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魚揉著眼睛坐起來,打開燈,睡意早沒了。


    莊子詡以最快的速度發來資料。


    小男孩今年四歲,長的白胖可愛,叫靳念丹,小名念丹,在xx幼兒園上小班。


    昨天是周六,靳唐把他交給保姆,帶他去公園玩。


    去公園裏跑跑跳跳,還能強身健體,比在家裏看電視有意思。


    保姆是家裏用慣的老保姆,已經三年多了。平時一直都很好,對丹丹就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特別盡職盡責。


    靳唐把孩子交給她很放心。


    可是這一回,不但孩子丟了,連保姆也沒了影子。


    莊子詡:“家裏有司機,把他們送到公園。到了說好的時間,司機怎麽等也等不來人,於是建去找,一直沒有找到,這才打電話給我。”


    孟魚:“那監控呢?有沒有拍下來。”


    “公園太大了,拍不到每一個角落。現在所有的監控都在查詢,沒有任何消息。”


    孟魚:“公園裏有湖嗎?深不深?”


    莊子詡知道她在想什麽。


    “掉進湖裏的可能性不大。這麽冷的天,湖麵都已經結冰了,不可能掉進去。”


    孟魚:“我看孩子的麵相,是有這個坎,希望他可以挺過去……我會盡力找一找。”


    莊子詡掛了電話,孟魚趕緊聯係嬌嬌他們。


    嬌嬌正在拍廣告片,手機沒看到。孟魚又聯係小丁,小丁也顧不上打牌了,叫上徐渺渺趕緊辦正事兒。


    方胖子原本就在京城住了好幾年,對這裏比較了解,朋友也多。把念丹的照片放朋友圈一轉發,很多鬼朋友都幫著尋人。


    納蘭敬飛也顧不上和小鮮肉親親我我,趕緊聯係京城的朋友,讓他們幫著孟魚尋人。


    大夥都在幫著找,孟魚接到一個新的朋友申請。


    頭像是一朵雨後鈴蘭,微信名稱是“最美謝貴妃”,孟魚通過了申請。


    最美謝貴妃:“孟老板,我是納蘭敬飛的姐妹兒,正在發動朋友幫忙尋找小孩子。”


    這納蘭敬飛太辦事了,朋友遍天下!


    “謝謝你們,辛苦了!”


    最美謝貴妃:“不用客氣,納蘭敬飛的事,就是我的事。京城這地頭兒我熟,以後有事需要幫忙,可以直接找我。”


    孟魚再次道謝。


    感覺她的性格和納蘭敬飛有些相似之處,都是爽快的那種。


    很快,納蘭敬飛發來信息。


    “孟老板,小謝聯係你了嗎?”


    孟魚:“已經聯係上了,謝謝你們。”


    納蘭敬飛:“瞧你,又跟我客氣了。平時我們沒少沾你的光,難得有機會替你辦事,我高興著呢。不跟你說了,我正在趕路,今天霧霾,我看不清楚路,剛才跟一個吊死鬼撞了。”


    啊?


    孟魚趕緊問:“那你沒事吧?”


    納蘭敬飛:“我是老鬼了,有幾個能撞得過我。那家夥違章逆行,我把他撞飛了,大概這會兒在罵我呢。要不是著急趕路,我的後宮們肯定會揍他一頓。”


    孟魚:“那霧霾天氣你注意些。”


    “小謝靠譜,以前在宮裏的時候就當家管事。甭管多麽挑刺兒的後妃,在她手底下服服帖帖的。孟老板你放心,很快就會有消息。”


    孟魚還以為“最美謝貴妃”是隨便取的網名,原來是真的在宮裏待過……


    有這麽多朋友幫忙,真是太好了。


    孟魚決定下次去陰司,一定買更多的好東西來酬謝他們。


    ……


    靳唐快瘋了!


    為了安慰靳唐,讓他別亂了方寸,莊子詡把孟魚的原話變了個樣子。


    “小魚說了,念丹有個坎,過去了大吉大利。”


    靳唐捂著臉,長歎一口氣。


    “那……會不會過不去?”


    “不會!一定會過去!”


    靳唐眉頭緊皺,平時再怎麽硬氣的鐵漢,這會兒心裏也快坍塌了。


    “一定是我平時惹下的仇家太多!昨天下午你妹妹說的時候,我還沒當回事。要是警惕一些,要是再小心一些,就不會出這樣的事。念丹的媽媽去的早,要是念丹再有個什麽,我就去陪他們娘倆。”


    莊子詡攬緊他的肩膀,感到一陣心酸。


    靳唐這人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實心地挺好。和妻子馮丹丹一見鍾情,可惜念丹媽媽死於難產。


    像靳唐這樣長得高大帥氣又多金的男人,再找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太簡單了。


    可是他沒有!


