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的書信送到黑山,張燕看後聚集各路渠帥商議對策。


    “袁紹此人,外寬內忌,言而無信,寡謀無斷,絕不是成大事之人,別看他現在不可一世,依我之見,不過是外強中幹罷了,將來北方兩強爭霸,袁紹未必能贏得了曹操。所以,袁紹絕對不是一個值得歸附的明主!”


    張燕掃視了下麵坐著的五十多個渠帥一眼,把手裏的書信緩緩的撕成了碎片,扔在了地下。


    黑山賊頭們開會不像正式官員那樣,主公坐在中間,文武幕僚兩旁站立,而是全部一人一個胡凳坐在兩旁,聽張燕大帥的講話。


    這樣坐著比較舒服,他們多半都是貧賤的百姓,對於達官貴人的禮節有些不懂,搞不明白吃飯聚會的時候,都為什麽他娘的跪坐著?弄得腰酸背疼,漢朝的禮儀實在迂腐,怪不得“大賢良師”喊出了“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口號呢!


    張白騎站出來請示道:“張平難,咱們已經有兩年沒有和袁軍幹仗了,這次突襲麴義軍隊,劫了他**萬石糧草,袁紹會不會勃然大怒,派遣大軍征討我們?”


    張燕揮揮手道:“放心吧,我覺得袁紹暫時沒有這個魄力。公孫將軍沒有被消滅之前,他就無法下定決心全力征討我們!有句話叫做唇亡齒寒,我們要想不被袁紹剿滅,就要盡最大努力保證公孫瓚勢力不被消滅。”


    張白騎又問:“如此,我軍下一步該怎麽做?”


    張燕思考了片刻道:“袁紹派遣麴義北上,無非就是為了騷擾代郡,破壞代郡的春耕,把公孫瓚將軍的重心吸引到西線,然後再從東方或者中路強攻易京……”


    渠帥“左校”是黑山軍中善謀之人,點頭附和道:“平難將軍所言極是。代郡乃是幽州產糧大郡,即便明知袁紹此舉乃是聲東擊西之計,恐怕公孫瓚將軍也不能坐視不理,任由麴義破壞春耕。更何況麴義隻有一萬兵馬,這會讓公孫瓚將軍按捺不住報仇的決心,更會容易產生衝動,起了滅掉這支隊伍的心思,從而出兵代郡,反而中了袁紹的圈套。”


    張燕對左校的分析表示讚同:“你說的不錯,這正是袁紹陰險歹毒的地方。他如果派出的是四五萬大軍,代郡守將田豫勢必死守,必要的時候甚至會棄城保存兵力,到易京會合公孫瓚。而袁紹卻隻派了一萬人,這將會讓田豫看到獲勝的希望,絕對不會眼看著麴義破壞春耕,有可能出城與麴義決戰……


    麴義久經沙場,乃當世一流戰將,田豫兵馬雖多,但勝負難料;一旦雙方陷入了膠著狀態,公孫將軍絕不可能坐視田豫損兵折將,極有可能被動的從易京出兵援助代郡。這正中了袁紹的‘調虎離山’之計,找到機會大舉進攻易京,置公孫瓚於萬劫不複之地!”


    “那麽我們下一步是否該利用太行山的險峻地形,破壞麴義軍的北上?”左校順著張燕的思路,得出了一條結論。


    張燕撫須道:“正是如此!太行地勢險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要過太行,必走八徑,我們堵住各個山隘,亂世滾木砸下,保證叫麴義插翅也難以飛過太行山,就算過去了,也讓他傷亡慘重,失去戰鬥力,讓袁紹的計劃胎死腹中!”


    “要是麴義不過太行,沿著冀州北上,走範陽攻代郡,那該如何應對?”張白騎又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哈哈……若是如此,麴義乃是自投羅網!”張燕撫須大笑。


    繼續向在座的渠帥分析:“代郡、範陽、易京是公孫將軍現在手裏僅有的三座城池,連成一線。範陽城池險峻,土地貧瘠,根本無可耕種,不需要像代郡那樣擔心被破壞春耕。麴義到範陽城下隻有兩步路可走,一是攻城,二是繞過範陽。範陽城內守軍一萬五,麴義以少攻多,要想破城,那是癡人說夢!而麴義如果選擇繞過範陽,進入代郡境內,將會犯了孤軍深入的大忌,到時候代郡、範陽兩路兵出,前後夾攻,保教麴義全軍覆滅!”


