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指著男子你一言我一語跟著破口大罵,這邊罵人不像北方那麽簡單粗暴,而是翻著花的罵,就像個繞口令,突來乍到一聽還以為自己進了某個小劇場呢。


    這時,有人碰了我一下,“小夥子,你是外鄉人吧,快快,幫著一起罵,劉家老二衝撞了神靈,這是懲罰他呢,大家幫著罵,把他的罪業消除,這人也就好了。”


    這些人當中絕對不乏那些借機報複的,罵人的時候還吐唾沫,更過分的竟有人吐黃痰,還美曰其名這是辟邪。


    那位撞邪的中年人不發一言,目光陰冷掃視著其他人。


    他的眼神很古怪,正常人如果四處亂瞄,會情不自禁地瞪起眼,繃緊了四處亂看,可他卻是眯著眼,隻有瞳孔在滴溜溜的轉,特別詭異。


    他旁邊的妻女在那兒淚流不止,這場麵我是看不下去,其實,從麵相中看他分明就是撞邪,而山野村農的驅邪方法本就不對,如果繼續下去難保耽擱病情啊。


    於是乎,我走上前喊停了眾人。


    有人不解,問我這麽一個外鄉人過來搗什麽亂啊?


    我大聲道:“各位有所不知,我本是此次前來龍虎山求道之人,因祖傳學過一些驅邪禳鎮的方法,今日見此人飽受折磨,實在不忍啊,還請讓我一試。”


    就聽大家七嘴八舌的吆喝起來。


    “沒什麽可試的,還不是因為得罪了山神,連我們村子都跟著遭難。”


    “可不嘛,村裏養的蠶都死了,還有井水也枯了,我們也是為了給山神出出氣。”


    瞧著大家情緒激動,我感慨現在也就是法治社會了,要擱古代非得搞出個殺人祭天。


    聽大家把話說完,有一位年輕的女孩兒哭喊道:“我爸變成今天這樣,是他自己鬼迷心竅,可說到底,你們就沒責任嗎?現在出了事兒,反倒埋怨他,當初也不知道是誰非要我爸去幫那夥人幹活!”


    女孩兒擦了擦眼淚,又問我:“求求先生救救我父親,隻要能治好他的病,哪怕傾家蕩產我也願意!”


    村裏一位上了年紀的長者感慨:“孩子,你爸的事兒大家都很心痛,可神仙親自來過,也說起這事兒,就是因為得罪了山神爺而招惹的,咱們就按照神仙說的辦吧。”


    聽他們的話,我心裏也是一陣糊塗,問道:“不知這位大叔究竟是怎麽得罪的山神爺,又是誰給諸位出的解決之道?”


    中年大叔現在分明就是撞邪,如果因為一點點小事不敬,或者哪一句話說錯,卻被所謂的神仙折磨到家破人亡,這樣的神仙分明就是邪神,


    見我提出質疑,那位長者又說:“小夥子,不要以為自己學過幾天本事就目空一切,我們村子現在的困境,都是因為劉二柱對神仙不敬,所以,村裏的水井才開始幹枯,現在連家家戶戶養殖的牲畜都病了,不信你可以問他女兒。”


    那位女孩兒擦了擦眼淚,站在我的身邊,我問她莫非真是因為得罪山神導致的?


    女孩叫劉麗,在市裏讀大學。


    她父親劉二柱除了種植水田謀生以外,還是一位捉蛇人。


    由於南疆一帶多蛇鼠毒蟲,山民又靠種田為生,時常會遭遇蛇患。


    劉二柱靠著祖傳的手藝捉蛇賺錢補貼家用。


    偏偏在某一天,水田裏竟存不住水了。


    麥苗沒有水根本活不了,眼瞅著水位一天天下降,真是急煞村民。


    直到村裏來了一夥兒穿著中山裝的男子,當時一共有五個人,手裏拿著各種各樣的儀器檢測,這夥人又找到村長,說田裏的下麵有空區,很有可能是東瀛人留下來的防空洞,由於地殼變遷防空洞塌了,還要村民近期不要靠近,他們會想辦法維護。


    接著,他們還特意去鎮上找來工程隊,選擇在田地中間打了一口井。


    這口井特別奇怪,打了足足小半個月依舊沒有出水,直到全村的人都聽見一聲炸響。


    大家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兒,趕到現場才發現,那口井往外噴黑水,夾雜著一股腥臭味兒,僅用了小半天的功夫,黑水已經淹沒了整片田地。


    好些個人都看見黑水汙泥裏麵夾雜著腐爛的屍體,不僅有人也有動物。


    村長本想將這件事報告上級,可那些中山裝給了村長好多錢,把事情壓下來。


    有一日,工程隊的人找到劉二柱,問他:“聽說你會捉蛇?我有點事兒想求你幫個忙。”


    劉二柱感覺這些人有點邪門,就不願意與他們打交道。


    那時候,是村長過來天天勸劉二柱出手幫忙,那些人還給他一遝子鈔票,說這錢是定金,什麽蛇都行,一條一百塊錢,但一定要活得。


    劉二柱看在村長和錢的麵子上,開始著手準備捕蛇。


    他用的是一種老方法,天黑以後牽一隻大黃狗到毒蛇經常出沒的地方,在狗的背部劃出兩道深口子,然後用棍子驅趕它在山裏狂奔。


    等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方圓百米的毒蛇,聞到血腥味兒都會沿著這條路聚集。


    然後再拎著麻袋和醉蛇藥沿著狗血一路捕捉。


    劉麗聽父親講過,當時的他跟著狗血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大山裏麵,袋子裏整整裝了上百條蛇,按每條一百塊錢,那可就是好幾萬啊。


    當時大概是晚上十點多鍾,在山裏竟然看到了同村的李寡婦。


    十裏八鄉都知道李寡婦20多歲沒了爺們,不僅身材好,長得漂亮,還為老公守寡伺候公婆。


    可那晚的李寡婦鬼鬼祟祟的,劉二柱懷疑她大半夜出來肯定是跟哪個男人約會,想到這兒,他就忍不住高興。


    他擔心被發現,又不敢點燈,隻能遠遠跟著。


    也不知道跟蹤了多久,人竟然被他跟丟了。


    農村不像城裏燈火通明,沒有月亮的時候,黑的不見五指,樹林茂密,枝繁葉茂,白天都陰森森的,到了夜間更是黑咕隆咚的。


    劉二柱當時就惦記著往回走,可一回頭就傻眼了。


    這條路壓根兒就沒來過,周圍的雜草有一人多高。


    月光透過黑漆漆的雲朵,灑滿大地,透過雜草間的縫隙看到前方不遠有一處破舊的山村。


    可他在村裏住了二十多年,並沒聽說這裏有村子。


    這般場景讓劉二柱心裏直哆嗦,前方已然無路可走,他隻好硬著頭皮走向村裏,到近前才發現,這裏早已破破爛爛,有的房屋甚至沒了房頂。


    讓他萬萬沒想到,更古怪的事情還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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