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葉辰遁出未知領域,付出了應有的代價,半個肉身都被小娃拆了,險之又險的逃生。


    “出來了。”


    女帝輕喃,能清晰望的見,至於身後的眾帝,除卻軒轅之外,縱窮盡目力,也隻見模糊人影。


    不多時,葉辰自虛妄歸來,怎一個慘字了得,頭顱隻剩半顆,肉身也隻剩半截,血骨淋漓。


    還好,列代至尊安然無恙,皆出了大鼎,形態個頂個的慘烈,與小娃幹了一架,命都差點兒沒了。


    “回歸了。”


    紅顏輕笑,她口中的回歸,自是指列代至尊的壽元,竟還有人進階,一切的一切,都證明女帝當日的豪賭,是何等英明。


    “這般神奇嗎?”


    “好一個未知領域,老夫也想進去瞧上一眼。”


    “厄難造化共存。”


    眾新帝唏噓,嘀嘀咕咕的,自古富貴險中求,此番得見果是不假。


    “你還真是個福將。”


    女帝輕語一笑,伸了玉手,已放在葉辰肩膀,替葉辰祛滅反噬,這麽多至尊,屬他傷的重。


    “與永恒仙域有關。”


    葉辰開口,隻女帝聽得見,將遁甲天字的異狀,也一並告知。


    女帝俏眉微顰,頗感詫異,該是未想到這層,著實超乎預料,不屬這個宇宙的外來客,很多事都能解釋的通了,那小娃,必淩駕天道之上,在內逆轉法則的次數越多,它便越可怕,至某個極限,它會是未知領域絕對的主宰,誰進去都不好使,涉及到永恒仙域,來曆可就大了去了。


    “已死之人,能複活。”


    不知何時,葉辰才又開口,說話時,還看了一眼沉睡的葉凡,這該是他再入未知領域,最大的收獲,比起這個,丟了半個肉身不算啥。


    “看到了。”


    女帝笑語悠悠,葉辰此舉,又為她開了另一片天地,聖體能複活葉凡,那她,或許也能複活她的兄長。


    除此之外,還有戰死的人,給她足夠的時間,都能拉回人間。


    “此困局,破了。”


    “壽元複蘇,希望之火又重燃。”


    “蒼生氣運未絕。”


    眾帝皆笑,各個氣血磅礴,油盡燈枯的時代已過去,換他們掌握主動權了。


    良久,葉辰才起身。


    眾帝也一樣,各找清靜地,療傷的療傷,談情說愛的談情說愛。


    女帝未閑著,在布置大陣,為入未知領域做準備,先前眾帝油盡燈枯,需她鎮守在此,如今不同了,列代至尊壽元回歸,可代替她坐守陣腳。


    當日,第二批大帝動了身,還是九尊的陣容,出了太古洪荒,此困局已破,也需鎮守諸天。


    足三日,葉辰才複原。


    葉凡被放出,還在沉睡中,該是強行拽回人間的弊端,也許是葬滅的太久,沉睡中的神態,還帶有渾噩之色,眼角淚痕殘存,時而會輕喃,夢囈著爹娘。


    葉辰拂手,祭了永恒仙光,籠暮了葉凡身軀,替他淬煉體魄,還傳了幾道神識,沒入了葉凡記憶,載著頗多事,也融了頗多感悟。


    葉凡醒來時,滿眸的迷茫,伴著清明複蘇,淚水也盈滿眼眶,坐在那怔了很久,亦如轉世人那般,好似做了一場夢,夢醒前,滿目硝煙戰火,夢醒後,恍若隔世。


    “你娘親若知,必定欣喜。”


    葉辰笑的溫和,語色沙啞,滄桑不堪,擺了一個石桌,取了兩壺烈酒。


    葉凡淚流滿麵。


    如今看來,他當年的葬滅,是很有價值的,葉辰還在,諸天還在,氣運也還在,他未白死。


    多少年了,這爺倆第一次,對坐飲酒,葉凡是個忠實的聽客,聽父親說那前塵往事。


    未多久,人王第一個到來,距石桌三步外便駐足,堂堂大帝,竟是對葉凡行了一禮。


    那,是對葉凡的愧疚。


    當年,所謂殺子證道之事,便是他告知的葉凡,寓意很明顯:讓葉凡獻祭,逼葉辰和瑤池涅槃,人皇的殘魂,或許對得起蒼生,卻對不起這個可憐的孩子。


    噗!


    葉凡噴血,肉身都炸開了,隻因人王是帝,隻因他隻是準帝,承受不起大帝級一拜。


    “你是來搗亂的吧!”


    葉辰手掌放在了葉凡後背,愈合了葉凡肉身,斬了殘存葉凡體內的冥冥力量,還狠狠白了一眼人王。


    人王幹咳,是很自覺的帝,都不帶葉辰邀請的,自個就落座了。


    “大侄子。”


    小猿皇和夔牛兩人也來了,隔著老遠便呼喚,還有龍爺他們,也是一路小跑,葉凡複活一事,也是後來才知,哪能不來。


    對葉凡,許是有某種愧疚,這些個帝啊,都準備對葉凡行一禮來著。


    “滾蛋。”


    葉辰發飆,眾帝一塊行禮,這是要把他家的葉凡,送入鬼門關哪!