    聽了張燕的分析,各路渠帥一起拱手稱讚:“平難將軍慧眼如炬,我等實在佩服,願意聽從將軍差遣,共謀大業!”


    “好!”張燕豪爽的一揮手,“大家隻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守住過山的關隘,不要放麴義的人馬過去,袁紹這條聲東擊西之計就會無用。隻要公孫瓚一日不被滅,他袁本初就不敢騰出手來全力攻打我們,我等在太行山上便會安如泰山!”


    “來,大家喝酒!”張燕分析完畢,傳令廚子置辦酒菜。


    “好,喝酒,跟著張平難有酒喝,有肉吃!”山寨聚義廳裏頓時歡聲笑語大作。


    不大會功夫,各路渠帥紛紛舉杯痛飲,慶祝劫糧成功。對於大洪部的覆沒,沒有任何人提起,因為少了一夥分糧的,就意味著各部會多分一些糧草。黑山賊中任何部落的消失,就像幹涸的水滴一樣,是如此的自然,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感慨與懷念。


    陰館城下,整編完畢的北伐軍正在等候命令。


    雖然對於袁買擅自調動騎兵出戰不滿,但袁買從徐無山借來了八萬石糧草,補上了這個窟窿,麴義便無話可說。更何況,他的部隊折損了一千多人,靠著從郝昭俘虜的黑山賊裏挑人,才湊夠了七千人,這讓麴義更加沒有底氣抱怨。


    郝昭的兩千先鋒營從俘虜裏挑了二百多精壯,依然保持兩千人的編製。王雙的騎兵損失了百十騎,花錢從常山國馬販子手裏買了相同數量的馬匹,又從徐無山來的隊伍裏挑選了一百多名騎卒,仍然保持四百重甲騎,八百輕騎兵的編製。再加上田疇帶來的兩千精壯,直屬於袁買的人馬已經達到了五千人的規模。


    剩下的七八百黑山賊俘虜,全部被劃撥到民夫裏麵,負責幹粗活,修路搭橋,安營紮寨,押送糧車,飼養馬匹,這都是他們的事情,誰要是妄想逃跑,看押他們的士卒絕對會毫不留情的一刀砍下他們的頭顱!


    看著袁買手下的兵力越來越多,麴義隱約感覺到,或許用不了多久,這支部隊真正的主帥將會變成袁買。麴義雖然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而且因為射殺袁熙這件事,他現在和袁買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這倒是讓他更希望袁買將來能接掌袁紹的權力,那樣說不定自己還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北風獵獵,旌旗招展。


    一萬兩千五百人的隊伍,已經全部集結完畢,正在等候主將下達命令,是拔營北上,還是向西穿越太行?


    中軍大帳之中,麴義召集了校尉以上的將領參加軍議,商討下一步的動作。是該繼續按照原計劃向西穿過滏口徑越過太行山,出雁門攻襲代郡;還是向北越過中山國,進入範陽境內,再向西攻代郡?


    一番商議之後,支持北上過範陽,進入代郡的人數占據了上風。


    郝昭是支持北上的堅定派,此刻正據理力爭:“雖然我軍越過範陽城之後,很可能遭到代郡、範陽的兩麵夾擊,但這樣肯定比穿過太行山損失小得多。太行山勢巍峨,黑山賊人數眾多,他們守住山隘,亂箭射下,滾石砸下,我軍要想穿過,不知要損失多少士卒的性命?我軍走範陽,路途平坦,就算田豫出兵攔截,範陽城守軍在後麵圍堵,縱然遭受兩麵夾擊,我們也可以一鼓作氣,突破田豫的攔截,到雁門稍作休整,再卷土重來從西方攻擊代郡,這樣可以把士卒的傷亡降到最低!”


    田疇卻持反對意見,反駁道:“你這是建立在能夠突破田豫防線的基礎上做的假設,萬一我軍無法突破田豫的防線,被困在中間,遭到前後夾擊,豈不是要遭受全軍覆沒的結果?”


    “顯雍,你在哪裏看什麽?為何不發一言?”


    麴義發現袁買沒有參與討論,反而背負雙手,踱步走到營帳麵前,向西眺望巍巍太行山,不由好奇的問了一句。


    袁買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道:“我在想一條兩全之策,一條既可以度過太行,又不會遭受重大損失的兩全之策。我雖然愚鈍,但卻想到了一個辦法,諸位可以按照我這法子一試,說不定我軍能安然無恙的穿過太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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