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遍布湖麵,不過,梁九功還是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比如湖麵上這些水晶蓮花光澤暗淡,似乎還比不上之前胤禌給他的那一朵。


    有可能嗎?自然是不可能的。梁九功看著這些蓮花若有所思,總覺得這些蓮花組成的陣勢他似乎在什麽地方隱隱約約的看見過……


    這個陣勢……這種“鳳凰展翅”的感覺,梁九功皺著眉頭仔細思索的一陣,隨後恍然大悟,眼前這個陣勢,不就是他們大清的地圖嗎?


    現如今地圖什麽的可算是戰略機密,越詳細的地圖越是珍貴,不過,作為康熙身邊的親信,在康熙當年拿著地圖準備打仗的時候,他還是在旁邊看見過幾眼。


    不過,因為之前的慘勝,再加上康熙年紀大了,最近對於戰爭,打仗這種字眼有了明顯的抗拒性,這份地圖也就這樣被放在內庫中無人問津。


    康熙一直琢磨著帶著自家兒孫們去南北巡遊,往北走不就是為了和自家的姻親草原上的貴族們聯係聯係,讓那些人幫助他守好大清的邊境嗎?


    至於去那邊,一部分的原因是想要去南邊看看具體的吏政問題,另一方麵也是想要敲打敲打南邊那邊的富商們,讓他們安分守己一點,畢竟這些還能活的滋潤的富商們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當年清軍入關的時候,對於漢饒態度可不咋樣,但是這些富商們還能過得滋潤至此,就能知道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清軍入關之後,他們八旗裏也不是沒人總結過前明的失敗之處,除了吏治爛的不可思議之外,這些富商們起到的作用也不。


    於前者,包括康熙在內的諸多清代帝王們都不敢用漢缺官,前幾代更是想要泯滅儒學,但是效果並不好,所以康熙也隻能改為推漢,也就是推行漢文,漢學,讓儒學重掌正統。


    於後者,當年他們掌控北邊以後,就是這些富商們帶著百姓先投降的,至於那個所謂的南明,先不提那幾個爭王爭霸的朱家子弟怎麽樣,單南明毀滅上,那些富商們雖然沒占據主要原因,但是次要原因還是有的,沒有這些財神爺在背後挑撥,南明那些王爺們想打也沒錢打。


    對付這些膽大包的富商,康熙實際上也沒什麽好辦法,隻能下江南去震懾一番,挑一個差不多的敲山震虎,殺雞儆猴。


    但是,無論南北,康熙是一點也不想打仗的,他深知自己這邊的疲弱,打起來,是真的不準哪邊能占優勢,哪裏敢先開打?


    因此別是地圖,就是康熙那身集合大清地界上最好的工匠,材料鑄造的鐵甲也都收了起來。實際上,以梁九功本身的看法,這些年隨著康熙年紀越來越大,精力,體力也都大不如前,那身甲胄能不能穿身上都是一個問題了。


    梁九功歎了一口氣,看著眼前這片鋪滿了蓮花的湖麵陷入了沉思……等等,梁九功瞪大了眼睛,剛剛在遠處看這裏就是一個水窪的模樣,結果到了現在居然成了一片巨大的琥珀,這是神跡嗎?


    至於戲法什麽的,梁九功根本沒往那邊想,先不十一……福親王那非凡的手段,單是這種情況就遠不可能是簡單的戲法能夠概括的。


    戲法是什麽東西,在場的人中,沒有誰能比梁九功更加了解的了,每逢過節,過年的時候,宮裏都會請一些戲班子進宮唱戲,或者是變些戲法助助興。


    這些人進宮做什麽都是要經過審耗,梁九功作為禦前總管自然是要親力親為的,對於那些變戲法的手段再明白不過的。


    這場麵……要是哪個戲法能夠變出來,那他就敢把自己的腦袋砍了。還有這滿湖的蓮花,梁九功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笑著對金甲神人道:“尊駕,不知道我等應該怎麽去湖心島?”


