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都沒有委托呢。”


    在7月16日,也就是周一的清晨,奧茨坐在事務所的門廳,一邊啃著我帶來的三明治一邊抱怨。


    那三明治是我用斯塔倫太太家的硬麵包加上蔬菜和煎蛋做成的,裏麵夾著切片的鹹火腿或者醬肉,醬汁也用了費內博特辣醬和沙拉醬,照顧不同人不同口味,這是來自南方的斯塔倫太太提的建議。


    嗯,她還教了我怎麽做甜冰茶。


    “平時都會有一兩個好點的委托讓我們賺賺外快,最近根本沒人上門,要做的事情隻有巡邏,巡邏,還有巡邏,我都快要膩了。”


    奧茨被三明治裏麵的費內博特辣醬刺激得直吸涼氣,怕辣的話一開始就不要吃有辣醬的啊,我將自己做的甜冰茶遞上去,她咕嚕咕嚕喝了兩口,這才清爽了不少。


    “沒有委托就說明大家都過得很好,很和平,和平是件好事。”我小口酌飲著杯中深紅色的液體,照這場景看來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貴族小姐。


    “和平才不好,這讓我很無聊!”奧茨癟了癟嘴,說著像小女生一樣任性的話,


    “當然我也知道這對貝克蘭德的市民很不負責任,但我本來就是為了不讓自己的靈魂跟著那老舊的家族一起腐爛才來當值夜者的,照這樣下去我和那些攢錢就為了有一個好家庭的普通女孩有什麽區別!”


    “每個人都會回歸平靜的生活嘛,我們不能譴責別人的理想和追求。”我聽說過奧茨出自一個自背誓之戰獲得封地的古老貴族,隻不過她性格叛逆又大大咧咧,屬於“不張嘴還是個好姑娘”的類型,對此我隻是隨口回答道。


    “你簡直就像文法學校的教條一樣古板又嚴肅!”奧茨佯裝生氣地說道,然後又悄聲地像是在說什麽秘密,“我跟你說,你不覺得隊長最近有些奇怪嗎?”


    “哪裏奇怪?”我來了精神,跟一個話癆說話的好處在於,你永遠不用擔心怎麽開啟下一個話題,這也是我喜歡和奧黛麗小姐聊天的原因之一。


    “他睡得有些太多了!”奧茨悄悄地說道,“你看,我們都是‘不眠者’對吧?可是他最近總是一副很困的樣子,我經常會看到他趴在桌上睡覺,晚上還好一點,白天就總是困得起不來!”


    這生態聽起來有點像貓頭鷹啊,“是不是最近熬夜工作太累了?”我有端聯想道。


    “不太可能吧。”奧茨搖了搖頭,“我們序列9的‘不眠者’每天隻需要四個小時的睡眠就能保持充足的精力,可隨著隊長的晉升他的嗜睡症狀越來越明顯,一般來說序列越高能力越強的不是嗎?這顯然很奇怪啊!要不是每天他的文書工作都有完成,我都要懷疑他一覺醒不過來了呢!”


    “洛絡塔女士和博爾吉亞先生他們知道些什麽嗎?我聽卡緹說隊長可能是在序列9時期透支了能力。”我瞟了一眼一旁有些慌張的卡緹說道。奧茨和大多數正式隊員一樣,都是“不眠者”序列,隻不過她跟我是同齡人,在不太了解老隊員故事的同時跟我很聊得來。


    “我從未聽說過‘透支能力’這種說法,‘過度透支靈性’倒是有可能,那會讓我們聽到的囈語和看見的幻象加深,加深失控的可能。”奧茨回答道,“博爾吉亞他們說也不太清楚隊長發生了什麽,隻知道隊長很早就這樣了,不僅可以追溯到‘夢魘’,甚至在還是‘午夜詩人’的時候隊長就這樣了,隻不過那時候沒那麽明顯。”


    “而其他人都沒有這樣的症狀,頂多就是‘夢魘’的時候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導致記憶力有些變差而已。”


    “午夜詩人”是“不眠者”晉升後的序列8,“夢魘”則是序列7,而隊長是近期晉升的序列6:“安魂師”,正如字麵意思是擁有安撫魂靈安撫精神能力的序列。


    “說起非凡者的話題,你的‘律師’魔藥掌握得怎麽樣了?我還沒有見過‘律師’的非凡能力呢,聽說你為了鍛煉自己的非凡能力還讓隊長推薦加入了一個法律俱樂部,那裏怎麽樣?”奧茨看著我,漂亮的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感覺還不錯,自從加入俱樂部之後聽到的耳語聲少了許多,偶爾有些控製不住情緒的現象也幾乎沒有,我想能力的鍛煉對魔藥的掌握有著極大的幫助。”我抬起頭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我知道了值夜者裏的人都不知道扮演法的存在,隊長和戴莉女士是例外,但他們隻字不提扮演法的事,就算我用能力去套話也隻會讓他們生硬地將話題轉開,於是我猜測這件事一定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於是對其他人就隻做些暗示和引導。


    隻不過,大家都很聰明,就算我不說,他們也在一定程度上進行扮演,雖然效果沒有直接明示那麽好就是了。


    “俱樂部這周五還打算做個模擬法庭,審判一起改編自真實案件的法庭訴訟,我報了名打算參與。”我接著說道。“是什麽案子?”奧茨很是好奇地問道。


    “是一起民事訴訟,一個農場主簽地契買了一塊土地,在那上麵種滿了豌豆,結果在臨豐收的時候被一個貴族少爺全部鏟掉了,還拿出另一張地契主張自己的正當權利,那人一氣之下就把貴族告上了法庭。”我攤了攤手,“很不幸,我抽到了被告律師。”


