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無淚城的嗡動,經久不絕。


    去看星空一幕,就格外的養眼了,三界的人才們,皆如著了魔,都搖搖晃晃,咋看都像咋集體跳舞。


    “又不是我說的。”


    還是葉辰第一個恢複清醒,默念了聖心訣,眼中金星兒盡散,說起無淚城,是真的牛啊!這顫動,連他這尊半步大成的聖體,都扛不住的。


    “咋辦,想罵娘。”


    嗡聲湮滅,世人才挨著個的站穩,臉色雖是黑,卻都安分了,上到準帝下到小輩,都溫順如小綿羊,無淚何止記仇,脾氣還不怎麽好,如她這號的,哪點兒像一個無情之人。


    小插曲過去,目光又聚奈何橋。


    葉辰闖過了,可朱雀女王,還卡在那,虛幻的元神,被壓得抬不起腳,除非轉身,否則絕難活著離去。


    “退去吧!”


    無淚城主淡道,一語縹緲且無情。


    “人間有真情。”


    朱雀女王緊咬著牙關,死也不回頭。


    “也是個剛烈的女子啊!”


    世人深吸一口氣,那淒離的倩影,有情有愛,有執念有信念,非她太倔強,是有情的女子太癡太傻。


    她之元神,開始寸寸化滅。


    癡情的女子,再撐不住威壓,虛幻的淚,淌滿了臉頰。


    葉辰默默望著,未有言語。


    那是她選的路,外人強求不得的,或者,自一開始,她選的便是一條死路,情起紅塵,便緣滅奈何橋。


    然,生死的一瞬間,卻自有造化,她那寸寸化滅的元神,竟又在寸寸凝聚,重塑了真身,也重塑了肉身,靈澈的美眸,成了黑洞,長發絲絲縷縷化作了赤紅,體內淌流的鮮血,也成了漆黑,更有滾滾的魔煞洶湧。


    “血繼限界?”


    “幹的漂亮。”


    世人又飆嗓門兒,呼喝聲震星穹,皆認得那是何種狀態,乃不死不傷神級掛,有它撐著,何懼威壓。


    “開血繼限界,已然成奈何橋的標配,這,也會是一個不朽的真理。”


    老輩們多捋胡須,意味深長的。


    此話,自無人反駁。


    遙想大楚第十皇、遙想第五神將、遙想東周武王,哪個不是在奈何橋上開了血繼限界,皆是絕境涅槃。


    葉辰笑了,有不死不傷硬抗威壓;有執念信念對抗冥冥意誌,此奈何磨難,朱雀女王沒理由闖不過。


    砰!轟!砰!


    砰砰聲起,乃朱雀女王之腳步聲,頗是沉重,踩的乾坤晃蕩,一步又一步,強勢走到了奈何橋盡頭。


    最後一步落下,她那黑洞的雙眸,又淌出晶瑩淚水,她做到了,闖過了他未闖過的關,也完成了他未完成的夙願,已是哭的泣不成聲了。


    “真特麽感動。”


    夔牛擰了一把鼻涕,胡亂抹在了小猿皇身上,擦了又擦。


    完事兒,小猿皇便握著他的鐵棍,對著某人的褲襠,狠狠戳了一下,蛋碎沒碎他不知,感覺必定酸爽。


    “過關了。”


    朱雀族人懸著的心,終是落了地,他族的蓋世女王,未辱帝道傳承的赫赫威名,開了血繼限界,狠狠打了無淚之城的臉,此舉賊長麵子的說。


    “無淚城今日,兩次吃癟了。”


    老家夥們笑的樂嗬,葉辰闖過了奈何橋,朱雀女王也闖過了,一日間有兩人闖過,也是史無前例的。


    去看奈何橋頭,葉辰與朱雀女王的身影,頗有紀念意義。


    且說葉辰,乃諸天史上,第一個讓無淚吃癟的;而朱雀女王,卻是第一個以女子身份,闖過奈何橋的人。


    嗡!


