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日,許立以太白劍宗道法與太清有無形劍氣相互印證參悟,從頭開始梳理自身所學。


    隨著參悟越多,各種運劍手法和劍招漸漸掌握,許立的劍術每一日都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春去秋來,秋過冬至,轉眼便是一年多過去,郭解已經將玄武九式盡數修成,身材猛然拔高了一截。


    道家武功雖然不以爭勝鬥勇為長,但修成之後,元氣不泄,身體自然會一日強過一日。


    與往常一般,郭解早早起來,出城往山中采了些不常見的草藥,回到城中,又去許立處問了安,打了趟拳,出了身汗後,便來到了酒樓幫忙。


    如今已經入冬,河麵雖未徹底冰封,但已經不好走,陸路便又熱鬧了起來。


    這不,酒樓之中已經坐了不少客人,也不知是說起了什麽,加上天冷喝了酒,兩方人麵紅耳赤,一個精壯漢子,護衛打扮,抄起酒壇就朝著另外一桌人砸了過去。


    郭解剛好踏入酒樓,三步並作兩步,身形極快的在半路接住了酒壇,看著拿棍拔刀的兩撥人,沉聲道:


    “諸位朋友,這裏不是爾等鬧事之地。”


    手中勁力一發,酒壇從何處來回何處去,穩穩的落回了桌上,絲毫聲響未出,酒水絲毫未灑。


    穿的雖然樸素,但身材高大,目有精光,加上顯露的這一手功夫,在凡俗之中已經極不了得,眾人看著插在中間的郭解,一時不敢動手。


    正在此時,在後院幫忙的老掌櫃,聽得吵鬧動靜趕了過來,見到眾人都要動了刀槍,心下一緊,不過看到郭解,卻又鬆了口氣。


    “各位貴客息怒,是小老兒招待不周,小六子,還不給各位貴客上好酒。”


    喊了一聲,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答應了一聲,跑到櫃台後去搬酒,老掌櫃的這才拱手作揖道:


    “諸位息怒,這酒就當小老兒請的,諸位喝好。”


    眾人本就被郭解所懾,此時有了台階,自然不會不識好歹,當下人人拱手謝過,刀劍入鞘,槍棒放下。


    見得如此,老掌櫃的這才拉了郭解到後堂,拍了拍已經比他高出甚多的郭解肩膀道:


    “讓你小子不用來,照顧好鋪子,過好你自己的日子,老夫這忙得過來。”


    自古醫武不分家,特別是玄武九式,乃是許立觀龜蛇二山,結合道家之學所創,隨著深入之後,便要對奇經八脈,陰陽五行有所造詣,才能繼續精進。


    加上他跟隨許立的初衷,便是要治好妹妹郭瑤。


    故而除了玄武九式有了火候,郭解在醫術上也小有所成,雖然因為時日尚短,算不得什麽良醫,但一些小病小災,卻已經難不倒他了。


    郭解為人老實有情有義,隨著與許立練武有成後,氣質已是大變,已不再能如當日一般,安心當個小二哥了。


    老掌櫃沒有以恩相挾,知道他和當初那位道長學了本事後,便擠出了些銀錢,幫他在沿街租了個鋪子,開起了個小藥鋪。


    老掌櫃的有情,郭解也有義,閑著的時候,總是要來酒樓轉轉,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如今也是這般,憨厚一笑,卷起袖子,熟練的掀起井蓋,一邊打水,一邊道:


    “鋪子妹妹看著呢,且早上也沒什麽人,不打緊,入冬了,您這裏生意好,人手肯定是不夠的,小六雖然也勤快,畢竟身子骨不算好,許多重活還得您幫手,您年紀也大了”


    一邊說著,手下更是麻利的緊,不一會功夫,水缸就滿了,合上井蓋,又自到了一旁,拿起斧頭,開始劈柴。


    老掌櫃笑嗬嗬的聽著,待得他絮叨完,才笑道:


    “你啊!本事大了,這嘴皮子也利索了,老夫是說不過伱了。”


    郭解撓了撓頭,依稀可見當初那個憨厚少年。


    忙到了晌午,不管是住宿的,還是其他來喝酒的客人,都陸陸續續吃完,或去忙商隊的事,或是回房呼呼大睡,總之酒樓是暫時得了空閑。


    郭解拒絕了老掌櫃留飯,告辭離去,來到半路,一個比他大些少年迎麵撞來。


    “郭大哥。”


    郭解有了本事,當初那些少年遊俠兒們,便漸漸向他靠攏,不管他承不承認,如今都成了這些個少年們的帶頭大哥。


    “我還沒七哥哥你大呢!叫我郭解,郭大郎都行,這大哥莫再叫了。”郭解有些頭疼,也有些無奈。


    少年卻是嘿嘿答應著,轉頭便又叫道:“郭大哥,俺今日去幫一個商隊卸貨,聽到了件事,你肯定感興趣。”


