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挑戰雌虎,你配嗎?”


    一道火紅的身影橫在了墨煙與挑釁女子之間,竟也是一名有秩三威壓的女俠客。


    隻是相比起嬌小的墨煙與纖長的挑釁女子,此女體型之健壯,竟不下於尋常男子,一身鼓脹肌肉包裹紅色衣衫內,如同一團熊熊烈火,再配上手中的長柄大戟,充滿了視覺上的暴力美感。


    不過最讓人稱奇的,則是女子居然有一頭罕見的赤紅頭發。


    “不……不止頭發。”田籍目光下移,發現女子外露的手背、腳踝,同樣生有濃密的紅發,就像返祖一樣。


    僅剩臉蛋還算清爽。


    如此異相,田籍一時看得嘖嘖稱奇。


    而甲板上被這邊衝突吸引過來的乘客,也紛紛對紅毛女子品頭論足。


    不過後者似乎對這種狀況習以為常,手中金屬長戟一挑,直指挑釁女子:“想打雌虎,你先打過我再說!”


    話音剛落,紅毛女子的長戟閃電擊出,直取挑釁女子麵門。


    後者沒想到有人比她還要蠻橫,一時反應不及,連連狼狽後退。


    但挑釁女子也是心高氣傲的性子,待退得數步後,果斷拔出腰間短匕,返身還擊。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挑釁女子以短匕對長戟,天然處於劣勢,隻能利用速度優勢,不斷欺近紅毛女子身前,切入自身的合理攻擊距離。


    大概是想對方手中的長戟笨重,加之體型雄壯,遠不如她短匕靈活。


    隻是她這個想法,很快就落空了。


    因為長戟在紅毛女子手上,不但不顯沉重,反而被她舉重若輕,舞成了一團火。


    烈火侵攻,以勢欺人。


    長戟的重量是勢,兵器的長度是勢,強大的力量是勢,先聲奪人也是勢。


    紅發女子竟是將自身能利用的一切優勢,都集中到長戟之上,將對手步步緊迫。不論對手意圖後撤抵擋,抑或返身偷襲,她統統一戟刺下,強勢打散對手一切手段。


    所謂仗勢欺人,大概就是紅發女子的戰鬥風格。


    反觀挑釁女子,失了先手,後續近身反擊的意圖也接連受阻,已經失去了勝算,被紅發女子穩穩壓製,再無還手之力。


    ……


    兩名秩三俠客激鬥,破壞力非凡,看客紛紛後撤,以免被兩人的戰鬥波及。倒是田籍與墨煙依然淡定的站在原地,看得津津有味。


    田籍跟墨煙學劍已有小成,步伐的造詣更高,這時也看出了一些門道,向墨煙請教道:“那挑事女子,雙臂力量不俗,但下盤功夫一般,步伐也比對手差了不止一籌。而用短兵之人,對步伐要求甚高,恐怕她眼下所用兵器,並非她真正所長。”


    “確實如此。”墨煙認同田籍的判斷,“我猜她真正擅長的兵器,應該是弓弩一類的。”


    “原來是弓弩手麽……”


    疑似弓弩手的挑釁女子大概意識到再打下去,自己遲早落敗,情急之下,大喊一聲“停!”,而後跳到了一道桅杆之後。


    紅毛女子見狀,也沒有乘勝追擊,順勢收回了長戟,冷笑道:“你連我都打不過,還敢挑釁雌虎,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難道她還比你強?”挑釁女子臉色微變道。


    “我與她交手,不下百次,從未勝過!”紅毛女子這番話,等於在眾人麵前承認自己輸給了墨煙至少一百次,但她說話的語氣,不但不以為恥,甚至還帶著幾分自豪。


    於是田籍小聲問墨煙道:“原來這位紅……發的淑女,是你的舊識?”


