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劍十三乘坐著銀魔飛象前往城中。
一路上，二人也是並未隱藏真容，更是未曾隱匿氣息，幾乎是以橫推之勢，向城中挺近。
這期間，兩人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甚至，殺到了手軟。
一路上，踏著骨山，淌著血江，可謂艱辛。
這下，魔人之名，愈發響亮，聞風喪膽，嬰兒止哭！
隻不過，就算是這樣，人們依然同飛蛾撲火般，無休無止，不畏生死。
畢竟，五千萬靈石誘惑太大太大了。
沒有人能保持理智，何況，更有無窮憤怒。
而殺到了最後，莫問已經煩不勝煩了，整個人都惱火了起來，
這些人，簡直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嗡嗡亂飛，無休無止，
殺多少，補多少，
殺完一波，又來一波。
根本殺不完。
為了躲會兒清淨，二人隻好易容偽裝成了傭兵，並將修為壓製在了玄階初期，
夜色朦朧，兩人身處一片幽靜的森林中，殺了一天，也殺累了，準備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趕路。
二人支起火堆，搭起木架，打了幾隻野兔，燒烤了起來。
莫問像往常一樣，準時準點拿出天機，試圖與卿月歡取得聯係，
結果，依然無果。
雖說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五天，不過他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將會提前發生。
目視遠方，歎了又歎。
‘也不知她們那邊怎麽樣了……’
‘自己目下被通緝懸賞，肯定把她們連累慘了吧？’
可他又哪裏知道，被懸賞通緝的可不止他一個，
而且！
藏生穀的秘密，對太清城一些人來說，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
這時，
劍十三遞給了他一個酒葫蘆，讓他拉回思緒，打開蓋子，咕嚕嚕灌了一口。
“我倒是突然想起來，你此次隨我出行，你的宗派又該怎麽辦？”
“咕嚕咕嚕咕嚕……”劍十三灌了好大一口，酣暢一笑。“說來慚愧，學生當初停在玄階三十餘年，也早已不再管理部門，更無顏再管理宗門。”
“這倒也是。”莫問笑道：“莫說三十年了，就算是卡三年，心理也都難以承受，恐怕死的心都有了吧。”
“何止……”劍十三苦笑搖頭。“以前旁人尊一聲劍前輩，那是因為學生的實力，現在……全都是看在昔日的麵子上，毫不走心。”
“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莫問轉動著烤架，緩緩問道：“你之前的劍法，是偷學誰的？”
“這個啊……”劍十三目視遠方，神情恍惚了起來。“其實在當初，連學生都不知他是誰，也是後來才得知，他，便是當今東洲第一劍，有著劍皇之稱的獨孤敗。。”
莫問目光一亮。“這倒是有趣，怪不得可以學到第二境界。”
“唉，人生無常啊。”說到這兒，劍十三不禁感歎起來。“說起來，他也算是學生的半個師父，學生也因為他，背負了欺師滅祖，離經叛道的罵名。”
莫問搖頭一笑。“這也有些太嚴重了。”
“唉，嚴重，但也不嚴重……”劍十三仰天一歎，苦笑道：“學生在踏入劍道之前，實際是一位刀修，且是……出身刀修世家……
家族發現學生練劍後，便是將學生趕出了家族，更剝奪了刀脈，永世不得回族……”
莫問愕然。“那也就是說，你僅是棄刀從劍，隻此而已，便被……逐出了家門？”
劍十三無奈點頭，臉上的苦澀更濃了。
“看樣子，先生或許不知，其實早在萬年之前，刀與劍便是世仇，即便現在，也是。”
這讓莫問突然想起了在卿家當中，刀道場與劍道場之間的小摩擦，怪不得雙方火藥味那麽重。
“你可知，為何如此？”
“其中緣由學生不清楚，不過……”劍十三想了想。“根據傳說，早在數萬年之前，曾是劍道最為鼎盛輝煌的時期，一位叫做古塵的前輩，一劍破萬道，以一己之力成就了整個劍道萬年的繁盛……
“隻可惜後來，這位古塵前輩突然消失了，
臨走之前，留下話來，說他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完成一件事，有可能回得來，也有可能回不來，
臨走之前，他將烈陽、太陰兩本劍法，分別傳給了座下的兩個弟子，本意是讓二人陰陽相輔，齊心合力……
可是，
就在他走了沒多久，這兩位弟子便不知是何原因，大打出手，自此，也就徹底鬧翻了……
其中一人帶著太陰劍法脫離了劍道，轉頭便加入了刀道。
刀與劍，本就有些相像，再融合了古塵前輩的劍法後，刀修整體實力大漲，
而劍道，本就因古塵前輩的離去實力大減，又加上這場陰陽分離，徹底走向了衰弱，
就更別提，期間又受到萬道的集體打壓，那日子……嘖，叫一個難過。”
說道這，劍十三歎了歎。“其實，劍與刀最大的矛盾點，就在於古塵前輩這兩個弟子的身上。”
劍道的沒落，讓懷有烈陽劍法的那位，氣急惱怒，終在一天，登上了另一位的洞府，
二人生死一戰，打了七天七夜，天塌地滅，星河崩壞，卻最後……落得個雙雙殞命。
這也導致，劍與刀，雙雙沉底，烈陽與太陰至此銷聲匿跡，成為了一段傳說。”
到了這，故事就講完了。
莫問總算明白過來，苦笑道：““怪不得雙方不死不休，原來都認為，是對方毀掉了一切啊。”
劍十三搖頭道：“可惜啊，如果他們能像親兄弟般和睦，團結一心，那將會是刀劍共同的輝煌，前所未有的盛事，可惜，可惜了啊。”
莫問不了解其中緣由，也無法評判孰是孰非。
不過讓他好奇的是，那古塵到底去了哪裏？到底有沒有回來？
劍十三搖搖頭。“這種事，誰都不知道，傳聞古塵早已經死了，也有傳聞，古塵早就回來了，但卻害怕著什麽，不敢露頭，反正，說什麽的都有。”
“傳說，就是傳說。”
“哈哈，反正也不管咱們的事。”劍十三突然想到了什麽。“對了，先生，您的劍道，又是跟誰學的呢？”
在劍十三看來，先生的師父，必然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很有可能，要比孤獨敗還要厲害，還要驚絕！
然而，莫問的回答讓他意想不到。
“如果我告訴你，我未曾跟任何人學過，隻是自學成才，你信嗎？”
劍十三愣了好長一陣子，如果真像先生所說的話，那先生的劍道天賦，就有些可怕的說不過去了。
這不禁讓他目光格外古怪，冷不丁的說了一句。“先生，您真的是人嗎？”
“不是人，還是鬼？”
“呃……”
這時，烤兔熟了，油光滑亮，香氣撲鼻，油脂滴落在火焰當中，劈啪作響著，立刻就彌漫著一股讓人直吞口水的焦香，魂魄都被勾走了。
“哈哈，能在荒山野嶺吃上這樣的美味，真是美啊。”劍十三拿出刀子，便是立刻開動起來。
輕輕切上那麽一小片，塞到了嘴巴當中，入口即化，香嫩的油脂在舌腔中炸開，刺激著味蕾，唾液狂泌，無盡回味…
下一刻，劍十三再也忍不住了，更顧不得斯文，抱著整隻油兔便是粗魯地撕咬了起來。
