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二位爺爺還能幫忙嗎?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正犯愁用這個的話,動靜太大呢。”張楚嵐聽著眼前這兩位爺爺輩分的老前輩要幫忙,自然高高興興的應了。


    這兩位想要讓他幫個什麽忙,他還是知道的不外乎就是想要讓他帶著兩個人離開納森島,他們兩個,尤其是穀畸亭對於那艘戰船的力量,心裏還是很有數的,畢竟,建造那艘戰船的時候,馬仙洪可是主要設計師之一。


    而馬仙洪作為曲彤的人,曲彤現在又是哪都通公司的高層,自然知道那艘戰船的厲害。作為曲彤的合作夥伴,穀畸亭對於那艘戰船有所了解也是很正常的。


    不客氣的說,要是這艘戰船自爆了,整個星球可能有一半會灰飛煙滅,剩下的那一半也會化為碎片,成為太空垃圾。


    所以,哪怕這艘船隻是隨便向著納森島轟一炮,他們兩個也不想站在島底下體驗一下這艘結合了整個星球煉炁,煉金,科技三大體係最高成就的戰船究竟有多強。


    穀畸亭敢獨自進來找阮豐,那是他自以為憑借著他自己的大羅洞觀,整個星球沒有能夠攔得住他的地方。


    所以,哪怕是帳被布下了,他還有心情帶著阮豐遊走在納森島上看戲呢,結果就在剛剛,他正要通過內景世界離開的時候,他發現這個帳封鎖住的不隻是現實世界中納森島通往外界的路,同樣的,內景世界中屬於納森島的部分也被封鎖了。


    說真的,穀畸亭一直以為,哪怕那些古老勢力的掌教們都有天師度等諸多傳承在,但是他穀畸亭,大羅洞觀的創造者或許才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內景世界的人。


    畢竟,哪怕那些祖師爺們都是天才,曆代強者們的宗門對整個內景世界探索了近千年,但是他們的“視角”終究是在內景世界之中,看見的東西也是有限的。


    而他的大羅洞觀卻可以俯視整個內景世界,“大羅”即是“超脫”,“洞觀”即是“洞悉一切”,大羅洞觀不隻是可以借助內景世界行走於天地之間,同樣也是以一種超脫的俯視的時間,宏觀的觀測內景世界的術法。


    相比之下,借助內景世界穿梭也不過是大羅洞觀的表麵含義罷了,畢竟是“觀法”,“觀”比“法”更重要。穿梭,洞穿之法是建立在修士對於內景世界的感悟之上,要說對於內景世界的應用,穀畸亭不敢說能比通天籙,風後奇門等其他幾個八奇技更加的厲害,但是在對內景世界的觀測上,大羅洞觀絕對是八奇技的第一位。


    他本以為哪怕是那些公司的人能夠封印這片納森島,也隻不過是在物質界層麵上封印納森島,但是,誰能想到區區一個“帳”居然作用到了內景世界之中。


    將整個屬於納森島眾人的內景世界都拘束在一個結界之中,大羅洞觀居然罕見的失效了。


    實際上內景世界的力量本就是心念力量的一種,而“帳”起源於“咒力”,“咒力”的根本又是“怨念”,“玄妙”同樣也是心力的一種,所以,咒力可以影響內景世界並非是多想不通的事。


    在穀畸亭的眼中,與其說整個內景世界是互通的,不如說整個內景世界是拚湊而成的,是一個個修行者,普通人的內景世界共同組合而成。


    所以這裏的全能,實際上除了願力的應用之外,也是修行者自己“心想事成”,同樣的這裏的“全知”就相當於在整個星球乃至於整個宇宙所有的智慧生命的記憶中尋找答案,一切的事都是“人為”的,一切的因果,命運也都是基於“智慧生命”的行為。所以,隻要是“智慧生物”做的就必然會有痕跡留下,隻要有痕跡留下,就會有人知道,這就是內景世界的“全知”。


    同樣的,有一件事或許隻有穀畸亭一個人知道,當一個智慧生命隕落的時候,他的內景世界也會消失,存留下來的隻剩下他的經曆,記憶,化為內景世界的根基,成為“全知”的基石之一。


