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丁一雙紅色的銅鈴眼差點兒瞪出眼眶,他被出賣了?!


    再一想他是在前往貓族部落的路上被劫走的,頓時醒悟過來……難怪那個夏部落的人單獨一個跑來、還編出那樣的謊言將自己騙出部落。


    薩拉丁滿腔的怒火瞬時消逝,整個人都冷靜下來,他是牛頭人的賢者,知道越是關鍵時刻就越更應該保持冷靜——夏部落自去年驅逐兔猻後內部不穩,夏族長聲望下跌、有實力爭奪族長之位的戰士蠢蠢欲動;若果出現試圖討好虎族、借虎王的支持來博取族長之位的蠢貨,似乎也並不稀奇。


    薩拉丁不由得暗暗搖頭,他並不懼怕虎王的威脅,這個比上一任虎王貪婪短視的家夥在薩拉丁看來器量遠遠不及其父,他此刻想到的是……若果夏族長不能盡快收拾人心,那麽這個與牛頭人做了一百多年鄰居的貓族部落,或許就要變成春天的蒲公英,被風吹散了。


    虎王沒有得到預想中的反應,越加缺乏耐性,咆哮道:“薩拉丁!你還沒有明白你的處境嗎!”


    薩拉丁抬起頭冷漠地看了一眼虎王,大手在地麵上一撐,龐大的身軀在黑暗中緩緩站起:“不明白處境的人是你,虎王……你的父親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兩百年前,這片大地的主人到底是誰——”


    薩拉丁抬起左腳,粗壯的小腿肌肉鼓起,厚重的腳板猛然用力下落、前腳掌上的大蹄子“轟”地一聲踏裂腳底大理石地板。


    虎王麵色微變,下意識想將身上披著的蜘蛛絲長袍甩掉,還好及時反應過來、控製住了手上的動作。


    薩拉丁右腳落下,大理石地板上的窟窿又多了一個,碩大的牛腦袋逼近虎王,這位體型與虎族不相上下的牛頭人賢者赤紅雙目直視虎王金瞳,沉聲道:“——我們牛頭人厭惡戰爭,但也從不懼怕戰爭。”


    虎王盯著薩拉丁看了數秒,忽然哈哈大笑,笑容猙獰:“牛頭人的賢者,為了保護某個小部族,你們牛頭人要與我們虎族開戰?”


    薩拉丁沉默地與虎王對視,紅色雙眸中似有火焰燃燒。


    虎王額頭爆出青筋——換成別族來說這種大話他隻會不屑冷笑,可牛頭人的話……這幫牛腦袋是真的幹得出來的!


    “王!”


    “誰?!”虎王大怒,“誰在亂闖王帳!!”


    “王、王庭外來了很多牛頭人!”


    “什麽?!”虎王當即衝出內室。


    王庭外,提供給外來者紮營的空地,來自獸人帝國的商團、四處流浪的精靈族吟遊詩人、各個種族的強大冒險者們,正警惕地將目光投向同一方向。


    百餘名牛頭人沉默地站在營區外,這些出了名凶神惡煞的家夥一個個風塵仆仆,滿身泥灰草葉,氣勢卻驚人地凶悍磅礴、殺氣十足,他們站著的地方方圓百米內空出好大一片白地,連放肆桀驁百無禁忌的冒險者們都繞開了這群一看就來者不善的牛腦袋。


    幾名虎族的戰士從王庭內跑出,停在牛頭人的隊伍前喊了幾句話,片刻後,牛頭人隊伍中走出一名滿頭粗黑黃毛小辮的壯碩巨漢、一名頭頂雜亂棕毛的魁梧肌肉小巨人,跟著虎族戰士進入王庭。


    王庭中心、王帳大廳,虎王黑著臉看著兩位來客。


    黃牛霍爾,棕牛哈羅德,兩名牛頭人族長齊齊上門……這幫牛腦袋還真是完全不知審時度勢、利弊權衡為何物!


