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一念至此也是感慨道:


    “這修道之途也終究還是脫不開凡間那等窠臼啊,終究還是要看背景勢力。”


    其實當真論起來,李哲倒是個異數,他與門中那些寒譜出生的普通修士一樣,在這東華派中俱都是無有背景勢力支撐,甚至李哲認得的人都無有幾個,但是卻是偏偏占據著一個真傳弟子之位。


    雖然成得一品金丹,但是這也意味著李哲想要晉入那金丹二重境當中要比他人難上不少,這時就體現出了李哲這真傳弟子之位的好處來了,若他隻是個普通弟子無有那大量修道外物支持,想必要成就金丹二重境那更是難上加難了。


    而那三重境想來對於李哲來說也不是什麽難度,李哲身後雖然無有那等修為高深之士指點,也無有前輩感悟可以借鑒,但是他在那界膜處所得的好處足以抹消這一切!


    所以李哲一入金丹,至少在金丹境的修為應該無有什麽太大的難關,隻需一路修過去便是了,至於金丹之後則是元嬰之境了,左長生現在也不過是金丹三重境,不過在他那道冊的最後一句倒是有所提及。


    “金丹一破元嬰出,不悟大道難成此境!”


    李哲也是知道這位左師兄乃是晉入金丹三重境已久的人物,門中皆是傳聞他雖是可能破入元嬰境當中,連這位左師兄都發出如此感慨,足以見元嬰境之堅了。


    不過李哲現在還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不過今日才晉入金丹境中,還是先老老實實修持,破得那金丹二重境再說,畢竟自己乃是成得一品金丹,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將哪左長生遣趙炎送來的道冊全部觀閱之後,李哲初入金丹境擋在眼前的一些霧障也是一掃而空了,對金丹境之道路也是就此明了。


    半日時間一瞬而過,就在李哲合上左長生所贈道冊後不久,煙霞島禁製之外便是傳來一道喊聲:


    “戒律院執事弟子吳柏特來拜會李師兄,還請師兄開得禁製放我等入內!”


    李哲坐在法閣之中的蒲團上,麵色也是平靜,眸中光芒一閃:


    “終是來了!”


    當即就是閃身出得法閣之中,劍光一遁便已是出得煙霞島外,來至那一眾戒律院弟子麵前說道:


    “我已知爾等來意,無需多言,這便隨你們走一趟便是!”


    領頭的戒律院執事弟子吳柏聽到李哲此言也是鬆了一口氣,他們戒律院雖然是執掌門中戒律,查糾門中弟子犯戒之事,但是這位李師兄乃是內門真傳弟子,如今又是破入金丹之境,最為重要的此事已然是牽扯道了門中門閥世家之一的崔家,還有靈明紫府一脈。


    兩方哪一派都不是好惹的,原本照理來說這位李師兄已經是金丹境的修為了,戒律院怎麽著都應該是派遣金丹期執事帶隊前來,隻不過因為牽扯甚大的緣故,戒律院高層都是不願意摻和進來,隻能是把他這虛神境的小嘍囉派了出來。


    一開始吳柏還擔心李哲不配合自己,自己也拿他真傳弟子的身份以及金丹境的修為沒辦法,沒想到這位李師兄這麽配合當即也是稽首謝道:


    “多謝李師兄體諒。”


    李哲則是擺了擺手道:


    “無妨,吳師弟前麵帶路吧!”


    吳柏當即便是架起遁光在前麵引路,李哲則是禦使驚鴻跟上,一眾戒律院弟子也是紛紛緊隨其後。


    戒律院位於東華派內門西北地域,李哲為了照顧這些戒律院弟子的遁速也是降低了自己的速度,飛遁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才是堪堪到達那戒律院所在之處。


    一到這戒律院所在之地,李哲便是感覺一股肅殺凜冽之氣撲麵而來,這戒律院執掌東華派內門刑罰,也不知處置了多少犯戒弟子,有此等氣勢也是不足為奇。


    “李師兄,已是到了!”


    前麵的吳柏指著下方山峰之上的那座巍峨森嚴的黑色道殿說道,此便是戒律院了!


    李哲也是點了點頭,落下了雲頭,收起驚鴻便是踏步跟在吳柏身後走進了那座黑色道殿。


    甫一進那道殿,李哲倒是見著一個熟人,正是那位紫府真人門下左長生左師兄,正坐在殿內左首之上,見的李哲進來也是笑道:


    “今日聽聞師弟需得前來這戒律院中接受質詢,為兄特來旁聽,還未曾恭賀過李師弟得成金丹!”


