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等人賴在牛頭人部落吃閑飯的第十天,離去多日的青岩背著一頭大貓在午夜時分趕了回來。


    離開的這些日子青岩似乎是過得很不容易,在雪狼人部落貓了一個冬天養出來的肉膘基本全賠進去了,臉頰凹陷、麵皮發青、金色眼球裏麵全是血絲,進了門來不及說別的便開口要水、咕嚕嚕灌了半水罐才緩過氣來。


    蕭雲在他喝水期間大致檢查了下他的體表,青岩當時穿走的獸皮衣服爛成了條狀,這會兒隻剩下半截獸皮褲、上半身的衣物沒了毛背心也沒了;黝黑的皮膚上多了不少大小不等的傷口,還好他皮厚、傷口都不深,但似乎也有不小的出血量,從青岩變青的臉色上就能看出來。


    檢查了下這貨隻是皮肉傷、沒大礙,喝完水還能有力氣要吃的,蕭雲放了心,這才去看青岩背回來的大貓——嗯……確實是大體型的貓,頭尾長度一米五左右,寬額、短吻、淡金色的眼球加黑色瞳仁,毛發濃密,毛色為棕黑色、帶有少數白色和黑色斑紋,尾部和四肢的毛色較背部淺,尾巴上有黑色的環形細紋……忽視體型大小差異的話,和地球上的兔猻確實特像。


    ……性格也和兔猻類似,不親人,雖然身體似乎有些問題、有氣無力的,但卻很凶狠地趴那用眼睛瞪著雪狼人,對紅葉送上去的水和食物不屑一顧,搞得紅葉很為難。


    好在這種無聲的僵持沒持續多久,青岩惡狠狠地吞咽了幾塊肉幹便起身去安撫自己的同族:“沒事了,秋,他們都是我們的朋友、是收留我的雪狼人。”


    這頭大號的兔猻很靈性地看了青岩一眼,似乎是再也強撐不住、身形突變、從大號的貓咪變為人形——


    蕭雲的眼睛慢慢睜大……


    雪狼族和貓族的關係,是偏冷淡的,個別部族之間甚至還有仇恨,原主阿雲的部落當初就是被個五百多口人的貓族大部落搶了草場,往草原西南邊陲遷移的這幾年也沒少吃過沿途貓族部落的虧,所以大河才會對難得沒和雪狼人翻臉、還送了水果的青岩記憶深刻。


    在這種冷淡疏遠的立場下,雪狼人自然對貓族談不上多少了解、甚至都沒見過幾個小型的貓族人,除了族長外,連紅葉都沒見過小型貓族人長啥樣……這位兔猻貓族現出真身,連紅葉都特驚奇地湊上來看。


    “真袖珍!”這是蕭雲的第一個想法,“像小精靈!”這是蕭雲的第二個想法。


    兔猻貓族的人形態,也是拖著一頭不知道多少年沒打理過的蓬鬆亂毛、果露的皮膚髒得看不出本色(擅長耕種的牛頭人長期接觸水、除了體味大外還是比較幹淨的,隻擅長放牧捕獵的種族就夠嗆),身高和灰矮人差不多、一米四五左右,不過身體沒像灰矮人那樣橫著長,比較纖細,小臉大眼,要沒頭頂的貓耳和五指上的利爪的話,身材比例啥的完全就是縮小的人類……呃,說是小精靈也不違和。


    “他可真小啊。”紅葉直接叫出來了,“他受了很重的傷呢!”


    沒錯,這個小號的兔猻貓族一身的傷口比青岩還嚴重,髒兮兮的皮膚上還殘留著大片幹掉的血跡。


    “這傷口……都拖了多久了?牛角,去拍琴的門跟她要熱水,阿山舅舅,幫我把兔皮袋子裏的大黃拿出來,族長,把你收藏的布料給我。”蕭雲趕緊指使族人動起來,又讓阿山舅舅到院子裏生火、把肉幹煮爛了再給這個兔猻貓族食用。


    貓族也有很強的自愈力,就算是小型貓族也不該留下這麽密集的傷口才對。蕭雲一問,青岩便露出一臉苦澀。


    “秋一個人配合了我們的計劃。”


