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萬般之事,一切有因既有果。


    劉家作惡多端是因,而我父親借走一子是果。


    如今“因”不斷放大,又引來鄭東喜滅他滿門。


    可不管怎麽樣,我既被牽扯進來,也實屬無奈。


    處理完劉家的事情天已經亮了,也不知我到底做的是對還是錯。


    空氣中微微吹過的陰風,看著被埋葬的鄭東喜,我陷入了沉默。是啊,我是個好人,對於劉家和全村人來說,我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但要是對於那些曾經被劉家害死的怨魂,我又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


    村長李本事他們對曾經過往的劉家惡行不聞不問,甚至逆來順受,幫助遮羞隱瞞,此刻我真的有種感覺鬼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就像世間厲鬼皆懼陽火,可人卻何曾懼過天威陰德?


    和林茹在村裏住了好幾天,這期間馬桂蘭一直想盡辦法聯係她那兩個孩子,後來沒辦法,還是李本事去鎮上派出所幫忙調查,總算找到她兩個姑娘的聯係方式。


    三天以後,劉氏僅存的兩位血親回到村子,大姑娘叫劉美玲,二姑娘叫劉美嬌,冬天皆穿著黑色絲襪,緊身的小棉襖,濃妝豔抹一臉的風塵麵相。


    劉家人作惡多端,就算沒有鄭東喜設下的風水局,後代子孫也注定是為奴為娼,馬桂蘭在兩個女兒麵前唯唯諾諾,使我不由感慨這世道果然是因果循環。


    大姑娘劉美玲進屋就說:“你不是說有人來找我劉家報恩嗎?錢呢?”


    二姑娘說:“媽,你可不能折騰我啊,不知道我耽擱一天少賺不少錢呢。”


    馬桂蘭忙說:“你們不知道啊,咱們家風水讓一個道士給破了,多虧了這位小師傅幫忙化解,他說了,有他的幫忙咱們家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


    馬桂蘭說的是非常激動,可劉美玲和劉美娟顯然不買賬,尤其老大,當時就怒了,指著馬桂蘭的鼻子就罵:“老東西你瘋了吧?讓我們倆大老遠從莞市坐飛機回來,就是為了給我們改風水?”


    劉美嬌氣憤道:“飛機票就好幾千塊錢,耽擱了這麽長的時間,媽啊,你可真夠坑人的!趕緊把路費給我倆報了。”


    說著倆姑娘就給馬桂蘭圍上了,咄咄逼人要錢,越說越氣憤竟然動手推搡起來,可整個劉家早已破敗,最值錢的東西恐怕就是鍋台上的那口大鍋了。


    林茹在一邊看不過去了,氣憤道:“你們怎麽能這樣,她可是你的母親啊,再說了,劉家風水出了問題,多虧陳正這次來,別說你母親會死,你以為你們兩個就能好過嗎?”


    劉美玲說:“啊呸,什麽年代了還扯風水,要是你那麽厲害,怎麽不給自己發財啊,瞧他那窮酸樣!”


    “小妹妹,千萬別被他這樣的男人騙,我看你人長得挺漂亮的,有沒有興趣跟我們姐倆下海啊。”


    “還別說,在咱們會所,就她的姿色肯定能排得上前列,一年下來也不少賺呢。”


    倆人一言一語,把林茹臉都氣白了。


    接著,劉美娟和劉美玲倆人看了一眼破屋,又說:“這破房子咋說也值20萬吧。”


    “嗯,有人給價25萬,我沒賣。”


    “趕緊賣了,你自己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多空得慌啊,留一間小屋得了。”


    林茹還想發作,我至少又拉了她三次,實在是拉不住了,林茹把我推到旁邊,質問道:“你們說的是人話嗎?你母親把你們倆生出來,含辛茹苦養這麽大,結果你倆出去做小姐,現在又讓你媽賣房子,到底還是不是人!”


    “我們家的事兒用你管啊。”劉美娟不屑道。


    “真是的,看來她把我們折騰來都是你們倆的主意,告訴你,不賠錢我們肯定是不會配合的!”