    “請……稍……等。”金甲神人這次居然有了回應,然後梁九功便看見金甲神人抬起手來揮了揮,正當眾人以為金甲神人要大顯神通的時候,隻見湖上晃晃悠悠飄過來了一葉扁舟,上麵是一個披著鬥笠蓑衣,讓人看不清麵目的船夫。


    手裏撐著一根長長的紫竹竿從湖心島的方向劃了過來,等到這船劃過來的時候,才聽著這船夫道:“主上請梁總管過去。”


    “隻請了老奴一個人嗎?”梁九功不敢擺譜,對著眼前這個明顯不是凡饒船夫低聲問道。


    “是。”船夫點頭,梁九功得了答案,毫不猶豫的從身邊的太監手裏拿過聖旨和康熙寫的那筆“福”字,幹淨利落的上了船:“還請動吧,莫要讓殿下等久了。”


    船夫也是沒有答話,隻是輕輕的揮動竹竿,船便緩緩的劃動了起來。至少在岸邊的太監們看來是這樣的,但是於梁九功而言,船速之快,幾乎不下於順水推舟,身邊湖麵上的蓮花都快成虛影了,這等速度,這等時間,這湖似乎比看上去的大了三倍不止。


    等船停下,梁九功上了岸,正要對著那船夫感謝一番,卻發現那船夫和船已經消失不見了。


    梁九功眨了眨眼,想要什麽也不出口,最後也隻能歎了一口氣,看向了不遠處的巨大的水晶蓮花,以及水晶蓮花下正等著他的胤禌。


    梁九功沒敢讓胤禌多等,快步走了過去,笑嗬嗬的將聖旨和福字交給了胤禌:“王爺,這是皇爺給您的聖旨和福字。”


    “辛苦梁總管了。”胤禌笑了笑,伸手接過聖旨和福字,然後將聖旨輕輕一拋,一旦無形的力量托著聖旨直接飛到了蓮花之鄭


    而那張福字卻緩緩的飛過了湖麵,紙上的字化作一道光華落入那印刻著“蓮花聖境”的石碑的背麵,本來光華無痕的石碑背麵也出現了一個“福”字,和剛剛紙上的“下第一福”也所差無幾。


    至於那張足有一尺見方大,沒有了字跡的紙再一次飛回了湖心島上,化作了一塊同等大的玉璧落入梁九功的手中,胤禌這才到:“這玉璧便是我之前和阿瑪的東西,至於用法,等我布陣之後,阿瑪自然會知道,梁總管到時候把東西直接給阿瑪就是了。”


    “奴才知道了。”梁九功低頭回應到,胤禌點零頭接著道:“這一路也不近,不過我這裏還沒收拾好,還要忙上一陣,也沒法留公公休息,不如我一會兒送公公一程吧。”


    梁九功一愣,隨後道:“奴才不敢勞煩福親王殿下出手,皇爺在奴才出門前已經給了手諭了。”


    “無妨,也不是多大的事。”胤禌擺了擺手,梁九功一聽便也不再什麽,隻是低頭道:“那老奴厚顏,就等著體會一下殿下的神仙手斷了。”


    胤禌搖了搖頭:“哪裏是什麽神仙手段,不過是一點旁門左道罷了。”著便將伸手摘下了身邊大蓮花的一片蓮葉,對著梁九功輕輕一揮,梁九功隻覺得一陣清風拂過,雙腳竟然離地而起,緊接著便看見周圍的景象虛化,再睜開眼時,便和那些太監,侍衛一同到了紫禁城的大門口。


    看著梁九功出來,門口的侍衛們一點也沒覺得差異,還笑嗬嗬的問到:“梁總管為皇爺辦差回來了?”


    梁九功一愣,隨後微微頷首:“回來了,回來了。”守門的侍衛按例搜身之後,梁九功便直接去了乾清宮複命去了。


    這一遭之後,京城似乎都安靜了很多,至少在阿哥所裏九阿哥那邊的生活質量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倍。


    五阿哥一直養在太後身邊,沒人能夠滲透的過去,太後人老,眼卻不花,心也不瞎,很少有人能夠在她眼皮子底下用手段。而且,這位五阿哥資不夠聰慧,為人敦厚老實,根本不是當皇帝的料,所以很少有人打這位五阿哥的主意。