    兩名牛頭人族長一言不發,黑眼紅眼直愣愣瞪著虎王。


    “賢者薩拉丁隻是在王帳做客。”虎王勉強按捺著性子硬邦邦地道,語氣特別不耐煩。


    哈羅德族長看向霍爾,霍爾皺眉不語,兩名族長再次看向虎王。


    虎王大怒,沒有心情跟這些牛腦袋廢話,掏出那個潔白瓷杯捏在掌間:“交出製作出這個的部族,我就把薩拉丁還給你們。”


    哈羅德露出非常凶惡的震驚表情、兩隻紅眼珠差點沒粘到瓷杯上,霍爾族長則是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虎王額頭冒出青筋,咬著牙幫子一字一句地道:“牛頭人不受威脅,虎族就受嗎?要麽戰爭,要麽交出那個部族,沒有第三個選擇!”


    霍爾向前一步,哈羅德伸手攔住了他。


    較霍爾年長的哈羅德族長向同胞搖了搖頭,轉過身看向虎王,這次,這位族長開了口:“虎王,虎族想要的究竟是稱霸草原,還是回歸你們原來的家園?”


    虎王臉色大變,麵部肌肉緊繃,吃人般的目光狠狠瞪向哈羅德。


    “這片大地被稱為詛咒之地,即使是詛咒之地,我們身為大地母神的子民也會盡力維持這片草原上的寧靜。”若論麵相凶惡、氣勢驚人,牛頭人可不輸給虎族半點,哈羅德迎著虎王的逼視朝前邁了一步,“虎王,你要賭一賭我們牛頭人有沒有這種決心嗎?”


    虎王眼睛微眯,身為虎族的王他並不缺乏格局眼界,哈羅德的強硬讓他意識到一件事——虎族這四十多年來在草原上動輒尋找借口劫掠小部族的行為已讓牛頭人的不滿累積到臨界點,他們正等待著將不滿爆發出來的時機。


    “嗬。”虎王冷笑出聲,“很好……我可以退一步,隻要讓那個小部族為我族奉上足夠的貢品,我族可以放他們一馬,也會將薩拉丁還給你們。”


    “不。”霍爾族長終於開了金口,語氣非常惡劣,“沒有瓷器給你,交還薩拉丁。”


    虎王的臉色立即冷了下來。


    貓科動物最平靜的時刻,就是動了殺心之時。


    “我的部族靠近約克山脈。”哈羅德族長插話,“雖然我族並不將草原視為我族所有,但草原上的事情我們也並非毫不關心。”


    虎王轉向哈羅德,陰冷的目光中有些驚訝。


    “獸人帝國的某位將軍會在秋天時拜訪王庭,這是我族的族人從獸人商團的閑聊中聽到的。”哈羅德凶惡的麵孔上居然能看出一絲狡黠,“我們牛頭人是愛好和平的種族,我很願意看見曾經的獸人皇族恢複榮光……也請虎王讓這片草原得到她應有的寧靜。”


    “哢”地一聲,虎王捏碎了高背椅上的扶手,瞪向哈羅德的眼神尤其可怕。


    哈羅德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沉聲道:“已經夠了,虎王,虎族從草原上得到的還不夠嗎?”


    半小時後,當霍爾與哈羅德走出王帳時,他們身邊多出了重獲自由的薩拉丁。三名牛頭人對商貿活動繁盛興旺的王庭並不感興趣,匆匆穿過繁華街道、到王庭外與族人匯合,當即啟程離開。


    這支由牛頭人戰士組成的隊伍向南行走了半天後抵達一處林地,等在林地前的貓族起身迎向他們。


    這群貓族戰士的臉色都有點灰敗,領頭的斑豹(美洲豹)青年一臉羞愧,搜尋到牛頭人群中的薩拉丁後他露出放心表情,張了張嘴,又說不出話來,難堪地將頭別到一邊。


    薩拉丁走出人群,抬手拍了拍斑豹青年的肩膀。


    “薩拉丁說不要緊,隻是不能把那套瓷器借給你們祭奠先祖了,被虎族搶走了。”一名牛頭人戰士見狀,替薩拉丁開口道。


    “不,我們本也……沒有借瓷器……是我們部族對不起你們。”斑豹青年羞臊的抬不起頭來。


    薩拉丁搖搖頭,又點點頭。


    “薩拉丁說並沒有責怪你們,隻是希望你們部族能盡快穩定下來。”翻譯電波的牛頭人戰士猶豫了下,“嗯……薩拉丁希望你們不要盲目模仿虎族……希望你們能不要辜負生命女神的饋贈。”


