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麗娜沒有料到自己身上的這個水晶瓶子居然飛出來長著翅膀的拉菲爾,看來地星飛船上時間壁上訴說的曆史並非虛構,卓金星球的曆史也並非傳聞,阿尼莎的刀、阿古特卓金、拉菲爾等,一個接一個的粉墨登場,這都是在證明卓金星球的存在,同時,也在證明,她艾米麗娜公主就是阿尼莎王妃。


    可,是阿尼莎王妃又怎麽樣呢?自己現在是艾米麗娜公主。


    記憶一旦撕開一個口子,就勾起了想知道個究竟的好奇心。不知道也就罷了,可自己怎麽成了黑暗王妃的女兒呢?如若不是,這個長得和自己一樣的瑪格蓮夢姨媽將是一個怎樣的魔法?


    這次遠行,從地星開始,就像是開始了一段夢一樣的傳奇。但這一切,並非魔法,而是現實。如若是魔法,什麽樣力量的手才能導演出如此宏大的巨變?


    艾米麗娜自從知道自己是黑色暗王妃的女兒,確實有些崩潰。


    艾米麗娜看到禿頂畫家並沒有和瑪格蓮夢姨媽搭成條件,可他仍然呼喚出拉菲爾,說明在這個男人的心中,她的重要甚至超過了這場戰爭,愛的溫暖從心底升起。


    文明的超越並不等於愛的失落。“拉菲爾”和“阿尼莎的刀”正在對她的死進行討論,艾米麗娜關心的則是大地上的戰爭。


    艾米麗娜知道,星辰聯盟的艦隊並沒有到&星來,梅克勒不過是向瑪格蓮夢姨媽虛張聲勢,直到現在,星辰聯盟並沒有下達任何指示,也沒有任何授權。自己卻受到了瑪格蓮夢姨媽的劫持,難道星辰聯盟真的願意看到這個星球毀滅?可怕的是,星辰聯盟連一個傾向性的態度都沒有。三十一個國王被劫持,三十二個王國說亡就亡了,這是多麽大的災難啊?


    艾米麗娜在天空中飛翔,空氣中彌漫著死亡的味道,艾米麗娜看到了無處歸去的靈魂在大地和天空之上奔走,他們不知道去那裏,他們回不到人間,可地獄早已人滿為患,無處依托的靈魂讓明豔的陽光變得陰冷。


    艾米麗娜來到塔塔爾木求西斯王城,站在一處廢墟之前,一個衣衫破爛的小女孩扯著母親的衣裳,哭著說:媽媽,我餓,我要回家!


    女人看著還在燃燒的房子說:孩子,我們那裏還有家呀!


    孩子說:媽媽,我真的很餓。


    女人說:孩子,媽媽不會魔法,變不出麵包,要不這樣,你就想象你已經吃過麵包,而且是有肉餡的麵包,這樣,你就不會感到餓了。


    孩子說:媽媽,你說過十多遍了,我也如媽媽所說,想過十多遍了,可還是餓。


    女人看著天空說:神,一定會賜予我們幸福。


    孩子說:媽媽,你已經說了無數次了,神在那裏呢?


    女人惘然地看著天空。


    女人說:孩子,咱們不說話了,不說話,就不會餓了。


    孩子說:不要麵包也可以,爸爸什麽時候回來呀?不是說黃昏就回來嗎?可是已經好多個黃昏了。爸爸是不是已經死了?


    女人扇了孩子一嘴巴,說:你怎麽可以說死。他一定會回來,一定會戴著勳章回來,讓你有吃不完的麵包。


    孩子哭著說:媽媽不會騙人嗎?


    女人因為控製哭泣而身體顫抖,說:媽媽不騙人,魔鬼才騙人。


    僅僅隻是時空的區別,艾米麗娜看見女人和孩子在人間哭泣,死了的男人則在她們身後的時空哭泣。


    艾米麗娜知道,這僅僅隻是戰爭的一個場景,艾米麗娜憤怒了,是誰導演了這人間的慘劇?


    艾米麗娜再次誦讀拉菲爾大腦中的密法“召回”。


    一、必須曆數邪惡力量造成的普遍性傷害。


    二、必須告知意識之神,使用密法的正義訴求。


    三、使用密符召喚一切意識力量。


    四、以己之血,取得意識之神的信任。


    憤怒讓艾米麗娜的翅膀無限延伸,遮蔽了陽光,仇恨扭曲了她的臉,長發瀉如三千靑絲,艾米麗娜用牙齒咬斷手腕的血脈,讓她的血在天空中彌漫,艾米麗娜仰望蒼穹,如征討判軍似地怒吼,質問說:意識之神,麵對魔鬼的獸行,你還不醒來,你何以為神?視天下蒼生於不顧,你何以為神?難道魔鬼的罪惡尚且不夠你的憐憫?難道邪惡的濫殺尚且不夠喚起你的慈悲?那麽,你告訴我,要什麽樣的死亡才算得上殘酷?那麽,你告訴我,要多麽大的痛苦才算得上絕望?山河破碎難道不是痛?百川流血難道不是痛?那麽,你不配為神,那麽,你不配萬物的崇拜,任憑魔鬼盛行,你,以神的存在,是萬物的恥辱與悲哀!我願意死去,永遠的死去,作為任何生命形式的存在都是生命的恥辱,我願意被魔鬼無數次的賜死,變成空氣中的塵埃,讓魔鬼賜予我永恒的盲目,因為,我不願看到魔鬼的獸行和生命的悲苦,死,才是最大的幸福!


