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對他有仇,這玩意兒恨不得會跟你換命,也要弄死你滿門。


    所以說,這種帶毛的畜生,你是有恩不行,有仇更不行,最好的辦法是敬而遠之。


    打破腦袋,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咋就得罪他們了,這幫畜生還假扮鬼差騙我,險些勾走我的魂魄。


    隨著紅衣女子燈籠放出奪目光彩,周圍景象漸漸明朗。


    月色朦朧,冷風戚戚。


    眼前所見這裏皆是墳塋遍布,密密麻麻的石碑雜亂無章,在那些一人多高的灌木下,到處都是潛藏著的黃皮子。


    還有一些墳包,被黃皮子掏出個洞,一個個賊溜溜的眼珠子盯著我和紅衣女子。


    最可怕的是它們竟然成群結隊,有組織有紀律向我們的方向包圍。


    漫山遍野,儼然是一個巨大的族群。


    而我身旁的紅衣女子毫無畏懼之色,隻是用她的紅燈籠平靜的掃視周圍,也不知道她正在籌謀什麽。


    假扮鬼差的黃皮子說:“這個人我要帶走!”


    女子說:“你就不怕被龍門滅你全族?”


    她輕飄飄到了我的身側,觸碰到那拴著我的鐵鏈,瞬間變為一根普普通通的麻繩。


    我向女子道謝,也在琢磨她的身份。


    畢竟,跟著爺爺窩在小縣城裏,可從未聽說過有這麽一號人物啊。


    莫非她也是與我爺爺的朋友?


    可她的看年紀,應該沒比我大多少。


    眼瞅著漫山遍野的黃皮子大軍漸漸聚集。


    我感慨說:“姑娘,多謝你仗義出手,可沒想到黃皮子實在是有些太多了,你若有本事,還是自己先逃吧”


    “閉嘴。”


    她輕哼了一聲,眼神分明是充滿著不屑。


    待“鬼差”輪起大刀想要動手之時,紅衣女子提著燈籠向前走出半步,他一仰頭大吼,渾身衣衫無風自動,那陣陣刺耳的喊聲穿透山穀之間。


    奇怪的是,聲音對於妖怪就仿若炸雷一般,將漫山遍野黃皮子震的滿地打滾。


    有甚者更是七竅流血,這一幕讓鬼差也是有所驚愕。


    眼看事態漸漸不可收拾之時,山林間回蕩出一聲歎息。


    “唉!”


    它驅散女子的嘶吼,倒在地上的黃皮子聽到歎息後,居然紛紛跪在地上,詭異的一幕連我這樣的玄門中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蒼老的那聲音又緩緩傳出道:“小得們不懂事,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女子冷哼,一手提著燈籠,另外一隻手指著荒墳深處不依不饒道:“不要以為姑奶奶不知道你的小算盤,勸你趁早收手,否則我一把火燒了你黃皮子墳,將你的徒子徒孫拉到屠宰場,剝皮抽筋,皮毛做成標本,血肉拿去喂狗!”


    囂張的語氣連我都為之驚愕,這丫頭到底什麽來路?


    不過,她沒給我太多思考的機會,劈頭蓋臉罵了一頓,更古怪的是那未出麵的神秘人竟然忍了下來!


    他罵完解氣之後,拉著我的衣角匆匆下山,而且這一路上,再也沒有看見一隻黃皮子膽敢阻攔。


    我讓她慢點,畢竟上山容易下山難,萬一不小心摔下去,我沒被妖怪怎麽樣,反而摔死了可就丟人了。


    能清楚感覺到耳邊生風,她的手很軟,淡淡的香氣沁入心脾,驅散了我之前所有的疲憊。


    我們到了山根底下,我對她麵紗下的容顏十分好奇,可女子不揭開,我也沒好意思問。


    萬一再成了穆念平那種,看一眼就嫁給我的規矩也麻煩。


    同樣,我也有一肚子的疑惑想要問她。


    關於她剛才所說的龍門,還有黃皮子墳裏的神秘人到底是誰?


    爺爺將閱薇堂創在北街,黃皮子這座山是我每天必經之路。


    他偏偏在爺爺死後不久對我出手,莫非這裏麵也與那條龍有關?


    可還不等我開口,手持燈籠的紅衣女孩兒將背上包裹解開。


    拿出一把棗紅色的木劍說:“送給你了,它叫鎮邪劍,是雷擊千年棗木所煉製,不僅十分罕見,劍身曾被一位高人在雷擊過後的第一時間封下雷紋,使雷威得以全部保存。”


    “你到底是誰?”


    我上下打量著女子,她一顰一笑百媚生,雖然隻能看到半張臉。


    這是我生平看到最美麗精致的麵龐。


    她不僅散發出一種香味兒,周身似乎繚繞若有若無的霧氣,看久了會好似霧裏看花那般朦朧美。


    我沒有升起任何非分之想,短暫欣賞過後,卻被手中這把寶劍所吸引,它實在太棒了。


    我身為玄門中人,明白雷擊木代表著什麽。


    雷擊木又稱雷劈木,是天地陰陽之電結合交泰的精華,棗木質地偏硬,最適合雕刻符文。可真正的雷劈木十分稀有,那些用電擊偽造的雷擊木是不具備神性的。


    輕輕觸碰著棗木劍,劍柄部位用古樸的篆體字雕刻鎮邪二字。


    看似溫和的木劍,蘊含著凜凜殺機。


    我閉上眼撫摸,全身經絡都會感受到一陣陣酥麻。


    我心歡喜,果然沒錯,這是真的雷擊木!


    莫非她知道我要去殺張子昂?


    那老太監幾次三番逼我使出秘術,如果不趁早除了他,保不準還會有人因此喪命。


    正當我抬起頭準備問她的身份時,女孩竟然在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很茫然,看到她所站的位置如今隻剩下一片紅色的梅花瓣。


    將花瓣撿起,放在鼻子尖兒前輕輕一嗅,醉人的香氣仿佛她再度出現我的麵前,我站在原地左顧右盼。


    扯著脖子大喊道:“喂——!你到底是誰啊?”


    我陣陣的呼聲,仿佛能穿透很遠。


    過了小半晌,忽然,那神秘的紅衣女子以一種低沉淒婉的語調緩緩念道。


    “颯颯秋風生,愁人怨離別。


    含情兩相向,欲語氣先咽。


    心曲千萬端,悲來卻難說。


    別後唯所思,天涯共明月。”


    那聲音由近忽遠,直至漸漸消散於夜色之中。


    除了手握那枚梅花的我一臉懵逼外,夜色再度變得靜悄悄。


    我站在夜幕之下,看著女子消失的方向,心裏特別納悶,她到底什麽意思?


    好端端的,為什麽我問她是誰,她給我念一首情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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