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周望景,隨便你想怎麽樣,殺死我也好,要殺我的族人也好,你都隨自己的心意好了!”咆哮著說出這些話的塔亞快步跑到了周望景的麵前,揮舞手中的直刀卻被周望景舉起直刀給格擋住。


    “唔···”用盡全力擋住直刀的周望景發出輕微的痛唔。


    腦海中的幻視不斷的傳來,隨著儀式的進行,他感覺自己的神殿正在被某種力量···或者說‘概念’摧枯拉朽般的洞開。


    新的世界,正在對他招手,讓他前去觀望。


    “前提是你得有這個能力,周望景,你得先殺掉我。”塔亞嘶啞低吼,在他的直刀下,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虛弱,握著直刀的手都在顫抖。


    “你以為隻要你提到我的族人,隻要你拿他們來威脅我,我就會亂了陣腳?周望景。”


    “你是不是以為我這種半吊子,軟弱又偽善的兩麵派,隻需要你的嘴巴說幾句,就會回心轉意,像是那些天真的電視劇情一樣?”塔亞不斷的下壓著直刀,此刻的周望景隻要稍微放鬆,這柄長刀都將砍入他的身體。“你也太小看我了周望景。”


    “看來是我把問題想的簡單了。”周望景低聲說。


    “我愛我的民族,但是你永遠無法想象,我們的民族在被侵略的時光裏,到底死去過多少的人。”塔亞深吸一口氣,想起了這一路遷徙的路上,那些因為饑餓倒在泥沼裏,因為寒冷凍斃在風雪裏,因為保護其他人倒在異常的麵前的那些族人。


    還有那個在scp1163列車中,為了能不讓她暴露,而選擇了去死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我又親手殺死了我多少的同伴?”塔亞俯下身,身體已經跨越過刀鋒的距離,周望景手中的直刀壓進了她的胸前,有鮮血從她的衣領滲出。


    “我很清楚你想做什麽,周望景,剛才你已經按下了傳訊的腕帶了是嗎?你現在跟我說這些,隻是想拖延時間,等待其他基金會成員趕來包圍這裏罷了。”塔亞輕聲說。


    “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什麽還要停下來跟我說這些。”周望景有些驚訝,對方說的沒錯,就在剛剛他已經按下了緊急傳訊的按鈕。


    隻要再過不久,回歸之炎的其它基金會成員就能趕往這裏,將她團團包圍的同時,天空也將降下阻礙儀式進行的現實穩定塵。


    聽到周望景的反問,塔亞微微默然,然後重新看向周望景。


    “我停下來,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我們之間的約定,我做到了。”她看著周望景,目光堅定決然。


    聽到這話的周望景一愣,但很快想起來了對方所說的是指的什麽。


    “我想和你交易,從今天開始,你把之前所有心中的愧疚都給忘掉,挺起你的腰板,去認認真真的,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爛好人,大英雄,永永遠遠的貫徹自己吧。”那一天在醫院裏,他坐在病床上這麽對自己說:“而我也聽你的,將要做回我自己,去前進,去貫徹我該做的事情了。”


    周望景抿了抿嘴,心中五味雜陳。


    他說的沒錯,他做到了,他眼中的堅定,完全的貫徹了他要做的事情。


    他是一名合格的複仇者。


    隻有自己,卻沒有實現和她的承諾,去做一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爛好人,小英雄。


    手中的力氣忽然放鬆,周望景也放下手中的長刀,卻感受到眼前一陣藍綠色的光華回轉,他抬起頭,眼前的男孩兒,在一陣獨特的休謨氣旋之中,漸漸的改變的樣貌。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快一米七左右身高的女孩兒,天藍色的頭發,一對黃金色如同螢火鎏金般的雙瞳。


    “這才是你原本的模樣嗎···”周望景呆呆的看著眼前出現的女孩兒,在她出現的瞬間,世上一切的美好都仿佛黯然失色,她眉宇上點綴的那點悲傷和憂鬱,讓人甚至能以為她是哪本藍調小說中走出的女主角。


    她在變回原本的模樣之後,輕輕的蹲在了周望景的麵前。


    “我的真名叫卡塔西婭,阿拉卡達十三遺族中,第七族落,族長萊恩納德和大祭司艾卡琳娜之女。”卡塔西婭看著眼前的周望景,目光堅定決然。


    “卡塔···西婭。”周望景輕輕的念叨這個名字,想起了一直以來在自己神殿中出現的那個女孩兒的虛影。


    也想起了那天在數據塔中,被自己喂下毒血卻帶著守門者通道離開了數據塔的女孩兒。


    一切都串聯了起來。


    “周望景,我是個壞人,我原本就是個壞人,我要完成和你的約定,去貫徹一個壞人要做的事情。”她說:“記住我的模樣,你也要貫徹和我做的約定···壞人總會被英雄殺死。”


    說完這些的卡塔西婭就重新站起身,一陣藍綠色的休謨掠過,她變成了一隻白鳥的模樣,然後飛向了天空。


    “卡塔西婭!”身後傳來了周望景的呼喊聲,但這次的卡塔西婭再也沒有轉身,飛此時此刻她是全世界最自由的鳥兒,再也不去看回頭的路。


    最終她落在了一個塔樓的頂部,遠方的明火將夜晚的天空都燒成了紅色。


    天空中傳來直升機的聲音,那些是基金會的直升機,他們很快發現了這個站立在塔樓頂部的少女,並且第一時間向她發射了重武器的掃射。


    但是麵對如此的攻擊,她不僅沒有回避,她站在塔樓頂,一隻手抓著欄杆,俯瞰這一切的風景,子彈擦傷了她的皮膚,然後又快速的愈合。


    這一刻,她覺得視野開闊,就連內心也開闊了起來,仿佛什麽都能做到,什麽都可以拋之腦後。


    她看向了天空中那些向她發射攻擊的直升機,她如今的視力變得比起之間敏銳的多,看的更遠聽得更清楚。


    她甚至可以看到其上一些熟悉的身影。


    比如說那個曾經多次照顧過她和周望景的,那位熱情的娜夏前輩。


    終於,卡塔西婭深吸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了那紅色的寶石以及黑色的鎖。


    “進獻於偉大的深紅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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