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神情氣質與往日完全不同的拓跋宏,許衝也暗自小心謹慎起來,因為感覺現在的拓跋宏似乎已經完全被‘六欲魔種’控製。


    欲望可以控製人,而且一旦這種控製達到極端,那原來的人就會麵目全非!


    這密林中,許衝與那此刻氣息變得明顯強大的起來的拓跋宏幾乎無法分清誰先動手,在電光火石之間,許衝的火雲團與拓跋宏的‘霄土劍’就撞擊在一起,林地中很快傳來低沉的轟鳴聲。


    幾次強力撞擊後,那目光變得赤紅的拓跋宏也似乎感覺到許衝火雲團的攻擊力的強悍,隻是這種強悍不但沒有讓他退卻,反而更激起他的怒意與不可遏製的狂傲。


    即使身體偶爾要被火焰掃到,那拓跋宏也不管不顧,完全是以一種不要命似的近距離搏殺的鬥法,狀如瘋狂地催發出石筍與岩石片,朝距離五六丈外的許衝攻擊過去。


    許衝此刻雖然不但身法要快上不少,而且攻擊力也強一些,隻是這林地中空間不大,兩人距離始終拉不開,而此時這滿眼赤紅的拓跋宏又是那種近距離的完全不要命的鬥法方式,所以許衝即使占上風也絲毫不敢大意,同時他也知道自己可以持續的時間也就三柱香左右。


    原本這拓跋宏在正常情況下隻有藏息初期的實力,但是此刻攻擊力竟然如此竟然強悍而且難纏,難道這就是‘六欲魔種’的威能,可以通過刺激修士的欲望與情緒,將他的潛能全力發揮。


    淡紫色火雲團與綿密岩石片還有石筍的不斷撞擊中,許衝內心也感覺到有些意外。


    此刻許衝並沒有全力以赴,因為他還不想真正擊殺拓跋宏,現在的拓跋宏喪失理智陷入到一種癲狂中,可是許衝還保留一絲希望。


    用火雲團擊退拓跋宏後,許衝靈識一催,將那漆黑的‘陰神鞭’催出,然後握在手中,在急速移動中開始催動起來,朝那拓跋宏抽擊過去。


    拓跋宏前麵已經被火雲團稍稍擊中身形有些狼狽,在許衝突然馭使出這種專門抽擊靈識與魂魄的‘陰神鞭’鬥法不到一會,在閃躲之際被擊中一鞭,頓時輕吼一聲,麵色也變得更為猙獰。


    即使他此刻護身軟甲已經激發,可是依然整個靈識如同火燒一般。


    在被許衝‘陰神鞭’擊中的瞬間,那拓跋宏原本赤紅一片的眼眸閃出一絲清明,猛然睜大的眼睛,盯視著此刻動作也變得猶豫起來的許衝。


    “殺我——”


    從拓跋宏的有些幹涸般的喉嚨中傳出一聲古怪的聲音,隻是這聲音帶著一絲出奇的果決。


    許衝目光一閃,看著眼前中眼睛再次變得赤紅的拓跋宏,緊握著‘陰神鞭’,一時間心裏閃出奇怪的感覺。


    剛才刹那間,許衝似乎又發現那原來的拓跋宏,那堅毅寬厚,為人正派,對公孫慕雪一往情深的拓跋宏,那禮敬師長恪守門規的拓跋宏。


    那目光盡赤的拓跋宏再次催發岩石片鋪天蓋地地朝許衝攻擊過去了時,許衝已經來不及細想,隻有一邊催動火雲團一邊揮擊‘陰神鞭’壓製拓跋宏的攻勢。


    十息不到,拓跋宏再次被許衝的火雲團餘焰擊中,在空中被擊退一兩丈,表情更為猙獰。


    一聲狂吼後便朝許衝又攻擊過去了,許衝歎息一聲急速移動身體,在繞到拓跋宏側身,趁著他速度下降的機會再次催動‘陰神鞭’猛擊過去。


    一道與夜色幾乎融為一體的黑色鞭影擊中拓跋宏的瞬間,許衝聽到一聲痛苦的慘呼。


    這一鞭竟然牢牢地擊中在拓跋宏的腰身上,拓跋宏也瞬間從飛騰狀態被擊落下來。


    “殺我,不要猶豫!我已錯過服用‘魔心醉’丹丸的最佳時間,‘六欲魔種’威能已經全部激發,最終必然瘋癲而亡,六親不認,殺我,殺,殺,殺!”拓跋宏落在地麵時朝許衝低吼著,目光中再次出現一絲清明,隻是那絲清明很快被赤紅覆蓋。


    在那渾身是傷狀如瘋狂的拓跋宏再次朝許衝猛攻過來時,許衝避無可避,隻有催動火團與這此刻似乎完全不受理智控製的拓跋宏再次鬥在一起。


    不到幾息時間,此刻已經傷勢不輕的拓跋宏又被火雲團擊後,隨後又被許衝用‘陰神鞭’抽中,跌落到地麵上,渾身衣服狼藉一片。


    “殺!殺!殺!擋我的都要死,殺!”