“外酥裏嫩，香脆可口，絕了，簡直絕了！”
莫問搖頭笑了笑。“這也隻是證明你餓了，無關其它。”
“這說明先生的手藝那叫一個……”正說著，劍十三目光突然一閃。“先生有人來了！”
“無妨無妨。”莫問笑道：“看起來，應該是順著味道找過來的吧。”
沒過一會兒。
三道氣質不凡的身影，，逐漸出現在火光之間。
來人，兩女一男，雙十年華。
修為皆是在地階初期，看來是武道天驕。
二女，各有千秋。
一個嬌小玲瓏，清靈活潑；
一個纖曲多姿，蕙質如蘭。
至於那男子，清秀文弱，身材纖瘦，
一襲竹青長衫，一派書生之氣。
三人倒也並未有架子，在見到莫問與劍十三二人時，更是拱手施禮。
隻見二女的美眸，早已在那美味的烤兔上挪移不開，
尤其是那嬌小玲瓏的黑裙少女，小肚子咕嚕嚕嚕直叫，讓她尷尬地低下了頭。
青衫男子苦笑向前，抱拳道：“二位傭兵大哥，不知…”
“去打兔子吧。”莫問打斷笑道。
這讓三人心中驚喜！
……
不一會兒的功夫，三人就回來了，一人拎著四隻兔子，眼比肚子大。
莫問則支了一個更大的篝火，幾個架子來回轉動，倒也不慌不忙，讓三人驚歎。
這期間，三人開始輪流介紹自己。
嬌小玲瓏的黑裙少女，展顏笑道：“金彤彤。”
一襲素衣的如蘭女子，輕點臻首：“夢青曦。”
青衫男子春風笑道：“雲天鬆。”
莫問：“張四。”
劍十三：“張十二。”
三人也並未懷疑二人易名，畢竟，兩人本身就很普通。
很快兔子就烤好了，三人強忍著心中的激動，慢條斯理的切下一小塊肉來，優雅地放入嘴中咀嚼。
可很快，情緒就再也崩不住了。
“太好吃了，真的是太好吃了！”
金彤彤欣喜道，也是再顧不得吃相，瘋狂撕咬了起來。
至於雲天鬆和夢青曦兩人，也是依然保持著矜持，
可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便徹底的淪陷了，也開始大口撕咬，狼吞虎咽……
這也讓三人很快吃得滿手是油，滿臉也是油，跟三頭花貓似的。
而這一幕，要是讓家族那些人看到，定會瞠目結舌，
更別說他們的愛慕者了，恐怕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
半炷香後，三人酒足飯飽，每個人都吃了整整四隻。
吃的肚子都快炸掉了，頹廢地靠在樹上，吃沒吃相，坐沒坐相，讓人哭笑不得。
“看起來，你們餓了很久了啊。”
冷不丁響起莫問的聲音，將三人突然驚醒。
也是在這時方才想起了什麽，立刻正襟危坐，保持著之前完美的姿態。
雲天鬆立刻拿出一大袋靈石推上前道：“這位兄弟，辛苦你了，這些請你收下。”
莫問目光如炬，掃了眼袋子便得出了數量。
五萬多。。
身旁的劍十三也是心中一愣。
也給的太多了吧。
莫不成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雲天鬆看到兩人不說話愣了一下。“二位如果嫌少我再給。”
“不用了，不用了。”劍十三趕忙擺手道，也是一時對這三個小家夥有了不少好感。
……
幾人聊著聊著，便是漸漸熟絡了起來。
雲天鬆笑道：“看二位風塵仆仆的樣子，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趕過來的吧？這一路上，一定艱辛吧？”
這讓莫問劍十三下意識相視了一眼。
這一路上，確實很艱辛。
金彤彤深意一笑。“不如讓我猜猜，你們兩個，應該是為了李三而來吧？”
劍十三下意識看了莫問一眼，
後者不曾否認，更是反問道：“聽這話的意思，你們也是衝著李三來的？”
“嘿嘿，是的。”
莫問笑而不語，
劍十三的心，也是逐漸一沉，對於三人的好感也是全無。
“哈哈，雖說都是衝著李三而來，可我們的目的，卻和你們並不相同。”雲天鬆神秘的一笑。“想必二位，是奔著五千萬賞金來的吧？”
這話，倒是讓劍十三一愣。“此話怎講？難道你們三人，不是為了賞金而來？”
“咯咯咯，當然不是。”金彤彤笑嘻嘻道：“他李三本身就很強，何況還有那位深不可測的老人護道，所以，想要拿他們的賞金，幾乎不可能，甚至還會送命。”
劍十三愕然。“你們三個，都是這麽想的？”
三人相視一笑，點了點頭。
“這……”
這讓劍十三意想不到。
或許是這幾天傻子見多了，能看到幾個聰明人，反倒是不適應了。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三位小友不是為了賞金而來，那是為了什麽？”
“其實是為了他……是為了錢。”隻見從未開口的夢青曦，輕聲說道：“隻不過，我們賺的不是段家的錢，而是李三的錢。”
“這倒是有意思。”劍十三眼中一亮。“倒是說說，賺李三的錢，看怎麽個賺法？”
夢青曦說道：“城中論壇上的內容，我們都看了，可以非常確定的是，十條裏麵，有八都是假的，還有兩條尚未可知，
而我們的手上，正好有證據可以證明李三的清白，你說，這是不是一筆大買賣？”
這不禁讓劍十三古怪地看了莫問一眼。“嘖嘖，好想法啊，絕對的大買賣啊！”
莫問笑道：“我倒是好奇，你們手上，都有什麽證據呢？”
“實在抱歉……”夢青曦輕搖臻首。“這個就不能告訴你們了，我們還要指望這個掙錢。”
“理解理解。”莫問又問道：“不過能否透露一下，你們想賺這李三多少錢？”
“哈哈，這個我們早就想好了。”雲天鬆笑著道：“李三最近殺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這些人所有的隨身之物，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我們也不問他多要，總共給我們一千萬就可以了。”
莫問一笑。“聽起來似乎非常合理。”
“是吧？”金彤彤笑道：“嘿嘿，我們還是很公道的好吧。”
莫問不置可否。“不過，我並不認為，你們可以證明他的清白，即使你們身有鐵證。”
這讓三人感到不解。
夢青曦輕聲問道：“敢問張大哥，為何這麽說呢？”
莫問笑道：“李三清不清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認不認為李三清白。”
“這……”
“五千萬，是一座大山，任何人都無法跨越的大山。”劍十三搖頭歎道：“當這座山橫在眼前時，對與錯，善與惡，已然不重要了。”
三人為之沉默。
不過金彤彤反駁道：“可至少，李三需要這種清白，無關於其他人怎麽想。”
“對啊。”雲天鬆表示讚同，忿忿道：“明明就是他沒有幹過的事，別人硬說他幹過，還把事情說得如此肮髒，如此齷齪，就算我都替他難受，他本人肯定比我更難受，必然需要幫助。”
莫問笑道：“那他若是不在意呢？”
“不！他肯定會在意！”雲天鬆堅定道：“現在的情況，不是幾個人在攻擊他，而是整個太清城數億人都在攻擊他，甚至很快，整個西部都會群起攻之，換做是你，你受得了嗎？”
莫問一笑。“我想，他應該可以承受得住，也該學會承受。”
“說的倒是輕巧。”身旁的夢青曦，蹙眉不悅道：“閣下又不是李三，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更無法理解他李三的痛苦，這種事，換做閣下，早就崩潰了吧！”