    如果那一炮打過來,整個納森島上的異人全都隕落了,依托於這些異人的那些內景世界自然也不會存在,到時候,要麽他們兩個跟著內景世界一起隕落,要麽之後都迷失在內景世界之中。


    無論是哪一種,穀畸亭都不想體會,所以既然依靠著他們自己走不出去,他們也不想跟著一起死,他們也隻能出來找救援了。


    實際上李慕玄走的這麽痛快自然也是因為他發現了這兩個人特意泄露出來的那一縷氣機,若非如此,他怎麽可能會同意就這麽離開這邊。


    畢竟李慕玄這明顯是要回歸正道的,當年李慕玄雖然加入全性了,但是在甲申之亂沒多久,甚至是在公司建立之前就已經進入納森島了。


    有著“三一門遺老”“陸瑾的師兄弟”諸多標簽的他,再加上這次配合公司解決納森島,解決神樹的事,估計回去之後,公司也就沒多少興趣找李慕玄的麻煩了。


    說不準,李慕玄會以重新成立的三一門門主的身份成為十佬會成員之一呢,畢竟,之前十佬之一的王靄最近看似越發的力不從心,哪怕是和呂慈守望相助,也回天乏術。


    再加上其他幾位十佬,特別是風正豪,關石花兩位的排擠,王家的勢力越發緊縮,很明顯的十佬之位要坐不穩了。


    再加上老天師曾經明確的表示過,等到黑王的事結束了,他也應該從十佬之位上退下享享清福了,解空和尚也說在黑王之事完結了之後,要閉關參禪了。


    關石花早多少年就要退下去了,這麽多年要離開,十佬之位必然會有變動,哪怕是算上對十佬之位虎視眈眈的清河村的大蠱師和唐門宿老,十佬之位也填不全。


    陸瑾是陸家家主,哪怕是三一門重立,也不可能做嫂子門門主,所以三一門門主隻能是李慕玄,三一門名為道家,實際上修行的是三教合一的路子,當年和三家關係都不差,最適合做十佬之中的調和劑了,所以,若是李慕玄能夠挺過黑王這事,指不定就能進入十佬之中,成為十佬之一呢。


    恰巧,李慕玄“全性”的履曆也可以讓李慕玄在全性和十佬會之中左右逢源,更好的調和異人界之間諸多勢力的關係,一舉多得。


    隻是,十佬會作為異人界的頂層,怎麽說也應該是“秩序正義”這一方的,絕對不可以和混亂邪惡的“全性”扯上關係,雖然現在坐在十佬位置上的那幾個之中,大多數都和全性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甚至於公司還經常性的暗中引導全性的行動。


    但是明麵上是不可以有關係,尤其是既有全性,還有甲申之亂,三十六賊,八奇技等多種“buff”加成的穀畸亭和阮豐,十佬會,公司對此的態度一向是清算一切罪責的,他們可以暗中聯係,但是放到明麵上就不太好了。


    所以,感應到了這兩位的氣息,李慕玄瞬間就離開,至於自家外孫女……李慕玄相信張楚嵐還有這兩位會給他一個好答案的。


    至於陸瑾,之前走火入魔,被張楚嵐喚醒之後,佛門的禪韻就一直在他的周身環繞。而後好不容易好一點了,就知道了他陸家的那幾個都追來了,還在納森島上迷失了,這讓陸瑾哪裏來的閑工夫去在意周身那根本並不明顯的一縷氣機?


    “動靜太大?”穀畸亭看了一眼張楚嵐手上的寶珠,對於仙人賜下的寶物究竟能有多大的威力,他不想做出任何評價,畢竟,比起一般人,他是清楚的那個本來用作垃圾處理,現在被當做這顆星球至寶的太陽爐就是那位仙人拿出來的技術。


    能夠隨便把這種級數的東西拿出來,而且隻是為了“廢物處理”,足以證明這種技術在那位仙人那裏算不得什麽,能夠被賜給晚輩的東西怎麽說也不至於太差,所以這顆珠子至少不比那個太陽爐弱吧……


