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顧不上休息,跟著張自清一起回到裏屋。


    如今林茹躺在床上閉目,她睡得很沉,而左手虎口處有著一道黑色的印記。


    看輪廓,就好像被咬的牙齦一般。


    那該死的混蛋,什麽時候給林茹留下一個業障印?


    乍一聽很多人不知道啥叫“業障印”。


    它代表前世欠下的債,被債主子留在身上的烙印。


    什麽時候印記淡了,才說明還清了陰債。


    有句老話講:今生不欠半分債,隻為來生鋪條路。


    有的人死的時候欠了一堆債務,或者很多諾言沒有遵守,虧欠了某個人,同樣會長出業障印。


    時機一到,你欠下的債就會還給人家。


    有的是夫妻之間,一方勞勞碌碌,任勞任怨過一輩子。


    還有在大馬路上走路,遭遇飛來橫禍奪你性命。


    甚至父子之間仿若仇敵,母子間橫眉立目。


    無一個例外,他身體的某一處,一定有業障印。


    我們做相師的,能看出業障印對應著某個階段會發生危險。


    林茹的正好卡在十八年後!


    若是我們倆結婚,我不懼找我討債。


    可就怕被追到我們後代身上。


    長歎了口氣,該來的總會來,躲不掉的隻能去麵對。


    我在林茹床邊守了一天一夜。


    雖然這次林茹的遭遇完全是一種偶然。


    可我不得不慎重對待。


    宿命的詛咒看不見,摸不著,但它真實存在。


    林茹喜歡我,我也喜歡她。


    按照正常的軌跡發展,我們倆會結婚生子。


    如果我們倆繼續糾纏在一起,我真的擔心她會發生意外。


    義公山錄雖然能改變別人命運,對於自己卻束手無策。


    包括我們陳家在內,每一代麻衣派的掌門,最後皆不得善終。


    冥冥之中,似乎老天爺正對我們相師泄露天機而做出的懲罰。


    我很清楚什麽叫“惡語傷人六月寒”。


    可如果不這麽做,又如何能讓她放棄念想,擺脫羈絆。


    直到太陽升起,她才昏昏沉沉醒過來。


    看到我的時候,她急忙道:“陳正,我做了一個特別可怕的夢,在陰曹地府..。”


    說到一半,她左顧右盼,房間的布局正是按照過陰法術所設。


    她突然起身抱住我。


    臉色煞白:“這...這是真的?”


    如果今天不給她一個了結,像昨夜的凶險之事,恐怕還會發生!


    我說:“林茹,有些話必須咱們得說清楚了,從今天開始,咱們倆徹底分手,哦對了,從來沒有開始過,又談什麽分手?”


    林茹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道:“陳正你在說什麽?”


    “我是說,我們再也別聯係了。”


    “我哪裏做錯了?”


    當著她的麵兒,我把在東南亞取回的小棺材打開,裏麵有一個拇指大小的臍帶。


    “這是你父親林中軍把你賣給托桑的證據。”


    我知道,這樣做會對她很不公平。


    可等我去東瀛奪回金龍之魂,擺脫五弊三缺的厄運,我會把所有的真相告訴她。


    現在必須狠下心來,我繼續說:“我們根本就不是一類人,你父親林中軍中風,恐怕沒有多久活的,他一屁股的饑荒,恐怕需要你變賣所有家產。而且我精通奇門術法,想要什麽樣的女孩沒有?”


    林茹的眼淚劈裏啪啦地往下掉。


    我的心也在滴血。


    她拉住我的手:“我了解你,你不是這樣的人!到底怎麽了?告訴我原因啊!”


    我沒敢看她的眼睛,低著頭假裝瞄她的胸部,“如果你想,我倒是不反對,我們倆在這兒也可以。”


    說完,我假裝去摸她。


    林茹下意識打了我一個耳光。


    “陳正,我看錯你了!”


    然後她哭著跑出了老宅。


    我坐在滿是汙漬的客廳,煙一支一支地點。


    劉瞎子給我種下梅花五行印的原因,肯定不會是保我平安。


    即將前往東瀛爭奪金龍之魂,更是九死一生。


    那時候所麵對的,將是整個東瀛的一國之力!


    若林茹牽掛於我,發生什麽意外,我還解個屁的詛咒啊!


    過了小半晌,小魚兒走在裏屋房間走出來。


    她打了個哈欠,說:“大哥哥,你那幾個朋友都走了,我們什麽時候回家啊,小魚餓了。”


    將煙掐掉,我微微一笑。


    心裏還是非常感激小魚兒陪我那麽久。


    我帶著她去吃了一頓肯德基早餐,又打車回北街。


    一大早就有許多老板排著隊等我算卦。


    我讓前三位來算命,後麵的人按照順序預約。


    一上午的功夫就把錢賺到手了。


    中午王林回來,他說:“我昨天找劉瞎子談過,他說有事情求你幫忙,叫我不要插手,否則就讓你...。”


    “否則怎麽著?有他這樣求人辦事的嗎?”越想那個老流氓越來氣,我拍著胸膛說:“什麽雞毛梅花五行印,大不了弄死我!”


    王林攤開手,無奈道:“劉瞎子說了,我要是插手,他就利用梅花五行印讓你吃屎,而且吃稀的。”


    “吃..。”


    我臉色一僵,真尼瑪狠啊!


    礙於麵子的原因,我說:“那個..王叔,你也挺累的,這事兒我自己解決!”


    王林說:“這樣也好,他叫你今天晚上,自己一個人去大學城附近紅浪漫旅社找他,他有事兒找你。”


    時間還早,手裏也有點閑錢。


    糟心事兒雖然多,可好在仰仗生平所學相術過上好日子。


    因為我沒學過開車,便在市裏買了一輛小踏板摩托車。


    期間我又去易齋找老板聊聊,合計著打聽打聽劉瞎子的事情。


    去了才知道,那老板除了賣貨,啥也不和我多說。


    五雷號令在東南亞用過幾次,雷屬性已經不是很強了。


    我掃了一眼櫃台,發現角落擺著一枚玉扳指。


    表麵雕刻著我從沒見過的符文,密密麻麻,帶有著一絲古老的氣息。


    我問道:“老板,這個扳指是做什麽用的?”


    “客官,你眼睛就是毒辣,本店每次有鎮店之寶,都能被你一眼相中,我就問你一句,小時候看過封神演義沒有?”


    他的語速極快,甚至不給我反應的時間。


    “這扳指就是廣成子手裏的番天印,當然,咱們不是神話片兒裏一下子砸掉個山頭的東西,這枚番天印是我花大價錢收來的,人家廣成子的是打神仙用的,而我的專門打鬼,不僅美觀還好用,非常符合你的氣質,老顧客會員價,三萬六千六,賣你了!”


    “這麽貴!”我脫口道。


    易齋老板有些不滿:“貴啊,那你說多少錢?”


    我說:“我就抹一個數,給你六千六行不行?”


    “臥槽,你咋不抹後麵的?一萬塊錢,一分不少,愛買不買!”


    我琢磨著也行,隨即把錢給了他。


    結果,老板把番天印遞給我的時候,價簽沒摘。


    上麵寫著“大寶工藝品,599”。


    我一腦門子黑線,但一想起之前買的東西都應驗了,索性也就沒和他計較。


    我主動遞給他一支煙:“老板,劉瞎子想求我辦件事,我既然是老顧客,能給個提示嗎?”


    老板猛嘬兩口,吐出濃濃的煙霧,笑著說:“我就是個賣貨的,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麻衣祖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張自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張自道並收藏麻衣祖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