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眉頭皺起,問我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如果說,我們倆在這裏弄上一張粘網,不出半個小時就得被警察帶走。


    我撿起了地上的那張剪紙畫左看右看,認真道:“我知道該怎麽找了!”


    “你又知道了?”秦壽一臉不可思議,出手一把搶過紙片人,疑惑道:“這什麽東西做的?”


    “剪紙。”


    “廢話,我還不知道是剪紙,我的意思是,小麻雀會剪紙嗎?”


    我挺佩服他的腦回路,伯奇雖然是含冤而死的童子所化,同樣需要在墳頭上種植蘭花,這個剪紙人就是栽種蘭花的人,找到他,自然就能找到伯奇。


    秦壽還想找官方解決,不過,被我製止了,首先男童是含冤而死,本身就有怨念,普通人跟著摻和的用途不是很大。


    時間太晚了,我們倆決定今夜先到這兒,等明天一早再去找剪紙人。


    秦壽卻很想不通,他說沈城市民間隱藏的手藝人多了去了,僅憑我們倆,豈不就是大海撈針嗎?


    我說:“你把剪紙人仔細看看,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嗎?”


    “都是紙,我上哪看去!”


    “燕雲十三太保不能光習武,也要多讀書。”我故意氣他,見他要急眼,我打岔道:“這是薩滿剪巫紙,咱們剛才看到的傻小子,是用於招魂所用的神靈“索那嘎”,精通這種剪紙的人絕對屈指可數。”


    秦壽對我豎起大拇指,認真道:“真牛逼!”


    我沒有否認他的讚揚,如果不是金剛骨在走蛟時受傷,後被李神婆的邪骨所汙,一旦命格成熟,就算比不上寧無缺八極拳那麽強大的實力,但尋常的角色絕不是我的對手。


    至於薩滿術法的特點,是我從學習相師這一行的那天開始,就要涉獵各種各樣民俗禁忌,因為一旦出師以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遇到類似的狀況。


    說起薩滿剪紙,很多人可能不了解。其實大致分為四種形式。


    第一、是專治精神錯亂病的,應用在驅鬼儀式中的剪紙。


    第二、用於招魂的吉祥結剪紙,比如我們剛才看到的那個傻子。


    第三、避邪驅鬼的剪紙,相當於道士的符咒。


    第四、詛咒類剪紙,可好可壞,與木匠壓勝術類似。


    至於驅鬼剪紙,我小的時候見過一次,由薩滿巫師先剪出一個小房子,再將白紙剪出四麵鬼牆,和象征天羅地網的五張剪紙圖形,用高粱杆將剪紙串起來,最後將小房子搭建在香爐上,隨後薩滿會跳大神,用文王鼓把附體的小鬼震出去,再用“烏鞭”驅趕,將小鬼趕到小房子,關門罩住,一把大火便讓鬼魂無處可逃。


    因為薩滿沒有陰曹地府的概念,認為鬼怪害人就是鬼怪的不對,直接幹死,根本不會講什麽輪回、因果。


    所以,北方一些開礦老板遇到麻煩在道士那裏碰壁,都會找薩滿解決,畢竟給錢就行。


    秦壽夜裏把我送回閱微堂以後,自己去了賓館,約定明天自然醒以後過來找我。


    我到家已經是夜裏兩點多了,一眼望去,冷冷清清的街道上隻有我一家亮著燈。


    回想起林茹的模樣,我笑了笑,好像這麽多年頭一次有人會留燈等著我回來,坦白講,我還是挺感動的。


    推開門我卻傻眼了,屋內竟然大變樣,還安裝好了空調,冰箱,洗衣機,電視機,就連廚房都給我整備上了,鍋碗瓢盆一應俱全,頭頂的吊燈都是新的。


    我勒個天啊,如果貼上倆喜字,這簡直成了新房啊。到了二樓,三室兩床,還有書房,連床鋪和窗簾都是新的。


    林茹不會自己開家具城的吧?要不然怎麽買東西這麽快啊,僅僅一天的時間,把這裏給我換了個樣子。


    她自己還穿著衣服,累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徹底蒙了。


    這叫啥?喧賓奪主嗎?


    實在是太累了,準備第二天好好問清楚,若是她跟我要錢,我可沒有啊,為她蓋好被子,我便回到自己屋裏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午,清晨起床,林茹正在廚房忙活,我剛下樓就看到她煮了兩袋方便麵。


    接著,她尷尬笑笑:“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沒做過飯。”


    我指了一圈屋內,問她這是幹什麽?變戲法嗎?還是家有仙妻裏的女主角,隨手一變,把屋子換個樣,首先還要聲明一點,我可沒有錢還啊。


    林茹‘撲哧’笑出了聲,說:“我又沒說要你還,我在這兒住感覺不方便,然後就挑了一些東西,都是樣品所以不需要等待,還沒有什麽刺鼻的味道,我索性都買了。”


    “得了,你放心住,房子送你都行。”


    說著,我一口氣吃完了早飯,秦壽還沒來找我,房間有了人,也不像開始那麽冷清。


    閑暇的時候,我和林茹一起聊了會兒天。


    我告訴她,如果害怕就留在這裏住下,隻要不出這間屋子,什麽妖魔鬼怪也進不來。


    她說自己很擔心她爸爸,一覺醒來,她爸老林竟然不認識她了,但過不一會兒,又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特別古怪。


    尤其弟弟去世以後,她父親始終認為是自己害死他的,已經過去五年時間,他一直也沒有放下。


    我仔細端詳著林茹的麵相,五官秀麗可麵色暗黃,日角平滑紅潤,說明她父親很有錢,可偏偏遙遙呼應的月角卻未能成線,眉宇之間一條細紋阻礙了日月相應,與母親緣分較淺。


    林茹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問我看什麽?


    我說:“你知道我是做什麽的,當然給你看相了,把手拿過來。”


    她沒有任何遲疑將手遞給我,看了手相又端詳了麵相後,我盤算了一下,林茹的額頭上有一顆痣,雖然細小但很仔細端詳也很明顯,顏色不是特別好,長在額頭應該是早年命苦多災的相貌。


    我說:“你剛小的時候體弱多病,5歲又衝太歲犯火煞,家中大火卻被僥幸逃脫,那次火燒旺運之後,燒毀了繚繞家中的晦氣,自此以後你父親經商一路順利,因火運太旺,你母親命裏福薄,在你13歲那年去世。”


    她睜大眼睛,完全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話音剛落,我又仔細端詳著林茹:“眉毛屬兄弟宮,我看出你有一個弟弟,他本命不該絕,而且我在你卦象上看,與繼母並不是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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