雲天鬆金彤彤立刻支持。
“李三沒有錯，錯的是那些人，憑什麽要他承受？”
“李三坦坦蕩蕩，恩怨分明，快意恩仇，這種人，憑什麽要被攻擊！！”
這話，聽得劍十三心裏都熱乎乎的，
這幾個小家夥，滿腔熱血，一心隻想為先生證明清白，隻怕要錢都是幌子。
‘看來這幾個小家夥，乃是先生的崇拜者，嘖，就和老頭子當年一樣！’
‘嘿嘿，不過比老頭子當年差遠了，才區區三個而已，先生還是得努力啊。’
“我算是聽明白了。”莫問搖頭說道：“你們自始至終，都對這李三充滿偏向性。”
金彤彤輕哼一下。“哼，是又如何。”
“別太盲目了，說不定有些事，真的是他幹的，無風不起浪。”
“你！！”
三人神情極度不悅。
“道不同，不相為謀，彤彤，青曦，我們走！”
說完，三人便是離開了。
莫問補充道：“記得以後，莫要向別人提起這種想法，會是個笑話。”
三人走地更快了。
劍十三看著三人逐漸遠去，無奈笑道：“從他們的情緒來看，應該是不會再和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了。”
“但願吧。”莫問目視遠方，笑道：“他們現在這種情況，非常危險，人人皆視我為敵，可他們卻想盡辦法救我，且是帶有這樣的偏向性，必會受到他人排斥，甚至遭到不測。”
“哈哈哈。”劍十三笑的沒心沒肺。“所以，這真是個悲哀的世界，當所有人成為黑色的時候，白色，反倒成了異類。”
…
…
兩人歇息了一夜，次日早上，便是出發前往城中。
正午時，兩個風塵仆仆的傭兵，以及一隻大黃狗穿梭在熙攘的街上。
一排排商鋪生意格外火爆，叫賣聲不絕於耳，來往之人，皆是氣息深厚無比，不論是質與量，都遠非城西所能比擬。
這一刻，劍十三都有些心驚肉跳，恐怕那在城西稱霸的龍家放在這裏，頂多算是一個中型家族罷了，這裏的水，深的很！！
“先生，既然目下進了城，我們就要低調些，能不出手盡量就不出手，否則，萬一暴露了身份，可就不太妙了的。”
莫問搖頭笑道：“有些時候，麻煩想要找你，你怎麽也躲不開，所以，順其自然吧。”
劍十三苦笑。
此時，兩人在一間麵具店前停了下來。
莫問向前望去，整個麵具店上掛的，全都是他的人皮臉，哭的，笑的，怒的，驚得……各式各樣的表情都有。
這不禁讓他皺了皺眉。
劍十三也是愕然。“沒想到啊，人人都把生意做到先生的頭上了。”
隻見店家走了出來。“兩位客官，要不要選一副帶回去？”
莫問淡笑。“我要你這麵具有何用，找死嗎？”
“嘿嘿，話也不能這麽說。”店家邪惡地笑了起來。“買上一副，跑到那些修為不高的小城裏一戴，為所欲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嘿嘿，無人膽敢反抗。”
聽的這話，頓時讓劍十三臉色鐵青，怒道：“混蛋，你這明顯就是往李三身上潑髒水！”
“潑髒水？店家沒忍住笑出了聲兒。“他李三什麽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水潑到他身上，都算幹淨的！”
“你！”劍十三大怒。“你就不怕李三知道了，要了你的命嗎？”
“嘁，知道了又如何？”店家不以為然的笑道：“你真以為他李三是三頭六臂不成？也就隻敢在城西小打小鬧而已，來了城中，腿給他掰折，你問問他，他敢來嗎？”
“你！”劍十三怒火都快壓製不住，差點沒忍住，一劍劈下去了！
“喲喲喲，看把你氣的。”店家古怪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李三是你什麽人呢？你爹啊？”
“你……你！！”
“我什麽我？”店家懶得搭理他，而是轉過目光，看向了身旁那位。“這位客官，你要不要來一副？”
莫問搖頭道：“不必了，我已經有了。”
“拉倒吧。”店家不屑道：‘整個太清城中就我這一家，買過的我都記得，不買別在這浪費時間，爺沒時間陪你逗樂。”
莫問笑了笑。“你要是不信，我讓你看看？”
“來來來，你有本事拿出來。”店家叫囂道。
“那你可看好了啊。”隻見莫問大袖掩麵，再放下時，他，就是李三！
寂然。
數息後。
“媽媽……媽媽，媽媽呀！”
店家‘噔噔噔—’退後三步，腳下一滑癱倒在地上，整個人嚇得臉都綠了，尿都差點噴出來！
莫問笑了笑，俯瞰著他。“怎麽樣？我這副滿意吧？是不是比你這些做工都要好？”
店家想也不想如同小雞啄米般點頭，但很快，覺得不對勁，趕緊又拚命搖頭。
莫問懶得再看他一眼，恢複了傭兵裝容，拿了副李三哭的麵具就走了。
而就在他剛走沒多久，店家立刻追了出去，在街上大喊。“李三，李三快攔住他，他就是李三！”
整個街巷立刻劍拔弩張！
無不是向著他指著的方向望去，卻見一個人突然回頭，那是一張李三哭著的臉，向店家揮手說再見。
“害，我還以為真是李三。”
“媽的，這不是嚇人的嗎？李老板，你這是什麽情況啊？”
“什麽情況？玩兒鷹被鷹啄了眼唄，自己做的人皮麵具，嚇了自己！”
於是所有人就都散了，該幹嘛幹嘛去了。
唯有店家，依然指著前方大叫：“他就是李三，快追他呀，他是真的！！”
然而，根本沒人搭理他。
……
東街上。
茶樓中客人爆棚，一個說書人正在繪聲繪色講述著李三的醜惡行徑。
“話說這李三奸淫聖女，偷襲師尊，更是為了修煉邪功挖去了全族八十一口人的雙眼，服用滿月孩童心肺提升功力，殺老母祭天增強劍法，你們說，像這樣的魔人該不該殺？”
群情激憤，振臂高呼。
“殺！殺！殺！”
“李三魔人人人得而誅之，敗類！畜生都不如！”
“虎毒尚還不食子，這李三，該殺！！”
“真不敢相信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我寧願燃燒二十年壽命，詛咒他李三不得好死！！！”
“詛咒她就生不出兒子，不對，詛咒他斷子絕孫！！”
茶樓之外，發出一聲歎息。
二人一狗，悄然離開了。
城中。
各大戲院，唱的是群英殺李賊！
各個賣藝，耍的是李魔萬死法！
童謠，詩歌，蓮花落，無不是咒罵魔人，似乎整個太清城隻為李三一人而轉，事事與他相關！
…
仙易居。
莫問負手而立，目視窗外，長發隨風飄舞，一言也不發。
劍十三，默默站在身後，一臉的憤怒。
許久。
“其實一切問題，都源自於這五千萬靈石身上，我倒是好奇，這五千萬從何而來，我是如何結仇的段家？”
“這個……”劍十三分析道：“敢問先生，最近有沒有殺什麽不幹殺的人？”
“不該殺的人？”莫問想了想。“其實倒也有那麽幾個。”
朱家？
孟家？
還是說金道盛？
莫問想了想，應該都不是。
“先生不說還好，這一說，學生突然有一個疑惑。”
“說說看。”
劍十三徐徐道：“段家光是明麵上的天階強者，便有八位，按說真要是想殺先生的話，直接親自來人就是了，又何必多花這五千萬冤枉錢，難道他段家有錢燒得慌嗎？”
“這個不難理解。”莫問徐徐說道：“身居高位者，是不願屈尊與我這種小人物糾纏的，
比起親自下場，他們更喜歡作壁上觀，享受著玩弄別人命運，操縱他人生死的樂趣。”
“這……”劍十三驚住了。
仔細想想，還真是這樣。。
