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吃飯的時候,胖子都麵色古怪的盯著李哲,感覺他今天好牛逼。


    雖然李哲的手藝一般,可野味吃起來還是不錯的,胖子吃的狼吞虎咽。


    杜燕盯著手中筷子夾的一塊紅燒野兔肉,皺著眉頭說:“聽說野味體內都是寄生蟲,不幹淨,吃了沒關係嗎?”


    孟琦擺了擺手,不經意露出手腕上的百達翡麗,“沒事,偶然吃一次半次,又不是李哲這樣天天吃。哎,天天吃鮑魚燕窩,海參海膽,金槍魚、魚子醬,法式日式料理都快習膩了,偶然吃點廉價的野味,也算換換口味……”


    看他一邊裝逼,一邊吃的絲毫不比胖子慢,李哲恨不得上去就是一巴掌。


    “吃飯沒湯品,不好消化啊。”杜燕繼續挑剔。


    李哲翻著白眼,他媽的當我這裏是免費大飯店,蹭吃蹭喝哪來這麽多要求,誰欠你的。


    本來他想做一道猴頭菇鮮湯的,卻發現家裏的野生猴頭菇用完了,去山上采摘又來不及,隻好罷了。


    “給我點水。”朱珊掃了李哲一眼。


    李哲有些心虛,老老實實去倒水。


    倒水的時候,看到桌上的白瓷瓶,頓時眼睛一亮,“嘿嘿,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麽叫真正的農夫山泉……”


    白瓷瓶淨化一小瓶水需要一分鍾以上,也沒多少毫升,效率太慢,李哲家裏有自製的竹筒,直接灌滿了一竹筒,將白瓷瓶扔進去泡了一會,就取了出來。


    竹筒裏的水,幾人喝了都驚訝極了,沒一會,一大竹筒水就瓜分完了!


    “哇,都說山裏的泉水好喝,沒想到這麽清爽!喝了疲勞都消失了!”朱珊最先讚歎。


    “真的啊,比我平時喝的幾十塊一瓶的空運進口礦泉水還要好喝!”孟琦時刻不忘裝比。


    朱珊又瞪了李哲一眼,“真是小氣,連水還限量供應。”


    李哲尷尬摸了摸鼻子,心想這玩意可不是山泉,淨化需要時間,怎麽也沒你們喝的快。


    “小哲,小哲在家麽?”


    門外響起王叔的聲音,同時還有幾個人的小聲交談。


    “在家,來了。”


    李哲起身要往外走,胖子舉著水杯嚷嚷,“再給我一杯水,別這麽小氣,沒有烤山鼠、鮮菇湯也就罷了,怎麽水都不舍得管飽啊!”


    李哲懶得理他,朱珊也跟了上來,說是吃飽了走走消化。


    門口,王叔正在與兩個人聊天。


    一位是身穿黑色大褂的老者,帶著老年鏡,鬢角花白卻腰杆筆直,精神矍鑠。身旁還有一位青年,穿著休閑西裝,帶著金絲眼鏡,文縐縐的,手裏還提著一個皮箱。


    看著架勢,應該不是為了大黃狗來的。


    李哲也舒了口氣,上午王叔家的瓦片被大黃狗踩的七零八落,估計燉了狗的心都有了。


    看李哲出來,王叔抖抖煙鬥道:“小哲,你爸還沒回來啊?”


    “還在打藥,估計時間差不多了,等下就該回家吃飯了。”李哲指了指後山。


    “嗯,這兩位先生是收野生藥材的,開的價很高,想問問你爸這幾年在山裏有沒有碰到什麽好藥,我這幾年運氣不行,沒挖到好東西。”


    聽了這話,李哲頓時明了,原來這兩人是藥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像沒有……”


    剛說完,他隨即想到那株開花結果的人參,又連忙道:“有一株野人參,收不收?”


    “野人參?當然收。”


    老者原本以為要白跑一趟,聽到這話,頓時一喜:“野人參收購價很高的,我能看看嘛?山裏挖的一般都是幾年份的,年份低的話,都不算參。”


    人參年份越高,沉澱的營養成分皂苷越多,年份高的野參,又極為罕見,有價無市。


    “跟我進來吧。”李哲將三人帶進了院子,他心裏也拿不準那人參到底值不值錢。


    喝了半罐酒的大黃狗醉醺醺的趴在地上,看到李哲走過來,連忙搖搖尾巴,暈頭暈腦的要站起來。


    不過,剛晃晃悠悠站直腿沒三秒鍾,又噗通趴在地上,汪汪叫著,滿身酒氣。


    老人推了推眼睛,有些驚訝:“喝酒的狗,哈哈,有趣。”


    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花盆中栽的人參給吸引住了,他一個箭步走上前,李哲都嚇了一跳,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麽敏捷。


    看老人一臉吃驚地盯著人參查看,李哲就意識到這人參不簡單了。


    即便是野生參,也隻有年頭高也才算是參,因為10年以下的野生人參,根本長不出什麽,還不如手機充電器的線頭粗,隻能算草根,隻有20年以上的野參,才值錢!


