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軍講起這件事,感慨賺錢會如此容易。


    親眼見證謝龍一創造的奇跡之後,他決定嚐試一下,主動跟隨謝龍一去了緬甸深山老林見黑巫師。


    他說那個地方很難找,需要先坐船行駛好久,最終抵達一座孤島,島上隻有巫師和他的仆人。


    那位巫師收了林中軍五萬塊錢,給了他一個巴掌大小的瓦罐,並由謝龍一翻譯其中方法。


    大概的意思就是去街上找一個小孩子,把瓦罐送給他,如果小孩子好奇打開,會在很短的時間意外死亡。


    林中軍需要在72小時之內割下對方的鼻子,帶回家埋在花盆裏,並將花盆放置在洗手間,每日一滴血澆灌,並念誦咒語,持續四十九日。


    林中軍同樣奔著試試的心態,竟然真把小罐子給了緬甸一位陌生小孩子,他悄悄跟在小孩身後,眼看對方被房頂掉下來的石頭砸死。


    他完全看傻了,謝龍一告訴他,如果不按照巫師的話照做,會有很強的反噬。


    沒辦法,他隻好硬著頭皮和謝龍一跟蹤死者家屬,又在小孩子剛剛埋葬的那天晚上,把死者在地裏挖出來,割下鼻子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國內。


    事後按照巫師的養鬼方法照做,第四十九天開始,他經常會夢裏看見一個小男孩喊他爸爸。


    而謝龍一準時出現,帶著他一起去瑞麗賭石。


    這一次,經過小鬼的幫助,林中軍竟連贏了四百多萬。


    接下來的事情,卻讓林中軍感到恐懼。


    小鬼在他的夢裏大吵大鬧,說林中軍對他冷落,不愛他,他要報複,在夢裏對他又掐又咬,一覺醒來,他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全是疤痕。


    緊接著就是生意上的各種賠錢,連他的正在開工的工地竟死了兩個工人,被迫停業整頓。


    贏來的四百萬都不夠賠的。


    他找到謝龍一請求幫助,對方主動請纓,說自己懂得風水玄術,到他的家裏改一改風水。


    依照謝龍一的說法照做之後,小鬼果然老實了許多。


    林中軍肆無忌憚又出去賭了幾次,贏一大筆錢當天,他小兒子在外麵玩耍時被車撞死。


    事後他悲痛欲絕,卻發現已經越陷越深。


    近期那小鬼已經有控製不住的風險,頻頻在夢裏大吵大鬧,還說自己很餓。


    當公司再度發生經濟困難,迫於無奈,他隻好又聯係到了謝龍一。


    對方給他出主意,讓他把一家三口的生辰八字壓在假山底下,由他設局招陰財入宅,讓小鬼把財運吞下。


    關於林茹會在招財以後怎麽樣,謝龍一隻字未提。


    當我聽完林中軍的敘述,特別惱火,把其中利弊告知林茹,嚇得她臉都白了,而林中軍在冷靜下來之後也很懊悔,埋怨紅姐,都怪她給出的餿主意。


    紅姐連連道歉,還說整件事情並不知情。


    見林茹的臉色有些難看,我安慰她放心,事情還未到不可控的地步。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陰財還回去,隻有這樣才有機會活命。


    我問林中軍夫妻倆,要錢還是要命?


    林中軍感慨道:“都怪我太執著於錢財,如果這次能活下來,就算一貧如洗又能怎樣?”


    紅姐也很怕死,我對這個女人沒什麽好感,看在林茹的麵子,隻好暫時不與她計較。


    現在小鬼被我給抓了,壽山石做的假山破我推倒,還剩地戶那具擺下的死水陣。


    我讓林茹出去幫忙買了一條鯉魚,魚丟入水中,水就算是活了。


    當我一切準備就緒,打算會一會謝龍一的時候,沒想到他竟然主動找上門了。


    當時林中軍上廁所,整整將近四十分鍾都不出來。


    結果紅姐去廁所找他,竟被嚇得“嗷”的一聲尖叫。


    我和林茹急忙跑過去,隻見林中軍此時竟然穿著女人的胸罩和女褲,塗抹著紅嘴唇,表情特別媚態地盯著我們。


    突然,他陰陽怪氣的說:“是你捉了我的孩子?”