“說到底，我的生與死，在段家眼中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讓他們從中取樂。”
說到這，莫問長發無風狂舞，天地都為之驚變。“等辦完了眼前這些事，我必要親自上段家問上一問。”
劍十三一驚，毛骨悚然！“先生，莫要衝動，段家光是明麵上的天階強者，就有八位啊！”
“八十位又如何？”莫問驀然轉身，目光如電。“他殺我，我就要殺他，他不死，我就去死。”
劍十三無言。。
雖然恐懼，但還是道：“到時，學生願陪先生一同前往。”
“不必，況且一時半會還去不……”
轟隆隆……
正說著，整個客棧都搖晃了起來，顯然是有人打鬥。
大堂中。
三人對三人，打地激烈！
太清城中，屬兩族，一宗，一山最為強大。
卑家，盛家，鬼天宗，霸刀山。
目下六人。
一方乃是卑家人。
而另一方，熟人。
隻見嬌小玲瓏的黑裙少女，怒衝了過去，雷炎靈鞭打地虛空震顫，雷電狂濺！
這一鞭子，就是普通地階強者，都要皮開肉綻。
不過，對方的紫衣少女赫然是徒手抓住。
旋即一把將靈鞭搶了過來，用力揮出！
啪——
“彤彤！”
金彤彤嬌小的身軀倒飛了出去，狠狠砸在了由紫雲岩鑄成的門柱上，當即悶哼一哼，嘴角溢出鮮血，容顏煞白！
紫衣少女玉手抱胸，冷然笑道：“就這點程度，也敢大言不慚？真是弱的無趣。”
金彤彤橫眉立目。“偷聽別人說話，還多管閑事，真不要臉！”
“偷聽？”卑紫雲白眼一翻，掩口嗤笑道：“從來隻有我想不想聽，你要是不亂說，又何必怕我偷聽？”
說到這，她笑得古怪了起來，掃了眼聚集在大堂內的無數圍觀者。
“你們一定很好奇，她說了什麽對吧？”
眾人一臉興奮，等待下文。
卑紫雲扔掉靈鞭，拉來一張椅子霸氣坐下。“你們肯定猜不到，這幾個家夥，居然想給魔人李三，洗清冤屈，嘻嘻，你們說說，是不是很有意思？”
“這……”
所有人都是一愣。
下一刻，憤怒地看著金彤彤三人，眼中噴火。
“幫畜生洗清冤屈？你們簡直是找死！”
“李三殺了那麽多人，血債累累，你們還幫他洗冤，你們虧不虧心！”
“幸會有紫雲小姐提前探聽到了一切，更阻止了她們的惡行，不然還得了？”
金彤彤快氣炸了。“偷聽就偷聽，少說的這麽冠冕堂皇，你們也太不要臉了！”
“嘿，你個小娘皮，找死不成？”
對方地階二段的氣息席卷開來，令得金彤彤色變，容顏蒼白。
而這期間，夢青曦與雲天鬆正在苦苦交戰。
卑家另外兩人，也是不急於敗敵，頗有些貓戲老鼠的意思，羞辱二人。
這讓二人憤怒不已，卻又叫苦連連，鬱悶地快要吐血，
最終，實在受不了了，隻能拚力一擊，早些解脫。
結果很顯然。
兩人倒飛了出去，狠狠砸在了石牆上，整個客棧都顫了顫，無不是嘴角溢血，氣息萎靡，喪失了戰鬥力。
實際上，並不是她們三人太弱，而是對方太強！
卑家三人，皆是三段，更是戰鬥經驗十分豐富，她們完全不是對手。
“你們三個，不應該來城中，老老實實在城外做個至尊妖孽，它不好嗎？”卑紫雲搖頭惋惜。
“呸。”金彤彤吐出帶血的唾沫，厲聲道：“你就是個偷聽別人說話的爛貨，賤貨而已，高傲什麽！”
“嘿嘿~”卑紫雲也不生氣，輕移蓮步來到金彤彤身前，微微彎腰，這個角度，很嘲諷。
“我很想知道，你是那跳梁小醜李三的什麽人？女人嗎？這麽護著他？”
金彤彤理都不帶理她。
“喂喂喂，我和你說話呢。”卑紫雲抬手生生掰起她的臉，淡淡俯視。“你說我是爛貨，那我想問你，你和李三這種畜生東西一路，又是什麽東西呢？”
“呸！”金彤彤吐她一臉血。“張口閉口畜生，你憑什麽這麽定義他，你有什麽資格定義他。”
“好丫頭啊。”卑紫雲拿起手帕，擦掉臉上的血漬。“一個縮頭烏龜而已，真把他當英雄了？”
金彤彤厲叫。“你說誰縮頭烏龜！！”
“我說的！”立刻有圍觀群眾舉手。
“嘎嘎，我也說他是縮頭烏龜！”又有人舉手粲笑。
“嘿嘿，不是我看不起他，他也就隻敢在城外撒撒野了，敢來城中嗎？”
“你……你們！！”金彤彤氣得俏臉都不行了。“等他真的來了，你們都要死！！”
“哎呦呦，我好怕怕呢，嚇死人家了呢。”卑紫雲捂著心髒一副害怕的樣子。
眾人也是如此，三分調侃，七分戲弄。
“你，你們！！”金彤彤直接氣哭了，哭得那叫一個脆。
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些城裏人太不講理了，簡直是一群流氓土匪。
“嘖，這麽大的人了，居然還不哭鼻子。”
哄笑之間。
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眼前，抬頭刹那，微微一愣，哽咽道：“怎……怎麽是你？”
莫問搖頭歎了又歎。“早警告你們不要亂說，可你們，就是不聽。”
“不是的。”金彤彤激動叫道：“不是我們亂說，是這個死賤人，她偷聽，偷聽我們說話！”
“禍從口出啊。”與此同時，劍十三也走了過來，看著狼狽地三人，搖頭道：“為了別人，害死自己，淨幹蠢事。”
“喂喂喂。”這時，卑紫雲走到了兩人中間，隨意掃了兩人一眼。“你們是什麽東西，從哪冒出來的？”
卑紫雲身旁一位藍裙女子冷笑道：“區區玄階初期而已，也敢多管閑事，真是找死。”
這時，金彤彤這才意識到了什麽，趕緊向莫問二人喊道：“你們快走，這些人你們得罪不起，這件事你們更管不得，趕緊走開！”
“哈哈，現在才想走？”卑家最後一位鳳衣男子負手走來，淡淡道：“我卑家的事，區區兩個低階傭兵也敢管？嘖，真是不知者無畏啊。”
劍十三臉色陰沉。
他早在麵具店時，便憋了一肚子火，
現在就看先生準備如何了，如果大幹，那就幹了！！
莫問看著那高傲的鳳衣男子，笑道：“你是何人？”
後者一愣，圍觀眾人也是一愣。
接下來，無不是哄笑了起來。
“哈哈哈……連何人都不知道，你也敢出頭，真是不知者無畏啊。”
“區區玄階初期而已，也敢管地階強者的事，沒死過嗎？”
“小子，碰到這幾位大人，算你倒黴，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莫問一笑。“所以，他到底是誰？”
鳳衣男子傲立說道：“聽好了，我來自卑家！”
“卑家？”莫問看了眼劍十三。“卑家很強？”
後者肅聲道：“很強！”
“有多強？”
劍十三更嚴肅了。“太清城四強之一，家中有天階強者坐鎮。”
這話一出，圍觀群眾集體沉默。
鳳衣男子抬頭挺胸，傲然笑道：“聽到了嗎？明白了嗎？理解了……”
啪——
話音未落，
讓他整個人被抽飛了，狠狠砸在了石牆上，整個人赫然凹進去了！
“哇——”
狂湧出一大口鮮血，背後的骨頭全斷了，應該說是粉碎！
呃……
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喉嚨，像是被一雙大手緊緊扼住，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連誰動的手都沒看到。。。
“誰，到底是誰！！”卑紫雲驚呆了，又怒又怕。“膽敢對我卑家動手，簡直是不想活了，你知不知……”
“你怎麽這麽多話？”
冷不丁響起了莫問的聲音，反手又是一巴掌，將她生然抽飛，砸在了同一個位置，
下一刻。
響起了兩道慘叫！
【作者題外話】：啊哈，我聞到了金票的氣息，不知道準不準？
