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口中我也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問題多半出在貓屍上,因為民間傳說的習俗中,老貓隻要活過十五歲就能通妖氣,而變成妖怪的第一個征兆,會終夜蹲坐在屋頂上,對著月亮張開嘴巴。


    這樣做表示它正在吸收月光精華,白天貓妖會進入深山老林或者寺院,後者向善會隨僧人一同聽經拜佛。


    而前者則會在白天待在洞裏睡覺,太陽一下山,就外出活動。


    貓妖擅於迷惑之術,如果看到女人獨行,它就會變成美男子引誘。


    若對方是一個男人,那它就會以美女之姿出現引他交合。


    有的貓妖甚至潛入別人家中,在人家飲用水裏尿尿。


    一旦喝下,會看不見貓的身形。


    之後身體也會逐漸衰弱,最後臥病不起。


    除此之外,還有些老貓自知壽命將盡,它們會偷偷撲屍,串竅截氣,以此來求得延壽之法。


    而眼鏡男老家挖出來的女屍沒有腐臭味,道家有個術語叫“遺蛻”,是指修行者升華成仙,遺留下的屍體才會這樣。


    很有可能埋在土裏的老貓意外截了一股仙氣兒,繡花鞋恰恰是屍體生前執念最深的物品。


    在東瀛所有法師不接這個活是有原因的,繡花鞋年代久遠,邪氣繚繞,沒點手藝如果強行驅邪,恐怕自己會被反噬而亡。


    再說了,以吳家福清會的身份,想必沒有人願意沾上麻煩。


    隨著我要的東西被買回來,便讓陳朗放走陳文靜二人。


    接著,又對吳念國交代,多牽幾隻狼狗過來,等我消息,讓放的時候再放。


    其餘所有的人都出去,再將窗簾拉好,不要讓任何的光線照入。


    女孩兒的母親不放心,再三請求下,我答應留下兩口子。


    其他外人一個不留,主要擔心的是陽氣太重,容易對診脈造成影響。


    等到所有人退卻後,問了女孩兒的生辰八字,得知她叫吳怡蓉。


    掐算了對方的命格後,又為她畫了一道“本命符”。


    再取眉心血點在符紙上,之後將符紙貼在女孩兒的頭頂,天靈蓋鹵門正對的位置立下一根兒蠟。


    此法叫“點天燈”,隻要天燈不滅,人的魂兒就不會散。


    她燭火暗淡無光,隨時都有可能熄滅的風險。


    見狀,心裏多少有點著急,如果這個時候逼出貓妖,一定會引起奪體反噬,搞不好一下子人就沒命了。


    吳怡蓉瞳孔放大,臉色發青,咧著嘴角,牙花子外露,陰氣森森的模樣像極了骷髏在笑。


    我知道這是妖氣所害,當即一個健步衝上去,用手指點向了她的眉心,口念驅邪咒。


    吳怡蓉惡狠狠道:“我就是她,她也是我,你殺了我她也活不了!”


    話音剛落,她一把拽下了輸液管,鮮血嘩嘩的往下流。


    這一下可把他父母嚇壞了,尤其吳念國,臉色陰沉,問我怎麽回事?


    吳怡蓉盯著我:“要不要比比看,是你先整死我,還是我先弄死她?”


    瑪德,真當老子是軟柿子?


    當即摁住她的風池穴,嗬斥道:“不要以為本師製不了你,本念你修行不易,給你一次機會,但若再繼續執迷不悟,別怪本師讓你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吳怡蓉吐了口血,突然,她用頭狠狠地撞向床頭,天燈立刻要滅,危急時刻,我彈了一滴指尖上的陽血,令蠟燭再次燃燒。


    吳怡蓉依舊想要自殘,我用陳朗準備好的銀針,分別紮在了她的四肢穴位。


    她想咬舌,我便脫了鞋塞在她口中。


    既然妖怪一門心思想要殺人,繼續留在人間也是禍害。


    妖與人共生,首先是必須串竅的。


    人有十竅,分別雙眼、雙耳、雙鼻子、口、前尿道、後屁眼、肚臍。


    妖怪入了人體之後,妖氣都會藏在人體九個部位。


    但唯獨留有‘地竅’不入,這裏是妖怪方便進出所用。


    人活在世,十竅本是接納天地陰陽五行氣之所用。


    對生命至關重要,像是麵部七竅,如果被遮上,便會耽誤生活,就連從不在意的肚臍,如果你貼上不透氣兒的膏藥,兩三天身體準出問題。


    其中麵部為天竅,肚臍為人竅,下麵倆窟窿是地竅。


    她雖然被堵住了口鼻卻依然能夠與我大喊:“你封住我也沒用,我要殺她,你保不住的!”


