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安哪裏想到羅聞佩今日會這麽早回來, 嚇的呆在了原地。


    羅聞佩也是一怔。


    反應過來的百裏安連忙拉起被子將自己身子裹住,背過身開始穿衣裳, 隻是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心虛,一雙手抖的厲害。


    “六皇子。”羅聞佩也不是全然的不通男女之事, 叫他吃驚的是撞見自瀆的人會是百裏安。


    百裏安低著頭係著腰帶,隻是因為方才在床榻上滾過的緣故,那腰帶被壓在身下,他隻得跪坐起來去將腰帶扯出來。


    羅聞佩從身後扶住百裏安的肩膀,被他縮著身子躲開。


    “你身上——”羅聞佩蹙眉。若隻是尋常自瀆,他也不會這樣吃驚,叫他吃驚的是剛才在百裏安身上看見的印記。


    百裏安已經將腰帶係好了, 微微濡濕的頭發卻順著脖頸沒入衣領中, 露出引人的白皙膚色。


    羅聞佩按住他的肩膀,叫百裏安驚慌的縮著腿藏到床榻裏麵去了。


    羅聞佩這一回卻難得的嚴肅的很,一雙唇緊抿著,“你身上是怎麽回事?”


    百裏安這個節骨眼上哪裏想得出什麽借口來, 見羅聞佩追問, 就隻裝出一副做了錯事怕被責罰的模樣。


    羅聞佩看他這楚楚的模樣,也知道自己嚇著他了,但即便如此,他的臉色也沒有絲毫緩和。


    百裏安還在想該怎麽將此事圓回來,但都成了這個樣子,他無論如何也圓不回來了。


    “出去弄的,還是在府上弄的?”羅聞佩問。


    百裏安一句話也不肯說。


    羅聞佩在床榻上坐了下來, 正想說話,門外忽然又傳來了敲門聲。


    緊跟著響起的是何朝炎的聲音。


    “安安——”


    百裏安心裏猛地咯噔了一下。


    羅聞佩轉頭看門外,門外的何朝炎敲了兩下,就用那種要破門而入一般的急切口吻道,“安安,你回來了嗎?”


    羅聞佩去開門,門外的何朝炎見到門開了,還欣喜了一瞬,但看到開門的人是羅聞佩,目光又黯淡了下去。


    “何將軍來我府上有何貴幹?”因為百裏安的事,羅聞佩聲音裏都有藏不住的疏冷。


    何朝炎是見到百裏安走失,找遍了街巷,才想著回來這裏看一回,“六皇子回來了嗎?”


    羅聞佩聽何朝炎所說,就知道何朝炎今日是將百裏安帶出去了,再想到百裏安身上印記,羅聞佩的臉色就愈發陰沉下來。


    何朝炎見羅聞佩不答,就要往屋子裏闖。


    羅聞佩抬手將他攔下,“何將軍,你既然將六皇子帶出去了,自然就要把他帶回來——現在來我這裏討人做什麽?”


    何朝炎被他攔在門外,他抬眼看屋子裏,見屋子空空蕩蕩沒有聲音,就道,“他沒有回來?”


    羅聞佩眸色更深,“未曾。”


    何朝炎心裏一抖,“我去找他!”說完,他才想起羅聞佩的身份似的,倉促的行了一禮,“告辭。”說完便當著羅聞佩的麵,從那院牆裏一躍而出。


    羅聞佩神色愈發冷凝,他將門帶上,回到床榻邊,看百裏安還坐在床榻裏麵,就道,“六皇子今日和何將軍出去了?”


    何朝炎都來了,百裏安哪裏還能不承認,低著頭‘嗯’了一聲。


    “那你身上的東西,也是他弄的嗎?”羅聞佩心中好似已經有了答案一般。


    百裏安沒想到羅聞佩會有這樣的猜測,連忙否認,“不是他!”


    “那是誰?”羅聞佩目光直視百裏安。


    百裏安是打死也不敢說自己出去是同女人春風一度了,他才將羅聞佩的畫送出去,若是將此事說出來,羅聞佩派人去找妙音,看到那幅畫,隻怕麻煩會更大。


    羅聞佩扶住百裏安後背,聲音放柔了些,“六皇子,有什麽事,你是不能同我說的?”