    靳唐心裏總覺得愧疚,對不起妻子。生兒育女明明是兩個人的事,卻讓妻子承擔了所有風險。要是兩個人裏麵非要死一個,他寧可死去的是自己。


    這些年來,一個大男人撫養念丹。白天應酬再忙,晚上也一定回家陪孩子。


    靳唐說,他要把孩子丟失的母愛,一起給他!


    兩年前,莊子詡去靳唐家做客的時候,家裏到處擺著妻子馮丹丹的照片。一歲半的小念丹指著照片喊媽媽,還知道媽媽的名字。


    靳唐說,他每天都會告訴孩子,是他的媽媽給了他生命,他的媽媽很愛他和爸爸,他的媽媽叫馮丹丹。


    念丹問爸爸,媽媽為什麽不回來看他,幼兒園裏的小朋友都有媽媽。


    靳唐每次都會告訴兒子,他的媽媽住在星星上,每天都會從遙遠的地方看著他,還會保護他。


    莊子詡很欣賞靳唐,這麽深情專一的男人,太難找了!


    孟魚心裏也著急,既然睡不著,就起來做題刷卷子。


    數理化做累了就背誦政治題,政治題背累了再做數理化。


    “叮——”


    孟魚收到了小丁的信息。


    “孟老板,我有水鬼朋友在你提到的那個湖裏,發現了一名女鬼。她身上被綁了石頭,扔在湖裏淹死的。那女鬼說,她是孩子的保姆。帶著孩子玩的時候,被人打暈了。再後來發現自己在湖裏,已經死了。”


    孟魚有些著急。


    “她知不知道孩子的下落?”


    小丁:“朋友問了,那保姆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靳唐的仇家幹的,還是其他原因。必須得抓緊時間尋找孩子的下落,時間拖得越久越不利。


    過了兩個多小時,正當孟魚著急的時候,收到了最美謝貴妃的信息。


    “孟老板,你發個坐標,我帶一個女鬼過去趟,她有事找你。”


    孟魚沒問是誰,直接發了位置。


    沒過多久,謝貴妃來了,身後還帶著一個年輕女鬼。


    最美謝貴妃穿著一身旗裝,腳底下踩著花盆底,長的美豔不可方物。兩道細眉彎彎上挑,越發顯得整個人淩厲。


    最美謝貴妃高高昂著頭,對著孟魚一笑。


    “早就聽納蘭敬飛提過孟老板,今日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謝,以前在宮裏麵當過貴妃,將門之女。雖然有諡號,不過我更喜歡大家喊我謝貴妃。”


    孟魚趕緊道:“你好,我叫孟魚,今天辛苦你們了。”


    謝貴妃把身後的女子拉過來。


    “這女鬼通過很多朋友找到我,說是知道那孩子的去處,所以我把她帶過來了。”


    年輕女鬼身穿一身白裙子,又長又直的黑發披在身後,長的眉清目秀。


    隻是不知道怎麽,女鬼身形不穩,身上的陰氣聚不起來,隨時都要魂飛魄散的樣子。


    謝貴妃:“她這樣子,肯定是被吸走了身上的陰氣,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了。”


    說完晃晃年輕女鬼。


    “你不是說知道小孩子的去處?這裏有能救他的人,知道什麽趕緊說出來。”


    一聽到有人能救那個小孩子,年輕女鬼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強打起精神。


    “我是靳念丹的媽媽,我知道他在哪裏!”


    念丹的媽媽?


    太出乎意料了!


    馮丹丹一臉著急,眼神裏滿是渴求。


    “我知道有個倉庫,那裏麵有兩個邪修,喜歡用人的怨念來修煉。之前他們帶了好幾個孩子進去,都沒有出來。那天偶然聽見他們在聊天,說練習什麽陣法,需要用出生在七月半子時的孩子當引子。”


    “念丹正好是七月半子時出生,我就上了心,害怕他們傷害到念丹。這兩天,我總覺得心神不寧,就怕孩子出事,於是去看了看。那倉庫加了禁製,鬼魂一靠近會被吸進去。我不敢貿然的進去,就趴在門口聽,竟然真的聽到了念丹的哭聲。我被一個邪修發現,差點魂飛魄散。幸好那個邪修的功力還淺,不然的話我連報信的機會都沒有。”


    謝貴妃歎了口氣,對她表示同情。


    “真是母子連心!”