    男人中邪之後,體內陰陽失調,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古怪反應,這種打扮女裝都算輕的,比這惡心都有的是。


    聽他說完,林茹和紅姐都急了,急忙問我發生了什麽事?


    我說:“你父親是中了鬼降,被怨鬼附身了,現在來看,那個謝龍一是故意接近你父親,利用他這樣富貴命格去養鬼,我們若是動手真打起了,萬一失敗了,我和你父親都會有危險。”


    不管是風水師還是其他玄門中人都不會輕易插手別人設下的局,之前我為了救張娜,和布衣鬼手郭強交手,他當時也曾主動找我提出過付錢化解矛盾。


    因為大家都是陰陽道上的,都明白,一旦動了手,那必然是生死戰。


    今天若不是為了林茹,我肯定不會插手的。


    林茹怯聲道:“你有幾成的把握?”


    “我和謝龍一不是特別熟,隻見過一次麵,他身上的邪氣很重,摸不清對方底細,我隻能說不超過五成。”我如實回答,畢竟誰還沒有點保命絕活啊。


    林中軍被鬼魂奪體,降屬於將魂魄打入受術者的身體。


    林茹紅著眼,祈求道:“陳正,我知道我父親對你的態度不好,可他是我唯一的親人,隻要你肯救她,我就嫁給你。”


    我輕輕擦掉她的眼淚,感慨說:“如果真的要嫁給我,那也得是心甘情願,搞得我現在好像趁人之危似的,放心好了,一旦失敗了,逢年過節記得給我燒紙啊。”


    她輕咬著嘴唇,眼神突然變得格外篤定,幾乎一字一頓道:“你死我陪你一起死!要做孤魂野鬼,就一起做孤魂野鬼,反正我不會讓你白白送死的。”


    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讓我這個苦命的孩子心生暖意,如果之前是五成成功率,現在七成了!


    突然,她主動親了我一口,又問:“現在幾成!”


    我耳朵發燙,嘿嘿傻笑道:“八成!”


    沒想到紅姐竟然要林茹帶我進臥室,想試試看,有沒有希望突破十成?


    我趕忙解釋,真的最多隻有八成。紅姐也意識到自己失態,導致氣氛有些尷尬。


    我心想,直男就直男吧,看了一眼還在化妝的林中軍,告訴林茹給我準備了五色紙,帶有喜字的剪刀,豬肉、香紙、桃樹枝,玻璃杯。


    我所用的都是一種古老的驅鬼方式,源於義公山錄對民間奇門禳鎮的記載。


    謝龍一用的是鬼魂降,我隻能先拔掉這個鬼魂,得先讓林中軍先恢複身體才可以,而且這麽做必然會對施法者造成有利的回擊。


    在我所要的物件兒找齊之前,林中軍變得更加古怪,他給自己畫成大花臉,又將屋內的被褥衣褲撕成粉碎,他雙手淌著血,自言自語地說:“怎麽連一件兒漂亮的衣服都沒有,真是該死啊。”


    我凝視著林中軍那雙被鬼遮住的瞳孔。


    “我想和他談談,幫我聯係一下,如果我動手了,咱倆可就是不死不休了。”


    按道理來說,今天就算對方不出手,林中軍夫婦也活不到第二天。


    既然選擇來了,擺明是有話要說。


    所以,我在等。


    期間我他的周圍布置“殺鬼陣”,又點了一炷香,用雙指夾住,將香與手指的方向一致。


    此法叫“送鬼香”,用來施鬼香火所用,普通人絕對不準亂用的。


    見香火嫋嫋匯聚在他的周圍,漸漸浮現出一個人的輪廓。


    我厲聲道:“到底是談還是打!給個痛快話。”


    我的話音剛落,林中軍抬起頭,一雙陰森森的眼睛目不轉睛盯著林茹。


    “我、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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