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買一騎當先,引領著二百悍卒朝鄴城飛馳而來。


    隻見他一襲銀色甲胄,胯下“穿雲烏騅”,腰懸衝霄劍;馬鞍上掛著“萬裏起雲煙”神弓,大紅披風迎著春風獵獵作響,威風凜凜,英姿勃發。


    跟在袁買身後的是手提虎嘯大刀的猛將王雙,左右簇擁著兩名貼身死士,周倉和祝奧。一個扛著大砍刀,一個背負雙刀,臉上均是不屑的神色。


    就不信這鄴城是龍潭虎穴了?今天說不得要陪著公子闖一闖!


    除了王雙三人之外,沮授和袁曜一塊隨行。


    沮授是袁紹的老臣,自然需要進去探視一番。按照道理來說,田豐和沮授身份相差無幾,也應該進城一番;但袁買考慮著田豐性格耿直,怕他說話得罪了袁尚,讓局勢出現意外的變化;二來怕袁尚萬一真的翻臉了,張郃在外麵沒有可以共商對策之人。因此經過一番權衡,還是把田豐留在了城外。


    按照家族關係來說,袁紹是袁曜的伯父,伯父重傷不醒,生死未卜,做侄子的不進城探視一番,於情於禮也說不過去。


    而且袁曜自認為與袁尚沒有利害關係,也不怕袁尚對自己不利,真要是這兄弟二人翻了臉,自己跪地求饒一番,拉拉兄弟關係,說不定又會受到袁尚的重用。因此袁曜欣然跟著進城。


    袁買等人走後,張郃立即傳令所有將士披盔掛甲,擦亮兵器。隨時候命,隻要情況不對了立刻拚死攻城。並且派出了百十名偵騎散布在鄴城四個城門,密切監視著城裏的一舉一動,隨時來報。


    馬蹄所到之處,揚起一路塵埃,片刻功夫,就來到了鄴城西門。


    “呔……城頭上的人聽著,並州刺史袁顯雍特地來探視主公,已經按照袁尚公子的要求,隻帶了二百名隨從。請放下吊橋。打開城門,放我們進城!”


    王雙橫刀出列,向著城頭上大聲喊話,喝令開門放行。


    駐守西門的是審配的侄子審榮。聽到下麵的喊話。探出頭來點了一下人數。除掉袁買之外,正好不多不少的二百名隨從。


    “嗬嗬……末將審榮這廂有禮了!”


    無論如何,袁買的身份在這裏擺著。審榮也不敢倨傲,點完人數之後抱拳賠罪,“上命差遣,不得不從,還望四公子莫要怪罪,這就放下吊橋,打開城門,讓你們進城!”


    審榮和城下的袁買答話完畢,悄悄的吩咐一名士卒飛馬稟報袁尚,就說袁買馬上進城,然後對著掌控吊橋機括的軍士喊了一聲:“落吊橋,開城門!”


    “吱吱吱……”


    隨著刺耳的機括聲響起,拉扯吊橋的轉盤不停的旋轉,吊橋緩緩落下,將鄴城寬闊的護城河兩岸連接在了一起。


    “駕……”


    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吆喝聲,王雙一馬當先,手提虎嘯刀,飛縱胯下“雪裏紅”,第一個闖過了吊橋。身為袁買身邊的大將,他必須衝在前麵,保證主公的安全。


    袁買策馬跟在王雙後麵,左有背負雙刀的祝公道,右有扛著大砍刀的周倉,倆人緊緊的把袁買簇擁在中間,三騎並行;二百騎悍卒策馬隨後,狂飆一般進了鄴城,朝著袁府飛奔。


    袁府之內,袁尚正和審配、逢紀等擁護自己的幕僚商議對策。


    受審榮差遣的小卒飛馬來到府內,單膝跪地稟報道:“稟大將軍,並州刺史袁買已經進城!”


    “哦?”


    沒想到袁買真的敢進城,這讓袁尚有些意外,眼神中泛出一種興奮而凶狠的光芒,扭動了下脖子,活動下頸部的肌肉,殺氣騰騰的問道:“帶了多少人?”


    “按照你的吩咐隻帶了二百人,如果多了審將軍也不敢開城門!”


    袁尚目光睥睨,揮手示意士卒退下,然後望了審配、逢紀一眼:“嘿嘿……袁譚奸詐,不敢自己進城,派郭圖來踩點。這袁買倒是實誠,或者說還太嫩了一點,沒想到竟然真的送上門來了,二位看該如何處置?”


    袁尚說著話,用手比劃了個殺人的手勢:“是直接殺掉還是先抓起來,軟禁在府中?”


    審配和逢紀目光閃爍,並沒有直接回答袁尚的話,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之後,審配率先開口,搖搖頭道:“既不能殺,也不能抓!”


    “什麽?”對於審配的回答,袁尚很不滿意, 兩個眼睛瞪得牛眼一般大,“這家夥自投羅網,送上門來了,此時不把他解決掉,更待何時?倘若等著他回了並州,放虎歸山,悔之晚矣!”