一路上，二人也是並未隱藏真容，更是未曾隱匿氣息，幾乎是以橫推之勢，向城中挺近。
這期間，兩人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甚至，殺到了手軟。
一路上，踏著骨山，淌著血江，可謂艱辛。
這下，魔人之名，愈發響亮，聞風喪膽，嬰兒止哭！
隻不過，就算是這樣，人們依然同飛蛾撲火般，無休無止，不畏生死。
畢竟，五千萬靈石誘惑太大太大了。
沒有人能保持理智，何況，更有無窮憤怒。
而殺到了最後，莫問已經煩不勝煩了，整個人都惱火了起來，
這些人，簡直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嗡嗡亂飛，無休無止，
殺多少，補多少，
殺完一波，又來一波。
根本殺不完。
為了躲會兒清淨，二人隻好易容偽裝成了傭兵，並將修為壓製在了玄階初期，
夜色朦朧，兩人身處一片幽靜的森林中，殺了一天，也殺累了，準備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趕路。
二人支起火堆，搭起木架，打了幾隻野兔，燒烤了起來。
莫問像往常一樣，準時準點拿出天機，試圖與卿月歡取得聯係，
結果，依然無果。
雖說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五天，不過他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將會提前發生。
目視遠方，歎了又歎。
‘也不知她們那邊怎麽樣了……’
‘自己目下被通緝懸賞，肯定把她們連累慘了吧？’
可他又哪裏知道，被懸賞通緝的可不止他一個，
而且！
藏生穀的秘密，對太清城一些人來說，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
這時，
劍十三遞給了他一個酒葫蘆，讓他拉回思緒，打開蓋子，咕嚕嚕灌了一口。
“我倒是突然想起來，你此次隨我出行，你的宗派又該怎麽辦？”
“咕嚕咕嚕咕嚕……”劍十三灌了好大一口，酣暢一笑。“說來慚愧，學生當初停在玄階三十餘年，也早已不再管理部門，更無顏再管理宗門。”
“這倒也是。”莫問笑道：“莫說三十年了，就算是卡三年，心理也都難以承受，恐怕死的心都有了吧。”
“何止……”劍十三苦笑搖頭。“以前旁人尊一聲劍前輩，那是因為學生的實力，現在……全都是看在昔日的麵子上，毫不走心。”
“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莫問轉動著烤架，緩緩問道：“你之前的劍法，是偷學誰的？”
“這個啊……”劍十三目視遠方，神情恍惚了起來。“其實在當初，連學生都不知他是誰，也是後來才得知，他，便是當今東洲第一劍，有著劍皇之稱的獨孤敗。。”
莫問目光一亮。“這倒是有趣，怪不得可以學到第二境界。”
“唉，人生無常啊。”說到這兒，劍十三不禁感歎起來。“說起來，他也算是學生的半個師父，學生也因為他，背負了欺師滅祖，離經叛道的罵名。”
莫問搖頭一笑。“這也有些太嚴重了。”
“唉，嚴重，但也不嚴重……”劍十三仰天一歎，苦笑道：“學生在踏入劍道之前，實際是一位刀修，且是……出身刀修世家……
家族發現學生練劍後，便是將學生趕出了家族，更剝奪了刀脈，永世不得回族……”
莫問愕然。“那也就是說，你僅是棄刀從劍，隻此而已，便被……逐出了家門？”
劍十三無奈點頭，臉上的苦澀更濃了。
“看樣子，先生或許不知，其實早在萬年之前，刀與劍便是世仇，即便現在，也是。”
這讓莫問突然想起了在卿家當中，刀道場與劍道場之間的小摩擦，怪不得雙方火藥味那麽重。
“你可知，為何如此？”
“其中緣由學生不清楚，不過……”劍十三想了想。“根據傳說，早在數萬年之前，曾是劍道最為鼎盛輝煌的時期，一位叫做古塵的前輩，一劍破萬道，以一己之力成就了整個劍道萬年的繁盛……
“隻可惜後來，這位古塵前輩突然消失了，
臨走之前，留下話來，說他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完成一件事，有可能回得來，也有可能回不來，
臨走之前，他將烈陽、太陰兩本劍法，分別傳給了座下的兩個弟子，本意是讓二人陰陽相輔，齊心合力……
可是，
就在他走了沒多久，這兩位弟子便不知是何原因，大打出手，自此，也就徹底鬧翻了……
其中一人帶著太陰劍法脫離了劍道，轉頭便加入了刀道。
刀與劍，本就有些相像，再融合了古塵前輩的劍法後，刀修整體實力大漲，
而劍道，本就因古塵前輩的離去實力大減，又加上這場陰陽分離，徹底走向了衰弱，
就更別提，期間又受到萬道的集體打壓，那日子……嘖，叫一個難過。”
說道這，劍十三歎了歎。“其實，劍與刀最大的矛盾點，就在於古塵前輩這兩個弟子的身上。”
劍道的沒落，讓懷有烈陽劍法的那位，氣急惱怒，終在一天，登上了另一位的洞府，
二人生死一戰，打了七天七夜，天塌地滅，星河崩壞，卻最後……落得個雙雙殞命。
這也導致，劍與刀，雙雙沉底，烈陽與太陰至此銷聲匿跡，成為了一段傳說。”
到了這，故事就講完了。
莫問總算明白過來，苦笑道：““怪不得雙方不死不休，原來都認為，是對方毀掉了一切啊。”
劍十三搖頭道：“可惜啊，如果他們能像親兄弟般和睦，團結一心，那將會是刀劍共同的輝煌，前所未有的盛事，可惜，可惜了啊。”
莫問不了解其中緣由，也無法評判孰是孰非。
不過讓他好奇的是，那古塵到底去了哪裏？到底有沒有回來？
劍十三搖搖頭。“這種事，誰都不知道，傳聞古塵早已經死了，也有傳聞，古塵早就回來了，但卻害怕著什麽，不敢露頭，反正，說什麽的都有。”
“傳說，就是傳說。”
“哈哈，反正也不管咱們的事。”劍十三突然想到了什麽。“對了，先生，您的劍道，又是跟誰學的呢？”
在劍十三看來，先生的師父，必然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很有可能，要比孤獨敗還要厲害，還要驚絕！
然而，莫問的回答讓他意想不到。
“如果我告訴你，我未曾跟任何人學過，隻是自學成才，你信嗎？”
劍十三愣了好長一陣子，如果真像先生所說的話，那先生的劍道天賦，就有些可怕的說不過去了。
這不禁讓他目光格外古怪，冷不丁的說了一句。“先生，您真的是人嗎？”
“不是人，還是鬼？”
“呃……”
這時，烤兔熟了，油光滑亮，香氣撲鼻，油脂滴落在火焰當中，劈啪作響著，立刻就彌漫著一股讓人直吞口水的焦香，魂魄都被勾走了。
“哈哈，能在荒山野嶺吃上這樣的美味，真是美啊。”劍十三拿出刀子，便是立刻開動起來。
輕輕切上那麽一小片，塞到了嘴巴當中，入口即化，香嫩的油脂在舌腔中炸開，刺激著味蕾，唾液狂泌，無盡回味…
下一刻，劍十三再也忍不住了，更顧不得斯文，抱著整隻油兔便是粗魯地撕咬了起來。
“外酥裏嫩，香脆可口，絕了，簡直絕了！”
莫問搖頭笑了笑。“這也隻是證明你餓了，無關其它。”