    “呃?!”蕭雲給兔猻貓族拿獸皮墊子的手一頓。


    “兔猻一族的戰士隻剩下秋一個,我離開的時候還有十八人的兔猻一族,現在隻剩下十一人了……”青岩痛苦地,“這個冬天的雪太大、太寒冷,部落裏分給他們的食物很少,秋不得不和另外的幾人冒雪狩獵……他們運氣不好,遇到了北麵遊蕩過來的雪獸,隻有秋逃了回來。”


    蕭雲麵皮一抽,草原上除了野獸、猛獸外,還有一些遊蕩的魔獸。這些魔獸有強有弱,弱的話就像是被阿山舅舅趕走的那頭蠍尾獅,強的話,沒上限……兔猻一族簡直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損失了這麽多的戰士,部族裏更加輕視他們……雪最大的時候秋跑來牛頭人的部落要了一些糧食,但這還是沒能保住族人。”青岩低落地,當他在雪狼人的部落裏睡著溫暖的火炕喝著熱騰騰的肉湯時,兔猻一族卻一直在生存線上掙紮。


    “……這豈不是說,兔猻一族在部落內的境遇比我們之前想的還要糟糕?”蕭雲皺起眉頭,在半封閉的環境中,本就被極端刻薄對待的弱小者突然反抗時往往會被欺壓得更狠,他小時候住農村沒少聽過這類的故事,這樣一來……他的計劃就有些莽撞了啊!


    “僅有十一人無法繁衍族群,在我回去之時,部族已經打算將他們送去別的部族交換……但兔猻一族本就不算興旺,最近的貓族部落甚至沒有兔猻。”青岩露出個自嘲的苦笑,“我向秋提出建議後,秋便決定這麽幹……但他的打算是帶領剩下的族人投靠牛頭人。”


    蕭雲眼皮一跳,低頭看向昏昏沉沉睡過去的秋:“這不是好主意,牛頭人部落太近。”


    古時的封建村落,村中有人做出不符合大眾價值觀的“大逆不道”行為,村人往往會采取私刑手段以抹除村中汙點。草原上的部落沒有吃人的“道德”,被厭惡排擠的族人一般采取流放驅逐……但是流放的族人就近跑到附近的部落算怎麽回事?以後兩個部落打交道,原部落的麵子還要不要?


    蠢萌如雪狼人都是要麵子的,來牛頭人部落時都會盡力帶上最有價值的交易品、穿上最好的皮料,比雪狼族傲嬌的貓族會毫無羞恥之心?為著虎族脫離的事情貓族自個兒跟自個兒擰巴多長時間了?


    青岩隻能苦笑,他被流放的時候都沒找就近的牛頭人部落、而是咬牙前往千裏之外的雪狼族部落:“秋剩下的族人有近半是幼崽,他不相信雪狼人能夠收留這麽多的幼崽,所以……我無法說服他。”


    青岩說不出口的是貓族自家從不留用無用的幼崽奴隸,他無法跟連薩爾那樣脆弱的人類都肯收留的雪狼人解釋這一點。


    在多族混居的部落中,作為少數族群的小族群作出讓部族資源分配者厭惡的事,比如死纏爛打地要物資、要公平待遇,期間又去偷摸搶奪別的族群的資源,搞到全族上下天怒人怨後提出離開族群、或是以離開族群作為威脅討要物資,不時興“榮譽謀殺、道德私刑”的草原部族自然是巴不得這種沒用又討人厭的廢物趕緊滾蛋,這是蕭雲與青岩商量好的計劃。


    可是你揚言要去投奔的居然是附近的鄰居,這就很有那麽點不知死活……


    蕭雲歎氣,視線落到青岩身上:“所以,你暴露了自己?”


