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落在後麵的人追了上來。


    百裏安想從他懷裏掙紮出來, 何朝炎卻一反常態的強硬,將他按在懷中。


    近前的人也看到了地上橫著的三具屍首, 也瞧見落在地上沾血的狐裘。這樣珍貴的東西,一看就不是這樣荒僻的地方所有的。


    何朝炎此刻心中激蕩, 挾著百裏安翻身上馬之後,就往外疾馳而去,幾人作勢要追,卻聽何朝炎回頭來一聲喝令,“不許跟來,你們先進城去!”


    眾人應了一聲‘是’,眼睜睜的看著何朝炎騎著快馬進了莽林裏。


    天上的雪越來越大, 百裏安外麵的狐裘叫人扒了, 現在從何朝炎的懷裏鑽出來,就被那迎麵吹過來的冷風逼出了一聲噴嚏。


    何朝炎伸手一攔,將披風展開,又把他攬進了懷裏。


    百裏安想起何朝炎會錯意的那樁事, 正不知如何開口的時候, 何朝炎忽然勒緊韁繩,這一下叫那馬蹄前肢懸空,百裏安嚇了一跳,抓緊了何朝炎的胳膊。何朝炎將他從馬上拽下來,地上已經有了積雪,百裏安踩上去,發出咯吱的一聲脆響。


    何朝炎伸手推的他撞到了樹幹, 樹上的薄雪簌簌的落了下來。百裏安正要站起來,何朝炎就已經欺身壓了過來。


    地上的雪是明亮的,這明亮讓百裏安能看清何朝炎此刻的神色,一種壓抑著什麽的神情,一掃往日在百裏安麵前的乖順模樣。


    “何朝炎……”空氣仿佛凝固,百裏安開口叫了一聲。


    何朝炎的目光,比方才那三人更加凶惡,“為什麽不和我說?”


    “什……什麽?”


    “你離開皇宮,為什麽不和我說?”他幾乎是質問的語氣。


    “我說了。”隻是當時何朝炎並不是這樣理解的。


    “我又不是不能保護你?我再過幾年,就能向我爹那樣——到時我手握虎符,誰還敢欺負你?”何朝炎的頭壓的更低一些,他的一雙眼在黑暗中發光,“你為什麽要走?為什麽!”


    “我本來就不想當皇上……”百裏安就是遇強則弱的性子,被他這樣一通質問,整個人就弱勢了下來。


    何朝炎幾乎都貼到了百裏安的麵頰上,“你要出宮,告訴我就是了,為什麽要騙我?”想到這幾日的奔波勞碌,若不是手下機靈,他怕是這一輩子都找不到百裏安了,這種感覺逼得他發瘋,“是不是你就準備一走了之?以後不回皇城,也不見我?”


    百裏安是有這個打算。


    何朝炎見他垂下來的目光,那一直在百裏安身上收起的利爪,再也壓抑不住的伸了出來。


    “唔——”


    粗糙的嘴唇堵住了他的嘴巴,而後那有些尖銳的牙齒,開始咬他的唇瓣。


    百裏安將他推開,雪地裏留下何朝炎一串後退的腳步。


    “你幹什麽!”百裏安一抹唇瓣,上頭已經見了血。


    何朝炎止住後退之勢,站在百裏安兩步開外的地方,用指腹擦了擦唇上沾著的鮮血,而後盯著百裏安,用舌尖將那鮮血舔舐掉。


    “你……”


    黑發垂下來,遮住那有一道疤痕的眼,“安安。”


    百裏安一整神色,往來時的路走去,“我回去了。”


    何朝炎卻又拽住他的手,“不許走。”


    百裏安掙不開他的手,“你到底要幹什麽?我都已經不是皇上了,你就是要效忠,也是該找我的皇兄去。”


    何朝炎卻好像被他這句話刺痛。


    百裏安擰著眉,“你走,我不會再回去了。”


    “那你要去哪裏?”何朝炎聲音又陡然一揚。


    “我就呆在這裏……”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何朝炎就打斷了他要說的話,“剛才若不是我來的及時,你會怎麽樣?”一想到剛才見到的場景,心裏就是壓製不住的暴戾,“這是什麽地方?我從前來過這裏,都是些流寇匪徒,他們奸淫年輕的女子——你這個模樣,他們會怎麽對你?”


    百裏安聽前半句,還覺得何朝炎是在關心他,聽到後麵半句,整個臉都青了,“你胡說什麽?”


    “你就是皇城裏的小皇子,好好當個小皇子就好了。”何朝炎這些年,見識過血腥殘忍,也見識過人情冷暖,所以才會覺得百裏安天真不能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你在這裏,被人欺負了,誰能保護你?這世上真的不是你在宮裏看的那樣好——安安,你再等我兩年,等我真的成了大將軍,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百裏安避開他伸過來的手,“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何朝炎咬著牙,“你不是小孩子,但你這副相貌,就不會讓你過的安寧。”


    百裏安繞過他,往回走去。


    何朝炎撲過來,一下將他抱住。


    “你幹什麽?放開我!”