“這說明先生的手藝那叫一個……”正說著，劍十三目光突然一閃。“先生有人來了！”
“無妨無妨。”莫問笑道：“看起來，應該是順著味道找過來的吧。”
沒過一會兒。
三道氣質不凡的身影，，逐漸出現在火光之間。
來人，兩女一男，雙十年華。
修為皆是在地階初期，看來是武道天驕。
二女，各有千秋。
一個嬌小玲瓏，清靈活潑；
一個纖曲多姿，蕙質如蘭。
至於那男子，清秀文弱，身材纖瘦，
一襲竹青長衫，一派書生之氣。
三人倒也並未有架子，在見到莫問與劍十三二人時，更是拱手施禮。
隻見二女的美眸，早已在那美味的烤兔上挪移不開，
尤其是那嬌小玲瓏的黑裙少女，小肚子咕嚕嚕嚕直叫，讓她尷尬地低下了頭。
青衫男子苦笑向前，抱拳道：“二位傭兵大哥，不知…”
“去打兔子吧。”莫問打斷笑道。
這讓三人心中驚喜！
……
不一會兒的功夫，三人就回來了，一人拎著四隻兔子，眼比肚子大。
莫問則支了一個更大的篝火，幾個架子來回轉動，倒也不慌不忙，讓三人驚歎。
這期間，三人開始輪流介紹自己。
嬌小玲瓏的黑裙少女，展顏笑道：“金彤彤。”
一襲素衣的如蘭女子，輕點臻首：“夢青曦。”
青衫男子春風笑道：“雲天鬆。”
莫問：“張四。”
劍十三：“張十二。”
三人也並未懷疑二人易名，畢竟，兩人本身就很普通。
很快兔子就烤好了，三人強忍著心中的激動，慢條斯理的切下一小塊肉來，優雅地放入嘴中咀嚼。
可很快，情緒就再也崩不住了。
“太好吃了，真的是太好吃了！”
金彤彤欣喜道，也是再顧不得吃相，瘋狂撕咬了起來。
至於雲天鬆和夢青曦兩人，也是依然保持著矜持，
可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便徹底的淪陷了，也開始大口撕咬，狼吞虎咽……
這也讓三人很快吃得滿手是油，滿臉也是油，跟三頭花貓似的。
而這一幕，要是讓家族那些人看到，定會瞠目結舌，
更別說他們的愛慕者了，恐怕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
半炷香後，三人酒足飯飽，每個人都吃了整整四隻。
吃的肚子都快炸掉了，頹廢地靠在樹上，吃沒吃相，坐沒坐相，讓人哭笑不得。
“看起來，你們餓了很久了啊。”
冷不丁響起莫問的聲音，將三人突然驚醒。
也是在這時方才想起了什麽，立刻正襟危坐，保持著之前完美的姿態。
雲天鬆立刻拿出一大袋靈石推上前道：“這位兄弟，辛苦你了，這些請你收下。”
莫問目光如炬，掃了眼袋子便得出了數量。
五萬多。。
身旁的劍十三也是心中一愣。
也給的太多了吧。
莫不成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雲天鬆看到兩人不說話愣了一下。“二位如果嫌少我再給。”
“不用了，不用了。”劍十三趕忙擺手道，也是一時對這三個小家夥有了不少好感。
……
幾人聊著聊著，便是漸漸熟絡了起來。
雲天鬆笑道：“看二位風塵仆仆的樣子，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趕過來的吧？這一路上，一定艱辛吧？”
這讓莫問劍十三下意識相視了一眼。
這一路上，確實很艱辛。
金彤彤深意一笑。“不如讓我猜猜，你們兩個，應該是為了李三而來吧？”
劍十三下意識看了莫問一眼，
後者不曾否認，更是反問道：“聽這話的意思，你們也是衝著李三來的？”
“嘿嘿，是的。”
莫問笑而不語，
劍十三的心，也是逐漸一沉，對於三人的好感也是全無。
“哈哈，雖說都是衝著李三而來，可我們的目的，卻和你們並不相同。”雲天鬆神秘的一笑。“想必二位，是奔著五千萬賞金來的吧？”
這話，倒是讓劍十三一愣。“此話怎講？難道你們三人，不是為了賞金而來？”
“咯咯咯，當然不是。”金彤彤笑嘻嘻道：“他李三本身就很強，何況還有那位深不可測的老人護道，所以，想要拿他們的賞金，幾乎不可能，甚至還會送命。”
劍十三愕然。“你們三個，都是這麽想的？”
三人相視一笑，點了點頭。
“這……”
這讓劍十三意想不到。
或許是這幾天傻子見多了，能看到幾個聰明人，反倒是不適應了。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三位小友不是為了賞金而來，那是為了什麽？”
“其實是為了他……是為了錢。”隻見從未開口的夢青曦，輕聲說道：“隻不過，我們賺的不是段家的錢，而是李三的錢。”
“這倒是有意思。”劍十三眼中一亮。“倒是說說，賺李三的錢，看怎麽個賺法？”
夢青曦說道：“城中論壇上的內容，我們都看了，可以非常確定的是，十條裏麵，有八都是假的，還有兩條尚未可知，
而我們的手上，正好有證據可以證明李三的清白，你說，這是不是一筆大買賣？”
這不禁讓劍十三古怪地看了莫問一眼。“嘖嘖，好想法啊，絕對的大買賣啊！”
莫問笑道：“我倒是好奇，你們手上，都有什麽證據呢？”
“實在抱歉……”夢青曦輕搖臻首。“這個就不能告訴你們了，我們還要指望這個掙錢。”
“理解理解。”莫問又問道：“不過能否透露一下，你們想賺這李三多少錢？”
“哈哈，這個我們早就想好了。”雲天鬆笑著道：“李三最近殺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這些人所有的隨身之物，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我們也不問他多要，總共給我們一千萬就可以了。”
莫問一笑。“聽起來似乎非常合理。”
“是吧？”金彤彤笑道：“嘿嘿，我們還是很公道的好吧。”
莫問不置可否。“不過，我並不認為，你們可以證明他的清白，即使你們身有鐵證。”
這讓三人感到不解。
夢青曦輕聲問道：“敢問張大哥，為何這麽說呢？”
莫問笑道：“李三清不清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認不認為李三清白。”
“這……”
“五千萬，是一座大山，任何人都無法跨越的大山。”劍十三搖頭歎道：“當這座山橫在眼前時，對與錯，善與惡，已然不重要了。”
三人為之沉默。
不過金彤彤反駁道：“可至少，李三需要這種清白，無關於其他人怎麽想。”
“對啊。”雲天鬆表示讚同，忿忿道：“明明就是他沒有幹過的事，別人硬說他幹過，還把事情說得如此肮髒，如此齷齪，就算我都替他難受，他本人肯定比我更難受，必然需要幫助。”
莫問笑道：“那他若是不在意呢？”
“不！他肯定會在意！”雲天鬆堅定道：“現在的情況，不是幾個人在攻擊他，而是整個太清城數億人都在攻擊他，甚至很快，整個西部都會群起攻之，換做是你，你受得了嗎？”
莫問一笑。“我想，他應該可以承受得住，也該學會承受。”
“說的倒是輕巧。”身旁的夢青曦，蹙眉不悅道：“閣下又不是李三，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更無法理解他李三的痛苦，這種事，換做閣下，早就崩潰了吧！”
雲天鬆金彤彤立刻支持。
“李三沒有錯，錯的是那些人，憑什麽要他承受？”