    孟魚:“你確定裏麵有兩個邪修?”


    馮丹丹點了點頭,“我確定!我還聽他們說,今天日出的時候,就用念丹的血來祭邪神。”


    謝貴妃脾氣火辣,當場爆發出濃重的戾氣,差點連死前的樣子也露出來。


    “真是可恥!”


    說歸說,氣歸氣,這事兒他們都避諱。


    邪修喜歡收集怨念來修煉,但凡流連人世百年千年的老鬼,大都怨念頗深!他們不是邪修的對手,不敢靠的太近。


    離著日出還有時間,孟魚讓馮丹丹帶路,趕緊過去找小念丹。


    這事兒不能驚動姥姥姥爺,孟魚準備好符咒,悄悄爬牆出去。


    路上通知莊子詡,讓他帶著靳唐一起過來。


    ……


    蔣赫在睡夢中,耳邊是廝殺聲,一會兒又是流水的聲音。


    長矛劍戟穿進肉裏,到處是血肉橫飛。


    他騎在馬上,手拿長矛,一陣鑽心的疼痛,卻不知道傷在了哪裏。他往前狂奔,心中躁動,急切的尋找著什麽。


    蔣赫朦朦朧朧的,覺得那人是自己,又不是自己。到底在找什麽,他也不知道。


    就是心裏空空的,盡是牽掛。


    一支箭橫空射了過來,蔣赫險險躲開,迎麵又來幾支箭,眼看躲不過去了……


    蔣赫猛地睜開眼睛,戰場上潮水一般的喊聲慢慢消失,接下來又是劇烈的頭痛。


    既然睡不好,那就不睡了。還有許多的文件需要處理,蔣赫打算起來辦公。


    去洗手間準備洗個澡,發現大半夜的,浴缸裏麵有一對男女鬼魂正在做著不可描述的事。


    尼瑪!


    男鬼:“還是這裏享受啊!來個鴛鴦浴,鬼生幸福一百年!”


    女鬼:“死鬼!賣力些,再使勁兒!”


    男鬼:“咦?那男的醒了,正往咱們這裏看呢。”


    女鬼的頭轉了三十六十度,跟個陀螺似的,又轉了回去,用手摁好。


    “怕他做什麽,他又看不見我們。來啊,繼續,正爽著呢!”


    蔣赫揉揉眼睛,艸了一聲!


    “hi!”


    男人的動作突然一停,背部僵住。


    “他在跟誰打招呼?他好像能看見我們!”


    女鬼又把頭轉了一圈,摁好。


    “不可能!陰司特辦處外麵都掛著牌子,這裏又沒掛牌子。沒有陰陽眼,他就不是陰司的人,怎麽可能看見我們!不過這男人的命燈是真亮啊,咱們要不走吧,別被烤化了。”


    蔣赫:“能不能有點兒素質!幹這種事幹到別人家裏去,要不要臉了!”


    這浴缸他不可能再用了!!!


    男鬼:“草草草!嚇死我了!完了完了,我陽痿了!”


    女鬼也嚇了一跳,驚叫著從浴缸裏跑出來,連衣服都來不及穿。


    蔣赫跟吃了一盤蒼蠅似的,捂起眼睛。


    “我數一二三,你倆離開這裏,以後再不許來!一!二!三!”


    蔣赫拿下手,頓時瞪大了眼睛……


    剛才還兩隻鬼,現在來了六隻,屋頂還飄著一個腦袋。


    那腦袋說:“我們是驢友,路過這裏聽見有人說能看見鬼,就進來瞧瞧。”


    蔣赫要哭了!


    “你們看完了嗎?”


    “看完了,等我留個記號就走。”


    蔣赫見一個鬼拿出小刀,要往牆上刻字,趕緊攔住。


    “等等等!你們要寫什麽?”


    屋頂上那顆腦袋嫌棄的看他一眼。


    “當然是‘到此一遊’啊!”


    我勒個去!


    蔣赫心裏一股子火,肩膀上的命燈也跟著大亮。還沒等開口,屋裏的鬼魂已經嚇跑了!


    蔣赫剛要上廁所發現裏麵一隻手正在往回縮,這是逃跑速度最慢的一個!


    等到那隻鬼跑了,蔣赫再想上廁所的時候,發現尿意已經憋回去了……


    啊啊啊啊!


    蔣赫徹底沒了睡意。


    心想孟魚也是這樣的生活嗎?到處都能見到鬼,還有鬼刻字“到此一遊”?


