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正盛,天氣越來越熱了。


    在蘭若寺周邊好山好水裏溜達了一圈,一行三人坐者馬車回縣城。


    瞧著時辰還早,大中午的樣子。


    三人都餓了,讓馬夫停車,在金華縣城外近郊的地方,找了一家小麵館。


    每人一碗牛肉麵,不多時端上桌。


    沒顧得上吃飯,免費贈送的茶水,猛灌了好幾杯。


    鄰桌也有幾個客人,似乎也是蘭若寺上香歸來,聊得正是蘭若寺裏剛剛發生的新鮮事。


    “你說怪不怪,好好的菩提樹,怎麽就突然枯萎了。”


    “不祥之兆,怕是有大災大難。”


    “瞎說,這些年金華縣都風調雨順的,除了那山精鬼怪多了很多之外,能有什麽了不得的大災大難。”


    ……


    吃著麵的陳有山一陣偷笑,小聲嘀咕:“寧狀元,嘿嘿嘿,這事鬧的,幸虧跑得快。”


    李忠流也低聲笑道:“那些和尚這回要抓破腦袋了。”


    “估計抓破了也想不通怎麽回事兒,幸好沒頭發,不然得掉好幾百根。”陳有山興致頗高,這樂子大了。


    寧蘭君自顧自吃麵,這事兒得弄清楚。


    難不成自己還帶著某種特殊能力,這也太嚇人了。


    可仔細想想也不太對,穿越過來這麽久了,在別的地方正常,偏偏在蘭若寺出了問題。


    天氣熱,寧蘭君也不費心思多想了,是福是禍,走著看唄。


    熱騰騰的麵下肚,舒服多了。


    那邊桌子上的話題,已經從逸聞趣事,變成了金華縣青樓勾欄裏的風月美人。


    個個敞開膀子,唾沫橫飛的講述著這個花魁,那個娘們。


    聽得得勁兒,陳有山也在這桌上開始了:“寧狀元還沒機會去青樓瞧瞧熱鬧吧?”


    “沒錢?能白嫖的話我去。”寧蘭君實話實說,確實囊中羞澀。


    陳有山以過來人的身份嘿嘿一笑道:“白嫖也行啊,有才華便可以,比如,詩詞歌賦。真有那本事,不僅不用花錢,各大青樓花魁們想著法子往你身上貼。”


    這話寧蘭君自然同意,著名的柳三變,留戀青樓,佳作傳世,死後還有十萬花魁送葬,這一輩子值了。


    哪天有空了,也去找找靈感,不說做首詩詞,名傳千古了,和姑娘們談談心,深入交流下。


    “聽這意思,競爭很大?”寧蘭君隨口問了一句。


    “那可不,半個月前,醉花樓和風華苑為了生意大打出手,驚動官府了都。醉花樓頭牌塵兒姑娘,就是那時候受了傷,引得無數文人士子,富賈名流,捶胸頓足。”


    “沒見過世麵”的寧蘭君不勝唏噓:“沒想到,內卷的這麽厲害。”


    陳有山大眼瞪小眼:“寧狀元,這你都知道,還說沒去過青樓。”


    寧蘭君滿臉問號:“知道什麽?”


    “塵兒姑娘貼身秘密啊。”


    內卷!


    你大爺,純潔如我,怎麽能是那個意思,別憑空汙人清白。


    “我也是聽人說的,聽人說的。”說完,他埋頭吃飯。


    李忠流和陳有山相視一笑,露出一個默契的笑容。


    店老板是個年輕的女子,穿著粗布衣裳,小家碧玉的長相,任誰都想多瞧幾眼。


    也不是為了人家姿色,更多的是眉頭一皺的疑問。


    這年頭,女人拋頭露麵的做生意,還是少了點,偶然碰見一個,哪能不道一聲稀奇。


    看著寧蘭君探尋的目光,陳有山放下筷子,已經吃飽的他,打了個響嗝:“寧狀元,這老板娘也是個苦命人。”


    寧蘭君吸進去最後一根麵條,納悶問:“還有故事?”


    “故事真有,而且和你多少有點關係。”


    寧蘭君來了興趣:“怎麽個說法?”


    喝了茶水吃了麵,陳有山好受多了,愛說話的癮這會兒也上來了:“你還記不記得你斬的那頭狼精。”


    才沒多久的事,還得了一本刀譜,哪能那麽快忘記。


    “記得。”


    “也就是八月初那幾天發生的命案,一家四口被殺,死者便是這老板娘的爹娘,弟弟和哥哥。”


    寧蘭君動了動嘴唇,愣了一會兒:“金華縣六起滅門案中的一起?”


    “是的。”說得來勁兒了,陳有山口若懸河:“要說這事,還真挺邪門。這裏地處官道附近,交通要道,平日裏路過行人頗多。案發那天,一老和尚經過,碰到那化成人形的狼精犯案,果斷出手,打傷狼精,救下了已經暈過去的老板娘。


    後來,接到報案,奉天司派人調查,不多久擒獲受傷的凶手。”


    偶爾涼風吹來,寧蘭君舒服的呼出一口氣。


    腦子裏忽然有了個想法:“李捕頭,你說,會不會六起滅門案,都是同一夥人所為??


    李忠流搖了搖頭:“目前還不得而知。”


    “幾個滅門案,凶手都是女人,都是殺了自己家人。第五起案子,這老板娘暈倒在案發現場,如果沒有老和尚路過,那似乎隻有一種結果,這老板娘怕是會成為凶手。聶小倩的案子更不用說,一切特征都很符合。”


    李忠流聽明白了:“你是說,前四個案子是冤案,和聶小倩一樣被人嫁禍的?”


    “不會吧!”陳有山當即叫出聲。


    “那四件案子,都是縣衙那邊負責的,這年頭無頭公案占據大多數,況且這四件案子,人證物證俱全如今回過頭來看,疑點重重,這六個案子太像了。”


    最後吃完那碗麵的李忠流,抹了一把臉頰上的汗:“好像有點道理。”


    同樣聽明白的陳有山更肯定:“頭兒,哪裏是有點道理,肯定,絕對的有道理。”


    “得回去和大人聊聊。”李忠流心裏有底了。


    “山哥,把老板娘叫過來問問情況。”


    事兒不難,陳有山去了不大一會兒工夫,帶著老板娘過來了。


    “你可否將那天的事情詳細說說。”


    看到他表情不太好,寧蘭君又補充了一句:“提起你不不願意回憶的事兒,確實挺難。可如今還有更多的人為此受害,家破人亡,為了早日找到凶手,隻能麻煩你再回憶一下。”


    老板娘想了想幹脆的道:“幾位大人既為公事而來,民女自當竭盡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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