    “哈哈哈哈哈!”奧茨不顧形象地大笑起來,對此我也很無奈,似乎自前世起我的運氣就很不好,除了在牌桌上。


    “聽說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筆記被找到了?”我想起昨天聽到的喧鬧,隻可惜那是我正在學習沒能了解具體情況。


    “嗯,艾爾先生他們帶著一件相關的‘2’級封印物,跟當地的值夜者聯手在碼頭倉庫找到了它。”奧茨咀嚼著夾沙拉醬的三明治,“當時的狀況可危險了,除了倉庫裏變成怪物的墮落貴族,還有密修會中序列強者的阻撓,洛絡塔女士他們都受了不輕的傷,聽說最後那位新加入的‘占卜家’立下了不小的功勞。隻可惜我保密等級不夠,沒辦法了解更具體的情況。”


    “‘占卜家’?是說那個因為筆記加入的大學生?我看過他的檔案...”我正說著,正門的鈴鐺突然叮鈴鈴地響了起來,是一位穿著黑白格製服的警官,等級看起來不低,他長相孔武有力,沒刮幹淨胡子的臉龐顯得有些粗獷,眉宇間透著幾分焦急。


    “你們的隊長在哪裏?我有事找他。”警官掃了我們一眼,徑直走向前台,叩了叩桌麵向卡緹說道。


    “好,好的,我現在上去叫他,您先坐著等候一下。”卡緹有些慌亂地起身鞠了一躬,我們聞言也收拾桌子站到沙發背後,在這位表現得有些煩躁的警官坐下後泡了兩杯紅茶放到他麵前的桌上。


    不一會兒,隊長推門走了進來,在警官對麵坐下,我們站在他的身後,“怎麽了博蘭,”他表現得很幹練,沒有一句廢話,“有什麽很離奇的案件嗎?”


    “噢,天哪,你一定得聽我說說這件事。”名叫博蘭的警官一開口,焦急的情緒就平複了不少,“布萊科斯特爾侯爵家的小女兒艾琳失蹤了,在前一天,也就是周六的晚上。”


    “失蹤了?有什麽線索嗎?”


    “這就是離奇的地方了,根據巡夜仆人的證詞,艾琳小姐晚上十點就熄燈睡覺了,在這之後他沒有從小姐的房間裏聽到任何奇怪的聲音;”博蘭警官一條一條地梳理著線索,“馬倌也說沒有發現馬棚有任何異狀,但不知道為什麽有向外延伸的兩道來回的馬蹄印。”


    “馬一匹都沒少?”隊長眉頭一挑,沒露出任何表情。


    “一匹都沒少,羅迪爾,我們懷疑過那位艾琳小姐是翻窗跑了出去,可是她的房間在三樓,宅邸周圍也沒有其他的馬蹄印。”博蘭警官回答道,“那兩道馬蹄印被證實了是馬棚裏一匹叫雷恩的棕色馬,失蹤的艾琳小姐穿的也是騎馬服而不是睡衣,但就是找不到她的下落。”


    “而離奇的地方在於,昨天仆人放到她門前的食物全部消失,而侯爵夫婦和她的哥哥姐姐們都忙於社交,直到今天早上他們用鑰匙開門才發現。”


    “既然如此,那她也可能是昨天晚上失蹤的。”隊長冷靜地回答道。


    “但馬蹄印是昨天早上就有的,那個粗心的馬倌一開始還沒有在意,直到對比了蹄鐵才醒悟過來。”警官咬了咬牙,“而且她房間裏的煤氣燈昨天晚上根本沒有亮過,最後一次亮起的記錄正好是前天晚上十點,丟在床上的睡裙也是前天晚上的那件。”


    “更離奇的是,先過去搜查的兩位警官一回來就得了感冒,雖然並不嚴重,但據他們所說,宅邸裏靠近過艾琳房間的人或多或少都出現了身體不適的情況,這就顯得很不正常,所以我過來找你商量了。”


    隊長沉吟了幾秒,“你認為是什麽?”他扭頭問我。


    “怨靈,詛咒,或者我所不知道的中序列超凡者能力。”我這樣回答,因為我的保密等級,我知道的隻有大多數常見途徑低序列,也就是序列8,序列9的能力,以及少量的序列7,而在此之中能做到讓人生病的不多。


    至於失蹤的謎團,我隻能看出眼前的警官沒有撒謊,以及他束手無策這一點。


    “也可能是毒藥。”奧茨補充道。


    警官搖了搖頭,“醫生說沒有看出任何中毒的痕跡。”他這麽說。


    “那兩個警官現在在哪裏?”隊長突然問道。


    “在警局,他們在醫務室休息,在確認原因前不敢讓他們回家。”


    隊長點點頭,“讓戴莉去一趟警局,查探原因之後跟我們匯合;幫我們叫一下馬車,我們準備一下就過去。”他對奧茨和警官分別說道,“卡緹,去通知卡斯曼,讓他跟希茲輪換之後叫希茲去馬車上等我們。”他將目光轉向我。


    “你跟我一起去一趟查尼斯門,去取一件‘3’級封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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