    滿心滿肺想念他的小魚!


    ……


    孟魚為了節省時間,不等莊子詡開車過來,已經打車趕往馮丹丹說的舊倉庫。


    馮丹丹被邪修打的很虛弱,謝貴妃扶著她坐在出租車裏,強撐一口氣給孟魚帶路。


    一路上,滿口都是靳唐和兒子。


    “當年我因為難產死了,可是我不舍得離開孩子和靳唐,所以這些年,一直沒有去投胎。我很愛靳唐,他也很愛我。小時候,靳唐抱著孩子,每天教他喊‘媽媽’。念丹會的第一個詞不是爸爸,而是媽媽。”


    馮丹丹說著,眼淚流下來,一臉的苦楚。


    “我常常晚上去看他們,不敢靠的太近,生怕對他們不好。看那麽一眼,就很知足了。念丹一天天的長大,長的那麽可愛懂事,我是更不舍得去投胎了。”


    謝貴妃不愧是後宮管理的扛把子,紓解心理問題很有一套。


    “我特別理解你的難處,當年我也生了六個孩子,哪個都是心頭寶。你男人比我男人強多了。我男人用現在的話說,那就是’公用‘的,你還有個一心一意的老公。這輩子啊,沒白活……”


    幸好有馮丹丹帶路,不然這裏太難找了!


    在郊外廢棄的工廠裏,進去後七拐八拐的,孟魚跟著馮丹丹進了底下室。


    隔著大老遠,馮丹丹和謝貴妃不敢再往前走了。邪修加強了門口的禁製,利用怨氣布成一堵牆。不管是人是鬼,誰進來都會被鎖魂。


    這裏布滿黑色的怨氣,濃鬱的令人作嘔。


    讓謝貴妃扶著馮丹丹上去等消息,孟魚抬手一揚,指甲裏飛出一遝子“驅邪符”,狠狠打在禁製上。


    隻聽砰地一聲巨響,禁製被炸開一個大口子。


    孟魚現在無比佩服司徒淵舟,設計的法器的確好用,而且……


    黃色的“驅邪符”居然變成彩色,簡直是神奇的大腦!


    倉庫裏燈光昏暗,空氣汙濁,帶著屍體腐爛和尿騷味。牆邊的臭蟲和老鼠爬來爬去,啃著不知道是人還是動物的腐肉。


    倉庫很大,裏麵有幾個小房間。


    “吱嘎——”


    一扇門裏麵走出個人影,看到孟魚,竟然愣了一下,接著爆笑出聲。


    “竟然是你!”


    孟魚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嶽東升!


    更沒想到,嶽東升竟然當了邪修!


    “孩子是你帶走的?”


    “是又怎樣?孟魚,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見麵。”


    “我也沒想到,堂堂嶽家的孩子,竟然成了一名邪修,不覺得恥辱嗎?!”


    嶽東升大笑。


    “剩者為王敗者寇,沒什麽好恥辱的!這個世界,總有一天屬於邪修,到時候,你們通通都會變成奴隸。”


    孟魚很擔心小念丹的安全。


    “嶽東升,把孩子交出來,我今天放你一馬。”


    嶽東升好像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竟然笑的前仰後合。


    “孟魚,還是你留下來吧,我們一起修煉。雙修是一件令人快樂的事,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


    按照孟魚的判斷,嶽東升就是打傷馮丹丹的低等邪修,剛開始修煉不久。孟魚不知道另一個邪修在哪裏,更不知道小念丹在哪裏。


    “你殺了賈嵐嵐,嫁禍給郭奉義,現在全國都在通緝你。嶽家因為你破產倒閉,家人抬不起頭。而你現在,躲在陰溝裏當老鼠,真是當個人都不配。”


    嶽東升暴怒,剛要動手,隻聽“吱嘎——”一聲。


    旁邊的一道門被打開,走出來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人。身穿一身紅色皮衣,襯托出玲瓏身材,長的是大眾網紅臉。


    光看背影,孟魚還以為是櫻魅來了,簡直不要太像。


    女人說話很溫柔,帶著一股子陰陽怪氣。


    “東升,不和她吵,生氣不值得!姐姐替你把她拿下,到時候她不想陪你,也必須得陪!”


    “小甜心,你可真好!”


    嶽東升低頭親她一口,神色無比溫柔。


    “我先進去給那孩子放放血,一會兒我們祭拜邪神。”


    這倆不要臉的東西!