    墨煙微笑點頭,道:“她是我在呂地學墨時的同門師妹。”


    這時挑釁女子臉色陰晴不定,最後咬了咬牙,再次挑釁道:“短兵非我所長,有本身你等我拿上弓,相距百步,不,五十步,我看看你是否能撐過十箭!”


    “哈,還五十步呢?那你怎麽不叫我站在原地不動,給你當靶子呢?”紅毛女子冷笑連連,根本不在乎對方挑釁。


    挑釁女子見狀,一時有些氣不過,竟是要再次跳上去與對方大戰。


    就在這時候,一名華服男子從旁邊衝了上來,對挑釁女子勸道:“弱妹,這裏是使團的船,鄒無知大人也在,你切不可任性妄為!”


    聽到男子相勸,挑釁女子怒聲反嗆道:“我哪裏任性了!?我這是堂堂正正地當麵挑戰!”


    “是是是……為兄失言了!”華服男子似乎十分寵溺女子,不住地賠罪。


    不過後者被他這麽一攪和,感覺周圍看來的目光,也帶了些別樣的意味,更是羞惱無比,也無心再戰了,對男子大罵一聲“窩囊廢”,拂袖離去。


    貴族男子無奈地看著自己族妹離去,一時尷尬不已。


    ……


    不過田籍兩人已經無瑕理會這對兄妹了。


    因為這時紅毛女子,熱情地過來打招呼,墨煙順勢給兩人互相介紹。


    這位墨煙的同門師妹,名為申棄,年芳十七,是一名呂齊的技擊士。


    原本她是跟隨呂齊使團來臨海,擔任護衛工作的。


    先前墨煙幫田籍打聽到飛鴻夫人打算向某位呂使“推薦”女兒,正是從她這裏先收到消息。


    不過隨著這次出使慘淡收場,呂使於數日前便匆匆回去了。


    申棄原本也該跟隨南歸的,不過因為聽聞墨煙也要隨田齊使團南下,加之正好使團中有一位貴人想雇傭一名呂齊本地人當護衛,於是她便借此上了這艘船。


    聽到這裏,田籍心中不禁有個疑問:呂技擊乃是天下聞名的五大戰兵之一,怎麽聽對方的意思,居然可以拋下正經護衛不做,自己單飛出來接生意了?


    這在紫龍衛當中絕無可能,甚至連田籍打過交道的梁武卒,也沒聽說過這種現象。


    當他隱晦表達自己的疑問時,申棄卻大大方方地解釋道:“我們呂齊與你們田齊不同,最重商賈之道,故而技擊士也不同於紫龍衛,是以金銀爵位招募,而非以禮法約束。隻要不與呂齊敵對,我們是可以自主選擇雇主的。”


    聽到這個說法,田籍當即恍然,原來呂技擊,居然是雇傭兵的性質。


    隨後在申棄的補充中,田籍知道呂技擊這種雇傭兵性質,是與當年呂氏平南荒之亂有關的。


    因為當時南荒之地常年溽熱,煙瘴橫行,北人多不願意南下。


    最後呂氏不得不許以重金厚爵,才招募到足夠人手,參與平亂。


    自此這種金爵募集的方式,一直延續至今。


    “這大概就是傳統的力量吧。”田籍心中思忖道,“不過怎麽說都是一國最頂尖的超凡武裝,總是用金、爵來收買,危急關頭,真的能靠得住嗎?”


    當然,這種有些冒犯的問題,田籍就沒有問出口了。


    況且申棄怎麽說都隻是一個底層的小兵,而這種大架構問題,應該是呂齊朝廷上的大人物來考慮的。


    ……


    敘舊完畢,申棄忽而正色道:“對了,我過來找你們,原本是因為這次的雇主托我來問一聲,他想請靈台伯到房中一見,不知是否方便?”


    “你雇主是誰?”田籍好奇道。


    “你們田齊的八皇子,勝。”


    “皇子勝要見我?”田籍與墨煙對視了一眼,“我沒記錯的話,他正是這次使團的副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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