨,誰知,僅是輕輕一碰,貓屍便化為飛灰,變成了一個個黃澄澄的金磚!


    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全家都非常驚訝,尤其二人的夢境對照,竟然是一模一樣。


    自從李家收到這些金磚過後,阿柔當晚就夢見有人來娶她,然後將她帶出家門,去了一棟紅房子。


    說到此處,阿柔還指了指畫中角落裏的紅房子,說她就在這兒和那位醜男一起生活。


    阿柔說她真的快瘋掉了,受不了那個醜男每天夜裏碰她的身體,可她完全無可奈何,隻要是睡下,準會夢見被接走。


    說到此處,李誌崩潰道:“這幅畫是我家中至寶,牽涉一段家族秘聞,不得已才會讓諸位立下字據,而我李某人經曆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也曾請各個門派的大師看過,結果依然沒有什麽效果,阿柔是我大哥的孫女,除了想請各位助我延壽之外,還希望大家能救救阿柔。”


    我在心裏分析了李誌剛剛所講,家族中的傻子哭死人,這絕對不是害李家的關鍵。


    之後,李誌向眾人詢問該如何借壽,多活幾年?


    郝大師早已按捺不住自己,上前道:“李老板,我有一秘法能夠延壽,隻是方法有些邪門,不知你是否願意嚐試?”


    滇巫韓福說:“若李老板肯活在黑暗中中,我倒是能延壽三年,隻是期限一到,我也沒辦法。”


    那位白龍王的弟子,拿出一個佛牌,說:“這是師父要我拿來的崇迪佛牌,能幫您減輕痛苦,至於什麽時候會死掉,還是要看天命。”


    而另外一位泰國法師又說,他有辦法借壽,隻不過需要在自家後代身上去借,不管借的是誰,被借者會在三日後橫死。


    不管天地間的何種術數,都是在因果屏障之下,能量也是守恒的,得到一些,注定也會失去一些。


    可李誌已然到了油盡燈枯,天知道,他會為了活命做出什麽樣的事情。


    我沒有多言,隻是躲在一旁等待著他的答案。


    結果,李誌緩緩道:“我隻是想活著,若因為我的命,而去坑害其他人的性命,我是斷然不會答應的。”


    那位降頭師選擇退後一步,李誌又看向那位滇巫,“如果不能見陽光,我無法完成家族宿命,又與死了有什麽分別?”


    郝大師還有些躍躍欲試之時,李誌問他,該怎麽做?


    郝大師牛氣衝天道:“我所要用的方法李老板大可放心,雖然這些都是邪物,可並非活人身上的,隻需把這些東西裝在壇子裏,寫下李老板的生辰八字,埋於風水寶穴,就可養出第四道魂魄,幫您延壽。”


    李誌聽到郝大師的話,當即便有些心動。


    但我卻深知他的法門絕不是好東西,出言製止道,“李老板有所不知,人有天、地、人三魂,而多出的第四魂稱為虛魂,人若有虛魂,行為不受自己的控製,性格怪戾,嗜好殺戮,早晚都會作繭自縛,死於非命。”


    “你什麽意思!”郝大師臉色微怒,“臭小子,你什麽身份,膽敢質疑我的實力?”


    我向前一步,毫不退讓道:“我隻是想把後果講清楚,若是李老板自行選擇,將與我毫無關係。”


    坦白講,我最討厭那種以道家術法害人的野道士。


    麻衣派相術觀道士麵相,若滿麵黑暗之色,皮不包骨,眼紅須健容酷,身上形骸之氣不和,就知此人多行妖魔之事,應當敬而遠之。


    在外漂泊了七年之久,雖然這不是華夏大地,可看到道家中人如此不顧仁義廉恥,實在讓我心頭憤怒,不得不出手管上一管。


    郝大師冷笑道:“好啊,臭小子,你敢不敢與我盤個道!”


    見對方咄咄逼人,幾次三番挑釁,縱然泥人還有三分火氣,何況我一個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


    我說了一聲“請”,郝大師向我退出半步,其餘的人自覺讓開。


    郝大師說:“念在你是小輩,文盤還是武盤,讓你選。”


    盤道是道家中人的一種交手方法,不能像街頭潑皮那般打架,而是要雙方拉開距離。


    文盤講的是道法,彼此之間用語言破對方道心,種下一道心魔。


    武盤相對直接一點,雙方擺陣破陣,或者勒令鬼神,生死各安天命。


    聽他的話我卻笑了,譏諷道:“你一個腳底虛浮,假借幽魂野鬼妄稱道家子弟,文盤,你可知何為道?武盤,你又如何抵得過朗朗乾坤?跳梁小醜,我不招惹你,你卻三番兩次呱噪,莫非真以為離開華夏國土,這天地間就沒有報應了嗎!”


    郝大師被我刺激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連說了三聲“好”,臉色驟變,厲聲道:“既然如此,你就別怪本師不念華夏同宗之情!”


    見我不理他,郝大師在懷中取出一副巴掌大小的柳木棺材,咬破手指點在棺材板,口中低聲念念有詞,屋內的溫度驟然降低,我的耳邊傳來清脆的鈴鐺聲,一雙慘白的小手在我的脖頸前環繞。


    郝大師目光陰冷,好似已經勝券在握,我站在原地,以度鬼經文大願力化為法身,此經本就是法顯西行取經遺失的一部分。


    佛法雖然講眾生平等,卻依然要有金剛怒目,隻有這樣,方能降服諸魔。


    我雖未動,可度鬼經心頭念起,一道金色鎖鏈將柳木靈童捉住,他看模樣不過八歲,五官猙獰,身上也是各種損傷,看起來特別淒慘。


    當即,我長歎了口氣道:“你既然準備養鬼,又為何不為他洗幹淨身子!”


    “我的事兒,不用你管!”郝大師麵目猙獰,突然拽出拷鬼棒,對著我的方向一揮,柳木靈童凶性大發。


    我感受到了他的痛苦,可當我準備以度鬼經度化他的時候,郝大師竟燃燒一道鬼符。


    身旁陸陸續續出現七位柳木靈童,這種祭鬼方法需要用血饅頭引,小孩子橫死之時,將饅頭沾上死者鮮血,以柳木招魂做引,雕刻成靈童、棺材的模樣來寄養鬼魂。


    忍無可忍,我向他踏出半步,金龍戾氣被度鬼經化解,我本就具備龍骨,待發怒之時,雙眸化為金色,皮膚表麵浮現出淡淡的光澤。


    待我與郝大師相隔不足一臂距離之時,他與我四目相對,頓時流露出驚恐之色,“你..你的.眼睛。”


    我嗬斥道:“你身為道者,為法不尊,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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