    青岩倒是不怎麽在乎自己受的傷,點頭道:“我不能看著秋被殺死……我向部族發誓,我會帶走秋和其他的兔猻,永遠不會出現在他們看得見的地方。”他伸手輕柔地替秋擦去冷汗,“秋的狀況不好,我害怕他熬不過去,所以連夜趕回來,其他的兔猻暫時還在半路上。”


    蕭雲點頭:“那好,等會牛角回來,我讓他帶上食物,你領著牛角去接應他們。”


    青岩麵露感激之色,被趕出來的兔猻一族現在確實非常需要食物。


    蕭雲又想了下,道:“把兔猻都接過來,我們就回去。你的出現很可能再次激怒貓族,如果當初流放你的人記仇的話……我們還是別去冒這個險。”


    青岩有些掙紮、愧疚:“阿雲,我……”


    蕭雲抬手製止他:“好了,我們是一個部族的人,不用說太多話。反正我們的部落離貓族很遠,也不怕他們打上門。”


    青岩感動得不知該說什麽好,隻是用力地點點頭——就算他是貓族、兔猻一族也是貓族,但這有什麽關係呢,雪狼人並不在乎這個。


    第十一天的下午,接應兔猻一族的牛角馱回來一群大大小小的大型貓咪……


    第十二天,吃喝了牛頭人不少糧食的雪狼人大部隊終於出發——來時隻有七人的雪狼人隊伍裏多了十一名貓族、十九名灰矮人,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說都是大豐收。


    多了這麽多人和物資,雪狼人的大部落在回程的路上就沒有來時那麽迅速,中間又拐去灰矮人的藏身地接走留守的二十多名灰矮人,隊伍一下子擴充到六十多人,前進的速度又降低了少許。


    等到蕭雲終於看見平原上挨在一起的泥磚建築時,已是離開牛頭人部落的一個月之後。


    看守羊圈的人發現了這支龐大的隊伍,靠近看清隊伍中的雪狼人立即大喜,撒著歡兒的撲過來——


    “停!不準靠近!”蕭雲立馬伸手,“就站那裏別動!”


    歡喜勁兒還掛在臉上的兩名族人麵麵相覷,老老實實地站住。


    “大家原地休息。”蕭雲朝後招呼一聲,再轉頭看兩名族人,“族裏都誰在?全喊起來,拿所有的陶罐陶盆裝水送過來,再抱柴火來這邊生火,對了,把薩爾的製皮刀也帶過來。注意了,所有人都不能靠近我們,不可超過你們現在站的位置。”


    別說兩名族人懵逼,跟蕭雲一塊騎阿月背上的族長都很懵:“這是為什麽啊,阿雲?”


    蕭雲深沉臉回頭看族長,捏起自己半長不短的頭發揚了揚:“族長,你看到這個了嗎?”


    “看到了啊,你的頭發。”族長不解。


    “——虱子啊!從灰矮人和兔猻那兒染的虱子啊!你沒看見這些小玩意兒在我頭發裏麵爬來爬去嗎!”蕭雲嘶聲力竭地大喝,“所有人剃光頭!能變身的都變身重複裹泥巴刷洗!都去掉虱子才準和其他人接觸、拒絕多重傳染!”


    四十多個灰矮人、十一個兔猻、一個黑豹、五個雪狼人全懵逼臉看著他。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風塵仆仆的一行人全都被蕭雲強製要求停留在部落外洗洗刷刷,外加剃頭……


    灰矮人不會變身,第一天就完成了全體剃頭的大工程——呃,隻有剝皮刀其實是沒法剃出光頭的,隻能是盡可能地割成毛茬……腦袋還好,就算是女性灰矮人也並不是那麽重視外表;剃體毛就比較頭痛,成年(三十歲以上)的灰矮人胸毛都特茂密,蕭雲的手藝又不太好,時不時的就得給人家多加道傷口。到洗澡的時候老有人碰到傷口,痛得嗷嗷叫。


    完成剃頭除虱子洗澡換衣物一連串程序,蕭雲也沒直接把灰矮人安排住進部落裏,而是在部落外麵給他們搭起兩排帳篷先湊合著住——就兩間共用的大通鋪泥磚房,安排誰住都不是事,那不如誰都不住。


    雪狼人們都被蕭雲折騰調教了一冬天,對剃毛和變身刷洗都沒啥抗拒,兔猻這邊問題就比較麻煩;剃成坑坑窪窪的毛茬頭他們倒也無所謂,反正草原上沒地方給你靠臉吃飯,就是刷洗的話,貓科動物大多不愛讓身體沾水……


    哄著摁著把這群貓咪洗幹淨,又是燒水大鍋煮灰矮人和兔猻穿來的獸皮衣物——這倆種族都是不咋講究衛生的,帶了啥病菌來把族人們感染了咋辦?


