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亞背著周望景小心翼翼的穿行在列車炸開的火炎之中,此刻他的模樣已經變成了‘否決人類’的模樣,隻不過個子在他們中甚是矮小,隻有不到兩米的樣子,身材也是比起那些臃腫的‘否決人類’瘦小了不少,看起來倒是更像scp096.


    這已經是他能模仿的極限了,他的模仿同調模仿越小的生物就越容易成功,而越大型的物種就很容易露餡。


    “塔亞···是塔亞嗎?”周望景虛弱嘶啞的說。


    塔亞一愣,這才注意到背上的家夥眼睛已經充血腫脹,顯然什麽都看不到了,自然也是看不清楚他如今變成如此醜陋的模樣。


    “沒錯,是我,不是天使姐姐,盡管失望吧少年。”塔亞見周望景這一副隨時都要咽氣兒的樣子,急了:“我說,我可是大老遠跑來救你的,你可別給我死了!喂!”


    仿佛聽到了塔亞的呼喚,周望景微微抖動了一下,嘴唇蠕動著,吐出了幾個含糊不清的音節。


    “你說什麽?我一個字都聽不清楚!”塔亞疑惑道,在他的身邊,四散的列車器件燃燒的爆響聲還不斷的傳來,那些‘否決人類’還在火炎中遊蕩,大多都被火炎所灼傷又或者被列車爆炸所炸死,塔亞雖然已經變成了他們的模樣,但是還是得注意小心的避開他們,畢竟自己的背上還背著周望景呢。


    他們都在朝著之前列車爆炸時候的站台前往,還好自己溜得快,那裏估計現在已經都是否決人類了。


    “列車···”這次塔亞聽清楚了。


    “列車?列車已經爆炸了,我現在直接背你離開這裏!”


    “列車···時刻表。”


    “···”


    塔亞瞪大眼睛,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我靠!你到底有沒有搞錯啊!做聖人也有個度好嗎!”塔亞不敢置信的吼道,也不管會不會驚動那些不遠處的否決人類。


    “你知不知道現在那裏有多少否決人類啊?現在所有的怪物都在往那個方向跑,你現在人都快沒了,還要去湊熱鬧嗎?”


    “時刻表···”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誰知道塔亞這話音剛落,背上真的就感受到了周望景試圖掙脫的動作,力度是如此微弱,卻已然用了周望景此刻全部的力氣。


    “你他喵···”塔亞徹底無語了,雖然話是那麽說,但是卻絲毫不肯放開周望景,繼續背著他向遠處逃離。


    所有的否決人類都在向著這個方向逃離,載著他來的列車就停在不遠處,登上列車離開這裏是最安全的辦法。


    但是背著背著,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脖子處濕濕的。


    “喂喂喂!你別搞笑啊,你一個男孩子,為什麽會哭啊!喂!”塔亞炸毛道:“要哭也是我哭好嗎!我這趟真的是虧大了,跟著你這樣的賣命不說,到最後還一點不討好。”


    “喂···別哭啦。”塔亞放輕了語氣去問他,就像哄孩子一樣,就連他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已經不再像一個男孩子,而是變成了無奈輕柔的女聲。“你到底為什麽這麽執著啊,不管怎麽樣,我們都盡力了啊,那輛車上,到底有什麽值得你做到這樣的啊。”


    “我。我想去問問···”


    “問什麽?”塔亞疑惑道。


    “我,我在車上遇到的那個小男孩兒,他來自南區···”


    “我知道啊,他自己介紹過的,我也聽到了。”


    “他的媽媽死掉了···就在兩個月以前···”周望景哭道:“他那麽親切的和我打招呼,叫我哥哥,他說他很喜歡我···但是他可能都不知道,兩個月前開啟那場災難的,就是我啊···殺死他母親的人,就是我啊。”


    塔亞愣住了,他確實知道一些關於兩個多月以前發生的那場災難,基金會在萊特·庫朗的指揮下,將戰場布置在了聖都的南區,造成了大量平民的死亡。


    媒體上對周望景的宣傳都是他拯救了聖都,但令他沒有想到了的是,竟然開啟戰場也和他有直接的關係。


    “他也沒說他的母親一定是因為那場戰爭死掉的吧···”塔亞沒什麽底氣的找著辯駁的理由,他也注意到了那位父親眼中對他們基金會的厭惡。


    那種程度的厭惡,很難想象到底會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全部是···我的錯,他現在一定很難過吧,母親就這樣被突如其來的殺死了,一切都和噩夢一樣···他甚至不知道凶手是誰,甚至隻能像你說的一樣,把一切的不幸當作天災···可是,可是這不應該啊。”


    “像他這樣被我殺死的童年,被我殺死的家庭,因為我而哭紅的眼睛···這樣的悲傷···到底還有多少呢。”


    “這麽久的時間,我一直都在訓練,每天都用盡全力的去訓練,因為我一旦休息下來,我就會想到那些場景,那些被我殺死的家庭···我不敢回南區,我害怕見到那裏的人,害怕見到他們···全部都是,我的錯。”


    塔亞沉默了,他一直很好奇為什麽周望景會這樣刻苦的訓練,雖然他上次給了自己一個不算太清楚的答複,但是如今這個答複倒是讓他聽得更清楚了。


    大多數人在第一次經曆戰爭之後,都會得類似於戰後綜合征這樣的疾病,但是周望景沒有,不是他冷血,而是他用工作和訓練把一切的不安和恐懼都壓抑在了心裏。


    這是每個士兵都會麵對的心病,大多數士兵需要的是自己慢慢的康複和自愈,而周望景需要的,是別人的治愈。


    比如說,一個原諒。


    “所以你是想問他能不能原諒你嗎?”塔亞問道:“那你那時候為什麽沒有問出口呢。”


    “我不敢啊,我很害怕啊,害怕的不敢問啊···”周望景哭腔道,隨後生音減弱,而後就昏迷了過去。


    塔亞還在帶著周望景遠離,列車就停在這個站台的不太遠處,幾分鍾後已經能看到了。


    塔亞將周望景放入列車中,離合器被他剪斷了,他隻要隻需要將離合器連接起來,然後列車就會帶著他和周望景朝著相反的方向,去往前一個沒有否決人類的站台。


    但是···塔亞將手放在離合器的接線處,遲遲的沒有接上。


    最後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周望景藏在了列車裏,然後自己轉身前往了那個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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