    一聽嶽東升要去傷害念丹,孟魚一陣心急。伸手一揚,“驅邪符”像長了眼睛一樣,直直打向嶽東升和女邪修。


    不得不說,複製功能很強大!


    “驅邪符”像暴風雪似的,呼呼的從指甲裏往外出。


    邪修的功力不一般,用身上的水晶石放出光芒,將一部分“驅邪符”擋了下來。可是仍被打的身上冒煙,頭發上都是火苗子。


    剛才嫵媚迷人的形象已經不在,邪修一臉猙獰的看著孟魚,身上冒出濃烈的怨氣。


    嶽東升被“驅邪符”掃了個邊兒,整個人窩在牆角大口大口吐著鮮血,掉了半條命。這還是被女邪修的水晶石擋了一下,不然的話連半條命也沒了。


    孟魚和嶽東升眼睜睜看著女邪修身上皮脫落下來,黑長直的頭發慢慢脫落下來,露出一塊塊結痂的頭皮。身體變得傴僂,可是目光卻是更狠了!


    “我修煉多年,沒想到今天被你虐成這樣!我殺過人,吃過鬼,也弄死不少修煉的術士,可是還真沒見過你這麽撒符咒的!”


    這樣的場景太眼熟,蔣家當初的保姆小張,最後也是露出這樣的形態。


    孟魚:“鍾偉,認識嗎?”


    邪修一怔,接著仰天大笑,聲音尖利的令人心顫。


    “當然認識。怎麽,我師弟死在你手裏?”


    嶽東升看著眼前邪修的這幅鬼樣子,想吐的心都有。想起之前跟她在一起纏綿,還顛鸞倒鳳,不由得連吐幾口血!


    他現在沒有退路了,想回歸正路已經不可能!


    嶽東升強忍著痛苦,爬回剛才的那間屋子……


    邪修:“我們的世界弱肉強食,死了就是敗了,活著就是贏了。我們隻有吸取更多的能量,才能保住性命,才能夠活的風光!他死就死了,沒什麽可惜的。說起來,我還少了一個競爭對手,要謝謝你呢。”


    孟魚:“你師父,是什麽人?”


    邪修哈哈大笑,眼神中瞬間有了神采。


    “我師父,是世界上最厲害的邪靈。小姑娘,如果你見了我的師傅,一定也會跪倒在他的腳下,祈求他收你為徒。”


    孟魚慢慢伸出手掌,一團彩色符咒在指尖旋轉,遠遠看去,像是一朵旋轉的花球。


    邪修也爆發出能量,整個倉庫瞬間變得黑暗,仿佛置身荒野。


    又是幻境!


    邪修在黑暗中發出尖利的吼聲,地麵開始晃動,無數厲鬼出現在四周,還有的從地下不斷向外冒出來。


    孟魚知道這個邪修很強大,法力在鍾偉之上,但是她知道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現在更擔心的是幻境外麵還有一個嶽東升!


    她得盡快把這裏處理完,免得小念丹遭到嶽東升的毒手!


    周圍的厲鬼既害怕,又蠢蠢欲動。


    孟魚從四周的昏暗中,感受邪修的存在。擒賊先擒王,隻要擒住邪修,這個幻境就解開了。


    邪修又是一聲尖利的吼聲,四周的厲鬼紛紛向孟魚撲來!


    指尖的符咒雨撒出去,厲鬼們瞬間魂飛魄散。可是一圈厲鬼消失,不斷有厲鬼冒出來。


    真是不要臉的車輪戰啊!


    這些厲鬼本就沒有多少意識,全靠邪修用聲音操控。


    等著邪修再嚎一嗓子控製厲鬼的時候,孟魚準確的一把抓住隱藏在黑暗中的邪修,隔空捏住她的脖子。


    邪修被舉在空中,手腳掙紮,可是絲毫沒用。


    現在時間最寶貴,既然問不出師傅是誰,孟魚也懶得跟她廢話。


    狠狠往空中一扔,邪修瞬間魂飛魄散,脖子上的黑色水晶石碎成渣紮。


    黑暗散去,眼前還是破舊的倉庫。


    隻見嶽東升手持一把利刃,橫在孩子的脖子上,艱難的從屋裏挪著步子出來。


    “孟魚,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放我一馬!求你了!”


    “你先把孩子給我!”


    嶽東升大笑,唇角往下淌著血。


    “怎麽可能,他現在是我活命的唯一籌碼。”


    話音剛落,隻聽身後大喝一聲。


    “你放開我兒子!”


    莊子詡和靳唐趕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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