“李三坦坦蕩蕩，恩怨分明，快意恩仇，這種人，憑什麽要被攻擊！！”
這話，聽得劍十三心裏都熱乎乎的，
這幾個小家夥，滿腔熱血，一心隻想為先生證明清白，隻怕要錢都是幌子。
‘看來這幾個小家夥，乃是先生的崇拜者，嘖，就和老頭子當年一樣！’
‘嘿嘿，不過比老頭子當年差遠了，才區區三個而已，先生還是得努力啊。’
“我算是聽明白了。”莫問搖頭說道：“你們自始至終，都對這李三充滿偏向性。”
金彤彤輕哼一下。“哼，是又如何。”
“別太盲目了，說不定有些事，真的是他幹的，無風不起浪。”
“你！！”
三人神情極度不悅。
“道不同，不相為謀，彤彤，青曦，我們走！”
說完，三人便是離開了。
莫問補充道：“記得以後，莫要向別人提起這種想法，會是個笑話。”
三人走地更快了。
劍十三看著三人逐漸遠去，無奈笑道：“從他們的情緒來看，應該是不會再和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了。”
“但願吧。”莫問目視遠方，笑道：“他們現在這種情況，非常危險，人人皆視我為敵，可他們卻想盡辦法救我，且是帶有這樣的偏向性，必會受到他人排斥，甚至遭到不測。”
“哈哈哈。”劍十三笑的沒心沒肺。“所以，這真是個悲哀的世界，當所有人成為黑色的時候，白色，反倒成了異類。”
…
…
兩人歇息了一夜，次日早上，便是出發前往城中。
正午時，兩個風塵仆仆的傭兵，以及一隻大黃狗穿梭在熙攘的街上。
一排排商鋪生意格外火爆，叫賣聲不絕於耳，來往之人，皆是氣息深厚無比，不論是質與量，都遠非城西所能比擬。
這一刻，劍十三都有些心驚肉跳，恐怕那在城西稱霸的龍家放在這裏，頂多算是一個中型家族罷了，這裏的水，深的很！！
“先生，既然目下進了城，我們就要低調些，能不出手盡量就不出手，否則，萬一暴露了身份，可就不太妙了的。”
莫問搖頭笑道：“有些時候，麻煩想要找你，你怎麽也躲不開，所以，順其自然吧。”
劍十三苦笑。
此時，兩人在一間麵具店前停了下來。
莫問向前望去，整個麵具店上掛的，全都是他的人皮臉，哭的，笑的，怒的，驚得……各式各樣的表情都有。
這不禁讓他皺了皺眉。
劍十三也是愕然。“沒想到啊，人人都把生意做到先生的頭上了。”
隻見店家走了出來。“兩位客官，要不要選一副帶回去？”
莫問淡笑。“我要你這麵具有何用，找死嗎？”
“嘿嘿，話也不能這麽說。”店家邪惡地笑了起來。“買上一副，跑到那些修為不高的小城裏一戴，為所欲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嘿嘿，無人膽敢反抗。”
聽的這話，頓時讓劍十三臉色鐵青，怒道：“混蛋，你這明顯就是往李三身上潑髒水！”
“潑髒水？店家沒忍住笑出了聲兒。“他李三什麽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水潑到他身上，都算幹淨的！”
“你！”劍十三大怒。“你就不怕李三知道了，要了你的命嗎？”
“嘁，知道了又如何？”店家不以為然的笑道：“你真以為他李三是三頭六臂不成？也就隻敢在城西小打小鬧而已，來了城中，腿給他掰折，你問問他，他敢來嗎？”
“你！”劍十三怒火都快壓製不住，差點沒忍住，一劍劈下去了！
“喲喲喲，看把你氣的。”店家古怪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李三是你什麽人呢？你爹啊？”
“你……你！！”
“我什麽我？”店家懶得搭理他，而是轉過目光，看向了身旁那位。“這位客官，你要不要來一副？”
莫問搖頭道：“不必了，我已經有了。”
“拉倒吧。”店家不屑道：‘整個太清城中就我這一家，買過的我都記得，不買別在這浪費時間，爺沒時間陪你逗樂。”
莫問笑了笑。“你要是不信，我讓你看看？”
“來來來，你有本事拿出來。”店家叫囂道。
“那你可看好了啊。”隻見莫問大袖掩麵，再放下時，他，就是李三！
寂然。
數息後。
“媽媽……媽媽，媽媽呀！”
店家‘噔噔噔—’退後三步，腳下一滑癱倒在地上，整個人嚇得臉都綠了，尿都差點噴出來！
莫問笑了笑，俯瞰著他。“怎麽樣？我這副滿意吧？是不是比你這些做工都要好？”
店家想也不想如同小雞啄米般點頭，但很快，覺得不對勁，趕緊又拚命搖頭。
莫問懶得再看他一眼，恢複了傭兵裝容，拿了副李三哭的麵具就走了。
而就在他剛走沒多久，店家立刻追了出去，在街上大喊。“李三，李三快攔住他，他就是李三！”
整個街巷立刻劍拔弩張！
無不是向著他指著的方向望去，卻見一個人突然回頭，那是一張李三哭著的臉，向店家揮手說再見。
“害，我還以為真是李三。”
“媽的，這不是嚇人的嗎？李老板，你這是什麽情況啊？”
“什麽情況？玩兒鷹被鷹啄了眼唄，自己做的人皮麵具，嚇了自己！”
於是所有人就都散了，該幹嘛幹嘛去了。
唯有店家，依然指著前方大叫：“他就是李三，快追他呀，他是真的！！”
然而，根本沒人搭理他。
……
東街上。
茶樓中客人爆棚，一個說書人正在繪聲繪色講述著李三的醜惡行徑。
“話說這李三奸淫聖女，偷襲師尊，更是為了修煉邪功挖去了全族八十一口人的雙眼，服用滿月孩童心肺提升功力，殺老母祭天增強劍法，你們說，像這樣的魔人該不該殺？”
群情激憤，振臂高呼。
“殺！殺！殺！”
“李三魔人人人得而誅之，敗類！畜生都不如！”
“虎毒尚還不食子，這李三，該殺！！”
“真不敢相信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我寧願燃燒二十年壽命，詛咒他李三不得好死！！！”
“詛咒她就生不出兒子，不對，詛咒他斷子絕孫！！”
茶樓之外，發出一聲歎息。
二人一狗，悄然離開了。
城中。
各大戲院，唱的是群英殺李賊！
各個賣藝，耍的是李魔萬死法！
童謠，詩歌，蓮花落，無不是咒罵魔人，似乎整個太清城隻為李三一人而轉，事事與他相關！
…
仙易居。
莫問負手而立，目視窗外，長發隨風飄舞，一言也不發。
劍十三，默默站在身後，一臉的憤怒。
許久。
“其實一切問題，都源自於這五千萬靈石身上，我倒是好奇，這五千萬從何而來，我是如何結仇的段家？”
“這個……”劍十三分析道：“敢問先生，最近有沒有殺什麽不幹殺的人？”
“不該殺的人？”莫問想了想。“其實倒也有那麽幾個。”
朱家？
孟家？
還是說金道盛？
莫問想了想，應該都不是。
“先生不說還好，這一說，學生突然有一個疑惑。”
“說說看。”
劍十三徐徐道：“段家光是明麵上的天階強者，便有八位，按說真要是想殺先生的話，直接親自來人就是了，又何必多花這五千萬冤枉錢，難道他段家有錢燒得慌嗎？”
“這個不難理解。”莫問徐徐說道：“身居高位者，是不願屈尊與我這種小人物糾纏的，
比起親自下場，他們更喜歡作壁上觀，享受著玩弄別人命運，操縱他人生死的樂趣。”
“這……”劍十三驚住了。
仔細想想，還真是這樣。。
“說到底，我的生與死，在段家眼中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讓他們從中取樂。”