    不是不能,是不敢……


    “我幫你保守了秘密,你卻連這樣的事都不願意告訴我嗎?”羅聞佩口中的秘密,就是百裏安代玉真公主嫁過來的事。


    百裏安一下子被捏到了軟肋,“不是……”


    “那你就告訴我。”羅聞佩的手按住百裏安的肩膀。


    “我,我……”百裏安這一下是被逼到絕處了。


    羅聞佩又試探性的問了一聲,“是何將軍麽?”


    要是剛剛,百裏安肯定就一口否認了,但他現在看羅聞佩好似被什麽東西誤導了,一口篤定是那何朝炎,心思就又飛快的轉動起來。


    何朝炎……總歸是將軍之子,即便真的將此事扔在他頭上,羅聞佩也沒有那個能力對他如何。


    “是他嗎?”羅聞佩看百裏安垂下頭,扶著他肩膀的手就抬了起來,去撫他披在身後的頭發。


    百裏安暗暗咬牙,發出的聲音還是細細弱弱的,“嗯……”


    羅聞佩撫著他頭發的手一頓,而後又輕輕撫弄起來,像是安撫他一樣,“六皇子知道這樣的事不好麽?”


    百裏安本來是點頭的,但他又怕羅聞佩追問,就又搖了搖頭。


    羅聞佩見他這樣的反應,歎了一口氣,“以前不知道,現在我就教你,這樣的事不好,不要再叫他碰你。”在羅聞佩的猜想裏,就是那何朝炎使了什麽下流的手段,哄騙的六皇子。將那六皇子嚇的倉皇的跑了回來。


    百裏安聽羅聞佩教導無知孩童的口吻,就被他噎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


    羅聞佩看他點頭,麵色又緩和了一些,他將手中的糖葫蘆遞給百裏安,糖葫蘆外麵的糖衣已經化開了,紅豔豔的,“出去給你買的,吃吧。”


    百裏安沒想到羅聞佩居然沒問他方才自瀆的事,想著能將這件尷尬到死的事揭過去就是最好的了,於是就伸出手去,將那糖葫蘆接了過來。


    羅聞佩看他咬了一口山楂,似是放下剛才的戒備了,就道,“六皇子,我看看你的身上。”


    百裏安捏著糖葫蘆簽子的手一緊。


    羅聞佩伸手來解他的腰帶,百裏安側著身子想要閃躲,就聽羅聞佩道,“我不會和他似的,欺負你。”


    百裏安隻得頓住身子,任憑羅聞佩將他方才係好的腰帶又抽了出來。


    他自脖頸以下,有十幾道紅痕,那紅痕都淺的很,若不是那兩處牙印,百裏安還能用別的借口糊弄過去,但就因為這兩處咬痕,身上那些其他的紅痕就顯得更曖昧起來。


    羅聞佩目光不變,手指去碰百裏安鎖骨處的那一處牙印。


    百裏安手上捏著糖葫蘆,羅聞佩就坐在他身前,弄的他閃躲都不能。


    羅聞佩隻輕輕碰了一下,就抬眼去看百裏安的臉色,“疼不疼?”


    妙音咬的深,破了皮,現在才感覺到有些疼痛。


    羅聞佩的指尖是涼的,指腹因為握筆,還生著一層繭,那有些粗糙的指尖從鎖骨處的牙印,一路滑到胸口的地方。


    百裏安本就欲念未消,這一下又被撩撥起來。


    羅聞佩看他忽然合攏雙腿,一下也意識到了什麽,但他也隻是想幫百裏安查探傷口,不想卻……羅聞佩觸電似的將手收了回來。


    無論在何時,被人抓包自瀆都是一件很尷尬的事,尷尬的後續是,還當著抓包的人的麵,站起來了。


    百裏安一張臉通紅,“駙馬——”他想叫羅聞佩出去。


    羅聞佩卻不能理解,“嗯?”


    “我難受,你能不能……能不能……”百裏安在十分委婉的趕羅聞佩走了。


    羅聞佩看百裏安緋紅的麵頰,像是並未體會他話中意思似的,還反問一句,“哪裏難受?”


