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麽時候公開了他們的真符所在?”


    天可憐見,深海可從來沒有查清這些個遊老隱藏真符的地方啊!


    反過來說,它要是真知道,肯定自己悄悄過去挖出來,吞噬掉了。


    怎麽還可能公之於眾?


    但這些遊老質問的語氣,又不似作偽。


    那就隻有一個解釋。


    有人假借它的名義,公開了這些遊老目前真符隱藏之地!


    深海遊老心中一動,注意力再次落回身前那團隻有秩三層次的神魂光團身上。


    “沒錯,是我做的。”田籍看到神魂光團晃動不已的深海,好整以暇道,“鴻鵠這些年為了複仇,可做了不少事啊。”


    “譬如說,探知其他遊老真符所在,以便觀摩借鑒。”


    “又譬如說,找到那枚名為‘霧鰂’的真符,看看能不能毀掉,以洗雪當年恥辱?”


    “她……你!”


    深海一時震驚失語。


    按照田籍的意思,他從鴻鵠那裏,不單知道部分遊老真符所在,甚至包括自己的“霧鰂”真符?


    雖然它對自己隱匿地點非常自信,且懷疑對方是在故意詐自己。


    可萬一,是真的呢?


    深海可以不要親朋,但它不能失去“霧鰂”真符!


    那不單是它數百年心血結晶,更關乎它前途性命!


    沒了真符,如今這具非人的龐大身軀,會瞬間分崩離析。


    正如田籍先前所言,有所擔待的,又何止田籍?


    強如深海遊老,同樣如此!


    這時,田籍再次開口:“你自己想想,鴻鵠如此恨你,怎麽可能隻查其他遊老,不查你的?若非她實力不足,恐怕早就去毀你道基了!”


    “哦,對了。鴻鵠雖然破壞不了你的布置,其他有野心的遊老,可就不一定了!”


    這句話,成為壓到深海的最後一根稻草。


    糾結片刻後,深海長長歎息,沮喪道:“到此為止吧。”


    ……


    之後,兩方在三老的見證下,訂立了一個為期三年的無償租借協議。


    乃是說,“逐日”真符本是深海先發現,屬於其所有,但它“體恤”後輩,願意無償借給田籍觀摩學習。


    三年以後再歸還。


    這個協議表麵上看,好像田籍屈服於深海的淫威,不得不承認對方對“逐日”真符的所有權。


    但深海哪還不知道田籍心裏的盤算?


    三年時間,足夠它針對田籍布置無數手段,奪回真符。


    畢竟雙方實力差距擺在那。


    但如今定了協議,它這三年反而不好再對田籍出手了。


    甚至為了對方三年後能順利歸還,它還得確保真符不會被別人搶走,進而等於間接保護田籍安全。


    所以這三年,與其說是租借的期限,不如說是深海給田籍提供保護的期限!


    當真是被賣了還要給對方數錢!


    深海別提心裏有多憋屈。


    但它卻不得不馬上與田籍講和。


    一則它想到對方可能掌握自己“霧鰂”真符所在,心中片刻不能安寧,急著回去查看並盡快轉移。


    二則三年期限,剛好卡在它的底線之上。


    再多它的神魂就要出問題。


    而三年,它還是能等得起。


    甚至於說,它後續吞噬“逐日”真符,本來也得花費差不多這個長度的時間,來進行事前準備。


    所以對方一經提出,它便立即警覺起來。


    為何田籍會對自己的真符的事情如此了解?


    恐怕還是鴻鵠!


    這些年自己小心翼翼地隱藏自身秘密,三老以下,旁人難以察覺。


    唯有當年關係匪淺的鴻鵠,才會對自己真符的狀態了解到這種程度。


    這讓深海更加確信田籍從鴻鵠那裏知道了不少關於“霧鰂”真符的秘密,於是對真符的安危擔憂更甚。


    ……


    離開神魂空間後,田籍長長鬆了一口氣。


    實際上,與深海周旋一夜,他同樣是繃緊了神經。


    特別是最後以“霧鰂”真符來威脅對方,更是緊張到了極點。


    因為嚴格來說,他並不知道“霧鰂”真符埋藏的確切地點。


    鴻鵠固然探知了不少遊老真符所在,但對於宿敵深海,她雖然耗費大量時間、精力,奈何後者實在太善於匿藏,隻能大致確定“霧鰂”真符藏於北溟極北群島中的“夏晦”島。


    那裏是鮫狄王庭經常出沒的地方,不但有大量鮫狄族中高手守護,連鮫狄祖神的力量投射,也比別的地方要強。


    以鴻鵠跌落秩三的境界實力,連登島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上去查探深海的真符埋藏地了。


    所以田籍威脅公開“霧鰂”真符所在,完全是在詐唬深海。


    “幸好深海遊老性子十分謹慎,不喜歡冒險,這才給了我可乘之機。”


    “從平原都去北溟極北之地,一來一回何止萬裏,估計夠它折騰好一段時間了。”


    ……


    盡管暫時解決了深海的危機,但田籍還未能休息。


    與深海追逐了一夜,他已經嚴重偏離了原本的路線,不得不加緊趕路,搶在黑色人之前入城。


    幸而深海吸引了大部分黑水銳士的注意力,田籍配合晦氣符,相對輕鬆地甩掉了追兵。


    如此又奔行了一日,中間繞開了好幾次懷疑有厭盜鏡藏身的河流。


    雖然麻煩,但好在有驚無險,成功在第三日午後,靠**原城的外圍地界。


    從這裏開始,黑色人的前鋒斥候大量活動,為後續主力部隊開路。


    謹慎起見,田籍打算藏身於一處密林中,等到晚上再直接以“千裏共嬋娟”入城匯合媯魚。


    哪知剛剛休息片刻,樹林外,卻傳來了喊殺聲。


    田籍聞聲而動,悄悄靠近,便見林外出現了一黑一紫兩撥人,赫然是黑水銳士與紫龍衛!


    其中紫龍衛大多掛彩負傷,明顯處於劣勢,一邊戰鬥一邊往平原城的方向撤退。


    田籍從紫龍衛的人員配置上來看,推測應該是一個閭的紫龍衛。


    不過人數不足五十人,隻有滿編的六七成,大概一路上戰損不少。


    如無意外,他們這數十人,也大概率會盡數覆滅在此地。


    因為對麵黑水銳士,正有源源不斷的增援從後方趕來,即將形成對紫龍衛的包夾之勢。


    顯然黑水的指揮官正試圖將這數十名紫龍衛盡數吃下,特別是當中的閭長。


    至於那位秩三的紫龍衛閭長,似乎已經意識到難以脫身,振臂一呼,竟然帶著十多名好手反衝對對方陣中,好為其他人爭取逃命的機會。


    這悲壯的一幕落在田籍眼中,讓他動容之餘,也不得不出手救援。


    因為那位準備舍己斷後的紫龍衛閭長,他認識。


    正是老朋友田猛,田寬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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