    部落外新落成的帳篷營地,洗淨老泥、讓黃中偏白的膚色重見天日的兔猻戰士秋和他的十名族人坐在篝火邊瑟瑟發抖,偶或有人伸手摸一下紮手的毛茬腦袋,幽怨的眼神兒一直往同坐一圈兒的蕭雲身上瞟。


    蕭雲無視了這幫傲嬌貓咪的小幽怨,剃頭的時候都挺配合,一讓刷洗便連剃頭的仇恨也記上了,貓科果然都脾氣差。


    “咳、嗯,大家注意一下。之前灰矮人和我商量的事你們也聽見了,他們現在不忙著蓋自己的村子,想先找礦脈,找到了以後再把村子蓋在礦脈附近。”蕭雲正經地道,“至於你們的話,你們人少,讓你們去別的地方蓋房子不太妥當,所以我建議你們選擇比較靠近雪狼人的地方居住,安全有保證,吃的話就近蹭飯也方便,球球,你覺得呢?”


    秋那一身的傷口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個世界草原上的溫度還不高、室外溫度也就幾度,不過兔猻本來就挺抗寒,就算秋還算傷患也沒像薩爾那樣裹得嚴嚴實實,就穿了一身青岩勻給他的獸皮直筒衣。嗯,青岩穿著正合身的上衣在他身上和連衣裙差不多……


    秋愣了下:“阿雲,我叫秋,不是秋秋。”


    “……不要計較這些細節,先說說你們的打算。”蕭雲道。單字的名兒他可叫不出口,早二十年的肉麻言情劇才流行這套。


    這群兔猻裏麵現在隻剩七個成年人,戰士隻有秋一個,要做決策啥的蕭雲肯定要問秋的意見;偏偏……秋雖說有庇佑族人的天性但並沒這方麵的經驗,聞言撓了好會兒頭皮都不知道應該說啥:“這個,我不知道啊。”


    “那你們就住這。”蕭雲抬手指了指周圍的帳篷,“灰矮人這兩天會拆走他們的帳篷去找礦,地方空出來了在這裏蓋個大通間,哦,就是前麵青岩帶你去看的那種房子,這麽一間房暫時夠你們住了?”


    兔猻在貓族的部落裏一直住的是挖出半個地坑再往上搭個棚子頂的地穴,剃頭刷洗後青岩帶秋去看他睡了一冬天的溫暖火炕大通間,秋一眼就愛上了——兔猻抗寒不表示人家喜歡自虐,貓咪哪有不愛暖氣片的——立馬連連點頭。


    蕭雲挪動屁股挨近秋,捏起他的手掌看了下,裝模作樣地:“不過……你們這個手,還有你們這個體型,你們自己恐怕蓋不起這種房子啊。”


    秋低頭、看到蕭雲這個雪狼人幼崽的手掌居然比自己這個兔猻的戰士還大一號,也愁上了……他能怎麽辦,兔猻就這個尺寸,他也很絕望啊!


    蕭雲捏了捏他的手掌、手指,再放開,一臉正經地:“要不這樣,我找幾個不去耕地的雪狼人來蓋房子,你們幫忙接手下他們負責的活兒,大家交換一下工作,相互都妥當,如何?”


    “好。”秋即答,答完了才問,“要做什麽活兒?我們能做嗎?”


