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江府有上萬裏範圍,徐川的腦海裏記得第一次去定江府還是自己到安城縣上任的時候,一晃三年,這三年都沒再來過。


    “如果成為修真者,可以禦空而行,萬裏距離也是眨眼便過,不成修真者,就得老老實實趕路了。”


    徐川先是騎馬出了安城縣,然後坐船直下,定江府,名字裏帶個江字,自然是因為有一條東河江貫穿定江府萬裏區域,安城縣在定江府以西,東河江水流湍急,徐川坐在船上,品嚐著船家的小酒,魚幹,蛤蜊等小吃,看著兩岸的群山迅速在眼前劃過,大有一股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詩意。


    同船的還有一對夫婦帶著一個孩童,那位父親是個久居定江府的文士,正給孩子講著這條東河江的故事。


    “傳說三百年前,東河江裏出現了一條蛟龍,這頭蛟龍體長過百丈,生性凶猛,肆意為禍江邊百姓,後來來了一位修真者,和這蛟龍大戰一場,這才最終將這蛟龍收服,為了紀念那位修真者,江邊百姓都供奉其位,稱其定江真人。”


    “爹爹,蛟龍是妖怪吧,怎麽現在沒有妖怪了。”小孩童明顯更在意蛟龍,妖獸這種強大生物。


    “妖怪都被趕走了,在蠻山那邊才有呢。”


    ……


    父子交談著。


    徐川的耳力自然輕易聽的清清楚楚。


    “蛟龍,百丈長,定有過百年修為了。”雪山劍客咂咂嘴:“蠻山中的妖怪少有能潛入到大夏朝中的,江河四通八達,鏈接四海,倒是時常有妖怪潛入進來。”


    “百年大妖,先天高手定然不是對手,出手的應該是金丹修士。不過三百年前的傳說,當不得真。”


    徐川聽著雪山劍客的評定,轉頭朝著那位文士看了一眼,後者正好抬起頭來,臉上還露出一絲慚愧笑容,顯然,這故事怕是有九成都是哄孩子的。


    不到半日功夫,船隻便到了府城範圍,徐川下船騎馬而行,片刻就看到了府城所在,定江府城遠遠看去,巍峨的府城與其說是一座城,不如說是一座山!城牆高過百米,屹立在天地間。


    據說天下每一座府城的數量,範圍,都是從大夏建立之初便定下,兩萬多年從未變過。


    “見到府城,才感覺親切。”雪山劍客暗歎一聲,五百年記憶,湧上心頭那種感覺,真正讓他感覺還活著真好,哪怕做為一條狗。。


    徐川則仔細看著前方的大城,據說府城的建造契合陣法,夏皇一念便可催動,能爆發強大威力,所以在大夏十九州,夏皇的實力可想而知多麽恐怖了,堪稱無敵!徐川沒有進城,一人一馬,直奔王景合所說的積德廟。


    積德廟所在很好尋找,本身原本隻是一座破敗廟宇,江有德出資重修,這才煥然一新,廟宇新了,信眾也就多了,周圍的百姓都過來上香拜祭,倒是熱鬧了許多。


    徐川在積德廟逛了一圈,新磚新瓦新廟,可腦海裏愣是沒觸發任何選項。江旺孫告訴他藏寶在積德廟,可具體在哪裏卻不知道了。


    先前尋找證物的時候,看到畫卷的刹那可是觸發選項的。


    “說起來,那畫卷中的東西也不算寶物,可卻觸發了判定選項。是因為關乎審判江旺孫?”


    將江旺孫看成一次事件,那麽這次尋寶也是一次事件,沒有判定選項出現,肯定是因為沒有遇到能影響尋寶的那個“關鍵”。


    徐川心中思索著。


    腳下卻不知不覺走到廟後。


    “你這個懶東西,屢偷香火,看老子今天不剁了你這隻手!”


    “師兄,饒了我這一回吧,我娘病重,真的需要用錢,這錢還是我捐的啊,我以前可捐了不少……”


    “你捐的?那是貢獻!仙人都給你記上升天後的功德了,怎麽,仙人還能給你劃了?無需多說,今日過後,你就用一隻手吃飯吧。”


    一陣喝罵聲傳來。他朝著前方看去,隻見一顆鬆樹下,一個穿著灰白道袍的小道士正被兩個精壯道士按在地上,麵前站著一個精瘦道士,手裏揮舞著一柄尖刀,看那模樣,還真是要剁下後者一隻手來。


    沒有絲毫意外。


    嗡。


    徐川腦海中頓時浮出兩條選項:“一,出手製止,氣運-100。”


    “二,花錢救人,氣運+70。”


    “三,置之不理,氣運-70。”


    看著這種隻有氣運一種變量的選項,徐川一陣輕鬆,秉著氣運加總沒錯的定理,果斷選擇二。


    “慢!”徐川開口了“光天化日,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幾個道士看過來,臉上露出一絲輕蔑之色,徐川穿著一身青衣,年紀輕輕,看似手無縛雞之力,定然不是強人了。


