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亞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男孩兒,兩個人在各自的立場上都顯得理直氣壯,仿佛各自都在做一件正確的事情。


    “你知道周望尊正在舉行的儀式?那是什麽?”周望景順著話問道,但他其實沒有指望塔亞會在這種情境下真的如實告訴他。


    但更令他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真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一場涉及到你,也就是深紅之王的儀式,具體效力不知,可能你會成神,但最終的結果是你將會通過儀式去往其他的世界。”塔亞如實的說道。


    “其他的世界?是指死嗎?”周望景皺眉,這場儀式的終極目的,是把他送往其他的世界?會是什麽樣的世界?畢樂穀樂園嗎?


    “我不知道,他們的話跟猜謎語一樣,而且一句都不能完全的相信,所以我隻能大概的做出自己的理解。”塔亞說搖了搖頭,沉聲說:“但毫無疑問的,我和他所作的目的,是一樣的。”


    “一樣。”


    “我要向這個世界複仇,他的儀式,則會讓這個世界流血。”塔亞說:“我和他合作,在合適不過。”


    “既然你要和他合作,那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聊的。”周望景冷聲道。


    “你沒有選擇,你隻能幫我。”


    “哦?為什麽?”周望景很好奇對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底氣。


    這樣的好奇心,直到對方拿出了一柄黑色的匕首,周望景看著匕首尤其是其上的符號,瞳孔驟縮。


    “這匕首是你哥哥交給我的,名叫賽琳西恩的十二聖歌,其上有12個符號,每一個都象征著不同的功用。”塔亞淡淡的說,眼神淡漠淩厲的看著周望景:“其中的符號v4代表著絕對精神死亡,我將它留在了小女孩兒的身上。”


    “你在威脅我。”


    “所有的威脅都建立在可商討的基礎之上,能探討的生意,總比直接撕票來的好。”塔亞沉聲道:“你幫我將她帶出去,這次的事件作罷,你們成功阻止了周王尊,不會再有任何人死亡。”


    “你如果不幫我,我就殺死她,她體內的全部汙染,將不受任何控製的漏出,到時候即便你們找到了她,即便做十次區域毀滅,也於事無補。”


    周望景露出猙獰憤怒之色。


    看過那麽多關於scp053的資料,他已經對這個小女孩兒模樣的異常,有了很全麵的了解,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她散發汙染的原理。


    這孩子的精神,是一個容器。


    一個壓抑死亡和瘋狂的容器。


    在她的身體中,在她的意識世界裏,有著無盡的死亡和瘋狂的屬性,在這孩子情緒不激動和維持理性的時候,這份汙染雖然存在,但其汙染能力會被控製在最低。


    摧毀大腦可以使汙染降低的原理就是可以不破壞此容器的前提下,讓其陷入‘絕對鎮定’,如此一來就可以使用a級防護服來接近他,


    但一旦她的精神死亡,那麽就相當於這個容器被損壞了,足以造成太陽級別的大災難,瘋狂的瘟疫,將如同海嘯一般湧入這個世界。


    塔亞看著周望景陰晴不定的神色,心中卻對這次的‘交易’成功,有著幾乎絕對的把握。


    她太了解這個男孩兒了。


    自己聖母聖母的叫了他半年,她很清楚這家夥在麵對類似的事情時,他會做怎麽樣的選擇。


    他總會優先考慮別人。


    他也肯定不會允許自己殺死scp053,這個小姑娘被他救下過兩次,每一次他都對她表現出了同情和哀憫,


    他不會眼睜睜看自己殺死她。


    他是好人,一個好男孩兒,而好男孩兒總是會在壞女孩兒那裏吃虧,被她利用的。


    果然,周望景在反複的糾結之後,在她給出的考慮時限之前,給出了答案。


    周望景微微抬起頭,語氣襯托出笑容中的哀傷。


    “好吧,我答應你。”


    ----


    周望尊走出地下街的升降梯的瞬間,連忙拿出一張濕巾掩住口鼻,一副‘我不行了’‘此處有毒’‘我好想滾’的模樣。


    空氣中的黴味讓他感覺整個人都在被醃製,馬上就會成為酸肉幹。


    身後的鹿角少女見他這副模樣,眼中冰藍色一閃而過,無數冰凍顆粒落下,四周的空氣中除了寒冷以外,那些難聞的黴味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就好像空氣中那些難聞的菌都被殺死了。


    如此周王尊才終於直起了身子,從高台上俯瞰整個看起來比起地麵上還有繁榮擁擠的地下街。


    前幾天才在這裏發生那麽大的事情,但如今這裏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大家做著生意,背地幹著肮髒之事,絲毫沒有為此受到影響。


    地下街無大事,如果有的話,也隻能事月餘內茶前飯後的談資。


    “我本以為我來的已經足夠早了,沒想到北境王也不是爽時的人。”輕柔的女聲從周王尊背後傳來,穿著黑色鬥篷的女孩兒走向他,身邊再沒有其他的人。


    “我沒有想到你真的誰都不帶,你這就顯得我很慫···”周王尊顯得有些尷尬,雖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冰結神畢竟還是跟著他來到了這裏,而眼前的女孩兒竟然就真的如此大膽,什麽都沒帶。


    如果自己沒記錯,她在她的逐光者序列中,還沒有自己的階層高。


    “北境王已經在東瀛送給了我一份大禮,我自然不會寒了北京王的心。”女孩兒看向地下街,輕聲說:“而如今我也回了北境王一份大禮,希望接下來我們之間的交易,能夠順利。”


    “那必須必須,合作講究的是互利共贏,我跟阿拉卡達人打的交道很多,我懂。”周望尊打著哈哈,然後收起了自己玩世不恭的笑臉,不誤歎息的看著眼前的眾生相。


    “我完成我的儀式,而你清理了自己國家的垃圾,我們都贏了。”他輕聲說:“那誰輸了呢?陛下?”


    “我不知道誰輸誰贏。”


    “但在垃圾堆裏探討輸贏,實在讓人覺得有些奇怪呢。”被稱作陛下的女孩兒轉過頭,揭開風帽笑意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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