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有此疑問,寧蘭君不意外。


    江山一夢和儒聖有關,儒家人自然想知道其中的緣由。


    寧蘭君隻簡單的透漏了一點信息:“去涇源縣的那天,在半路上碰到個老頭,他送我一支竹簫,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說我能解決不死人。我半信半疑,趕回永安城,試了下,哪成想說的是真的。事後我再去找那個老頭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


    有些話還不適合說的太詳細,在事情沒有徹底調查清楚之前,寧蘭君會有所保留的。


    萬海潮意外又不意外,意外的是那個憑空出現的老頭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不意外寧蘭君的表現,或許從金華縣開始,就注定這個年輕人不會平凡,什麽事情都有可能在他身上發生。


    他甚至有大膽的猜測,若是魔尊真的複蘇,整個九州的希望,恐怕也全在寧蘭君身上。


    萬海潮聽著這話,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說了寧蘭君並不了解的事情:“寧公子,海州齊雲山那邊的事,你也聽說了吧?”


    寧蘭君點頭道:“對,聽說了,現在外邊沸沸揚揚。”


    “齊雲山出現了異動,塞外的那個地方也出現了異動,情況很不好。”


    關於魔尊的事,寧蘭君隻知道個大概,史書上更是語焉不詳。


    他能理解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兩千多年前,魔尊被封印,和它有關的一切自然成了禁忌。


    為了避免後代之人知道魔尊的存在,便會想辦法在史書上下功夫。


    三魂七魄一分為二,放在兩個地方,確實是穩妥的。


    有人若想複活魔尊,必然要在兩個相隔萬裏的地方行動,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院首,魔尊的複蘇無法避免嗎?”


    萬海潮苦笑著搖頭:“沒人知道。”


    說的也是,魔尊那可是兩千多年前的超品,誰也無法預測未來會發生什麽。


    “院首,那目前沒有能做的嗎?”寧蘭君試探性的問。


    萬海潮沒有給出答案,他隻是說:“昨天,陛下召集了很多人,商議的也是魔尊的事,最後沒有結果。”


    看來要想找個可行之策,比想象中難多了。


    寧蘭君隻好說:“至少還有時間。”


    萬海潮認同的道:“目前就這點優勢了,以後就說不準了。”


    寧蘭君沒搭腔,那已經超出自己的能力範圍了。


    中午這頓飯,寧蘭君在鍾山學宮吃的。


    菜很豐盛,很合胃口。


    席間,萬海潮表達了對西北的擔憂。


    西涼王終究隻是權宜之計,若不下定決心徹底解決西北戰事,大夏就算是一頭壯牛,也會被拖死。


    西北的事寧蘭君也沒什麽發言權,他一個小小堂主,摻和不了什麽。


    萬海潮也問了關於上次正月十一那天的事,儒釋道三家配合的如此玄妙,史上第一次。


    源頭自然被認為是寧蘭君的那淩空一刀。


    自己都不知道的事,無從回答,萬海潮隻能就此作罷。


    飯吃完了,寧蘭君離開了鍾山學宮。


    鍾山學宮後院,萬海潮走了進去。


    “有結果嗎?”問話的是站在那裏的範文淵。


    萬海潮搖頭“沒有。”


    “故意隱瞞嗎?”


    “不像,寧蘭君不是這樣的人。”


    範文淵不置可否:“師弟啊,此事關係重大,關乎儒聖,更關乎儒家的生死存亡,我們得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萬海潮輕聲道:“師兄,納悶的怕也不止我們,還有道門和佛門兩家。”


    “這小子真是個妖孽,哎,是福是禍真說不準了。”範文淵表情悲戚。


    ……


    二月底的那一天,似乎成了永安城有史以來最冷的一天。


    從天黑開始,氣溫驟降,大風呼號,整夜沒停過。


    沒下雪,可是比下雪了還冷。


    第二天早上起來,整個永安城似乎都被凍住了。


    一大早,嘉明帝接到了承天府的奏折,昨夜氣溫驟降,永安城凍死之人足有上千人。


    太史院李源極馬上被叫進宮,詢問他為何出現如此極端的天氣。


    掌管天文曆法,觀星研究的太史令李源極,沒給出答案:“陛下,昨夜天氣如此反常,是有記錄以來未有之事,臣也無法理解,給不出解釋。”


    問不出個所以然,嘉明帝沒有強求。


    多災之年怪事多,嘉明帝是這麽想的。


    可是一天時間不到,從永安城往北,奏折不斷傳來。


    昨夜往北的幾個州同樣遭遇惡劣天氣,情況還在統計之中,但那些官員言辭之中的悲觀和擔憂,嘉明帝拆豈能看不出來。


    最北的梁州太守,在兩天之後,更是送來了八百裏加急的公文。


    說是涼州遭遇罕見極端天氣,氣溫降到非常低的程度,整個涼州死傷頗多,災情嚴重。


    永安城到涼州,幾千裏之遙,竟然全都遭了災。


    這條路上,有很多運糧的通道,一旦遇到如此極端天氣,糧道不通,前線隨時都有滅頂之災。


    按說再惡劣的天氣,也有時間限製,一般幾天便過去了。


    詭異的是,這次已經五天了,寒冷並未退去,氣溫也沒有升高。


    嘉明帝坐不住了,動用一切手段進行調查。


    又兩日,從涼州內線傳來消息,說這次的極端天氣,冰封數千裏,可能不是老天爺的問題。


    言下之意,那是人為的。


    禦書房的嘉明帝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呆滯了。


    涼州到底出了什麽問題,以至於一場極端天氣,能影響千裏之外的永安城。


    涼州是西北最前線,也是西涼王的屯兵之地,大夏的精銳,幾乎都在涼州。


    關於糧道,嘉明帝想過了,辛苦點,繞遠路還是能送的過去。


    可是源頭的問題不解決,西北很難安寧。


    到底是誰製造了這一場極端的天氣,西涼王嗎?


    還是塞外諸國使的手段,目的自然是要毀滅邊境的幾十萬大軍。


    這一天,嘉明帝滴水未進。


    他隻是個皇帝,沒有天子的光環,他也隻是個普通人,沒有千裏眼順風耳去洞察涼州之事。


    略一思索,嘉明帝有了全新決定。


    半個時辰不到,當朝重要的幾位大員悉數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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