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釋道三家聯動,亙古未有之事。


    景仁宮外廣場上,寧蘭君從空中落地,站在那裏,看了一眼周圍那麽多複雜的目光。


    有古怪!


    這是他的第一想法。


    儒釋道的法門,寧蘭君都有涉及,就這麽鬼使神差的的出現了如此罕見一幕。


    更難以理解的是,剛才渾身上下非常難受,仿佛要爆炸一般。


    直上天空,甚至來不及反應,人刀瞬間合一,刺破了漫天的黑氣。


    寧蘭君沒那麽高興,相反有點擔心。


    是福是禍都不知道呢。


    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麽想的,看啥啊看。


    寧蘭君心裏一陣腹誹。


    終於,嘉明帝率先反應過來,沒有大張旗鼓,表情盡可能的接近古井無波:“寧堂主,沒事吧?”


    “陛下,卑職沒事。”


    “沒事就好。”說完,嘉明帝麵朝群臣:“朕乏了,起駕。”


    常用的伎倆了,不管什麽情況,一句朕乏了,成了萬能借口。


    司禮監太監趕緊走過去,驚魂未定的陪著嘉明帝回宮。


    還站在廣場周圍當差的那些大內侍衛,小太監,心裏的恐懼和震驚,依然沒有完全散去。


    再次看向那位年輕的聽雨樓堂主的時候,眼裏多了點宛如神明的敬畏。


    滿朝文武,並沒有離開,帶著疑問,也帶著些許膽怯,多看了幾眼那位年輕的堂主。


    事情明擺著的,寧蘭君便是陛下求而不得的那個人才,這位陛下表麵上平靜,心裏怕是已經樂開花了。


    當年大夏雙壁,能讓嘉明帝重用,給予極高的信任和栽培,前途自然蒸蒸日上。


    如今,這位聽雨樓堂主,綜合實力遠在當年的大夏雙壁之上,未來的前途自然也可能在西涼王之上。


    一個冉冉升起的未來之星,除了敬畏之外,自然是想過去巴結,提前經營好人脈。


    可情況不明,誰也不敢輕易過去,沒交情的,容易熱戀貼冷屁股。


    還是吏部天官許晉瀾打破沉默,走過去恭喜寧蘭君。


    其他人見縫插針,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要說幾句話。


    隻有沈長卿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


    這樣的場合,寧蘭君不太習慣,用最快的速度一一應付,隨後離開了廣場。


    ……


    禦書房,嘉明帝換了身衣服。


    一番折騰,口幹舌燥,端著陳恭遞來的茶,猛地喝了幾口。


    喝完之後,隨手放在桌子上,表情比之情輕鬆多了。


    “你說,剛才那一幕,很是意外啊,隻有寧蘭君站出來了,不僅站出來了,還把問題解決了。”


    陳恭候在一邊,說話依然是那樣字斟句酌:“陛下洪福齊天,自然有天才站出來,替陛下分憂解難。”


    “你說,他能對付藍家和那些不死人嗎?”


    陳恭答道:“陛下,多手準備,多個選擇總是沒錯的,多一條路,也不至於事到臨頭手忙腳亂。”


    這話挺和嘉明帝心意,他笑了笑道:“滿朝文武,竟是一個小小堂主力挽狂瀾,朝堂上的那些人老的老小的小,不堪大用。”


    陳恭沉默著,沒說話,有些事不是他能夠下結論的。


    “說實話,朕很意外,他的成長速度太驚人了。我問過很多人,不管是國師還是嶽山河,都是同樣的話,寧蘭君天縱之才,當世無雙。至於為為什麽會這樣,沒有人能說出個一二三。”嘉明帝自顧自的歎一聲:“天才,應該是無法理解的吧。”


    陳恭附和了一句:“陛下所言極是。”


    瞥了一眼陳恭,嘉明帝又問:“沈長卿那表情,看來事先不知情,寧蘭君自作主張嗎?”