    理論上說牛頭人信仰的大地女神和龍族信仰的生命女神是同一個,但因為教義細節上的分歧,兩方並不願意承認大地女神等於生命女神……為了勸誡貓族吸取教訓,薩拉丁這是連自家的信仰都鬆了口,難怪翻譯的戰士語氣為難了。


    斑豹青年嘴巴半張,隻能苦笑著點頭。


    霍爾族長走出來,伸出大手搭上斑豹青年另一邊的肩膀,目光炯炯。


    “霍爾族長說……呃……我們牛頭人並不願意插手別族內部事務,但也不忍心看著你們迷失,所以……霍爾族長想告訴你們,在兩百多年前,你們來到草原上時的情況。”


    這名翻譯的牛頭人戰士一臉凶惡的驚詫,似乎也被霍爾發出的電波內容驚到。


    “……獸皇流放的主要目標是原為皇族的虎族,貓族是擁護虎皇族的帝國貴族,雪狼族是帝國戰士……”


    “進入草原後虎族元氣大傷,才與貓族混居……”


    “為護衛虎族安全撤離,雪狼族所有成年人和貓族的大部分戰士留下押後,全部陣亡在了約克山脈的另一邊,貓族實力嚴重受損,雪狼族傳承盡數斷絕……”


    斑豹青年的眼睛越瞪越大,不敢置信地看向霍爾族長。


    霍爾族長沉重地點了點頭。


    牛頭人戰士緊張地舔了下嘴唇,道:“原帝國皇族想要複辟曾經的榮耀,但……那已經是二百年前的事了。貓族和雪狼族,為虎族的犧牲已經足夠了。”


    牛頭人的隊伍繼續向南而去,回返家園,隻剩下一群貓族戰士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夏……牛頭人不會騙人,對……?”一名金貓戰士神色倉惶地問道。


    “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斑豹青年夏,雙眼空洞地看著虎族王庭的方向。


    他以為虎族的發展路線是正確的,隻有強者為尊才能壯大部族、才是對族人最好的選擇,甚至不惜親手打傷自己的朋友青岩,將他趕出部落——而現在,夏已經不知道到底如何做才是盡到族長的責任了。


    “族長的責任就是要起到領頭羊的作用。部落,是一群羊,羊往哪走可以喝到水、吃到鮮美的嫩草,怎麽躲開風險高的野獸狩獵區,怎麽找避風的安全區過夜,都要看族長怎麽帶隊伍,往哪裏帶隊伍。”


    “但族長一個人是不可能帶動龐大的羊群的,就需要有支持族長的人幫他的忙,當族長在最前麵領路時,這些人要看好整個羊群,是不是有羊掉隊了?是不是有羊跑錯方向了?是不是有羊走得慢、跟不上隊伍了?這些細節的地方領頭走前麵的族長是看不見的……”


    “青草,你說,你在隊伍中間幫忙盯著羊群,忽然有一頭羊懶得走了,停下來原地休息,也不管它是不是離大隊伍越來越遠、自己是不是會被集體落下……這個時候你是覺得‘哎呀他累了嘛讓他繼續休息’好呢,還是趕緊過去把他拉扯上、跟上大部隊好呢?”


    “呃……”青草心虛地把視線移到一邊。


    “看著我!大聲回答!”蕭雲喝道。


    “我錯了嘛!”青草委屈。


    “錯哪了?”蕭雲喝問。


    “我、我不應該覺得誰和我關係好我就不管他是不是在偷懶,因為他一個人偷懶拖累的是整個隊伍的進度。”青草越說腦袋越低,“而且……而且一個人偷懶成習慣的話就會越來越不肯努力,到了最後會讓大家都嫌棄他,討厭他,對他自己最不好……”


    “你倒是挺清楚的啊!”蕭雲提高了音調,恨鐵不成鋼地,“道理都知道可就是不想去管不想去做,你自己說說這是什麽道理?啊?草根族長養蚯蚓多辛苦多努力、流了多少汗水你是不是看不見?有人偷懶,說是運蚯蚓糞結果懶得跑路把蚯蚓糞丟到路邊就回來,你都不說為草根族長想一想,為其他人想一想,就顧著你和人家玩得好感情深?!”


