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周。


    迎來兩天休息日。


    清晨時分,蘇瑜接到朱珠打來的電話,急匆匆將橫跨於身的纖美移開,爬起床。


    “嗯...”蘇銘月鼻尖輕哼,下意識砸了咂嘴,繼續陷入沉睡,絲毫沒有發覺哥哥已經走了。


    蘇瑜帶上口罩,在小區門口看見小女友。她今天沒有穿校服,一身黑色的骷髏t恤,加牛仔褲,看上去有些像不良少女的樣子。


    兩人碰麵後,並肩走向了地鐵站。


    “謝謝你,願意陪我一起回去。”朱珠低沉道。


    “沒事。”蘇瑜用力攥住朱珠的手。


    周六地鐵站,人流稀疏。隨著地鐵逐漸向市中心遠離,車上空出了一些位置。


    朱珠動作迅速搶了一個,拍了拍褲子,示意蘇瑜坐過來。


    蘇瑜自然是搖頭,說了一句,“我不是你兒子。”


    這話是什麽意思!朱珠眉頭微皺,“你不想坐,我讓位置給你吧。路程很長。一直站著會很累的。”


    蘇瑜還是搖頭,“我站一會沒事。”


    其實他真正想法是反過來,抱著小女友一起坐。但是大庭廣眾之下,顯然不切實際,因此沒有自討沒趣。


    時間流逝。


    地鐵過了一站又一站,朱珠身旁的位置終於空了下來。


    兩人如願以償坐在一起。


    路途中,蘇瑜低頭看手機。世界之窗上,出現了許多新留言。


    忽略了大多數舔貓問候,蘇瑜點開蔣神樂的頭像。


    她昨晚留言,“你今天什麽時候過來。”


    “明天中午吧,今天有事。”蘇瑜回複。


    “今天中午,你必須來!”幾乎是眨眼,世界之窗下方出現一段話。


    “真的有事,不騙你。”蘇瑜發送一個抱歉的表情。


    “有什麽事會比看望我更重要?我受的傷都是因為救你母親。”


    “我盡量今天來。”


    蘇瑜發現朱珠在偷看自己,莫名有些心虛。


    “她是誰?”朱珠似乎不在意問了一句。


    “我媽的一個同事。”蘇瑜含糊回應,收起了手機。


    朱珠有些心緒難寧,“伯母怎麽了?昨天也沒看見她。”


    “我媽在醫院呢。”蘇瑜簡單提及一句,隨即閉口不言。


    漫長的路途,地鐵行駛了超過四十分鍾,兩人下車後又乘上了公交車。


    “終於應該到了吧。”


    公交車坐了幾站路,蘇瑜再次從車上下來,深吸了一口氣。


    “還要走一會。”


    朱珠望向四周荒涼的場景,一邊打量蘇瑜的表情。


    看樣子,他應該心理上有所準備。


    兩人一路走著,走進一個街道巷口,仿佛進入了上世紀。兩邊大批自建房,坑坑窪窪的水泥地麵,路旁的燈杆都有些歪斜了。


    隨處亂丟的垃圾,牆壁上還有人肆意塗鴉。


    “政府的規劃項目已經到了這裏,明年你再來看應該會好些。”朱珠表情窘迫,徒勞解釋。


    蘇瑜心中並不在乎,“你家到了嗎?”


    “到了。”


    五分鍾後,兩人停留在一棟沒有電梯的樓房前。


    朱珠嘴唇囁嚅,“上五樓。”


    “沒事。”蘇瑜疲憊一歎,邁動著沉重的步子,走進樓梯。


    終究,他還是站在了朱珠家門口。


    眼前朱紅色的木門,一看就知道有些年頭了。


    朱珠拿出鑰匙,擰開鎖。吱呀一聲,房門打開。狹窄的房間內,看得見的一團亂。


    朱珠臉色霎時沉了下來,她回來之前,特意打電話給老媽,讓她把屋子收拾一番,現在看來朱文佳完全是當耳旁風了。


    木板床上,一個邋遢女人正在呼呼大睡。


    被子也不蓋,一身清涼。比起泳裝還要過分。


    蘇瑜遮住眼睛,“她是誰?”


    “我老媽,朱文佳。”朱珠已經絕望了,恨恨地攥緊拳頭。


    “我還以為是你姐姐呢,看上去好年輕。”蘇瑜下意識恭維一句。


    他這一句,朱文佳立刻忍不住了,氣呼呼爬起身,“你,你是我女兒的男朋友?”


    “是啊,伯母。”蘇瑜移開視線,不敢直視。第一次見麵,就看光了丈母娘,這種展開...


    簡直無法形容,隻能非禮勿視。


    “你別嚇到我朋友了。”朱珠從衣櫃裏快速搜出一件t恤,寒著臉遞給朱文佳。


    朱文佳接過,大大咧咧套在身上,也不顧裏麵還有一件沒有穿。從枕頭旁邊撿起三角形布片穿好。


    “歡迎,歡迎,我們家就這種環境,恐怕沒辦法很好的招待你。”她眼睛充滿血絲,昨天熬夜太晚,現在腦袋昏昏沉沉的。


    然而,當朱文佳看清除蘇瑜的容顏時,瞬間清醒了過來。


    好美!


    少年麵對亮光,摘下口罩,溫柔道了一句,“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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