    沉浸心神,以我生平所學來看,驅邪縛魅,首先要將它拔出來。


    為此,我心裏隻能對吳念國夫婦說:“形勢危急,多有得罪。”


    當即,脫下吳怡蓉的外套。


    她的肌肉開始抽搐,皮膚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


    她癲狂的大喊:“沒用的,你殺不了,殺不了我!”


    媽了個雞的,殺不了?我倒要看看怎麽殺不了!


    先後利用銀針刺激四陽穴,又以毛筆在她身上畫下五星六曜符。


    念誦法咒,將一件淡青色的毛呢被單蓋在吳怡蓉的身上。


    此時,我飲了一口水,吐了她一身。


    在被單上寫下金剛經文,由於麻衣派的祖師曾經是個和尚,後來改行當道士,又還俗後遊蕩於市井之間。


    所以,麻衣派傳承本就有著佛道兩家的影子。


    從上向下些書寫經文,被單下麵鼓起了一個雞蛋大小的包。


    這個包會沿著她的身體開始到處亂竄,我通過經文一點點把它逼出地竅。


    於是,那大包被一直挪到了她的小腹位置。


    覺得差不多了,我將手放置於雞蛋大小的包上,很軟,感覺就像是脹了氣的水球一樣。


    接著,口中反複念誦經文,吳怡蓉哀嚎的聲音變的更大了。


    她陣陣尖嘯的聲音震的我耳朵發麻。


    伴隨‘噗’的一聲響,被單鼓起來。


    像是有什麽東西被壓在裏麵。


    我對吳念國喊道:“快放狗進來!”


    吳念國下令,大門被人推開,犬聲狂吠不止,一條條大狼狗盯著吳怡蓉,就像是看見了仇人似的,恨不得掙斷脖子上的鐵鏈。


    感覺時機到了,我一把掀開被單,一團青氣繚繞,吳怡蓉全身上下長滿了貓毛。


    可當她剛想撲向我的時候,看到周圍獵犬,大驚失色。


    慌亂間,腳下的鞋子掉了。


    那些狼狗看到鞋子徹底瘋狂了,其中一隻掙脫鐵鏈之後,相繼有六條狼狗撲向繡花鞋。


    我則用被單罩住了吳怡蓉,看著她旁邊還在燃燒的命燈,我長鬆了口氣,這人總算是救回來了。


    且說那隻繡花鞋,竟然在空中亂竄,惡犬不停追逐,直到有青氣自鞋子裏飄出,眨眼間幻化成一隻紅眼狸花貓。


    它房屋亂竄,終於還是沒能逃過獵犬的追逐,被堵在牆角,渾身毛發乍起。


    我說:“有槍嗎?”


    “啊..?有。”吳念國被我問的發懵。


    我指著在那隻被堵在牆角的妖貓,“打死它,然後熬湯給你女兒喝下,三日後即可痊愈。”


    吳念國連連感謝,告訴手下牽著點狗,掏出一把黑槍,咣……咣……咣……,連開了三槍,都打在貓妖的身上。


    我這次幫吳念國做事,的確有著自己的私心,可修道也是修心,從善則心安,心安則道成。


    叮囑他們這幾日不要打擾吳怡蓉休息,保證屋子別見光,因為人的魂魄離體之後,再回來不一定落在什麽位置。


    萬一位置有所偏差,這人醒來以後智商多少會受到影響。


    今天救了福清會的人,老會長得知孫女得救了,竟然立刻蘇醒過來,病好了一大半。


    這件事辦的皆大歡喜,吳念國把我單獨請到書房。


    遞給我一支煙,感激道:“小師傅手段高深,我吳念國活了快半輩子,還是第一次瞧見,錢我已經讓陳朗去準備了,該給您的一分不少,何況,我想交下您這個朋友。”


    和這種江湖人打交道,我直接開門見山,因為每個人的生活環境不同,對問題的看法也會不同。


    我如果說什麽都不要,反而讓人瞧不起,或者覺得我別有所圖。


    我直接說:“多謝吳老板抬舉,其實,我隻有一事相求。”


    他收斂起笑容,讓我請講。


    我說:“過幾天藤田美術館拍賣六龍圖,六個億我拿不出來,所以想讓您幫找出買主的身份,剩下的交給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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