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看到月亮了,晚上的寧府,總是很安靜。


    除了喂馬的工作,江夜現在特別用功。


    不斷練習,照著公子的話,日夜不停。


    他想起了很多爹娘的話,以前不太明白,現在能明白點了。


    公子說的對,青州江家還要靠著他去延續輝煌。


    沒事的時候,他躺在雜物間的草堆上,雙手枕著後腦勺,想著公子說的曾經輝煌的江家。


    那時候,家裏應該很大,人很多吧。


    從他出生之前很多年開始,江家就沒落了。


    有機會的話,他想回去看看,更想重建那個江家。


    前邊的院子裏有聲音傳來,那是鶯兒姐姐的聲音。


    公子回來了。


    江夜一個翻身,離開雜物間,往前邊的院子跑去。


    今天,因為公子,整個永安城都沸騰了。


    公子成了英雄,萬人敬仰,無數人為之膜拜的那種。


    他聽人說了,公子今天在景仁宮教訓了大梁的人,還斬殺了樹妖。


    那些人可崇拜公子了,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裏都冒著光。


    江夜跟著高興,晚上做夢都會笑出聲的那種高興。


    可是鶯兒姐姐讓他別嚷嚷,到處瘋。


    說要低調。


    他不懂為什麽要低調?


    公子這麽厲害,低調幹什麽?


    不過,他不埋怨鶯兒姐姐,她說的應該有道理吧。


    前邊的院子裏,寧蘭君走進來,鶯兒姑娘帶著所有人出門迎接。


    隻是禮節性的打招呼,和往常一樣,並無異常。


    幾個丫鬟憋的不知如何是好,可鶯兒姑娘在這裏,誰也不敢造次。


    挺會看眼色的江夜,趕緊去門外拉著馬去後院了。


    屋裏,照例飯菜上桌,幾個丫鬟幹完了自己的事,陸續離開。


    鶯兒姑娘站在那裏,伺候著寧蘭君吃飯。


    寧蘭君自顧自的吃完,他也看出來了,都是鶯兒姑娘的功勞,這樣挺好,不好然全都咋咋呼呼的也挺吵。


    “殿下有沒有說什麽?”放下筷子的寧蘭君問鶯兒。


    “殿下說,如今的形勢依然嚴峻,公子需要謹慎為上。”


    寧蘭君點點頭,他也有預感,一個在前線指揮的西涼王,突然會回來了,這很反常,必然有事發生。


    “告訴殿下,我知道怎麽做。”


    寧蘭君起身走到院子裏,鶯兒姑娘開始布置收拾碗筷。


    本想在院子裏走兩步消消食,一個丫鬟跑來對他說:“公子,門外有人要見你?”


    “誰啊?”


    “他說他叫吳忠漢。”


    寧蘭君想起來了,當即便道:“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一個光頭大腦袋的漢子,出現在寧蘭君麵前:“寧公子,我回來了。”


    寧蘭君上下打量了一番吳忠漢,乍一看沒認出來,還以為是個和尚。


    仔細看了幾遍,才看出來,確實是當初的吳忠漢。


    剃了頭發和胡子,判若兩人。


    “其他人呢?”


    “公子放心,都安頓好了,分散在城中各處,都有自己的工作。”


    五百多人,都是精兵強將,假以時日還是能用得著的。


    “你帶著他們,除了幹活之外,不能荒廢了實力的提升。”寧蘭君交代道。


    吳忠漢鄭重其事的說:“公子放心,他們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了,紀律嚴明。”


    寧蘭君點點頭,這麽多人若是沒紀律,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你回去吧,日後有事來這裏的時候,主意尾巴。”


    吳忠漢馬上道:“公子,你放心,我知道怎麽做。”他並沒有離開,過了會說:“公子,有人讓我給你帶句話。”


    寧蘭君側臉看向吳忠漢:“誰?”


    “梁王。”


    寧蘭君眼睛瞪得大大的,有點不悅的質問:“開什麽玩笑?”


    當初梁王在午門外斬首,人盡皆知,這還能有假?


    “公子,此事千真萬確,梁王前兩天離開了大夏。“


    寧蘭君愣住了,吳忠漢這樣的有點愚忠性格的人,豈會用這種事開玩笑?


    寧蘭君又問了一次:“梁王當真沒死?”


    “公子,有時間的話,遇到嶽山河一切自然明了。”


    “嶽山河!”寧蘭君一臉錯愕,這老頭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寧蘭君認了,他問:“梁王讓你帶什麽話?”


    “五百人供你差遣,保重。”


    寧蘭君哦了一聲,腦子裏飛快旋轉,在想著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公子,那我就先走了,有事,你可以去碼頭上找我,你到了碼頭上自然會有人發現你。”說完,吳忠漢離開了。


    寧蘭君站在原地,抬頭望天。


    梁王沒死嗎?


    那就是說午門外斬首的那人是個替死鬼。


    可這種造反的大罪,想要替換死囚,沒有皇帝點頭是不可能的。


    這麽說,是嘉明帝默認的。


    一定是這樣。


    原因呢?


    嘉明帝為什麽要這麽做?


    僅僅是為了父子之情?


    那不可能,自古無情帝王家。


    一個造反的兒子,是絕對不可能被原諒的。


    除此之外,還有什麽?


    嶽山河!


    看來,隻有這老頭知道所有答案。


    ……


    太史院,一輛馬車停在門口。


    沈長卿走了進去,一路直奔太史令李源極的房間。


    年齡大了,沒什麽睡眠的李源極,手中捧著一本書。


    看到進來的沈長卿,李源極繼續看書,就當沒看見。


    沈長卿走過去坐下,帶著輕微的笑意,看了一眼老頭;“不理人啊?”


    “這裏除了我還有人嗎?”李源極回道。


    沈長卿不由的笑道:“好心上門送消息,竟然不要。”


    “你沈長卿能有什麽消息,不稀罕。”老頭繼續看書。


    沈長卿哦了一聲;“今天收到消息,陸家老宅的陣法出問題了,被人動了手腳,怕是過不了幾天,陣法就失效了。”


    李源極猛地抬頭放下手中書本:“你說什麽?此話無誤嗎?”


    “老頭,與其問我,不如派人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沈長卿站起身,直接離開了。


    李源極沒時間和沈長卿無聊的玩遊戲,他出了房間,直奔天星院。


    不多久,李源極站在天星院的台階上,對著那個已經淩空飛去的老頭,不斷招手:“師弟,別衝動,收斂一下你的脾氣。”


    李源極說完,還不斷歎氣。


    這個師弟什麽都好,就是脾氣太火爆了,穩不住事。


    空中那老頭去的不是別的地方,是皇宮裏的飛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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