    “陛下,年輕人,有衝勁,自然會抓住每一個機會揚名立萬。功高震主的這個主,可能是陛下,也可能是沈樓主。”


    嘉明帝手指陳恭:“你呀你,說到朕心坎上去了,如此甚好,怕的是他們兩人一條心。”


    陳恭又沉默了,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是點到即止。


    嘉明帝從椅子上站起來,站在那裏,慢悠悠的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寧蘭君是大夏人,是朕的臣子,大夏有此人才,國之幸甚,若是能解決了藍家之事,朕會重重賞他。”


    “陛下說的是,若如此,什麽賞賜都不過分。”


    “有點悶,出去走走,國師回來了,朕便去飛雲觀。”


    陳恭跟在嘉明帝身後走了出去。


    ……


    寧蘭君回到了聽雨樓,宮裏的消息還沒有傳出來,又或者沒人敢亂說,聽雨樓的那些人還不知道景仁宮外廣場上那一幕。


    這樣也好,省的這些家夥衝上來,又是一陣鬧鬧哄哄。


    事情既然發生了,寧蘭君也懶得去糾結今天到底怎麽回事。


    回來的路上,街道上人多了,烏雲和黑氣散去,永安城又恢複了正常。


    那些人臉上的笑容也很自然,看著就舒服。


    算是意外之喜吧,這一次進宮,不虛此行。


    有青衣使來傳話,讓寧蘭君去一趟三樓。


    寧蘭君到了三樓,站在沈長卿麵前,帶著疑問,他先開口:“樓主,你找我。”


    “你不是那麽喜歡出風頭的人,剛才在廣場上,那是怎麽回事?”


    寧蘭君照實直說:“樓主,我也不清楚,那時候渾身像是要爆炸一樣,不受控製,意識也開始模糊,不知不覺間的就變成了那樣。”


    “不可能沒有緣由。”


    “樓主,屬下覺的可能是巧合。”


    “巧合!”沈長卿抬起頭,審視著站在他麵前的寧蘭君:“理由呢?”


    寧蘭君說出了心中猜想:“樓主,《道經》是道家的東西,儒家有聖人之言。前幾天,我無意中得到了不歸和尚的武學和佛門感悟《不歸不語》,在《千裏流雲圖》裏觀想修煉的時候,無意中三者結合,出現了預想不到的變化。這恐怕是今天,屬下出現反常表現的原因。”


    一個合格的理由,沈長卿認同了:“若如此,倒也說得過去。”


    寧蘭君道出了自己的擔憂:“樓主,會不會有什麽問題?三者結合之後,必定一切都是未知數。”


    沈長卿搖頭:“這個問題恐怕沒人知道答案。”


    寧蘭君不再糾纏這事,事情已經發生了,掙紮是沒用的。


    臨走之前,沈長卿說了最後一件事:“剛才在廣場上,一方麵我確實意外,另一方麵,我也在演戲。”


    “演戲?”


    “對。”沈長卿肯定的道:“你出了風頭,顯然讓陛下有了想法。會不會我們之間不和,就算我們之間發沒有任何問題,陛下也會想辦法挑撥的。”沈長卿認真盯著寧蘭君:“因為你已經具備了對我取而代之的潛力。”


    寧蘭君一驚,著急的道:“樓主,屬下豈能是那種忘恩負義之輩。”


    沈長卿收斂了嚴肅的表情,輕鬆道:“你不用緊張,你是什麽人我清楚。我的意思是,在以後的日子裏,陛下會想方設法讓我們之間出現問題,甚至爭鬥,這是他最擅長的。所以,你也要陪著演戲,有事沒事頂撞我,我呢,有合適的理由,我也會處罰你,懂了嗎?”


    嚇我一跳,原來是這樣。


    寧蘭君當即道:“樓主,屬下明白了。”


    不就是演戲嗎?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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