    “你不是說你不是小孩子嗎?若我是那匪徒,我要輕薄你,你該如何?你能如何?”何朝炎心裏有一股子氣,現在抱著百裏安,滿心失而複得的歡欣和被欺騙的緣分混成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百裏安被他親到脖頸,側著肩膀躲了一下,而後那含著血腥氣的唇就來親他的臉頰。


    “安安,我等了你十三年,你就不能等我兩年嗎?”


    百裏安卻聽不懂他此刻說的話。


    “我會盡快再立戰功,到時你不想當皇上,我就扶個傀儡替你,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這是他這麽多年來一直想說不敢說的話,即便羅聞佩的出現,也沒有逼出他心底的話,“你和我回去。你在這裏,叫我怎麽安心。”


    百裏安避不過他,仰著脖頸任由他親吻。


    慢慢的,何朝炎停了下來,他看到雪地裏,百裏安閉上的眼睛。百裏安感到沒有吻再落下來,才抬起頭來,“夠了嗎?”


    真正是這荒僻之地明珠一樣的相貌。


    “不夠!”永遠都不會夠。十指強硬的伸進百裏安的指頭中,將他緊緊的抓住,“我從當初在皇宮裏遇到你,就喜歡你。”


    百裏安和他的目光對視著。


    “我在外十三年,有幾回都險些喪命,但我念著你,我想見你,所以我活過來了,我回來了。”眼中似乎凝聚著霧氣,像是下一刻就會有淚珠滾落下來,“你知道嗎。我喜歡你。”


    百裏安卻把他當做是此刻逞凶的借口。


    何朝炎急欲在此刻將自己的心跡都表達出來,“你不信我的話嗎?你要怎麽樣才會相信?”


    百裏安又推了他一下,“放開!”


    真正是又氣又急。百裏安在他眼裏,從來就還是那個深宮中柔弱的小孩子,他說的話,聽在他的耳朵裏都任性的很。


    “啊!”百裏安一聲驚呼,眼前天旋地轉。


    何朝炎將他掀翻在地,而後跨坐在他的身上,百裏安握著一團雪,砸在他的臉上,而後雙手就被按了下去。


    何朝炎俯下身來看百裏安,比之年幼時,百裏安又不知美豔凡幾。在這個重逢的雪夜,更是如妖如魅。百裏安掙紮太過,在他身下喘著粗氣,騰騰的白霧在寂靜的空氣裏散開,像是某種勾人神魂的香。


    “我不想當皇上,我一早就是要走了!我和你說了,還給了你留了免罪的東西!你這樣胡攪蠻纏——真是!”


    入鬢的眉蹙起,臉上因生氣而浮上一層淺淡的緋色。


    四周一下子變得很安靜,安靜到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何朝炎本就是年輕氣盛,心上人就在自己麵前,他覺得連自己的醜態都好像能昭顯自己的心意似的,抓著百裏安的手碰到他雙腿之中的那個東西。


    百裏安本還在斥責他,碰到那一物,整個人都像是卡了殼,瞪著眼睛望著他。


    何朝炎口中也吐出熱氣來,“現在信了嗎?”


    百裏安想將手抽回來,何朝炎卻捏著他的手,從衣擺裏探進去。


    即便那隻手做著這樣的事,他的目光依舊是坦蕩的,“自我成年開始,我便發現了——我隻對你會有感覺。我隻想碰你。第一回做夢,夢裏的是你,自瀆的時候,想到你了,也才會這樣硬。”


    百裏安本就冷的厲害,現在偏偏一張臉又漲紅。


    “我喜歡你,我待你是一顆真心。你和我回去,等我兩年,隻要兩年就可以了。”何朝炎的臉也紅的厲害,目光也愈漸滾燙起來。


    百裏安都碰到了滾燙的肌膚,偏偏他指尖被何朝炎捉住,縮都縮不回去。


    何朝炎傾下身子來,仿佛在言語什麽秘密似的,“安安,你和羅聞佩,也這樣做過嗎?”


    百裏安氣結,“你不要汙蔑我與聞佩!”


    “你身上的痕跡,我都看到了。”他不是不懂,隻是當時他忍住了,此刻在這荒郊野嶺,那熾熱的心思,一旦吐露,就再也收不回去了,“安安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百裏安說不出話來。那時他以為已經瞞住了他,卻沒想……


    “我也不小了。”


    這句話仿佛暗喻著什麽似的。


    百裏安一個勁的蜷縮指尖,想要不去碰到那個東西,卻被何朝炎捉著手,他手心裏都出了一層汗。


    “我在軍營裏,也見過男子與男子——上一回之後,我還學了學。我比羅聞佩更厲害。”


    百裏安恨不得吐口口水在他臉上。


    “你不會宮裏,就去我的府上,好不好?”


    何朝炎的手,捉不住他的手掌了,改捉住了他的手腕。


    後背冰涼一片,融化的雪水順著衣襟透了進去。百裏安見縮不回手,發了狠的捉了那一物一下,沒想到跨坐在身上的何朝炎一下子佝僂下身子來,貼在他的胸口拚命喘息。而後百裏安感到溫熱黏膩的東西,沾到了自己的掌心裏。


    百裏安有點不太好了。他一早就知道了何朝炎的本性,但見他一直沒有在自己麵前顯露,就一直裝聾作啞。


    沒想到這一回,又是他自己折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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