    “什麽事?”郭解沒多在意,順口問了一聲後,拉著少年道:“都晌午了,還沒吃飯吧!一起到家裏吃口。”


    少年搖了搖頭,擺手道:“東家大方,我吃過了,我今日幹活聽人討論太白劍宗,我記得大哥你曾經說過一嘴這個名字。”


    聽得太白劍宗,郭解一愣,點了點頭道:“嗯,一邊走一邊說。”


    下午,吃過了飯,也從少年口中得知了,太白劍宗和閻魔宮同一日正式立下山門之事,郭解來到了許立住處。


    院中,許立和蘇紫英相對而坐,許立執黑子,冥思苦想,蘇紫英執白子,風輕雲淡。


    身旁郭解恭敬的說著他得到的消息。


    “嗯算來,時間也不短了,是該立下山門才是,師姐可想去玩玩?”


    許立學什麽都快,就是這棋藝,實在是臭棋簍子。


    有了郭解的打擾,許立一邊點頭,一邊好似不經意間袖袍一帶,整個棋盤就一陣散亂。


    蘇紫英似笑非笑,這些事兒,早多少日,他們就知道了,哪裏需要郭解意外得來消息。


    也未拆穿他,蘇紫英笑著點了點頭道:


    “一個地方待得久了,去散散心也好。”


    蘇紫英斬三屍大法已經有所成就,道魔修為徹底分開,魔道修為孕育魔胎,隻待成熟,便可.以秘法斬下,寄托在一件法寶之內,而後以道家修為突破元神。


    之後這件法寶便是她的元神化身,等魔道修為也成就本命後,道魔合一,便是元神法身,或是滴血重生境界,劫難重,得到的自然也就多。


    如今蘇紫英渾身道氣,絲毫看不出有魔道修為在身,隻要稍稍改換容貌,便是站在閻魔宮眾人麵前,恐怕也無人能想到,這是大名鼎鼎的‘九天魔女’。


    拂袖收起棋盤,許立點了點頭,嘿嘿一笑道:


    “兩家一起開山門,定會很有趣,我的成丹機緣也該來了。”


    經過一年多時間的領悟,太清有無形劍氣他已經領悟小半,加上他其本身所學,兩種不同的體係相互參照,一門純粹的水係劍訣,便自孕育而出。


    此門劍訣乃是許立修行至今的集大成之作。


    有太清有無形劍氣的仙光法門,有與之配合的七十二路厲害劍招。


    一路劍招,便是一門厲害法術。


    此門劍訣,既有太白劍宗的精純,也有魔門黑水真法的奧義,更有峨眉劍訣的廣博。


    許立為它取名‘真水劍訣’或是‘天河劍訣’。


    看著空空如也的石桌,蘇紫英白了一眼道:


    “懶得戳穿你。”


    許立一笑,當做未聽見,朝著身旁的郭解道:


    “你的根基功夫雖然有些火候,但還是不足,此次前往疊雲島,你便自己前往,就當是個考驗。”


    “弟子,遵命。”郭解抱拳應下。


    許立轉頭笑道:“師姐,走也?”


    蘇紫英一捋秀發,微笑頷首。


    “敖倩,青玉小畜何在。”許立一聲呼喚。


    一道劍光自城外飛馳而至。


    “青玉小畜在此。”


    這青玉大魔倒是越發把自己祭煉的順手了。


    小母龍就在後院,卻還慢了些許,嘴中不知道嘀咕些什麽。


    許立也不管她,拂袖用丹陽童子將兩個小畜都收了,和蘇紫英一起縱起遁光,衝天而起,轉瞬無蹤。


    看著剛剛還有些熱鬧的院子,此時變得空空蕩蕩,郭解隻覺得老師當真如話本中的劍仙一般,瀟灑至極,根本不為這些凡塵俗事所累。


    不像自己,還想著要怎麽安排家私,怎麽告別朋友。


    心中羨慕了一會,郭解撓了撓頭,憨厚一笑,自語道:


    “我還未有老師那般境界,卻自煩惱這些作甚,老師是老師,我是我,我做我該做的就是。”


    想通了這些,郭解沒有再多待,鎖了院子,將鑰匙丟進了院裏,轉身離開。


    這院子雖然可能以後老師都不會再來了,但郭解卻也沒想著自己處置,老師的是老師的,不是他的。


    便如他的道是他自己的,不是老師的,老師的道,自己也是學不來的。


    自己該走什麽路,也是自己決定。


    回了家,讓妹妹收拾東西,他則帶上所有銀錢,又找人將鋪子低價轉了出去,然後拿著錢,將這些年照顧自己的街坊,老掌櫃,那些遊俠哥哥們,一個一個感謝。


    待得做完這一切,已經是數日之後。


    老掌櫃本來說要替他置辦一場送行酒,郭解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隻是默默做完自己的事後,在這日大早,帶著妹妹郭瑤,踩著冰霜,踏上了他自己的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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