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做夢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用生平所學去幫助黑社會爭權奪利。這完全與修行者的初衷背道而馳,可我沒有辦法,我不想身邊的人受到傷害。


    見獨眼龍猛嘬幾口煙,他衝著我伸出手:“合作愉快。”


    我與他擊掌為盟。


    獨眼龍忽然有些躍躍欲試,我看出他的心態,索性道:“你如果不方便給我八字,摸骨也是可以的。”


    千萬不要認為算命先生看麵相能知你未來命運。


    這完全是騙人的。


    麻衣派相術分皮相、血相、骨相。


    骨頭是人體的基本框架,從某種程度上說,骨為人體之本,因而骨、皮、血三者相骨放在第一位。


    若是聽人以麵相定你未來吉凶禍福,你直接回懟他就行了。


    人體一身氣血主導著麵相變化,二十八天為大周天循環一次,每三年為運勢更迭一次。


    若是一個人能堅持做好事三年,他的麵相、氣色完全會改變。


    但甭管他做過任何事情,一生貴賤卻隻在骨頭上。因骨由天成,比如女子骨相為七、十四、二十一、二十八,四次改變的機會。男子則是八歲、十六歲、二十四歲,最後一次改命格是在三十二歲。就算我懂麻衣派改命絕學,若是超過這四次機會,也隻能回天乏術。


    聽我說要為他看相,獨眼龍哈哈一笑:“好啊,那請師傅費心了。”


    我活動了一下手指,因為人體骨骼藏匿皮肉之下,所以摸骨力道非常重要,我雖然比不上爺爺那雙擁有分筋錯骨般的手勁兒,但將人的命運看出個七七八八的手段還是可以的。


    待十指開始觸碰他身體之時,我閉上眼,他的整體輪廓浮現在我的腦海。


    我說:“你全骨骼如刀,不藏肉,代表風吹骨寒,處處凶險多災,雙手有“雀骨”之相,幹枯褶皺,細長短而紋理駁雜,忙忙碌碌,天下之大,無安身立命之地。”


    我讓他脫掉鞋子,抬起腳掌。


    獨眼龍一臉震驚,或許他也沒料到我真的懂。


    唯一值得慶幸是他腳掌雖然纖細,勝在結實,腳麵比尋常人高出一寸,有鷹爪之相。


    可以稱得上“雀骨鷹相”,倘若是腳底板細長,枯瘦,活不過四十五歲就會流落街頭。


    之後我摸他的頭骨,額頭日月角的兩側若有直立起的骨頭,叫金城骨,而獨眼龍此骨塌陷,命裏撐不住太大的權力,若真當上老大,三五年的光陰就會非死即殘。


    他顴骨一直到鬢角,有“驛馬骨”,呈現三角形,皮不蓋骨,都主貧賤,一生多辛勞。


    骨為陽,肉為陰。


    若是陽不多,陰就不依附。


    更別提富貴之命了。


    若十分為滿分,他骨相僅有4分。


    好在不是夭折一命,否則我真的要另想辦法了。


    我沉思道:“華哥,你雀骨鷹相,羽翼未豐,若一朝雙翼強健,也並非沒有大鵬展翅之相,生死富貴,可能真的要看蔣天勝了。”


    他活動了一下身體,陰森道:“若能成功,我一定不會虧待於你!”


    深思過後,我決定送他一句話,蒼天給世人皆有一線生,若他領悟到,也是自己的造化。獨眼龍忙問我什麽話?我說:“生值鷹骨性格傲,為友盡力兩肋刀,刀快須防下山早,劍光早斂莫出鞘。”


    交代完這些,我再不多說半句,免得泄露天機遭報應。


    何況,這些人早就把信譽二字吃到狗肚子裏了,少說話總歸是一件好事。


    連續跟蹤保護了蔣天勝七天,這七天中我隨著他形影不離,謝龍一被安頓在其他地方,我當前最無奈的是那老混蛋的確不靠譜,說什麽一個很牛叉的降頭師出手幫忙,還說已經下了降頭,可七天過去了,特麽的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所以說,這世上求人不如求己,那凶棺在獨眼龍的安排下,成功藏在蔣天勝的床底下。


    有一天傍晚,我在床上躺著休息,著手準備著自己即將要做的事兒,突然,蔣天勝興奮地進了門,說:“帶上家夥給我走,今天齊雲海約我吃飯,瑪德,你找機會幫我整死他!”


