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了,進來一個男人,笑嘻嘻的和陸思慧打招呼。


    “你怎麽來了?”


    陸思慧皺眉看著張八一,白天才見到,晚上就又來了。


    再看他頭發,本就不長,根本就不用剪。


    這時候的男人,兩個月左右理發一次,不長的壓腦袋,都不出來花錢理發。


    “我想理理發,明天相親去。”


    張八一陪著笑臉,也不管陸思慧冷著臉,直接坐到椅子上。


    “思慧姐,我來吧!”


    小娟看出來陸思慧很煩這個人,就想替她給張八一理發。


    “不行,我這可是要去相親,你給我剪壞了怎麽辦?”


    張八一偏頭躲開小娟圍過來的圍布,聲音裏帶著不滿。


    “同誌,我也理發一年了,放心,不會給您剪壞的。”


    小娟陪著笑臉,她現在的水平很不錯了。


    “不行,還是思慧你給我剪吧!”


    張八一執意不肯,人站起來指著陸思慧,省去姓氏,直呼起名。


    “好吧!”


    陸思慧皺了下眉,再不情願,來的也是客人,她隻得過去接過小娟手裏的圍布。


    “坐那吧!”


    淡淡的說了一句,她抖了抖圍布,將頭發茬都抖下去,等著張八一坐在椅子上。


    “思慧,晉琛在不在?我們哥倆好長時間不見了,想請他喝點酒。”


    張八一笑眯眯的坐到椅子上,看著鏡子裏的陸思慧,和她聊起來。


    “他出門了。”


    陸思慧冷淡的回答一句,把圍布給他圍好。


    拿起台上的推子和木梳,準備給他理發。


    “你倆處對象那會兒,可是鬧騰的不輕。”


    張八一哪壺不開提哪壺,胡咧咧起陸思慧最不願意提的事情。


    陸思慧冷著臉不搭理他,拿著木梳開始梳理他的頭發。


    張八一的頭皮特別多,木梳梳上去,白乎乎一片,這是多久沒洗頭了?看著很惡心。


    陸思慧皺起眉,對小娟吩咐一聲:“給他倒水洗頭。”


    “你給我洗嗎?”


    張八一對著陸思慧呲牙笑著,笑容賤兮兮的,他的牙齒上都是抽煙留下的煙垢,好像不刷牙,張嘴就是一股惡臭。


    “自己洗。”


    陸思慧臉色更冷,看都不看他,免得吐了。


    “自己洗就自己洗,累到你我也心疼不是。”


    張八一沒在乎她的態度,嬉皮笑臉的用話撩陸思慧。


    “水好了,洗吧!”


    小娟看出這人不是好東西,把臉盆往洗臉架上一燉,衝著他沒好氣的說了句。


    “這小丫頭,脾氣怎麽這麽臭?”


    張八一瞪了她一眼,忍著沒有發飆。


    小娟白了他一眼,返身走到陸思慧身邊。


    “思慧姐,小心點,這人不像好人。”


    她趴在陸思慧耳邊小聲說。


    “嗯。”


    陸思慧點點頭,她現在經曆多了,什麽都不怕。


    “洗好了,哎呀!洗洗是舒服,思慧,給我好好剪,別人給我介紹了個對象。”


    張八一洗完頭,拿著毛巾邊擦水,邊湊到陸思慧身邊,看著都要貼到她身上了。


    “坐下。”


    陸思慧繞開他冷聲嗬斥。


    “好好,坐下,你就不好奇給我介紹了個啥對象?”


    張八一笑眯眯的坐到椅子上,一雙眼睛盯著鏡子,貪婪的看著陸思慧。


    太漂亮了,比在靠山屯時還美,像一朵盛開的玫瑰,豔麗奪目,就是有點紮手。


    “與我無關。”


    陸思慧冷淡的說了句,拿著木梳和推子給他理發。


    靠的近,張八一聞著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香味,眼神蕩漾起來。


    盯著陸思慧的目光,越來越黏糊。


    “思慧妹妹,你真好看,不愧是靠山屯一枝花,我明天相親的對象要是你就好了。”


    張八一開始試探起來,一雙眼睛盯著陸思慧,話越說越下流。


    “張八一,注意你的言辭。”


    陸思慧理了一半,被他氣的臉都紅了,對著鏡子瞪了他一眼,話裏也帶著指責。


    可她這一眼簡直就把張八一的魂給勾走了,笑眯眯的看著她,呲著一口大黑牙。


    “妹子,我沒說錯啊!你是不知道,我們知青點裏的知青都喜歡你,可惜,你那時候對誰都不搭理,看到我們就跟沒看到似的,還是現在好,至少能和我說說話了。”


    陸思慧黑著臉,手下的動作越發快了,想早點剪完,讓他趕緊滾蛋。


    “那時候,我做夢都夢到你,真的,不信,我把心扒出來給你看?”


    張八一說著話,就解衣服扣子,陸思慧氣的臉色漲紅,停下動作嗬斥他。


    “住手,你出去,你的錢我不賺。”


    說完她把推子和木梳扔到桌上,就打算趕人。


    “那不行啊!你這剃了一半不管了,我明天怎麽見人?相親相不成,你給我做媳婦啊?”


    張八一耍上無賴了,說的話越發下道。


    “那是你自己的事,滾。”


    陸思慧指著門口趕人,太不要臉了,說的都是啥話?


    “你看,咋還急眼了?我是和你開玩笑呢!”


    張八一仰起頭對著陸思慧呲牙笑,一張嘴,惡臭撲鼻。


    “滾。”


    陸思慧往後退了一步,看著他剛剛洗完頭的臉盆,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別啊,這理了一半怎麽出去?”


    張八一見她往後退,舍不得她身上的香味,站起來嬉皮笑臉的往她身邊湊。


    “出去。”


    小娟拎起爐鉤子,小臉漲紅的瞪著張八一。


    從進來看他的眼神就不對,果然就不是什麽好餅。


    張八一湊近陸思慧,伸手要去摸她嫩的像是水豆腐一樣的小臉。


    “思慧,你看咱們可是老相識,不能這麽對哥哥,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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