    草原上的部落沒哪家會養閑人,任何族群的幼崽在部族裏隻要能跑跳了都要做事兒,這就大大降低了蕭雲使用童工的心理負擔……呃,雖說也沒多少就是,雪狼人的幼崽還不是一樣給他使喚得團團轉。


    “肯定能做,很簡單的,就是加工羊毛啊、編編藤草、編編羊毛之類的。”蕭雲笑眯眯地道,“吃完東西,我領你們去看一眼就知道了,上手的話估計是要學一學,熟練了做起來就輕鬆了。”


    秋再度點頭如小雞啄米……編藤草這種事情兔猻的幼崽本來也沒少幹,羊毛的話雖然沒編過,但總不會比藤草費力。


    蕭雲微笑微笑微笑,他比秋對兔猻一族還有信心,回來的路上他早就以教他們編藤草鞋的名義檢驗過這幫兔猻的手指靈活度——貓族嫌棄兔猻不夠強壯,他可是賊喜歡兔猻的小手手,細長靈活、指尖的利爪還能自由伸縮貼到指頭上不怕抓壞東西,簡直是再合適不過的手工業者好苗子!


    端來羊骨熬的湯、煮了肉塊豆芽金針菇的陶鍋,分發陶碗、讓這些兔猻感受一下雪狼人在美食方麵的技能點和陶器方麵的闊拓,以三名雪狼人的份量喂飽七大四小十一名兔猻,蕭雲便領著他們去活動房“實習培訓”——真等到房子動工才讓他們勞動?那也忒浪費了。


    燒著地暖的活動房室內比外間溫暖多了,還不潮濕、相當幹爽,年幼的兔猻幼崽一進來就眯起眼睛、躺到地上打了個滾兒,也不嫌棄地上烘的橡子咯得慌;讓他們坐下、看雪狼人如何紡線,屁股挨到溫熱的地麵,連成年兔猻都有點蠢蠢欲動……


    當時做得很小巧的手搖式紡線機讓兔猻來使用正合適,看了一會兒再教他們上手,連秋這個戰士都比雪狼人的雌性學得快、沒幾分鍾就熟練起來了——種族差距啊!真的是不服不行。


    六台手搖式紡線機讓這群兔猻大人小孩換著“玩”,沒兩小時的功夫就紡出了平時羊毛青草大河坐半天的量……


    蕭雲內心激動,表麵沉穩如老狗,把幾個小巧得和幼兒園大班生一樣的兔猻幼崽哄到身邊,拿木頭毛衣針教他們玩兒編織。


    年紀太小的兔猻握不住針,稍大的兩個用那靈巧的小手手握住針、在蕭雲的指點下很快織出來一條邊……


    “咦咦咦?”握不住針的兔猻幼崽露出驚奇羨慕的萌係表情。


    “這是……這是青岩穿的那種軟軟的衣服的布?”成年的兔猻驚喜地圍過來,“這……比織布快好多啊!”


    成年兔猻眼巴巴看向蕭雲。


    蕭雲麻溜拿出更多毛衣針。


    成年兔猻織出毛線片,歡喜地拿給其他族人看:“原來青岩的軟衣服是這麽織出來的,真神奇!”


    “教我教我!”


    溫暖如春的活動房,大大小小的兔猻玩兒著紡線織毛衣,不時有人靈巧地在地上打個滾、伸個懶腰,又坐起來繼續忙活;一雙雙靈巧的小手翻飛間,紗錠上纏繞起粗粗的毛線、毛衣針下編織出毛衣雛形……


    蕭雲掛著老母親式的微笑看著他們;青岩來了,青岩也掛著老母親式的微笑看著他們;青草和大河來了,多了兩個老母親;羊毛蹦蹦跳跳的來了,多了個姨母……


    “好可愛哦!”天真的羊毛在小半年的無憂生活下養出審美……審可愛觀念,嘻嘻哈哈地跑進去抱著最幼小的兔猻幼崽打滾,掏出自己私攢的炒豆子和少得可憐的肉鬆喂食……


    青岩一臉深情地看向蕭雲,蕭雲抬手製止:“不用說了,你解脫了,以後你不用織毛衣了。”


    青岩立馬衝進活動房打滾。


    青草和大河深情臉x2看向蕭雲。


    “他們幫我們紡線編織,我們給他們蓋房子。”蕭雲道。


    青草和大河也衝了進去……


    “喂喂!不要壓到幼崽!”蕭雲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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