    審配捏了下鼻子,語重心長的道:“三公子啊,你還是太浮躁了些,欠缺一點穩重。聽我給你分析一下,如果袁譚和袁買一塊進了城,咱們完全可以一網打盡;不管外麵的流言蜚語,就算背上暫時的罵名,將兩人一網打盡,以絕後患。


    畢竟除了他們二人之外,河北再也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你的地位。再難聽的流言蜚語,在強大的實力之下都會消弭於無形……


    可現在的情況出現了變化,隻有袁買進了城,而袁譚沒有進城。如果我們把袁買殺掉或者軟禁起來的話,這樣就給袁譚找到了討伐你的借口,從而爭取了民心和人心;畢竟鄴城之內並不是所有人都對你心悅誠服的……


    譬如陳琳、陳震、韓範等人,如果袁買和袁譚同時死了,他們別無選擇,隻能臣服在公子的腳下。但若是隻有袁買死了,而袁譚活著的話,他再拿著你除掉袁買的這件事情大做文章,這些人勢必會倒向袁買……”


    聽著審配的分析,袁尚沉默不語,仔細斟酌下審配所言,確實是這個道理。


    審配繼續補充道:“我們這樣做,除了會讓一部分人倒向袁譚之外,更加危險的是袁譚很可能會以替袁買複仇為名,把並州的人馬掌控在手中;若真是這樣的話,袁譚的實力將會大大的超過我們!”


    聽了審配的分析,袁尚額頭微微見汗。


    審配說的不錯,這才是最讓人恐怖的,袁譚手中的青州兵有七八萬,袁買手下的並州兵有七八萬;自己如果殺了袁買,並州的人馬很可能會真的倒向袁譚,那樣一來袁譚的實力將會大幅的超過自己。


    而如果袁買不死,並州和青州就是兩股人馬,就算處在聯盟的狀態,也不會像屬於一個主公那樣齊心協力。就好比兩個人的兩隻拳頭,遠沒有一個人的兩隻拳頭配合的天衣無縫。


    逢紀也同意審配的看法:“正南兄說的不錯,我也是這麽認為的。目前冀州兵團有十萬人馬,除了駐紮在黎陽的兩萬人馬由韓猛統率,駐紮在東武陽的兩萬人由韓莒子、蘇由統率,城內尚有六萬人人馬;但這六萬人馬可並非全是公子你的嫡係呀……”


    聽了逢紀的話,袁尚的心情更加沉重,點頭道:“不錯,還有文醜的一萬五千人,估計不太聽話呢……”


    “是呀……文醜這個人對主公絕對忠心,可惜腦子不會拐彎…… ”逢紀捋著山羊胡,一副遺憾的表情,“他說主公醒著的時候沒有指定儲君,所以誰也不打算擁護,非要等著主公意識清醒的時候,問明白了立誰為嗣,再選擇支持者,你說這腦子是不是一根筋?”


    袁尚冷笑一聲:“這家夥就是缺根筋,不是我詛咒父親大人,很可能從此再也醒不過來了,難道就讓河北永遠無主?”


    審配也意識到了文醜的問題:“是啊,留著文醜也是一個隱患,如果我們能夠出其不意的把袁譚和袁買一起殺掉,文醜願意支持公子,我們就繼續重用他的統兵才能;如果這廝不支持,我們就找個借口把他除掉。但現在隻殺袁買一個的話,萬一文醜倒向了袁譚,打開城門接應青州兵,這局勢可就麻煩了!”


    “嘶……文醜真是個隱患!”袁尚吸了一口涼氣,“這幾天再爭取一下,如果不能勸服,就把他調出鄴城;他要是不願意離開,就設法除掉!”


    審配和逢紀同時點頭,讚成袁尚的觀點。唯一遺憾的是,如果這樣做的話,河北又將損失一員大將,但是比起扶持袁尚平穩的掌權來說,隻能忍痛割愛了。


    “其實,我覺得這次倒是可以趁機拉攏一下袁買,利用他對付袁譚!”逢紀的雙眸閃爍,一副神來之筆的樣子。


    審配略作思忖,拍掌讚成:“好、好、很好,元圖這個辦法好,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既然袁買單獨入城,咱們正好趁機拉攏一下他,若是能夠製造矛盾,各個擊破,大業可期,若是能讓袁買倒向我們,先幫著三公子滅了袁譚,再回頭收拾並州,這樣局麵就輕鬆的多了!”


    袁尚目光轉動,很快的接受了兩個幕僚的建議,陰險的一笑道:“既然二位都這樣說,我也覺得有道理,看來我得演一場戲,做一個好兄長咯?”


    審配和逢紀相識而笑:“一定要演出慈兄孝子的模樣!”


    “哈哈……”三個人互相對視而笑,一副將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樣子。


    就在這時,府邸門外響起了一聲吆喝:“並州刺史袁顯雍到!”(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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