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蕪還沒有回來。百裏安這幾天有些怏怏的, 從前還有汝煙陪了說說話,現在這整個長樂宮, 好似隻剩下他一人。


    手中墨筆停駐太久,以至於滴下的墨漬染汙了畫到一半的畫作。百裏安心煩意亂的將整張宣紙攥起來丟到地上。


    白苓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 看著丟了一地的紙團和皺著眉頭坐在桌前的百裏安,溫聲道,“六皇子。”


    百裏安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來做什麽。”


    白苓將手中的瓷白的碗放在桌上,“六皇子午膳未用,奴才熱了一碗燕窩送進來。”


    百裏安心情煩悶,自然不會給他什麽好臉色, “我不想吃, 端下去。”


    白苓卻和往日寡言又溫順的模樣截然不同,許是這長樂宮裏沒有當家作主的人了,顯得這年幼的皇子柔弱可欺了,“您不吃東西, 娘娘回來聽說了, 也會擔心的。”


    百裏安沒想到他會拿柳青蕪說事。


    白苓似乎拿捏了他的端處一般,將碗往他麵前推了推,“您多少吃一些。”


    百裏安想快些將他打發走,就端起碗吃了一些。


    白苓就站在旁邊看著他。


    百裏安將碗遞給他,示意讓他出去。白苓卻忽然伸出手來,溫熱的手指輕輕在百裏安的唇畔滑過。


    百裏安推開他的手,抬首瞪著他, “你做什麽!”


    白苓這幾天都在宮外伺候,今天進來也是大著膽子的,那一夜在他掌心下顫抖的人就如夢境一般,叫他無論如何都再難忘懷。他想見百裏安,也想靠近他。


    百裏安看著白苓伸出舌尖來,他指尖上沾了些百裏安唇畔的殘渣,他就反複舔舐吸吮。仿佛含著什麽似的。


    百裏安即刻就想到了那一夜,事後他雖然將白苓調走了,但身體卻還是記得那銷魂蝕骨的感覺。白苓再做出這樣有意勾引的動作來,他的脊梁骨都仿佛跟著抖了抖。


    “你——”


    唾液在指尖牽絲,白苓抿了抿唇,向百裏安露出一個笑容來。他本就生的女氣,這一笑就橫生出了幾分女子的媚態來。


    “六皇子,你這幾夜睡的好不好?”


    百裏安看著他逼近,莫名往後退了一些。


    白苓看到百裏安的退讓,那大了的膽子就更被這一步的退讓助長起來,“天氣愈來愈熱,六皇子熱不熱呢?”


    勾引的意味太過明顯,百裏安都感到胸口升騰起了一股燥熱來。那一夜所享受到的快意感湧上心頭,竟讓他生不出喝退他的心思。


    外麵隱有鳥叫蟲鳴,朱紅的瑣窗半掩,透露出一縷金色的陽光,不偏不倚的落在百裏安的腳邊。


    白苓在百裏安麵前跪了下來,他身子伏的極低。


    從前,不是沒有宮女這樣勾引過百裏安,她們都當六皇子年少懵懂,卻不知百裏安也確實存過心思的,隻是柳青蕪管的太過嚴厲,叫他無論如何都不敢越矩。現在柳青蕪不在宮中。


    百裏安的靴子被褪了下來,他的腳生的好看,指甲蓋兒像是粉色的花瓣,但又是透明的。想叫人捉在手中把玩。


    但這些年,都沒有人這樣做過。


    腳掌被捉住,陷入非非臆想的百裏安忽然清醒了下來,他想到現在還是白天,而在他麵前的也不是什麽貌美的少女,他抬腳將白苓踹開一些,“放肆——”


    聲音裏還藏著喘息,毫無威懾力。


    白苓也確實沒有這麽放肆過,因為主子不在,所以他才生了這冒犯幼主的心思。


    百裏安坐在椅子上,脫下的靴子還握在白苓的手中。白苓隻是被踹開了一步,很快就又伏在百裏安的身下。


    從百裏安的角度望下去,生的秀美的白苓真的如同女子一般。加之他柔弱的體態,更加令人生憐。


    “奴才不敢放肆。”白苓仰起頭來,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百裏安不斷起伏的胸膛,和被他一觸到就轉開的目光,膽子愈大一些。手腳並用的爬上去,將百裏安的衣擺掀開。百裏安起先還存了些反抗的心思,但等白苓將唇覆上來時,他那深陷其中的身體就再難將他推開。


    反正是他主動勾引的。


    母妃也不在。


    所以……


    “唔。”百裏安忽然伸手抓住白苓的頭發。


    白苓動作頓住。


    百裏安大腿間已經泛起淺淺的緋色,掙紮半響,才又輕輕鬆鬆抓著的白苓的頭發,“你,你慢一些。”


    褪下的褻褲掛在腿邊,白苓抬起頭來,望著咬著手指偏頭忍耐住低吟的百裏安,覺得他每一寸都實在生的可憐可愛。他忍不住伸手去握住百裏安的腳踝,那裏生的也精致,一隻手正好可以握住。就如同桎梏一般,將他抓在手心中。