    百裏安是真被他問住了,粗俗的,他又不好說出來,怕嚇著這光風霽月的駙馬了。


    羅聞佩看百裏安不答,就道,“是被親的難受嗎?”


    一本正經的問這樣的問題,百裏安實在是回答不出來。


    羅聞佩又去觸碰百裏安胸口的牙印,那一處被咬的重了,又被衣裳磨的發紅,百裏安就咬著唇呼了聲‘好疼’。


    “好疼為什麽要給他咬?”在羅聞佩麵前,百裏安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小皇子,他問這樣的問題,也並無任何試探的意味。


    百裏安那種成人的心思,第一反應便是羅聞佩在懷疑了,他心裏一緊,道,“他說疼了就舒服了。”


    “何將軍麽。”羅聞佩目光更冷一些。


    百裏安肯定不會將這個鍋背在自己身上,心中念著反正羅聞佩不會對那何朝炎如何,就一概‘嗯’過去了。


    “你怎麽這麽傻,隨隨便便都能叫人欺負去了。”羅聞佩眉宇微微蹙起,一副擔憂的神色,“以後不要讓他再碰你,你是皇子,他是你父皇的臣子。他這樣就是欺上,知道嗎。”


    百裏安沒想到會給何朝炎扣這樣大的帽子,但現在他也沒有替何朝炎分辯的機會。


    “等太子繼了位,他就不敢欺負你了。”羅聞佩儼然已經將何朝炎當做誘導百裏安的惡徒。


    百裏安手上還捏著糖葫蘆,他放又不好放到床上,就隻能抓在手上,“他沒有欺負我。”


    羅聞佩本欲再哄他幾句就退出去的,但一抬頭見到百裏安的唇瓣兒上沾著晶瑩的紅糖,心裏莫名的一動,“那六皇子知道他要對你做什麽嗎?”


    這件事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百裏安哪裏回答的上來。


    “等你大一些,就會有人教你的。”羅聞佩道。


    百裏安是在中途叫那羅聞佩打斷的,現在要憋回去,也有些困難,他便隻能按著被褥忍耐。


    羅聞佩傾身按在他的腿根上,因為方才百裏安躲了一下,“這裏難受?”


    百裏安是難受死了,“嗯。”


    聽百裏安這樣直白,羅聞佩拍了拍他的胳膊,將他攬在懷裏,“自己會麽?”


    百裏安剛剛就是被他打斷的,“嗯。”


    “剛剛就是在自己弄?”羅聞佩還是一副坦然的模樣。


    都被捉住了還有什麽好問的,“嗯。”


    “弄出來了麽?”


    百裏安,“……”


    羅聞佩也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他一低頭就看見百裏安那夾緊的雙腿,“我來教你。”


    教?


    他需要教?


    百裏安都要笑出來了,但這個時候他哪裏敢笑。


    羅聞佩將蓋在百裏安腿上的被褥掀開,那微微有些濡濕的褲痕落在他眼前。


    百裏安臉上一紅,想將被褥再拽回來。羅聞佩卻已經伸出手,將他那層褲子都要褪下來。


    百裏安並起雙腿往後一退,上回太子親身教學都把他嚇的不輕,這是又要來第二回?


    “我不會像他那樣欺負你。”羅聞佩哄著百裏安。


    百裏安還是搖頭。


    “我隻教你,好不好?”羅聞佩雖是征詢的口吻,手卻已經觸碰上濡濕的痕跡。


    敏感處被人這樣碰上一下,百裏安一下就軟了。他手上又捏著糖葫蘆,那軟下來的一下,糖葫蘆險些掉到床榻上去。


    “駙馬……”


    羅聞佩抬起頭看百裏安,見他袒著上身,一幅誘人又不知所措的模樣,叫他產生了一種奇怪的,仿佛一直存在的欲念。


    從剛剛開始,好像有些東西就不一樣了。


    百裏安屈膝坐在床榻上,手中還捏著兩支隻吃了一顆山楂的糖葫蘆,明明長著一副青澀的少年身軀,但他身上那斑斑的紅痕,和他眼中晃動的水波,又有一種引誘人去采擷的風情。矛盾,讓人愛憐,又想欺辱。


    羅聞佩的呼吸,也忍不住的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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