    我舒展了一下身子,說:“好,你想讓齊雲海怎麽死?”


    “那當然是越慘越好,砍斷他的雙手雙腳,剪了他的舌頭。”蔣天勝興奮地說。


    我點頭答應他沒問題。換好了衣服,拿著家夥事兒,跟著他一起出了門,這七天獨眼龍也沒閑著,瞧他一臉腎虛的樣子,應該是和四姐接觸很頻繁。


    上了車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直奔向內比都一家比較有規模的大酒店。


    那天四姐也在,由服務員將我們迎上電梯,蔣天勝輕哼著:“媽了逼的,他後台倒了,知道打不過我,現在過來和談?我談他媽了個屌!”


    四姐說:“老公別生氣,小師傅那麽厲害,一定幫你弄死他。”


    蔣天勝平複下情緒,又問:“幾成把握?”


    我說十成。蔣天勝特別興奮,就差沒抱著我親了一口。


    豪華的飯店裝修,處處透露著金碧輝煌的富貴氣息。


    其實修行是費錢的,我們的確不愛錢,可做的每一件事又離不開錢,這也是非常苦惱的事情,如果成為蔣天勝的爪牙,想辦法控製他倒也能更快一點,但那已經違背了我的初衷。


    不管怎麽說,仇還是一定要報的,我學習義公山錄,不僅精通巫蠱之術,相門秘術和道家法術在交手中也是有著很好的效果。


    而對方沒我的八字、體液、毛發,他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所以,如果正麵杠,他不足為慮。


    進了超大的包房,迎上來一位個子矮小的胖子,他張開雙臂,未語先笑地說:“天勝,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強子,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蔣天勝也客套道。


    “哪裏話,咱們都是在一個行業裏混飯吃的,有什麽誤會咱們當麵解釋清楚,今天我做東,請你們二位大哥賞個臉,老這麽打來打去也不好,而咱們出來混還不是要和氣生財嘛。”


    強子引著蔣天勝坐在了椅子上,我打量著對麵的齊雲海,他的一隻眼睛戴著繃帶,身後站著一名穿黑衣的僧人,他年紀四十多歲,膚色枯黃幹瘦,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紋身,竟不是那天與我交手的茅山道士。


    “那個,天勝啊……”


    強子剛想開口,他的話立刻被蔣天勝打斷。


    蔣天勝將一隻腳放在桌子上,仰著椅子,叼著雪茄說:“我和他沒什麽好談的,齊雲海,我次奧你嗎,派人在我賭場搞鬼,讓老子變成蟲子,我殺你全家都不解恨!”


    那邊也‘啪’的一聲拍桌而起:“我的眼睛是不是你找人搞的!”


    “那又怎麽樣,次奧你祖宗的,老子今天要你的命。”蔣天勝把煙頭狠狠的丟過去。


    強子還想開口,但是隨之上來的黑衣僧人把齊雲海向後一拉,手裏頓時掏出一個綠色的人頭骨,那法師一笑,皮膚幹硬得就像是在墳墓裏爬出來的一般,他嘴裏念叨著泰國經文,綠色頭骨上出現了一陣陣的黑氣。


    眼看著蔣天勝馬上要著了道的時候,我上前一步,借助五雷號令純正的雷罡之氣,打出一記五雷掌,就聽‘轟’的一聲,那黑衣僧人退了幾步,驚訝地說:“好純正的雷法,你是道士?”


    我悄悄藏好五雷號令,冷哼道:“前些日子的那位茅山道士呢?你..不是我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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