    百裏安並未察覺到,嚐過情事滋味的心理,和未曾被人觸摸過的身體,隻要一挨上那個滋味,就再也無法推拒開。


    咕啾咕啾的聲音,被隔在窗外的鳥雀叫聲所遮掩。


    百裏安悶哼一聲,而後踩在白苓肩上的腳用力將他推開,“夠了。”


    白苓將口中的東西吞咽進去,而後才直視整個人都窩在椅子上的百裏安。上衣以為剛剛的磨蹭,也微微有些亂,貼在眼前的鬢發好似還汗濕了一樣,襯著他那張臉,處處都透著蠱惑人心的味道。


    “六皇子的衣裳髒了。”白苓說完這一聲,又湊了過來,去舔舐百裏安落在衣裳上的白濁。


    舔舐一會,他的舌尖就碰上了百裏安微微有些發燙的肌膚,和別的青年堅實的肌理不同,百裏安因為缺乏鍛煉而十分柔軟的肌膚裏,還帶著寢宮裏常常點的熏香的香氣。像是從肌膚裏透露出來的馨香一般。


    百裏安癱坐在椅子上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見白苓掀開他的衣裳,親到他胸口去了,那一瞬頭皮發麻的感覺將他慌張的一腳將他踹開。


    白苓這一下就跌在了地上,他唇邊還染著百裏安的東西,垂著眼睫的模樣,顯得有些可憐。


    剛才雖然是他有意勾引,但也是百裏安自己貪圖那銷魂滋味,才默許他做下去的,自己舒服過了就將人踹開,怎麽看都太過無情了一些。但他剛才,舌尖都含上他的胸口……百裏安將被掀開的衣裳拉下來,而後站起來,手忙腳亂的去穿上被解開的褻褲。等衣裳都收拾妥當,才低下頭去看倒在地上的白苓。


    “你,你沒事吧?”百裏安對床伴向來體貼備至,眼前白苓,現在勉強來算,也可以算是他半個床伴了。


    白苓爬了起來,他還是伏在地上的姿勢,“奴才沒事。”


    “我剛才……”百裏安實在不知該怎麽解釋將他踹開的事。


    白苓卻當他是因為剛才的事羞澀惶恐,“是奴才冒犯了。”


    百裏安看了他一眼。說實話他不太明白白苓為什麽會來勾引他,要是宮女,以後還能有個名分,太監的話,是圖什麽呢。


    “奴才隻是想讓六皇子開心一些。”冠冕堂皇來修飾來滿足自己私欲的話。


    我空虛寂寞冷連個太監都能看出來?百裏安有點慌了。


    白苓還是跪在地上,也不知是不是剛才他那一腳踹的太重,叫白苓那柔弱的身板有些吃不消。


    好歹自己也是爽到的……


    百裏安走過去,伸手去扶白苓。白苓見他走過來,還一副驚詫的模樣。


    百裏安將他扶起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話,他現在心情也複雜的很,“你出去吧。”


    白苓站起來時,還刻意扯了扯衣擺,像是要掩飾什麽的模樣。聽到百裏安讓他出去那句話,他又有些慌亂。


    六皇子……是趕他走?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他嗎?


    百裏安自然體會不到他複雜的心情,他自己現在心情都夠複雜的了,白苓雖然是個太監,但怎麽說也是個男人,無名無分……幫他那個,興許是白苓有什麽難言之隱,不然誰會甘願去做那樣的事呢,“你回去,記得漱漱口。”


    走到門口的白苓動作一頓。


    百裏安將衣衫又扯了扯,雖然穿在身上,他總是覺得那黏在身上的濕熱觸感還在。


    白苓隱在暗處的唇漸漸勾了起來。


    百裏安自然看不到他的神色,他還沉浸在自己現在需要讓太監來派遣寂寞的複雜心情裏。倘若柳青蕪放他娶親,他也不會憋成現在這個樣子啊。


    白苓帶上門退出去了,百裏安重新坐回椅子上,長長歎出一口氣來。


    十六歲,才能出宮。還要再在宮裏熬兩年。兩年之後,怕是太子都已經當了皇上,到時他就能順遂自己心願的過快活日子了。再熬兩年……想到出宮以後的日子,百裏安總算覺得振奮了一些。


    白苓從房裏退出去之後,就回了自己的住處。在進門時,他撞上了灑掃院子的青河,青河也看出他走路姿勢和尋常的不同,皺著眉多看了一眼。


    白苓一進了房間,就將房門緊閉起來。


    他此刻腦子裏滿滿都是百裏安的模樣,平日裏看起來溫吞又天真的六皇子,真真不染一絲雜質。連那一處也是粉嫩可愛的,沒有任何生厭的感覺,反而想從那一處,將他整個人都吞進肚子裏。


    口腔裏還殘留著那清淡的味道,微微有些腥,白苓忍不住舔了舔唇瓣。


    遮擋在衣裳下的突起在他不刻意遮掩的情況下愈發明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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