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在壽春之中行駛不久,就來到一個倒y型的河流的岔路口。再往前,則是水流更加湍急的高一級支流了。


    突如其來地,洪濤就有一種直覺,那就是前方可能有危險。


    幾個飛躍之後,他從中央主艦來到行駛在最前麵的前鋒戰船之上;洪濤遙望著前方,隻有一望無際的水波。


    多慮了?不,不是。


    他來到船身側旁,伸手試了試一下水的流速。


    略微沉吟了一下,他知道哪裏有可題了,那就是水的流速有一點點慢了。並沒有變慢太多,隻是慢了一點點;如果不是洪濤有著“如魚得水”的天賦,否則單憑他的“特級水性精通”也無法判斷出來。


    上遊不遠處有人在蓄水,雖然他已經是在很小心很小心點少少積蓄,但是仍然瞞不住洪濤。


    洪濤傳令下去,“讓船隻減速拋錨,橫轉船身,加裝擋板。”


    隨著這個命令下傳,船隻很快就動了起來,宛如鐵索連舟一般在江麵之上橫了過來。


    事實證明,洪濤的判斷沒有出錯。不一會兒,就有負責偵察的鐵鷹銳士前來回報,那就是在前方有一個小水庫,有人在向水庫中蓄水。並且在天上就能看到,在水庫之中漂浮著大量的廢材、浮木以及黑色的鐵片。


    洪濤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有意思,看來遇到了水戰方麵的高手了。”


    自進入揚州以來,遇到的水匪都是一群烏合之眾,唯一有點意思的“水鬼軍”也沒有強到哪裏去,簡直無聊死了。


    所以說能夠遇到一個不錯的對手,洪濤表示很高興。


    他招來白月,說道:“月白,前方有敵人在蓄水伏擊,正好可以活動開筋骨。我帶領小隊摸過去砸開水庫,讓其蓄水之計失敗,需要你留下幫我照看艦隊。”


    白月沒有請纓說讓自己去執行這個任務,他尊重洪濤的決定。


    但他也是說道:“艦隊停在這裏又不會跑掉,有士兵們照看自然是不會出現什麽意外。我覺得我帶領麾下在空中掠陣,為你打掩護才是最好的選擇。”


    洪濤想了想,隨後點頭說道:“好吧,就依月白之言。”


    商定以後,白月第一時間帶著麾下出發了;而洪濤也是選定了軍中最精通水性的五百士兵,放出小船向著水庫處靠近,這樣哪怕是敵人提前放水了,他們也能憑借高超的水性在水流中覓得活路。


    大自然的實力雖然十分強大,但秦勢力的士兵卻是能夠與其角力。五艘小船搭載著五百人逆流而上,負責劃船的士兵皆是腰粗膀圓,展現出驚人的力量,拖著船隻逆著洶湧的水流而上。


    逆水行舟是最難的,因為隻要稍微一瀉力,就會被強大的水流給衝得遠遠的,不進反退;但這些小船卻十分平穩,而且還以一個很可觀的速度行駛著。


    ……


    或許是小船相對於寬闊的江麵來說太過於渺小了,半個時辰後,一行人成功的來到了這個小水庫的不遠處。


    將小船拖到岸上藏起來,隨後沿著地勢陡起向上爬,洪濤帶著一行人來到水庫旁邊的一個營寨前。


    此營寨臨水而結,一半在水上,一半在陸上。營寨外有人巡邏,但入眼看去皆在六階之下,而且巡邏沒有章法,也沒有安插暗哨,一看就是野路子。


    雖然他們身上穿著各式各樣的皮甲,拿著各式各樣的兵器,模樣像極了水匪,但身上卻沒有那種匪性。


    眉宇之間,倒是有些淳樸百姓的影子,可是壽春有淳樸百姓嗎?這可能性很小吧?


    遠遠的,可以看到他們張著嘴在說著什麽,但太過於遙遠,根本就聽不到。


    洪濤說道:“三兒,摸過去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麽。”


    “是。”


    那個叫“三兒”的士兵點了點頭,快速的摸了過去。他貓在那裏,就與那隊巡邏的人隔著幾棵樹,居然都沒有被發現。


    很快,他又摸了回來,對著洪濤說道:“將軍,這個地方叫蔣家村,這群人的嘴裏麵一直在念叨水匪是怎麽怎麽的不好,不然他們好好的漁村也不會改成現在這樣一個水寨……”


    洪濤詫異,說道:“哦?既然是這樣。那我們潛入的時候,能不傷他們性命就不傷性命吧。”


    如果必須要殺的話,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是以,小隊悄悄向著寨門潛過去,一路上沒有驚動任何人,就算遇到無法避開的巡邏隊也是將他們打暈綁起來,然後繼續向著裏麵潛入。


    很快,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他們竟然進入了營寨之中,簡直離譜。


    然後他們從營寨之中入水,向著水庫的閘口潛去,他們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將此水庫蓄積的水給提前放掉。


    ……


    此時,洪濤他們藏在岸上的船隻卻是被一群年輕人給發現了。


    看著船體上還未幹的水跡,其中領頭之人擔憂的看向水庫,然後忙對著身邊的人說道:“出事了,我們快回去。”


    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他們沒走開幾步,就聽到木頭堤壩傳來“哢哢哢”的碎裂聲。


    “噗嗤……”


    先是一股小水流從堤壩的小孔之中冒了出來,隨後小眼變成小縫,“嘩啦啦”一聲,像是一個人“竄稀”了一樣,瀉出的水流連成了一片。


    隨後在這個少年憤恨、不可置信的眼神中……


    “轟隆隆!”


    仿佛是天地塌陷一般,整個堤壩轟然而倒。蓄滿的水庫,以及無數的鐵片木棒呼嘯而下,向著下遊而去。


    而在這之前,洪濤就已經讓艦隊拋錨防禦,橫裝擋板;再加上艦隊停留之處與水庫有一段距離,所以這洶湧而來的洪水,隻是讓船隻起伏了一下就再也沒有其餘效果。


    而那些木棒鐵板擊打在小秦船之上,也隻是在外擋板之上留下了一點印子。


    在空中注視著這一切的白月露出了一個微笑,一切順利。


    “嗯?”


    白月突然看到一個少年在洪水稍微平息了一點之後,就直接脫掉了外衣,赤果上身逆流著向上遊去,速度極快。


    白月看著他像水中白帶……啊不是,是像浪裏白條一樣靈巧得躲避江水之中的那些雜物也是一驚。是急著回到寨子之中嗎?


    如此水性,也就略遜色於洪濤而已,真是一個不錯的人才啊。不過接下來的一切就交給洪濤處理吧,他的護衛任務已經完成了。


    “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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