說到這，莫問長發無風狂舞，天地都為之驚變。“等辦完了眼前這些事，我必要親自上段家問上一問。”
劍十三一驚，毛骨悚然！“先生，莫要衝動，段家光是明麵上的天階強者，就有八位啊！”
“八十位又如何？”莫問驀然轉身，目光如電。“他殺我，我就要殺他，他不死，我就去死。”
劍十三無言。。
雖然恐懼，但還是道：“到時，學生願陪先生一同前往。”
“不必，況且一時半會還去不……”
轟隆隆……
正說著，整個客棧都搖晃了起來，顯然是有人打鬥。
大堂中。
三人對三人，打地激烈！
太清城中，屬兩族，一宗，一山最為強大。
卑家，盛家，鬼天宗，霸刀山。
目下六人。
一方乃是卑家人。
而另一方，熟人。
隻見嬌小玲瓏的黑裙少女，怒衝了過去，雷炎靈鞭打地虛空震顫，雷電狂濺！
這一鞭子，就是普通地階強者，都要皮開肉綻。
不過，對方的紫衣少女赫然是徒手抓住。
旋即一把將靈鞭搶了過來，用力揮出！
啪——
“彤彤！”
金彤彤嬌小的身軀倒飛了出去，狠狠砸在了由紫雲岩鑄成的門柱上，當即悶哼一哼，嘴角溢出鮮血，容顏煞白！
紫衣少女玉手抱胸，冷然笑道：“就這點程度，也敢大言不慚？真是弱的無趣。”
金彤彤橫眉立目。“偷聽別人說話，還多管閑事，真不要臉！”
“偷聽？”卑紫雲白眼一翻，掩口嗤笑道：“從來隻有我想不想聽，你要是不亂說，又何必怕我偷聽？”
說到這，她笑得古怪了起來，掃了眼聚集在大堂內的無數圍觀者。
“你們一定很好奇，她說了什麽對吧？”
眾人一臉興奮，等待下文。
卑紫雲扔掉靈鞭，拉來一張椅子霸氣坐下。“你們肯定猜不到，這幾個家夥，居然想給魔人李三，洗清冤屈，嘻嘻，你們說說，是不是很有意思？”
“這……”
所有人都是一愣。
下一刻，憤怒地看著金彤彤三人，眼中噴火。
“幫畜生洗清冤屈？你們簡直是找死！”
“李三殺了那麽多人，血債累累，你們還幫他洗冤，你們虧不虧心！”
“幸會有紫雲小姐提前探聽到了一切，更阻止了她們的惡行，不然還得了？”
金彤彤快氣炸了。“偷聽就偷聽，少說的這麽冠冕堂皇，你們也太不要臉了！”
“嘿，你個小娘皮，找死不成？”
對方地階二段的氣息席卷開來，令得金彤彤色變，容顏蒼白。
而這期間，夢青曦與雲天鬆正在苦苦交戰。
卑家另外兩人，也是不急於敗敵，頗有些貓戲老鼠的意思，羞辱二人。
這讓二人憤怒不已，卻又叫苦連連，鬱悶地快要吐血，
最終，實在受不了了，隻能拚力一擊，早些解脫。
結果很顯然。
兩人倒飛了出去，狠狠砸在了石牆上，整個客棧都顫了顫，無不是嘴角溢血，氣息萎靡，喪失了戰鬥力。
實際上，並不是她們三人太弱，而是對方太強！
卑家三人，皆是三段，更是戰鬥經驗十分豐富，她們完全不是對手。
“你們三個，不應該來城中，老老實實在城外做個至尊妖孽，它不好嗎？”卑紫雲搖頭惋惜。
“呸。”金彤彤吐出帶血的唾沫，厲聲道：“你就是個偷聽別人說話的爛貨，賤貨而已，高傲什麽！”
“嘿嘿~”卑紫雲也不生氣，輕移蓮步來到金彤彤身前，微微彎腰，這個角度，很嘲諷。
“我很想知道，你是那跳梁小醜李三的什麽人？女人嗎？這麽護著他？”
金彤彤理都不帶理她。
“喂喂喂，我和你說話呢。”卑紫雲抬手生生掰起她的臉，淡淡俯視。“你說我是爛貨，那我想問你，你和李三這種畜生東西一路，又是什麽東西呢？”
“呸！”金彤彤吐她一臉血。“張口閉口畜生，你憑什麽這麽定義他，你有什麽資格定義他。”
“好丫頭啊。”卑紫雲拿起手帕，擦掉臉上的血漬。“一個縮頭烏龜而已，真把他當英雄了？”
金彤彤厲叫。“你說誰縮頭烏龜！！”
“我說的！”立刻有圍觀群眾舉手。
“嘎嘎，我也說他是縮頭烏龜！”又有人舉手粲笑。
“嘿嘿，不是我看不起他，他也就隻敢在城外撒撒野了，敢來城中嗎？”
“你……你們！！”金彤彤氣得俏臉都不行了。“等他真的來了，你們都要死！！”
“哎呦呦，我好怕怕呢，嚇死人家了呢。”卑紫雲捂著心髒一副害怕的樣子。
眾人也是如此，三分調侃，七分戲弄。
“你，你們！！”金彤彤直接氣哭了，哭得那叫一個脆。
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些城裏人太不講理了，簡直是一群流氓土匪。
“嘖，這麽大的人了，居然還不哭鼻子。”
哄笑之間。
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眼前，抬頭刹那，微微一愣，哽咽道：“怎……怎麽是你？”
莫問搖頭歎了又歎。“早警告你們不要亂說，可你們，就是不聽。”
“不是的。”金彤彤激動叫道：“不是我們亂說，是這個死賤人，她偷聽，偷聽我們說話！”
“禍從口出啊。”與此同時，劍十三也走了過來，看著狼狽地三人，搖頭道：“為了別人，害死自己，淨幹蠢事。”
“喂喂喂。”這時，卑紫雲走到了兩人中間，隨意掃了兩人一眼。“你們是什麽東西，從哪冒出來的？”
卑紫雲身旁一位藍裙女子冷笑道：“區區玄階初期而已，也敢多管閑事，真是找死。”
這時，金彤彤這才意識到了什麽，趕緊向莫問二人喊道：“你們快走，這些人你們得罪不起，這件事你們更管不得，趕緊走開！”
“哈哈，現在才想走？”卑家最後一位鳳衣男子負手走來，淡淡道：“我卑家的事，區區兩個低階傭兵也敢管？嘖，真是不知者無畏啊。”
劍十三臉色陰沉。
他早在麵具店時，便憋了一肚子火，
現在就看先生準備如何了，如果大幹，那就幹了！！
莫問看著那高傲的鳳衣男子，笑道：“你是何人？”
後者一愣，圍觀眾人也是一愣。
接下來，無不是哄笑了起來。
“哈哈哈……連何人都不知道，你也敢出頭，真是不知者無畏啊。”
“區區玄階初期而已，也敢管地階強者的事，沒死過嗎？”
“小子，碰到這幾位大人，算你倒黴，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莫問一笑。“所以，他到底是誰？”
鳳衣男子傲立說道：“聽好了，我來自卑家！”
“卑家？”莫問看了眼劍十三。“卑家很強？”
後者肅聲道：“很強！”
“有多強？”
劍十三更嚴肅了。“太清城四強之一，家中有天階強者坐鎮。”
這話一出，圍觀群眾集體沉默。
鳳衣男子抬頭挺胸，傲然笑道：“聽到了嗎？明白了嗎？理解了……”
啪——
話音未落，
讓他整個人被抽飛了，狠狠砸在了石牆上，整個人赫然凹進去了！
“哇——”
狂湧出一大口鮮血，背後的骨頭全斷了，應該說是粉碎！
呃……
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喉嚨，像是被一雙大手緊緊扼住，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連誰動的手都沒看到。。。
“誰，到底是誰！！”卑紫雲驚呆了，又怒又怕。“膽敢對我卑家動手，簡直是不想活了，你知不知……”
“你怎麽這麽多話？”
冷不丁響起了莫問的聲音，反手又是一巴掌，將她生然抽飛，砸在了同一個位置，
下一刻。
響起了兩道慘叫！
【作者題外話】：啊哈，我聞到了金票的氣息，不知道準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