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對巽霾的喜愛親近,風獸明顯十分畏懼艮石,特別是田籍的手觸碰艮石後,風獸真符居然主動收斂氣息,縮在田籍神魂角落。


    於是田籍當時靈機一動:能不能利用艮石,來解決風獸真符因為巽霾而瀕臨失控的問題?


    所謂艮為山,山能止風,正是風的克星。


    於是田籍仿照先前投喂巽霾的辦法,將這一小塊艮石喂給笑麵人犬虛影。


    後者最初是拒絕的。


    不過畢竟隻是田籍的道心真符,在他意念控製之下,笑麵人犬掙紮片刻,最後還是扭扭捏捏地吸收了艮石。


    還別說,吸收了這一小塊艮石之後,笑麵人犬原本有些飄忽的氣息,頓時變得沉穩了一些。


    田籍立即測試風獸真符的威力,發現禦風與笑聲的效果並沒有被削弱多少。


    反而因為那種失控感漸弱,用起來得心應手,實際效果還提高了一點。


    “巽霾能極大提升風獸真符威力,但會同時帶來失控的負麵效果。”


    “而艮石雖然會稍稍削弱風獸真符,卻能大大抑製失控的狀態。”


    “如此一來,隻要我控製好兩者的投入比例,就能在提升風獸真符威力的同時,又能確保它不至於失控!”


    這個發現讓田籍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萬物相生相克,各有妙用,不能盲目去投入,還得講究一個平衡。


    他不由得想起先前思考遊者入聖的問題。


    深海的霧鰂真符,通過吞噬別人真符來獲得更強的禦氣能力,雖然表麵實力是強大了,卻也給自身神魂帶來無窮隱患。


    恰如田籍先前一味投入巽霾,結果讓風獸真符差點失控,反而拖累了自身實力發揮。


    “莫非遊者入聖的思路,不在於一味做‘加法’,而在於‘平衡’?”


    ……


    數天後,乙木伯府邸。


    “公子,你當真寫信讓長公子歸國?”


    乙木伯一邊給香爐添香,一邊對著身邊華服男子焦聲說道。


    隻是後者此時似乎沉迷於品香之中,雙目微閉,對他所說之事毫無反應。


    直到乙木伯快要坐不住了,他才慵懶開聲道:“寫了。”


    “這……公子就不怕長公子此時歸來,會壞了大事?”乙木伯霍然而起,語氣震驚。


    “如今徐公閉關在即,正是需要選一位公子來監國。”


    “監國撫軍,素來是儲君之責。長公子遠在臨海為質,鞭長莫及。剩下諸公子裏,就數二公子你呼聲最高。”


    “值此關鍵時刻,公子怎麽還主動將最大的競爭對手召回來了?


    華服男子赫然正是徐公次子,公子段。


    “君位之爭,根本不在於朝堂,更不在於區區監國之職。”公子段神色泰然道,“我與伯兄的真正戰場,隻在君父的心頭上!”


    乙木伯聞言神色一動,恍然道:“莫非公子故意傳信長公子回來,是為了讓他失去君父之心?”


    公子段微笑道:“乙木伯你想啊,君父三翻四次想召伯兄回來,伯兄都以修行星命為由,拒不遵從。這本就讓君父氣惱不已。結果這一次卻反而為了外人之事,破例歸來,你猜君父會怎麽想?”


    “公子這招以退為進之計,甚妙啊!”乙木伯已經聽明白公子段的意思,當即撫掌大笑,“如此一來,君父隻會更加覺得與長公子離心離德,這回來還不如不回來!”


    公子段微微點頭,顯然早已成竹在胸。


    隻要徐公對伯兄公子昭徹底失望,那他公子段自然不戰而勝。


    不過乙木伯還是擔憂道:“那群齊人一路高歌猛進,已經接連在兩輪大比中進入前三,順利進入決賽。”


    “而且看那位紫龍衛樂營長表現,顯然這兩場還留有餘力,為決賽養精蓄銳。”


    “照此下去,決賽奪冠,也不足為奇。”


    “一旦他們奪冠,那長公子豈不是不用歸來了?”


    公子段聞言,卻輕輕搖頭,道:“他們決賽,不可能奪冠。”


    “公子不可輕敵啊。”乙木伯提醒道,“那樂仁是紫龍衛當中的老行伍,雖為外道醫者,但這幾日觀其煉製軍中辟穀丹,卻一點也不遜色於我們徐人,那幾位公族蘊神私下向我坦誠,決賽沒有必勝把握。”


    “此事我也聽聞了,那位樂營長確實很強。”公子段微微點頭。


    隻是下一刻,他意味深長笑道:“然強則強矣,豈不聞‘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


    “什麽,我們訂下的藥材,全都沒貨了?”


    知北樓上,樂仁正在準備決賽的藥方。


    哪知在此關鍵時刻,醫館館主卻跑過來哭喪著臉告訴他,上遊商家,寧願賠償違約金,也堅決不再供貨。


    甚至連田籍預定的“艮石”也受到牽連,無法獲取。


    “這是為何?”田籍皺眉道。


    “那些徐國商人說,齊醫這次大出風頭,徐人蒙羞,憤遷怒於他們這些給齊人供貨的藥材商人,生意大受影響。所以他們這次寧願賠錢,也不敢再供應諸位大人決賽的用度……”


    眾人聞言,不禁有些無語。


    “看來是前兩場我太過高調了。”樂仁語氣自責道,“失策失策……”


    “此事不能怪師公。”媯魚安慰道,“我們以醫者之法煉丹,本就處於劣勢,若不拚盡全力,如何能保證殺入決賽?”


    “話雖如此,可沒有這些藥材,我們原定的方子就不能用了。”樂仁歎氣道。


    隨即他立即帶人盤點手中可用材料,包括知北樓原本的儲配以及先前兩輪比試用剩的材料,看看能不能改出新的藥方。


    最後情況並不樂觀。


    改是能改,但受到材料限製,比起原版,要麽總體成本偏高,要麽功效差很多。


    這樣一來,樂仁就沒有在決賽必勝的把握了。


    “其實絕大部分用料,老夫都有辦法找到合適的替代物,能保證功效相當的同時,不讓成本漲太多。”樂仁對眾人道,唯獨當中一味主要食材,事關這次決賽題目的關鍵之處,若不用東夷本土產物,就必須以其他極為珍稀貴重之物來代替,成本飆升。”


    “決賽的題目?”


    田籍一直有關注大比,知道決賽題目相比起前兩輪,多出了一個新要求。


    乃是要求辟穀丹在氣味上,盡量不要引起鳥夷警覺。


    鳥夷世代生活在震木林中,對於外來事物極為敏感,包括對氣味的感知


    所以製作決賽辟穀丹的思路,要麽遮掩其他藥材的氣味,盡量做到無味。


    要麽幹脆以震木林中出產的草藥植物,來充當決賽辟穀丹的主要食材,還原震木林的“原生態氣息”。


    相對來說,第二種選擇,總體成本會更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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