    又是朝一旁望去,果然右首也是坐著一年輕弟子,一身東華派內門真傳弟子道袍,身旁還簇擁著幾個低輩弟子,那些低輩弟子看向李哲的眼神中隱隱有所敵意,想必應該就是崔家之人了,那坐著身穿真傳弟子道袍之人的身份就已經呼之欲出了,應當是那得成三品金丹的崔家大郎崔顥了。


    李哲略一猜測心裏便是有了底,難怪左長生會特意來此,李哲心頭明悟左長生乃是怕戒律院因崔家逼壓有所偏頗這才特意前來。


    當即就是對著左長生稽首道:


    “還要謝謝左師兄好意,得成金丹小弟也不過僥幸罷了。”


    “師弟過謙了!”


    李哲和左長生兩人互相客套了一番便是不再說話,今日主人乃是戒律院中人。


    之前那前去煙霞島喚李哲的吳柏先前已經是前去內殿稟報了,此時戒律院中人也終於是出麵了,自那內殿之中轉出一麵容清秀,瞧麵容不過十四五歲的道士來,隻是氣息內斂比之場間之人都是高上不少,顯然戒律院派出了一位元嬰長老出來震場。


    李哲一見這戒律院長老,眼神就是一凝,今日出麵的戒律院長老正是那位當日為自己開啟祖師試煉的李歙李長老,未曾想今日在此又是再次見著了。


    李歙心裏也是感慨不已,也是未曾想到這才不過半年,李哲就已經是踏入了金丹之境。


    他原本就是個懶散性子,除了修行對其他外物都是無甚太大興趣,在這戒律院中也不過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罷了,隻是今日之事特殊,事主乃是一位真傳弟子不說,來旁聽的兩位也是真傳弟子,其中一個是靈明紫府門下,另一個則是崔家新星,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而且修為俱是在金丹之境,戒律院顯然須得派一修為高深之人才能鎮得住場子,一來二去李歙便是被推了出來。


    見得李歙出來,在一旁端坐的左長生和崔顥也是站起身來還有場間的李哲俱都是一起躬身行禮道:


    “見過李長老。”


    李歙則是來至那上首位置擺擺手道:


    “無需多禮,免了免了本就頭痛,還行個甚狗屁禮!你們若是相安無事就此退去,也省得我頭痛!”


    下首行禮的三人聽得這位李長老說話俱都是一愣,左長生是早知這位李長老心性了,李哲也是感歎不已,這位自己本家的李長老果是個有意思的人。


    李歙說完徑直大喇喇的在上首坐下,對著在堂下的李哲就是言道:


    “李哲,我來問你,你在戒律院中出劍傷人,私自動武可有此事?”


    李哲也是昂首道:


    “啟稟長老,確有此事,不過此事卻是事出有因!”


    這其中因果場間之人有哪一個不是清清楚楚,隻是在此地還是得走走過場,上首的李歙也是假做不知問道:


    “哦?事出有因?你且說說看!”


    “那功德院執事崔通在弟子接下那任務時刻意隱瞞任務難度未曾告知那妖獸金丹境之修為,其用心之險惡已然昭然若揭,此等醃臢之輩我隻傷得他未曾取了他的性命便已是手下留情了。”


    李哲的聲音在戒律院大堂之中響徹,擲地有聲,這也是大部分門中修士心中所想,修士修道便是為了逍遙長生快意恩仇,此等陰謀暗害自己之人,就是一劍斬殺了也是應該,留的他性命已然是便宜他了。


    可是這東華派中卻是有著不可私自動武之規矩,這是那坐在右首的崔家大郎幽幽的聲音也是傳來:


    “崔通私心謀害師兄,李師兄盡可上報戒律院便是,直接在功德殿中出手傷人,豈不是壞了門中戒律?”


    崔顥雖然比李哲早成就得金丹,但是李哲成為內門真傳弟子的時間卻是要比他早,而且兩人現在都不過金丹修為,所以也是需喚李哲一聲師兄。


    李哲聞的這崔顥出言也是毫不客氣的言道:


    “我留那崔通性命便是交由戒律院處置,倘若不是我斬殺了那金丹妖獸,而是我被那金丹妖獸所斬殺,那我豈不是白白枉死,戒律院會去追究那崔通之責麽?況且那崔通是否是私下做出決定還是受人指使還不一定呢!”


    “李師兄此言未免過於強詞奪理,無論如何都不是師兄私自出手的理由,還有那崔通私自決定之事乃是戒律院諸位長老都已下了論斷了,李師兄還是莫要含沙射影,慎言才是!”


    兩人之間唇槍舌劍,你來我往,聽的上首的李歙也是頭痛不已,當即就是喝道:


    “夠了,戒律院大堂之上那容得你們兩個放肆,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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