    以他們的眼光,看人就是一看膀子,二看個子。


    “這位香客,我們廟內弟子手腳不幹淨,敢偷仙人的香火錢,要治他個不敬之罪,您上香還是去前廟去吧,可莫要多管閑事。”手持尖刀的道人貌似客氣,實則卻帶著一絲威脅之意說道。


    徐川能忍得了,雪山劍客忍不了了,在徐川腦海裏叫囂著要一劍戳死這個小螻蟻。


    也是,在先天高手眼裏,這種貨色的確是螻蟻。


    不過徐川這個擁有先天實力的高手沒動手,而是伸手入懷。


    “不就是香火錢,他偷了多少。”


    那幾位道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恍然,看來這是遇上貴人了啊。


    “不多,五十兩。”持尖刀的道士笑道。


    “師兄,我明明隻拿了五兩…唔…”被按在地上的道人急道,可惜話說到一半就被堵住嘴巴。


    “閉嘴!”那尖刀道士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徐川則露出一絲不屑之色,從懷中掏出一遝銀票,挑出了一張五十兩的,扔到了地上:“五十兩,就當本公子為這個道士贖罪了。”


    那幾個道士看著徐川掏出來的一遝銀票眼睛都亮了,連忙撿起地上的五十兩銀票。


    “既然公子開口求情,便放他一馬。”


    “我們走。”


    “公子一會兒可進求緣殿內看看,那裏可有好東西…”尖刀道士還擠眉弄眼道。


    說完便一溜煙朝著廟內走去,不過剛進廟裏,尖刀道士便拉住兩個同伴:“老四老五,你們在這裏盯著他,別讓這肥鴨子飛了,我去告知師父,盤盤他的底。”


    ……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被徐川救下的道士跪著感激道。麵前這個公子再慢來一步,他這隻手就不保了。


    徐川將他扶起來,簡單詢問一番,聽其所說,其名叫張橋,就是府城外一莊內之人,因為被積德廟的人蠱惑,變賣家產,投身廟中。直到今日才落得這步田地。


    “如今我老娘重病,本想求師父施舍幾兩碎銀,卻不想這些個黑心的隻進不出,我的銀子一分都不願給我。”張橋咬牙道。


    徐川對這個張橋沒什麽同情心,這種事,真怪不了別人。他心裏更奇怪判定選項為什麽讓他拿錢救其。


    張橋很是健談,無需徐川詢問,前者便將積德廟的諸多事說了個底朝天。


    什麽老君顯靈,什麽富貴長生,吹的一套一套。


    “公子你可是準備參加科舉的?實話和你說,這廟就是咱們定江知府他兄長江有德江大人修的,江大人每年都會來廟裏上香,江大人還在廟裏收養了諸多無家可歸,流浪的孩童呢。您要是多上些香,保不準日後就能飛黃騰達呢。”張橋笑道。


    徐川聽到這裏心頭動了動。


    江有德修個廟給自己積德他信,把藏寶放在這裏也信,收養流浪孩童?這是做給誰看?其名聲早就臭大街了,博名聲?


    這時,徐川的耳朵動了動。旋即他朝著張橋拱手道:


    “張兄,令尊病重,你還是快些下山去看看吧,天色不早,我也要下山了。”


    “不急不急。”張橋則連道。“再等等。”


    “嗯?等什麽?”徐川麵露“詫異”。


    “等…他們。”張橋突然看向徐川身後。


    徐川還沒回頭,已經聽到一串腳步聲稀稀落落傳來,十來個手持棍棒的道士在先前那手持尖刀的道士帶領下一窩蜂湧了過來,哈哈笑道:“公子,這積德廟真正的好去處您還沒好好逛逛,何必急著走呢。”


    “黎師兄,我做的不錯吧。”張橋立刻諂媚的跑到那黎姓道士麵前笑道。


    黎道士滿意點頭:“嗯,還算你小子精明。我們已經盤清了,這小子是一個人上的山。”


    張橋嘿嘿笑著:“那就好,那就好。”


    徐川看著他,再看看周圍的十數道身影:“你們這是?”


    “公子放心,我們不會傷害公子的,隻是想帶公子好好遊覽一番我們積德廟而已,請吧公子。”黎道士話落,幾個道士便衝過來將徐川背後圍住。


    徐川看向張橋:“你不下山看看你老娘?”


    “哈哈,你還真信他的話,他是拿錢去賭場,什麽時候管過他老娘。我剁他一隻手,也是恨他好賭成性,偷銀子都偷上癮了,驚動了師父,不能不罰啊。”黎道士和周圍的道士們轟然大笑。


    “張賭鬼,師父說了,你的事免了,不過以後要是再敢犯,可別怪師兄心狠。”他朝著張橋喝道。


    “不敢了,不敢了。”張橋連道。然後看向徐川,聳了聳膀子,舔著臉道:“公子,多謝你搭救之恩了。”


    徐川微微一笑。


    “客氣。”


    “走吧。隨我們去見師父。”


    徐川便被一群道士押著,走過廟後一條山道,而後進入了積德廟真正的內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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