    這麽一想,穀畸亭鬢角處突然流下了幾滴冷汗,真的是太危險了,要是他們一直不出來,真的讓張楚嵐用這顆寶珠和神樹相撞,恐怕都不用太陽爐出手,整個納森島就要炸裂了。


    實際上,這種想法也不算錯,畢竟如果寶珠中的禪韻和神樹裏的黑王之力產生了反應,神樹不可能真的無動於衷。而納森島……納森島這片土地的支架就是神樹的根係,如果神樹動了,神樹的根係不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然後……納森島會不會毀滅是兩說,但是納森島上的異人們估計會一個不剩。


    穀畸亭看了一眼阮豐然後說道:“楚嵐啊,我們和你爺爺乃是八拜之交的兄弟,我就這麽叫你了,你是個聰明的,也知道我們想要求你什麽。


    這邊的事我幫你擺平了,但是,你要帶我們出去。”


    “出去?”張楚嵐沉思了一下,衡量了一下帶這兩個人出去之後的利弊,最後還是微微點頭然後說道:“這一點沒問題,不過我想要知道的事……”


    穀畸亭麵露難色,不過因為藏在黑袍之中,難以被人看見罷了,沉默了一下,穀畸亭才說道:“楚嵐,你不知道,有些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說不得啊……一旦說出來可是會……”


    “沒事……我……可以……告訴你。”一直沉默的阮豐開了口,沙啞的聲音仿佛大沙漠裏的沙塵暴一樣,但是在炁的加持下,卻顯得異常的清晰。


    張楚嵐一愣,穀畸亭先開了口:“不行,你一旦說出去,那你……”阮豐微微搖頭:“不……用在意,我已經活夠了。


    這永生的折磨,我真的已經受夠了,我該死了。”阮豐的言語越發的流利起來,雖然聲音還是沙啞的可怕,但是,至少語速快了很多,也沒有剛才的折磨了。


    穀畸亭沉默了,看了一問阮豐,然後不再說話。張楚嵐也看了一眼阮豐,無聲的笑了笑,捧著萬魔血珠向後退了一步:“二位請施為吧。”


    說真的,剛才那話也不過是試探一下而已,到了現在,參與到了更深層次的事情之後,八奇技,甲申之亂什麽的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如今所謂的甲申之亂,所謂的八奇技,所謂的長生禍在他眼中也不過隻是一種表象而已,就像所謂的“三十六賊”入“全性”,叛門而出才被異人界所有異人追殺一樣,隻不過是更加深層次的東西的一種表象而已。


    現在,張楚嵐雖然不敢確定他看到了真正的核心,但是,他覺得他看到的這些是整個異人界,哪怕是他那個被稱作“一人絕頂”的師爺老天師張之維都看不到的。所以,八奇技的真相怎麽樣,對他的意義已經不大了。


    就是阮豐想說,他也不是特別想知道,尤其是在知道那些所謂的“真相”不能說,說出來很有可能要付出不可思議的代價之後,張楚嵐更沒有興趣了。


    然而,穀畸亭不知道,隻是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張楚嵐,又看了一眼阮豐,隨後退了一步:“你……好自為之……”


    他進入納森島這一趟本就是為了阮豐,阮豐如果沒了,那他為什麽還要過來呢?不過,既然這是阮豐的意思,穀畸亭自然不想說什麽,畢竟,哪怕現在時轉勢移,阮豐也是他拜了把子的兄弟。


    不同於現在這說的好聽,但是有事了跑的比誰都快的兄弟,他們那個時代,能夠結義的都是可以把後背交給對方的。


    阮豐笑了笑,拖著幹瘦的身子,緩慢的走向了納森王所在,然後雙手捉住了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正在蠢蠢欲動的神樹之根……緊接著,便張著大嘴咬了下去。


    隻聽著清脆的“哢嚓”一聲,連法器都難以損壞的神樹根係居然被阮豐這一嘴看起來非常普通的牙咬碎了。


    阮豐還是一副極為享受的模樣,不知道從神樹根係那裏得到了什麽,本來幹枯的仿佛幹屍一樣的身體居然豐滿了不少。


    看著張楚嵐有些呆滯的模樣,一邊的穀畸亭笑到:“楚嵐,你不用太過驚訝,早知道,我這兄弟,就是靠著這牙口橫行天下的,他那奇技六庫仙賊的本質就是吃,天下可沒有他吃不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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