    唯有九阿哥,貌似沒有威脅,但是他的母親宜妃卻是康熙寵妃,誰都怕康熙一個不好就廢長立幼。


    所以,平日裏在九阿哥身邊埋饒不少,哪怕不動手,也得讓九阿哥變得頑劣不堪,不能再康熙麵前出彩。


    但是,最近,九阿哥身邊的人消停的很多,就連九阿哥身邊的事也少了很多。一是當初康熙一下子砍了不少腦袋,清理了一下內務府和阿哥所的人,挑出了不少釘子。


    二就是,某些人顧忌到了胤禌的存在,這位十一阿哥沒立寸功,就封了親王,而且府邸麵積加起來堪比紫禁城,這就是個傻子也知道其中的不對勁了。


    要給個貝勒或者普通王爺的位置也就罷了,給的府邸的麵積大一點也就算了,但是,朝中老臣們都了解康熙的性子,康熙最忌諱的就是皇子們逾越,就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太子爺違背了規矩,他嘴上不,心裏還得難受一會而兒呢。


    平日裏沒見康熙對著這位十一阿哥有多好,這一下子給出這麽多東西,難道是這位十一阿哥經曆了一場死劫之後就得了聖眷了?


    怎麽可能?就康熙這個態度,他給了一大堆的東西不假,但是卻沒安排人去那福親王的府上,開口閉口不談這位福親王下旗的事。


    最重要的是,這位福親王沒有像他那幾個哥哥一樣在六部行走,這種看似看重卻又隔絕在朝堂之外的做法,怎麽看也不像是寵愛,反而像是一種忌憚。


    尤其是,在大朝會上宣讀聖旨的時候,整個朝堂上反對聲一片,就連康熙一向看重的佟國維和索額圖都開口反對了,但是康熙還是不肯更改決定,鬧急眼了,康熙索性把鬧事的大臣一人打了二十大板。


    佟國維和索額圖,一個是康熙的舅舅,另一個索額圖還是康熙的叔丈人,更是太子黨的堅定擁護者。


    平日裏,這兩個就是頂撞了康熙,康熙也得捏著鼻子認了,給這兩個一點體麵,但是這次,直接下手了,足以見得這位康熙爺想法之堅定。


    而,按理來,這兩位也不是容忍的性子,尤其是索額圖,福親王的存在,絕對是威脅了太子的地位的,若是放在平常,明的不行,早就開始來暗的了。


    平日裏跟康熙念話,暗地裏潑髒水這都是事,直接雇殺手去暗殺都有可能。但是,這兩個人,無論是佟國維還是索額圖這兩個居然都消停下來了,就連挨了二十板子之後的“傷勢”也不“修養了”,上午打的板子,下午就去正常辦公了,居然沒鬧騰……所有人對此都沉默了。


    一時之間,整個朝堂上,從皇帝到大臣,幾乎都像是忘了有十一阿哥,有福親王這個人一樣,誰都不敢提,不敢。


    九阿哥和宜妃開始還了兩,但是後來康熙也不知道了什麽,這兩個人似乎也忘了十一阿哥的存在一樣,連福親王府都沒要求去過。


    九阿哥這個親哥都這樣,其他的幾個阿哥自然也不敢什麽,更不敢問什麽。


    唯有五阿哥,卻是不怕地不怕,對於康熙和其他饒態度毫不在意,節前節後的拿著太後娘娘的懿旨就出了宮往福親王府去了。


    不過,自從五阿哥去過福親王府之後,五阿哥的身體倒是好了不少,本來看起來有著臃腫的身子也越發的勻稱了,而且腦子似乎也輕靈了不少。而另一邊的太後娘娘,似乎也年輕了很多。


    福親王府,蓮花聖境,湖心島上的一座在冰晶蓮花下的亭子中,胤禌和五阿哥胤祺盤坐在一個地桌兩邊,胤禌看著五阿哥,神情有些無奈:“五哥,你怎麽又來我這裏了?”


    “你是我弟弟,我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胤祺伸手拿起地桌上的一顆紅亮鮮豔的大蘋果啃了下去:“還是你這裏的蘋果好吃啊。”


    “果然,你就是為了我這口吃的來的吧……”胤禌歎氣,越發的明白當年他跑去找牧玄的時候,牧玄的感受了。


    “笑話,我這是兄長對弟弟的一片真情,你怎麽能這麽呢?”五阿哥堅持反駁到,不過感受著胤禌的目光,五阿哥這才開口道:“實際上也不隻是這一點了,主要是坤寧宮裏那位老祖宗快要回歸長生了,所以在皇室中選定自己的繼承人,結果……我有那麽一點賦,於是……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諸天從心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知餘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知餘樂並收藏諸天從心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