    艾米麗娜的血慢慢漫開,艾米麗娜看見了拉菲爾。


    拉菲爾單腿跪在艾米麗娜的麵前,說:拉菲爾前來領命。艾米麗娜的血通過驗證,從現在起,公主有權使用拉菲爾大腦中的所有古老魔法,拉菲爾大腦中的一切力量都聽從公主的任意使喚。


    艾米麗娜說: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拉菲爾說:我是你的仆人,力量的管理者,所有古老的魔法必須經過我,才可以開啟。


    艾米麗娜說: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躲在瓶子裏的長著翅膀的男人。你對於世間發生的一切都裝著不知道,你有什麽資格被稱為智者?


    拉菲爾說:公主,沒有授權,我什麽都做不了。


    艾米麗娜說:授權,是吧?程序,是吧?授權和程序都是你躲避一切責任的理由,難道不是這樣嗎?


    拉菲爾說:公主,有些事情,你說破了,就沒有意思了,總得給老奴留一點顏麵吧?


    艾米麗娜說:是你的顏麵大?還是這山河大地大?我最恨的就是你的冷寞,仿佛你就是一個冰冷的機器。


    拉菲爾的忍耐超過了極限,火氣衝衝地說:公主,你為什麽還是那樣任性?你因為衝動而完全忘記了我們所處文明的高度,那跟螞蟻一樣的有何區別?無知、愚昧,甚至是愚蠢。


    艾米麗娜說:我就任性,你可以滾。


    拉菲爾賭氣地說:好,我滾。


    拉菲爾生氣地離開,又走了回來,說:我不能滾。我都被你的任性氣糊塗了。我必須保持理智,我必須不跟你計較。


    這時,阿尼莎的刀,光一樣飛到艾米麗娜的麵前,變成翩翩公子說:“眾神之刃”受眾神的旨意前來聽命。


    艾米麗娜說: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把沒用的刀嗎?我不認識什麽眾神,我也不需要你這把沒用的刀。


    這時,羊皮卷手稿也飛到艾米麗娜的麵前。


    翩翩公子對艾米麗娜說:公主,沒有我這把鑰匙,你無權開啟羊皮卷手稿,當然,也無權使用羊皮卷手稿的一切力量和智慧。你現在要做的事情,是一個星球秩序的複位,所以,你要對我們溫柔一點。


    艾米麗娜對翩翩公子說: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還不快點把羊皮卷手稿開啟,我就剝奪你跟隨我的資格。


    翩翩公子對艾米麗娜說:是是是,脾氣越來越大了,開個玩笑都不行。


    艾米麗娜冰冷地說:玩笑?這個世界還讓我們笑得出來嗎?


    天空黑暗下來,艾米麗娜看見自己的血變成了漫延的江河在天空中泛濫飛舞,流向黑暗的虛無,像有一個覆蓋大地山河的力量從虛空中彌漫下來,來自虛空的聲音,說:隻有流進你的最後一滴血,才能證明你的慈悲,隻有以你永恒的死,才能證明你的誠意。


    艾米麗娜說:我願意。你是誰?


    來自虛空的聲音說:我是誰並不重要。你的詛咒讓我好奇!憤怒和仇恨遮蔽了你的眼睛。沒有黑暗,陽光有什麽意義?沒有痛苦與絕望,愛有什麽意義?現在,使用“召回”密法的正義訴求,已經變成了你的控訴,說吧,艾米麗娜公主,你要“召回”什麽?說出你的訴求。


    艾米麗娜說:一要山河複舊,大地還原。二要城池複位,田野複舊。三要家園複位,死者複活。


    來自虛空的聲音說:你的條件也太多了。本神要進行最後的認證,你若反悔,現在還來得及撤銷我們之間的協議。


    艾米麗娜說:無悔。


    虛空中的聲音說:最後一個問題。你完全可以動用星辰聯盟的“喚醒之水”?為什麽以犧牲自己而動用“召回”這種古老的魔法?


    艾米麗娜說:無授權而用正法,正法也邪。


    聲音說:你的意思是,你以魔法為義,邪法也正?


    艾米麗娜說:我也流盡了血,你毀約,我也沒有辦法。


    聲音說:你是在羞辱本神。你,這小姑娘,看起來任性,做起事情來,還很講規矩。念你慈悲,許你願念。


    艾米麗娜看見時空如逆流,世界如幻影,光一樣的往後退,??


    那些烽煙下的廢墟像黑色的照片隱沒,飄著炊煙的家園出現在大地之上,大地上的血被漫過的百川之水洗得幹幹淨淨,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那些無所歸依的靈魂重新回到了他們的身體,斷流的江河重新奔流而行,城市和鄉村回到了從前的熱鬧與和諧,天空安謐,居家和睦,酒館裏的人在喝酒,茶館裏的人在喝茶,戲台上的人在唱戲……


    艾米麗娜在塔塔爾木求西斯王國的鄉村溪水裏醒來,清澈的溪水浸泡著她的衣裙,黑色的長發飄散在溪水裏,溪水裏的落花讓溪水彌漫起淡淡的香味,艾米麗娜坐起來,看見自已的手腕似乎是被人包紮過的。艾米麗娜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模糊而清晰,清晰而模糊。


    一隻紅色的九尾狐坐在旁邊,看見艾米麗娜醒來,說道:你醒來了?真是一個漫長的等待,你是誰?


    艾米麗娜惘然地說: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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