    葉凡笑的滄桑,頗懂禮數,但凡來此的,正不正經他不知道,但皆是前輩,那得行禮,頗多事他已聽葉辰說,也知這裏便是太古洪荒,見父親天帝境,見頗多的先輩都成了帝,心境不免恍惚,比起麵前的眾帝,當年他娘親證道,何其艱難。


    “孺子可教也。”


    眾位帝也自覺,紛紛落座,一張不大的石桌,被圍的板板整整。


    葉辰的臉色,就有些黑了,難得與兒子獨處,待講完故事後,還準備把他坑蒙拐騙的本事傳一些,卻來了一群攪局的人。


    其後,便是諸天的神將們,早已知曉,都未空著手,一人懷抱著倆酒壇,就屬謝雲和司徒南那倆最紮眼,鼻青臉腫,同期的小夥伴們,基本都證道成帝了,他倆機緣未到,至今還是準帝,已不知被揍了多少回。


    “眨眼,兩千多年了。”


    “猶記得當年,那叫一個青澀。”


    “別特麽煽情。”


    人才紮堆兒,場麵頗浩大,話語聲不斷,緬懷的有,罵娘的也有。


    酒過三巡,意識多迷離了,無論是帝還是神將,總會在不經意間,看一眼葉辰。


    他們的眸光,都飽含希冀,如紅塵雪、如皇者後裔,皆欲言又止。


    葉辰大神通,複活了葉凡,多半也能複活他們的親人,如紅塵,如神玄烽,也如曆代皇者。


    同樣的希冀,葉凡自也有,他重回人間,卻是與楊嵐陰陽兩隔。


    “給我些時間。”


    葉辰微笑,需要的是時間,能複活葉凡,自也有望複活戰死的人,多去幾回未知領域,多挨幾回揍,總有希望之火重燃。


    “你說的,我們信。”


    諸天人笑道,齊齊聚酒杯,對葉辰的信念,早已刻入了靈魂,他乃秉持大運者,生來便是締造神話的人,此事無人反駁。


    酒宴後,多搖晃晃的人影,各自去了他方,皆未化解自身酒意。


    可葉辰,分明自那背影中,望見了滄桑,還有難掩的歲月灰塵。


    其後,還有人來。


    如帝荒、月殤,還有眾帝,是來瞧葉凡的,的確是重回人間了,證明葉辰的方法可行,這於蒼生而言,實乃逆天的造化,隻要時間足夠,會有更多人歸來。


    “見過前輩。”


    葉凡拱手,依舊很懂禮數,縱早已聽葉辰說了,可如今瞧見,還頗感不真實,麵前這些帝,隻在傳說中聽過,如今見的皆真人,還有古天庭的帝,若非親眼得見,他都不知太古洪荒中,還藏著這麽多蓋世的人。


    “目測,葉凡隨他娘。”


    眾帝的眼神兒,語重心長,看了看小葉凡,也瞅了瞅葉天帝,頗是好奇,一個不靠譜的爹,咋就生出一個頗正經的兒子呢?


    怎麽說嘞!把他倆擺一塊,那就是鮮明的對比,一個不知節操為何物,一個正派到有些呆。


    “入陣。”


    驀的,女帝話語響滿天地。


    “好說。”


    眾至尊收眸,齊齊轉了身,女帝已布好法陣,身為帝的他們,皆是陣腳,人王他們也不例外,至於葉辰,還有紅顏和帝荒,皆屬例外,未歸到法陣中。


    “聽說,他還有個女兒。”


    “嗯,貨真價實的混世小魔頭,葉辰會的,她基本都會,得了真傳。”


    “有意思。”


    眾至尊走時,嘴還不老實,都走出很遠了,還不忘回頭看看葉辰,你的本事,傳女不傳男?


    葉辰斜了一眼:我樂意。


    眾帝入陣,天地一陣晃動,至尊做陣腳的法陣,何其的霸道,葉辰早見識過,葉凡去看時,滿目震驚,太古封印太可怕。


    浩瀚蒼緲,女帝淩天而下,依如夢中來的仙子,美的如夢似幻,法陣已造化,她要起身了。


    “見過娘親。”


    葉凡拱手又一禮。


    這句娘親,女帝頗不自然,是對她行禮不假,喊的卻是楚萱楚靈,有兩行淚,自她眼角不自覺的流下,是楚萱楚靈的淚。


    女帝的笑,還是很溫柔的,但去看葉辰時,眼神兒就成斜的了。


    “可有寶貝要托付。”


    葉辰話語悠悠,意味深長,還想著他的珍藏版,若女帝也把寶物放在他這,那就更完美了。


    女帝不語,轉身消失。


    “悠著點兒,那小東西凶的很。”


    葉辰隨之穿衣,意思是說,別特麽死裏麵了,你死了不要緊,還有俺家倆媳婦呢?


    女帝並無回應,已入虛妄,直奔最近的漩渦,定要查個究竟。


    轟!轟隆隆!


    女帝方走,聖魔便不安分,知道女帝不在,要強行衝破封印。


    可惜,列代至尊非吃素的,而且,皆在巔峰狀態,強行壓製。


    “父親,我去他處轉轉。”


    葉凡走了,一路沿著銀河,去了深處,滿目新奇,看了又看。


    在距離那祭壇兩百萬裏外,他默默定了身,他也隻能走到這,初代聖魔雖被封印,可某種威勢猶存,能清楚感受到天道。


    聖魔要切齒,是天道寫照,滿載著怨恨,恨聖體,也同樣恨葉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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