    “哇——哇哇——”邊上,一直垂著腦袋的雪狼人忍不住了,大哭出聲,“阿雲你罵我嘛,不要罵青草嘛……”


    “不準哭!”蕭雲大喝。


    “……”偷懶給抓包的族人死死咬著嘴唇,眼淚劈裏啪啦往下掉。


    “帶好隊伍往正確的方向走,是族長的責任!管理好族人、別讓哪個掉隊了,是你們這些工作隊隊長的責任!”蕭雲手指頭戳到青草胸口上,“孰輕孰重,自己心裏有點比數!前麵講的貴族少爺故事都忘記了嗎,家人慣壞的貴族少爺,脖子上的餅離得遠點都不肯動一下去吃,最後活生生餓死,這是什麽好結果了?別人一生能不能過得健全幸福、對整個部族的責任,都比不上你自以為是的感情?”


    “……”青草無話可說,眼淚汪汪。


    “……阿雲啊,你來幫我看看這批蚯蚓繭質量如何。”草根族長實在是覺得蕭雲噴人噴太久了,出聲給青草解圍。


    “來了。”蕭雲應了一聲,狠狠瞪青草,“去,今天你加班,幫他把落後的工作量補回來,不準叫別人幫忙,隻你一個去!”


    青草忙不迭拉著小夥伴跑走……加班算森麽!隻要不挨噴,讓她熬夜趕工她都肯!


    摁著額頭走到草根族長這邊,草根隨便指了下自己剛從蚓糞中鏟出來的繭,有點好笑地:“我還以為你要逮著偷懶的人噴,結果你怎麽隻和青草過不去啊?”


    “自己隊裏的人出問題了不去管,就是青草的責任,我當然隻問她了。如果每個隊伍裏有人掉鏈子我都要去找人過來教育,那我得多空閑。”蕭雲捏了下喉嚨,噴人也是件體力活,不過首次抓到的典型不狠狠治一下必然後患無窮,管理是當著好玩的嗎?誰要這麽想誰趁早“下崗”去!


    草根琢磨了一下阿雲的話,發現很有道理……而且這麽一來的話,表麵上阿雲管著一百五十多號人,實際上他隻要盯緊大水、藍果、青草、羽、兔猻秋、灰矮人巴魯、地精老沙門等人就能把部落裏的事務掌握在手,比盯著全部人簡便高效。


    “果然阿雲才是最可靠的下一任族長啊。可惜他年紀太小了,今年才十八?再大幾歲的話,就可以讓他來做族長了。”想到阿雲的年紀,草根便覺得有些遺憾……雪狼人的幼崽到了二十五歲時雖然仍舊沒法兒發情,但身體發育得和成年人也差不多了,相比之下,還沒到二十的阿雲看上去實在是太過稚嫩,就算知道他很有能力,也欠缺了那麽點兒說服力。


    蕭雲是把青草叫到人不多、但來來往往人不少的養殖大棚區開噴的,前後加起來足足噴了二十多分鍾,離養殖區稍微有點距離的薩爾都聽見了動靜;經過這麽一回,別說是“大河”型的有小聰明的人打消了偶爾躲下懶的念頭,幾個帶隊伍的人更是繃緊了皮——被這麽單對單的噴很丟人的好不!咱也是要麵子地!


    得益於去年打下的基礎及多出巴爾克這個空運勞動力,今年奔赴海邊的隊伍短短一個月便收獲了上萬斤鹽,鹽田裏剩下的鹽鹵也帶回來不老少——這東西能拿來點豆腐也能用於讓巴爾克的“龍族源力·自走實驗室”合成液態氨,浪費不了。


    曬鹽的隊伍回來沒多久,夏秋期間高度密集的雨水也劈裏啪啦落了下來……


    厚實得看不清楚十米外的雨幕中,一頭黑豹頂著雨水順著河流往上遊小跑,不時偏頭察看水位上升的高度。


    “去年的雪沒有前一年大,今年的雨水果然要比去年小了一些。”青岩心中默默回想著去年這個時候的水位,他沒記錯的話,當時水已經淹沒南麵的河岸了。而今年,上遊泄洪的人工河道水閘沒開,河水離漫出河岸也還有半米多的高度。