    林地空間上充滿拓跋宏麵色猙獰時發出的狂吼聲!


    許衝看著此刻連飛騰都困難的拓跋宏依然不死不顧地朝自己衝擊過來,心中暗歎一聲,終於下定決心,靈識猛催,一道銀白的閃光從身前射出,然後在拓跋宏身前一丈處突然消失。


    在帶著血絲的一柄黑色飛劍從拓跋宏胸口處飛出時,那原來無比瘋狂的拓跋宏終於重重跌落到地麵上,再也沒有站起來。


    殷紅的鮮血從拓跋宏的胸口處溢出,甚至他的口中也滲出血絲,隻是目光也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謝謝你,殺得好!”拓跋宏看著許衝掙紮著說道。


    許衝收回飛劍落到地麵,心情略帶沉重走到拓跋宏身邊一丈處停了下來,許衝知道剛才自己的‘灰心劍’從他心口穿透而過,拓跋宏即使身體再強壯,也無法再活。


    被‘六欲魔種’控製又無法自拔的痛苦,對於拓跋宏來說也許比死還難受!


    死,就是此刻神智清明時的拓跋宏真正的心願!


    “‘六欲魔種’真能讓意誌堅強的你也如此瘋狂,拓跋師兄?!你,即使戰死,也不是背叛落雲,背叛師尊的人,為何會加入‘拜魔宗’?”許衝看著跌坐地麵的拓跋宏說道眼神也是十分複雜,與拓跋宏第一次見麵時的樣子依然清晰地刻印在他自己的腦海中。


    “我是無意掉入陷阱,元氣種子裏被植入‘六欲魔種’才無法——自拔!”拓跋宏坐在地麵上,強忍著痛苦斷續說道。


    “掉入陷阱?”


    “是的,在一年前去參加魚頭嶺交流會時因為靈石不夠,提前離開拍賣會,被一個黑衣人跟蹤並擒獲,那人以公孫師妹性命威脅,逼我就範,讓我成為‘巡魔使者’,當時我假意同意,其實我隻是——一心想擺脫那‘六欲魔種’控製,可是一年內根本無法做到,而那‘六欲魔種’卻完全融入我的‘元氣種子’,沒有‘魔心醉’丹丸,最後隻能瘋癲——而死!”


    拓跋宏說完這話身體朝後無力一倒,許衝趕忙走了過去將他扶了起來,而此時拓跋宏的嘴裏已經不斷朝外溢出鮮血。


    “拓跋師兄,你遇到的那黑衣人是誰?是不是就是今夜到‘萬器閣’盜取物品的那人?”


    那此刻臉色慘白之極的拓跋宏微微搖頭,接著又艱難說道:“不是,我第一次遇到的黑衣人修為更高,在幾日前那人再次主動找到我,讓我配合一人盜取‘萬器閣’中物品,事成後給我‘魔心醉’丹丸,同時承諾落雲被滅後,將公孫師妹賜予——我,我當時受魔種影響竟然接受,我真的罪該——萬死!”


    拓跋宏的嘴中不斷滲出鮮血,而看向許衝的目光痛苦中帶著深深的懺悔。


    “許師弟,你相信我說的話嗎?我想擺脫——它,我盡力了!”


    似乎感覺到自己時間的不多了的拓跋宏,在說時一把死死抓住許衝的手,眼神中充滿一絲期待還有渴望。


    “我相信,在整個雪舞,也僅僅隻有兩人可以擺脫它的控製,其他即使元嬰修士也無法做到!”


    “我真的盡力了,一年內我都在——努力,為了公孫師妹,我真的想——活下去,可是我最後失敗了,我好——恨!”


    許衝看著此刻麵色慘白如紙的拓跋宏,心情同樣無比複雜,拓跋宏的當年送給自己的‘紫蛟鼎’曾幫助自己幾次死裏逃生,這份恩情許衝一直沒有忘記,而此刻卻是自己親手取了他的性命,即使自己無法選擇,可是心裏依然有種深深的愧疚。


    無法原諒自己的愧疚!


    有多少人能理解拓跋宏的那份如海般至死不悔的深情,這份情,許衝卻曾多次體會過。


    寧願自己送珍貴的法器給人,也不願心愛的人將一個低階的法器送給別人!


    寧願自己身受重傷,也要為自己心愛的人殺出一條完成心願的路!


    寧願自己承受‘六欲魔種’的日夜煎熬被人控製,也要獨自承受保護自己心愛的人,為了她的幸福,無聲的拚搏,努力,哪怕這一切對方都看不到!


    拓跋宏師兄,你的恨,我許衝能夠體會到!


    隻是這世間,才情智慧能如南宮羽明那樣的人太少太少,少到整個閃雲大陸上或許也是寥寥無幾。


    不願被‘六欲魔種’控製,最終的結果就隻有癲狂而死!


    “在我——死前,我希望許師弟,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拓跋宏再次開口說話時,鮮血已經開始從他嘴裏不受控製地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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