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雨水,很快將田籍的身影淹沒。


    而呼嘯的旋風,又將墜落的雨水一滴不剩地兜住,盤成一個金色的水龍卷,將田籍可能逃離的風向全都封堵住。


    “你我的差距,是見識與眼界上的。當真以為有地字級的符,就能全身而退了?”


    鴻鵠對自己的手段相當自信。


    因為這金色的雨水中,混雜了她悉心準備,來自大澤的陰金魂毒。


    哪怕秩三至人,沒有相應的手段,神魂也會在魂毒持續侵蝕之下,很快消磨殆盡。


    前麵的粉蝶、白駒、臨流,包括重傷的負薪,全都死於此毒之下,無一例外。


    因為她早就將魂毒混入了給負薪塗抹的傷藥之中。


    這幾日每個人都接觸過負薪,全都染了魂毒。


    田籍雖然看起來這那四位要強一些,也確實堅持到了現在。


    但此時她以高濃度的陰金魂毒浸泡,不論對方神魂如何堅韌,也難逃一死。


    “陰金魂毒何等珍貴,能死在這麽多魂毒裏,也算便宜你了。”


    見水龍卷中再無聲息,鴻鵠冷笑著,徐徐撤掉了對風、雨二氣的控製。


    “深海派此子來執行密碼任務,想必對其相當器重。”


    “先前觀此子神魂與氣息,明顯是純度極高的至人,大概是深海的心腹愛將了。”


    “也不知算計落空,又折損心腹,深海那廝知道後。會何等暴跳如雷!”


    一想到能惡心深海遊老,鴻鵠就忍不住露出快意的笑聲。


    她甚至打算將眼前這一幕景象,等將來自己重回巔峰,再轉到神魂空間內,廣而告之,好好奚落深海遊老一番。


    以報複對方當年給自己的恥辱。


    但就在她轉身即將離去之際,一道聲音冷不丁從身後傳來。


    “如此貴重之禮,我恐怕無福消受,可敢死。”


    鴻鵠猛然回頭。


    風雨間歇,田籍抖了抖身上的金色漿水,神情自若。


    ……


    “你……你居然沒事!”


    看著毫發無損的田籍,鴻鵠笑容僵在臉上。


    如此數量的陰金魂毒,就連她自己也得小心應對。


    “泥人”居然跟沒事一樣?


    “莫非……深海潛伏在這附近,悄悄保下他?!”


    鴻鵠心中悚然一驚,立即將氣感擴散開來,四處搜尋可疑蹤跡。


    但很快發現是自己嚇自己。


    這附近方圓百裏根本沒有秩四的威壓。


    “也是,深海被三老的任務拖住了腳步,根本無暇顧及這裏。”


    “那就隻剩下一種解釋了……”


    這一刻,鴻鵠終於意識到自己先低估了位代號“泥人”的後進遊長。


    此時認真審視對方的神魂狀態,分明圓融無比,至純至真。


    “十二純完美至人?!”鴻鵠輕呼一聲,語氣中夾雜著嫉妒與震撼的複雜情緒。


    “如此說來,你大概是獲得了‘烈毒不傷’特性,並且將體內純真之氣培養到極致。”


    “難怪我的陰金魂毒傷不了你的神魂分毫!”


    正如她所言,隨著田籍如今純氣積攢到極限,烈毒不傷特性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就算在陰金魂毒中泡個上百年,也不見得會對神魂有任何傷害。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居然有後輩成功複刻了我當年意外開發的儀式,而且比我走得還要遠……”


    聽到鴻鵠的感歎,田籍動容道:“原來你就是那位發明‘列毒不傷’儀式的前輩?”


    “如此說來,你豈不是……”


    田籍雙目圓睜。


    這一次,他是真的感到壓力了。


    雖然神魂空間裏對那位前輩的生平記錄不詳,但可以確定的是,對方留下的記錄,距今至少三百年。


    尋常秩三,根本活不到這個歲數。


    “我承認你的天賦不錯,假以時日,必定能成為齊一會的中流砥柱。”


    “若非你是深海的人,念在你繼承了我衣缽的份上,我本可以放你一馬。”


    “隻可惜我與他有不死不休的仇怨,暫時還不能讓他發現我還活著。”


    “所有,你必須死!”


    話音剛落,田籍赫然發現對方身上的氣息急劇攀升,很快就到達了秩三的極限,而且還繼續往上突破。


    “如此短的時間內登臨秩四?”田籍震撼道,“還是說,她本來就是秩四?”


    就在氣息將將衝到秩四的最低水平時,鴻鵠的體型也開始發生變化。


    原本矮小的體型,不斷拉長,變形,而後長出灰白相間的翎羽。


    等氣息最終穩定在秩四的時候,原本的人類女子已經不見了。


    取而代之,是一頭翼展近十丈的巨型鵬鳥。


    鵬鳥不但威壓驚人,身上更有暴烈的風雨氣息環繞,仿佛隻要輕輕煽動一下翅膀,就能呼風喚雨。


    這一刻,田籍莫名想到自己晉升秩一儀式時,經曆的第一個情緒儀式。


    在那個以“驚懼”為主題的夢境裏,一道橫跨整個天域,難以窺其全貌的龐大鳥類身影,曾經給當時還弱小的他,以無窮恐懼之感。


    當然,眼前的鴻鵠,遠遠達不到夢境中的那種恐怖程度,甚至身影還有些虛幻,似乎並非實體。


    更像是高濃度風雨二氣凝聚成的虛幻之軀。


    但威壓穩壓自己一個境界,卻是肯定的。


    “深海應該沒怎麽跟你說過秩四禦氣境界的事情吧?”


    化身鵬鳥的鴻鵠,舒展著巨大的翅膀,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田籍。


    “遊者秩四,凝聚真符,能夠真正駕馭六氣中的一種或多種為己用。”


    “你手上的假符,不管秩次高低,對上我的真符,都會一碰就碎,如同紙老虎對上真老虎。”


    換言之,除非田籍也有真符,否則手中的風雨二符,都成了廢木片。


    至於其餘四氣的符,雖然不是不能用,但秩次差一級,攻擊對方,就跟撓癢刮痧差不多。


    既然打不過……


    下一刻,田籍扭頭便跑,同時順勢激發一枚地字級晦氣行符,遁入晦澀氣息中。


    “哼,花樣還挺多的。”


    鴻鵠冷笑一聲,隨即煽動巨翅,循著田籍離去的方向緊追而去。


    地字級的晦氣符確實能屏蔽一些她的感知。


    但到了秩四的層次,她對六氣的感知已經更接近本源的“道”。


    除非對方也到達同樣的層次,否則那層薄薄的晦氣護膜,就像一個漏洞百出的黑色燈罩。


    雖能遮掩一時半刻,但時間一長,或者稍有幹擾,便會漏出光線,原形畢露。


    “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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