    他記得這株人參剛挖出了時,老爹說過這參隻有七八年份,長得也跟草根那麽細,沒什麽藥用價值,賣不出好價,要不然也不舍得泡酒的。雖然後來在酒裏泡的水腫了,但那不是真實大小。


    不過,上午被李哲白瓷瓶灌溉,這人參起死回生,並且比以前體型長大了很多,已經有拇指粗細了。


    “這是野人參?”朱珊走到李哲的身後,也好奇的盯著花盆裏的人參,尤其看到人參長出了鮮紅小果實,更是感覺稀奇。


    李哲點了點頭,“是啊,從山裏挖的山參,不是人工培育的。”


    市麵上,野人參很少,家養參占絕大多數。家養參有兩種,一種是無人工幹預的林下參,成長緩慢,勉強能和野人參比比,另一種則是培育的人參,產量大,但藥用價值一般,價格也低廉。


    蹲下看了好一會,老頭站起身對李哲笑道:“運氣不錯啊,從蘆碗和體型判斷,這株參應該有三十五左右的年份了,看著有些另類,不過是野參無疑了。”


    頓了頓,又說道:“而且挖參人的手藝也過關,挖的很完整,沒有傷到一絲,要不然,價格就會暴跌了。小夥子,這株人參我想買了,怎麽樣?”


    李哲看了一眼身旁的王叔,稍稍沉吟一下,道:“老先生開個價吧,價格合適,你們就帶走。”


    錢胖子幾人聽到了熱鬧,也圍了上來。


    杜燕瞥了人參一眼,語氣有些輕蔑的和孟琦嘀咕:“我看,這株破人參能值幾百塊錢就不錯了,弄得這麽大陣勢,還以為是什麽寶貝呢。”


    孟琦也嗤笑一聲:“這玩意我天天吃,個頭比這丁點玩意大多了!山裏人喜歡那這玩意還錢,不值幾個錢的。”


    “……”


    正在斟酌價格的老頭一臉古怪的看了兩人一眼,他身旁提著皮箱的年輕人更是不禁笑了出來。


    “你們這麽懂?瞎搗亂什麽?”朱珊皺了皺眉,有些不滿,老同學賣人參,他們無知也就罷了,還在旁邊拆台。


    杜燕有些怕朱珊,可也不想丟了麵子,嘟噥道:“農村能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幾百塊錢還不夠我們吃頓飯的。”


    孟琦一副‘我就是很懂’的反應:“對!逢年過節都有客戶一車一車往我們家送人參,當蘿卜燉湯都吃不完,而且都是什麽長白山人參!一盒一盒的包裝精美,上千幾千一盒,比這破玩意好了不知多少……”


    聽到這話,李哲氣的不行,要不是這裏人多,真想一巴掌打得他親媽都不認識。


    老頭搖了搖頭,斜看了孟琦一眼,露出一絲蜜汁譏笑,“你說的長白參人參,都是人工種植的,甚至連林間參都不一定算得上。真正的野人參,有錢都難買到。”


    接著,他也懶得廢話,轉頭問李哲:“小夥子,這野參我出十八萬買了,你看怎麽樣?這價格算不上多高,但也算合理的市場價了。”


    十八萬!這麽值錢?


    李哲心中一驚,這價格可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料,要知道,這玩意在之前可是隨時會扔掉的爛草根。


    王叔更是有些傻眼,煙鬥都忘了抽了。


    十八萬,這對山村農村來說,可是天文數字。


    孟琦臉上火辣辣的,還想反駁兩句,可看老人一副鄭重其事的表情以及一身專業的氣質,一句話也沒憋出來。


    不過杜燕都沒那麽有腦子了,直接目瞪口呆的嚷嚷:“這破玩意十八萬,哄人的吧?”


    老者終於有些不耐煩了,眉角挑了挑:“小丫頭不懂就回家多看看書,多學習,少說話!”


    看杜燕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紅,李哲心中一陣莫名暗爽,笑道:“不知老先生打算連花盆一起抱走,還是挖走。”


    “連花盆抱走。這寶貝珍貴,就怕挖壞了,回去慢慢弄,小馬,取十八萬現金給這位小哥。”


    “好的,老師。”


    旁邊的眼鏡青年應了一聲,將手上的皮箱打開,幾人這才發現原來皮箱中裝的竟是滿滿的現金。


    拿到錢,李哲心中噗通直跳,發了!


    一支爛人參直接被白瓷瓶給整成三十幾年的野參,要是以後多挖些人參改造,就算年份不高……


    “老先生,不如留個電話吧,我知道山上某些地方有不少有些年份的藥材,野人參、當歸之類的,以前以為不值錢,懶得挖,以後挖到了可以聯係你。”


    老者滿意的摸著胡子:“那再好不過了!哎,現在的野生藥材越來越少了,隻要你能挖到,保管高價收購。”


    一張銀白色名片遞到了手上,李哲看了下,發現上麵寫著‘本草堂’三個大字,下麵是一串聯係方式。


    小馬眼神好,遞名片的時候瞄到了院子牆角處一盆造型優美的玫瑰花盆栽,盆栽上的花朵五顏六色,就走了過去,用手摸了摸,是真花,連忙喊道:“老師,你看!”


    老者也走了過去,圍著玫瑰盆栽好奇的看了一圈,忍不住驚歎:“這是玫瑰花的新品種嗎?真漂亮!給諾諾打電話,讓她過來一趟,說這裏有她感興趣的植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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