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結束了嗎?


    驚魂未定的上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目光全都在那個一手握刀的寧蘭君身上。


    沒人說話,隻有讚許,崇拜。


    先是不死人的解決,後是藍家的覆滅。


    憑借手中之刀,一往無前。


    早就見識過寧蘭君實力的這群人,也不得不在這個倉皇淩亂的晚上,再次由衷的感歎一個天才的橫空出世就是如此耀眼。


    遠處的明逸舟,收好手中拂塵,表情清冷未有絲毫變化:“沈樓主,你命好,得此人才,聽雨樓怕是要繼續在大夏橫行數十年了。”


    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沈長卿隻是淡然一笑:“國師,此言差矣,橫行這兩個字要不得。聽雨樓又不是民間幫會組織,哪來的橫行。”


    明逸舟也不爭辯,隻是道:“寧蘭君光芒太盛,沈樓主還要多加注意才是。”


    能讓如此高傲的明逸舟說出這番帶著點醋意的話,沈長卿多少還是有點意外的。


    寧蘭君如今的成就和實力,配得上這樣變相的稱讚。


    至於明逸舟的提醒,沈長卿道:“國師提醒的是。”


    ……


    夜深了,永安城往東,幾十公裏之外。


    一座簡陋的行營矗立在路邊空地上,周圍山巒縱橫,沒有半點亮光。


    是嘉明帝下令,故意弄滅了火光。


    逃亡的路上,也隻能如此處處小心了。


    那是個類似帳篷一樣的簡易屋子,周圍站滿了士兵和大內高手。


    躺在有點硬的床鋪上,嘉明帝睡不著。


    沒有國破家亡的擔憂,有的隻是近乎亡國之君一路逃亡的屈辱。


    這或許在整個大夏王朝的曆史上,都是頭一回。


    他是第一個因為永安城陷落,而被迫逃亡的大夏皇帝。


    日後的史書上,肯定會大書特書,毫不留情的諷刺他這個逃跑皇帝。


    更為嚴重的是,他不僅逃跑,還丟下了永安城數百萬臣民……


    奇恥大辱啊。


    一道嘶鳴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房屋外的士兵,馬上嚴陣以待。


    有人過來了,確認了身份,不是敵人,也非追兵。


    是龍武衛的校尉。


    那人到了房屋前,躬身道:“微臣參見陛下。”


    被驚醒的嘉明帝由陳恭伺候著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火把被點亮,嘉明帝掃了一眼那個龍武衛校尉。


    問他:“永安城如何了?”


    “啟稟陛下,不死人的危機已經解除。”


    如此突然而來的消息,讓嘉明帝在震驚中又問了一次:“你再說一遍。”


    “啟稟陛下,不死人已經全部解決。”那校尉又重複了一次。


    滿是愁容,也有點憔悴的嘉明帝,這次聽清楚了。


    沒錯,一個龍武衛的校尉不回貿然開口,他沒這個膽子。


    嘉明帝馬上問:“如何解決的?”


    “是寧蘭君。”


    “寧蘭君。”嘉明帝重複了這三個字,意外又不意外的哦了一聲:“他是如何辦到的?”


    “寧堂主似乎找到了破解之外,一首江山一夢,不死人全都灰飛煙滅。”


    嘉明帝仔細咀嚼著關鍵字:“江山一夢是儒家的曲子。”


    隻聽那校尉道:“是的,陛下。”


    “那藍家人呢?”嘉明帝又問。


    “已經盡數伏誅。”


    “誰解決的?”


    “寧蘭君。”


    又是寧蘭君。


    沉思良久的嘉明帝揮了揮手:“你去吧。”


    那校尉轉身離開。


    嘉明帝馬上喊來陳恭:“起駕回宮。”


    站在那裏的嘉明帝,整了整衣服,盡可能的恢複他往日的帝王神采,對黑暗的空中喊了一聲:“皇叔,辛苦了。”


    “好自為之吧。”虛空中傳來風煙客不冷不熱的話。


    早已經習慣了這位皇叔如此態度,嘉明帝也不在意。


    說到底是自家人,一個先祖,一個姓。


    關鍵時候,還是自家人靠得住。


    隻要風煙客能時刻站在大夏趙家這邊,不管他什麽態度,嘉明帝都不在意。


    “皇叔,為什麽會是寧蘭君,他是如何辦到的?”


    “我要是知道,何必大晚上陪著你在這深山老林裏轉悠。”


    一句話噎住了嘉明帝,他想了想又說:“皇叔,那我就先回去了,保重。“


    沒有任何回應,嘉明帝知道,皇叔已經離開了。


    ……


    聽雨樓,偌大院子裏,站滿了人。


    站在最前邊的是沈長卿,他已經讓人清點過人數了。


    聽雨樓並無傷亡,失蹤的也沒有。


    這源於之前沈長卿的部署,且戰且退,不要硬碰硬。


    聽雨樓紀律嚴明,再次展現的淋漓盡致。


    唯獨少了一個人,聽風堂堂主寧蘭君。


    他沒有失蹤,也並非沒有回來,此時正待在聽風堂裏。


    沒有讓他來這裏,是沈長卿的意思。


    站在那裏的沈長卿緩緩開口:“今天晚上,所有人的表現都很好,我會向陛下為你們請功。”


    現場氣氛高漲,等的就是沈長卿的這句話。


    “當然,也有個別人,大出風頭,隻顧著自己在永安城露臉,沒有紀律,不按規定行事,讓我非常失望。諸位當以此為戒,否則絕不姑息。”


    很多人傻了,這是什麽情況?


    寧蘭君今天晚上可是立了大功的,樓主他怎麽會……


    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又說了幾句,一場短暫的集結,就這麽結束了。


    沈長卿去了三樓,似乎在等人。


    不一會,在聽雨樓很多人詫異的目光中,寧蘭君走進了三樓。


    不會吧。


    很多人麵麵相覷,不敢相信。


    真的要嚴厲批評寧蘭君這位功臣?


    三樓,寧蘭君站在沈長卿麵前:“樓主,你找我。”


    “今天晚上怎麽回事?都說說吧。”


    寧蘭君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包括在涇源縣遇到的那個神秘老頭。


    “樓主,事情就是這樣。”寧蘭君拿出那支竹簫,放在沈長卿麵前。


    拿過那支竹簫認真看著,精通音律,同樣熟悉各種樂器的沈長卿,先是皺眉,而後滿是疑問。


    沒意外,這是一支最普通不過的竹簫,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那就說明,問題不是出在這竹簫上。


    沈長卿抬頭看向寧蘭君:“是那幾句口訣嗎?”


    “樓主,你要看嗎?”


    沈長卿直接道:“看了有何用?”


    也不是那口訣的問題,否則任何一個人都可能破解了不死人,那老頭也不用費盡心機在那裏等待寧蘭君。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這世界上隻有寧蘭君能解決此事。


    無法理解,卻又確確實實。


    不管是竹簫還是口訣,甚至是江山一夢,別人使用,怕是一點威力都不會有。


    問題的關鍵,隻能是寧蘭君。


    沈長卿沒有多餘的話,他對寧蘭君說:“你去吧,記住了,待會演戲的時候要自然點。”


    寧蘭君心領神會:“樓主,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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