    “別吵別吵,我賣,賣還不行嗎。”馬桂蘭語氣有著幾分哭腔,又說:“孩子啊,以前是媽對不起你們倆,這房子賣了的錢給你姐倆分了。”


    “你傻啊,賣了你住哪啊,她們能養你麽?”林茹說。


    馬桂蘭說:“我家的事兒不用你管,讓你男朋友趕快讓我倆女兒發財富貴,做完你的事情,該幹嘛幹嘛去。”


    林茹被氣得直哆嗦,我攔住她繼續爭吵,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說多了也無非隻是雞同鴨講罷了。


    我徑直走到姐妹倆近前直視著她們的眼睛,俗話講,相由心生,其實所指的就是“眼由心生”,人的麵相在十八歲以後,除了胖瘦之外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可眼睛不一樣,就像小孩子眼睛是清澈的,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眼睛總是平靜的。


    女人若是長了一副桃花眼,再漂亮的也不能娶,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女人,你與她對視,會感覺到不舒服,要相信第一感覺,心如蛇蠍指的就是此類人。


    她姐妹倆就是一臉的窮酸相,麵骨無肉,顴骨似刀,嘴唇薄,眼神會隨著表情而改變,典型的狠毒婦女,不信各位可以瞧瞧身邊某些不孝順的親戚朋友,皆是此類樣貌。


    我沉聲道:“你們可以信,也可以不信,不過我提醒一句,你姐妹倆命格低賤,陰財財庫早已破敗,根本存不下一分錢,有時候賺多了就會出現事故,我在你的麵相中看出在一個月前,你死裏逃生,而且,你的麻煩我能解決,並且我保證你們姐倆會成為東莞最賺錢的女人!”


    沒修過道法的人不會懂,邪術往往比正道容易多了。


    比如招正財,連招財者的一言一行都要嚴格恪守戒律,偏財容易得多,一張符紙或者一場法事就可以借來財運。唯獨那樣的財運不會長久,往往財來財去分文不剩,或者借走自身其他福氣來衝一衝財運。


    劉美娟被我一語戳中,頓時不再像之前那般蠻橫,小心翼翼問我該怎麽辦?


    我的意思,老老實實配合我把欠下劉家的債還清,至於以後她們是不是作死,那就與我全無任何關係。


    我要來她們姐倆的生辰八字,掐算過後,畫一道替身符,告知二人以當月的經血,及數根眼睫毛,將這三種東西摻在一起,放進小草人的肚子裏,再把草人至於茅房,每日燒香供奉,七日後將草人燒掉,把那些灰燼溶於水,用酒壇子裝好帶回去,每次做生意就用十比一的符水清洗一下私處。


    用完了符水她們姐倆一定會成為最閃耀東莞之星。


    瞧二人半信半疑,我說道:“賺來的錢隻要不放在銀行存起來,隨便花,買基金股票也可以,唯獨不能存錢,不能結婚!”


    劉美娟疑惑道:“若是不靈怎麽辦?”


    於是,我攤開手說:“我父親以前是村裏的陳國強,你們應該從老一輩的口中聽到過他的名字。”


    提了我父親之果然好使,姐妹倆頓時道謝。


    不過,我看著林茹那副古怪的眼神,不由尷尬笑笑,甚至有幾分說不出的心虛。


    村裏得知劉家的兩個姑娘回來,一些個男男女女都來劉家串門,在村裏人的眼神中,我讀懂了一絲畸形的價值觀。


    笑貧不笑娼!


    尤其當有人問起劉氏姐妹在外麵一年能賺多少錢時候,姐妹倆鼻孔上揚,和大家的羨慕,讓我悄悄拉著林茹離開了老宅。


    出了門,林茹被氣得喘著粗氣,一把甩開我,沒好氣道:“這種人,你就多餘管她們!”


    我感慨道:“是啊,我也不想管,鄭東喜死得挺冤,可不管的話,我父母就會在陰曹地府受難,這世上人一生下來,就是各自背著各自的因果前行,沒得選。”


    “是啊,每個人都沒得選。”


    林茹的一聲歎息,我腰間的煉妖葫竟突如其來發出熱度,著實令我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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