    “再下幾天的雨,水還是要漫出來的,水閘確實應該開了。”青岩心中有了數,奔跑的速度加快。


    又奔跑了一段路、到達人工河道的水閘位置,青岩跳下河泅渡到對岸,爬到水閘上方,就著黑豹形態、用比雪狼人靈活得多的大爪子將壘成斜麵梯形狀的閘門水泥磚一塊塊往河岸上搬。


    因為戰鬥形態(獸形)與人形態的噸位差距問題,變成人再來搬充當水閘的磚是很危險的,去年紅葉就被衝出去百多米、搞得特狼狽,而雪狼人的爪子又沒有青岩靈活,於是這活兒便交到了他手上……誰叫他是給歸類到雪狼人幼崽中的“二級勞動力”呢。


    黑豹的戰鬥形態與斑豹類似,肩背厚實、能摁住大型獵物的前肢肌肉虯結,粗壯有力,封著河口的閘門很快便被青岩搬空,湧進來的水流將青岩在黑豹形態下超過四百公斤(和地球上最大型的老虎類似,有雪狼族的三分之二大)的軀體都衝擊得晃蕩了下。


    爬到岸上甩了甩腦袋,感覺肚子開始餓的青岩解除戰鬥形態,將綁在腳上帶出來的包裹打開,取出獸皮短褲和藤草鞋穿上,拎起手臂長的匕首,順著河流往回走。


    草原上並不安全,橫行的猛獸還罷,遊蕩的魔獸是最讓人頭痛的。好在魔獸數量並不算多,也不是隨隨便便能遇著,草原東部的約克山脈中魔獸才較為密集。據青岩所知,那片山脈周圍時常有遠方來的各族冒險者活動,聽說連別的大陸過來的人都有……當然他沒看見過那些冒險者長什麽樣,隻是在牛頭人部落(打秋風)的時候遇到別部落的人,聽別人提起過。


    “再可怕的魔獸比起部落裏那頭綠龍也不算什麽了。”獨自出來的青岩心態還是很輕鬆的,要不是今年他沒報名去曬鹽,那他也是“騎乘”過龍族的人了……


    一路風平浪靜,除了雨太大和肚子餓外沒遇到啥困難的青岩回到部落,立馬往廚房方向跑……現在部落裏食物充裕,並不像以前那樣隻有在固定的時間裏才能獲得定量的食物。


    還沒到廚房呢,便見一張被雨淋得稀裏嘩啦的、驚慌的小臉朝他撲過來。


    “青岩、球球不見了!”兔猻幼崽緊張地抓著青岩的手。


    “秋?秋怎麽了?”青岩一愣。


    “球球去東邊、采石場那邊摘果子,去了就沒有回來!”


    青岩趕緊把幼崽抱起來:“有沒有跟其他人說,跟阿雲說?”


    “我找不到阿雲……”兔猻幼崽癟嘴。


    “阿雲忙嘛,找不到也正常,沒事,我找人帶我去采石場找秋,你回屋裏先等著,不要著急。”


    “秋不見了?”紅薯地裏,正帶著人培土排水的青草一聽這事,當即招呼兩個人丟掉鋤頭,打頭往采石場方向跑。


    大雨中視線受阻,一行四人跑到采石場隻能看見模糊的矮山輪廓,沒辦法,隻得邊喊著秋的名字、邊繞著矮山找。


    “我在這!”


    聽到聲音,四人連忙循聲而去,繞過矮山的山梁,青岩頓時愣住。


    秋站在矮山北麵、長了稀稀拉拉幾棵野果樹的地方,正與幾個人隔著數米距離對峙;這些人皆披散著淩亂長發,一看就不是“自己人”。


    其中一人轉臉朝他們看過來,那張熟悉的麵孔讓青岩麵色驟變:“——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文中的草原是寒溫帶的草原,所以不會出現獅子鬣狗……另外獅子在噸位和個體戰鬥力上還真剛不過普遍居住在維度較高地區的老虎,百獸之王不是亂叫的。


    還有啊,地球上最大型的狼,噸位也相當可觀……人立起來和成年男人差不多高,特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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