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蘭君站起來略施一禮:“感謝殿下點撥。”


    九公主趙南笙同樣站起來道:“你是聽雨樓之人,又身負聖旨辦案,不管是誰在這節骨眼上,都要避嫌,走的時候,主意有沒有尾巴。”


    “下官會注意的。”


    “耽誤了你的時間,天色不早了,吃頓飯再走吧。”說完的九公主轉身離去。


    寧蘭君從新坐在椅子上,哎呀,要不要喝醉,在這睡一晚呢。


    算了,有吃的就不錯了,不然明天早上起來成了太監送進宮裏那就不好了。


    隻有飯,沒酒,幾樣精致小菜,還有湯。


    寧蘭君嚐了一下,味道果然不錯。


    一口氣吃完,寧蘭君離開院子,騎著馬,回到魯府。


    ……


    第二天到了聽雨樓,李長庚說了最新情況:“果然,梁王有行動,晚上的時候,他去了一趟靖王府。”


    九公主沒說錯,這位梁王緊張了,去找靖王商量對策。


    “暫時不用去管梁王,現在找證據,梁王是長明村之案的凶手。”


    梁王本來就有最大嫌疑,聽寧蘭君如此說,李長庚沒有任何疑問:“長明村的人都死了,很難找到目擊者,找證據怕是很難。”


    “那就找人。”


    “找誰?”李長庚不解。


    “要屠殺458人,需要的人很多,梁王府護衛,屬下,凡是梁王的人,都有可能參與此次屠殺,這之中就沒有漏網之魚?”


    李長庚斷然道:“我明白了。”


    李長庚有事要辦先走了,屋裏的寧蘭君歇了會,喝了點茶。


    忽的,腦子裏一個念頭一閃而過,讓他不由的放下手中茶杯。


    玉虛子,鍾子期兩人的死,是在挑撥儒道兩家。


    從兩人的死,延續到長明村,從而揭開屠殺案,目標自然是勳貴集團,或者太子殿下。


    再加上,嶽山河口中佛門浩劫。


    寧蘭君後背發涼,一陣細思極恐。


    有一張無形的大手,在操控這一切。


    儒釋道三家出事,打擊勳貴集團、太子,此人想要幹什麽?


    他要的似乎是整個大夏王朝一片混亂。


    再往深處想,大夏王朝亂了,能幹的事就多了,比如趁虛而入,比如漁翁得利……甚至奪取整個天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寧蘭君猛地喝了口茶,此人野心頗大。


    更重要的問題,此人和天火之案,是一夥人,還是兩夥人?


    寧蘭君不敢往下想了,水太深了,


    此事暫時還是不要告訴沈長卿了,找個時間和他聊聊。


    晚上,寧蘭君準備出去一趟。


    “堂主,晚上出去走走。”


    李長庚道:“去哪?”


    “去馬文良的住處。”


    隻有兩個人去,那自然是夜探了,要找此人之前,先去摸摸情況,確實很有必要。


    聽雨樓外牆角處,寧蘭君和李長庚換上了一身夜行衣。


    馬文良住的地方,在內城一處豪華的宅子。


    兩人一路夜行,不多久摸到了宅子對麵一顆大樹下。


    宅子裏亮著燈,偶爾能聽到說話的聲音。


    兩人等了一會兒,正準備進去探探究竟,李長庚一把拉住了寧蘭君:“有人。”


    一個人影扶著牆,從那邊的牆角踉踉蹌蹌的走出來。


    看那步伐,聽那呼吸似乎受了傷。


    兩人對視一眼,悄悄摸過去,從黑暗中迅速竄出,一左一右架住那人肩膀,直接拉倒牆角。


    那人很是驚慌,可是受傷了,動彈不得,口中歎氣道:“既然落在你們手上,要殺要剮隨你。”


    這聲音怎麽這麽熟悉?


    寧蘭君扯下那人臉上黑布,正是楊世奇。


    草,這家夥有毒,每次見到他都受傷。


    “是我。”寧蘭君拉下臉上黑布。


    楊世奇看清楚了:“公子,怎麽是你。”楊世奇又驚又喜。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兩人扶著楊世奇,拐過一條街,到了一條無人的小巷子。


    “傷的重不重?”寧蘭君問他。


    臉色煞白的楊世奇堅決道:“沒事,還死不了。”


    看的出來,這家夥憋了一肚子氣。


    寧蘭君直接問他:“到底怎麽回事?”這家夥不像是那麽沒腦子,同一個錯誤犯兩次。


    “公子,說來話長。”楊世奇歎了一聲:“我找到侄女了,可她死了。”


    寧蘭君廷意外:“你怎麽找到的?”


    “我劫持了教坊司奉鑾,那家夥是個軟蛋,一問什麽都說了。”


    有時候就是需要這樣的非常手段,要不是多少政敵盯著,不想給沈長卿惹麻煩,寧蘭君也想這麽幹。


    “所以你去順藤摸瓜找到馬文良,他是那十個人中唯一幸存者。”


    楊世奇一臉驚訝:“公子,看來,你全都知道。”


    “沒錯,不過也知道沒多久,上次調查到這些事情,準備告訴你,可你留下紙條,已經走了。”


    楊世奇麵色凝重,很認真的問:“公子到底是什麽人?”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必要隱瞞身份了:“聽雨樓青衣使寧蘭君。”


    “那個奉旨辦差的寧蘭君,那個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寧蘭君。”


    “如假包換。”


    楊世奇沉默良久,思緒又回到了那個可憐的侄女身上:“一幫畜生,畜生……”楊世奇重重罵道。


    “先別激動,你哥的案子,查的差不多了,他不是冤枉的,他身上的案子確實很多。但你侄女楊思柳,和羅素清一樣,進了火坑,生生被……”剩下的話,寧蘭君沒說完。


    楊世奇似乎早有心理準備:“當年,父親讓我去流雲宗,也是為了讓我們楊家有個香火。那時候的楊家,就已經走下坡路了,父親怕是早已經預見了這種情況,才讓我去流雲宗……”說完,楊世奇猛地抬頭:“公子,為什麽不抓馬文良,為什麽不抓他。”


    “楊兄,我們不是山大王,凡事也要講究證據,況且這馬文良可是當朝首輔的外甥。”


    “難道就沒別的辦法了?”紅著雙眼的楊世奇盯著寧蘭君。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逍遙法外的。”這不是敷衍,寧蘭君說到做到。


    楊世奇半晌沒有說話,過了會抬起頭:“公子,跟我來。”


    在楊世奇的帶領下,三人走了一條街的距離。


    街邊有間屋子,黑乎乎的沒有亮光。


    “屋裏有兩個人,想辦法控製住,兩人實力不強。”楊世奇小聲道。


    寧蘭君和李長庚翻身進入院中,不一會兒,燈亮了。


    楊世奇從大門走進去,到了屋中,兩個家夥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楊世奇打開旁邊房間的門,點燃油燈,屋裏七八個小姑娘一臉驚恐。


    “不用怕,沒事的。”安撫住那些人,楊世奇對寧蘭君道:“這些人,都是被買來,拐來,讓馬文良那畜生……”


    寧蘭君握著拳頭,青筋暴起。


    畜生,他們還是孩子啊。


    寧蘭君一句話沒說,轉身離開房間。


    滅了燈,關上門,兩人追了出去。


    外邊大街上,李長庚很不安的追上滿身殺氣的寧蘭君:“你想怎麽做?”


    作為一個正常人,一個有血性的男人,有一雙兒女的父親,李長庚實在說不出來“你冷靜”三個字。


    “明天取他項上人頭。”冰冷決絕的聲音從寧蘭君口中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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