    伴著一聲嗡動,無淚城門開了。


    繼而,便見一道白衣倩影,緩緩走出,籠暮著仙霞,如夢似幻,生得一張傾世容顏,卻神色淡漠,無淚亦無情,與當年的楚萱,如出一轍。


    “我帶你,去拜祭他。”


    朱雀女王笑中有淚,拉了白衣仙子的手,緩緩轉身,一步步漸行漸遠。


    哎!


    世人又是一聲歎,她愛著他,他卻愛著她,他早已葬滅,她與她卻都活著,一個癡情種,一個無淚人。


    無淚靜靜目送,不知在想些什麽,他未闖過,她卻延續了夙願,世間的情啊!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朱雀女王的倩影,逐漸模糊,拉著那個無淚又無情的女子,消失在了星河的盡頭,直奔他的故鄉。


    至此,世人才收眸,又望向何橋,不曉得是否還有人,要上橋闖關,等了良久,都未見有人再上去。


    “大戲,落幕了。”


    世人悵然一聲,今日有喜亦有悲,不是所有人,都如葉辰那般妖孽,也並非所有人,都如朱雀女王那般好運,未闖過奈何橋的人,都成了曆史的塵埃,致死,都未再見愛人一眼。


    “貌似,還有戲。”


    不少人摸了下巴,雖無人再上橋,不過大楚的第十皇,還在奈何橋橋頭杵著呢?看那貨的架勢,沒打算要走,闖過了奈何橋,必定有事。


    轟!


    驀的一聲轟隆,響滿了寰宇。


    世人未等到大戲,卻等到了一聲轟鳴,傳自縹緲虛無,震得世人心神齊顫,靈魂還忍不住的戰栗。


    太多人仰首,眸光明暗不定。


    葉辰也一樣,眉宇微皺,知道是太古洪荒,近些時日,轟聲是越發的頻繁了,幾乎三兩日便有一回。


    同樣在看的,還有無淚,靈澈的美眸,多了頗多憂色,她知曉更多的秘辛,才更知所謂的浩劫,究竟有多可怕,可不是天魔入侵那般簡單。


    “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第幾次了,究竟是哪來的轟隆。”


    “要有厄難了?”


    世人的喃語,亦是頗多。


    而葉辰,卻下意識抬了手,捂住了胸口,在前一瞬,心的猛疼了一下。


    聖體間的感應,還是很準的。


    那片昏暗天地,紅顏與帝荒都喋血了,被天魔追殺、被怪物追殺、被第一聖體追殺,已傷到近乎殘廢。


    所幸,乾坤在變。


    打著打著,漫天的人影,漫天的至尊,便被卷向了四海八荒,陰差陽錯下,給帝荒他們,化解了危機。


    但,那也盡是暫時的,無人知道,他們究竟能撐多久;更無人知道,他們能否活著,進那太古洪荒。


    轟隆聲,不知何時消散。


    一同消散的,還有無淚奈何橋。


    葉辰收了眸,驀然轉了身,一步踏進了無淚之城,世人也收眸,見他走入,不由眉毛一挑。


    “自古闖過奈何橋的人,皆能從無淚之城,帶走一個女子,聖體這是要進去挑嗎?相中誰便將誰帶走?”


    “搞不好,真要把無淚給拐出來。”


    “別說,頗有這可能。”


    “拐不拐無淚,老夫不知,但無淚之城,必定要熱鬧了。”


    老輩的話又多深意,亦無人反駁,諸天人都知,大楚的第十皇,到哪哪熱鬧,這個真理是經過驗證的。


    議論聲中,世人的眸還是很璀璨的。


    奈何橋雖散了,可無淚之城還在,無人離去,都揣著手杵在星空,靜等葉辰出來,主要是想看熱鬧。


    此刻,有不少腦洞大開的人,已在浮想聯翩,已在構想一副畫麵,一副葉辰謔謔無淚城仙子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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