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先生聽完過程嚇得心驚肉跳,叫張權西快去請孟魚過來。


    要不是她的“平安符”,怕是這會兒已經天人永隔了。


    孟魚吃過早飯,帶著小布偶在園子裏轉,尋找陰氣的源頭。見梅老先生派人來請她,心裏猜到是梅蘭心出事了。


    一進屋,隻見梅蘭心正坐在沙發上忍不住的渾身發軟,臉色白的可怕。


    更可怕的是,她雖然度過這一劫,可是肩膀上僅存的一盞命燈比昨天更暗了。


    梅蘭心握住她的手,忍不住小聲啜泣。


    孟魚也握緊她的手,溫和的勸她。


    “蘭心姐,你去醫院做個檢查吧,全身檢查,做細致些。”


    梅蘭心嚇得顧不上哭了,抬頭咬咬唇,“你的意思是……”


    絕症?


    “我不確定,但是你肩膀上的命燈不對勁。”


    梅老先生雖然也隻有一盞明燈,但是和梅蘭心情況不一樣。梅老先生身患重疾,已經八十多歲,這個年紀隻有一盞命燈是正常的。


    梅蘭心年紀輕輕,看上去非常健康。孟魚昨天以為是因為園子裏的晦氣陰氣導致她的命燈缺失一盞,可是今天晦氣沒了,命燈卻是更弱了。


    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孟魚猜想,可能問題出在梅蘭心的身體上。盡早做個檢查,對她有利無害。


    有了上午那一出,梅老先生對孟魚的話深信不疑,趕緊安排車,命人聯係最好的醫生,帶著梅蘭心去了醫院。


    梅老先生有點受不住這些連續的打擊,眼看臉色越來越難看,呼吸也不順暢。


    孟魚把昨晚剛畫出來的“逆生符”給梅老先生。


    “您先別太著急,蘭心姐的情況還沒壞到不可挽救的程度。隻要找出陰氣的源頭,蘭心姐不會有事的。這是一枚‘逆生符’,您老戴在身上會有益於身體。”


    梅老先生歎口氣,把“逆生符”戴在身上。


    也不知道也心裏原因還是符咒的原因,竟然真的感覺呼吸順暢,渾身輕鬆了一些。


    孟魚不敢耽誤時間,繼續去園子裏尋找。


    張權西和一名管家陪在一旁,圍著園子走了一大圈,也沒有發現哪裏不對勁。


    是有黑乎乎的陰氣,可是滿院子都有,並沒有哪裏特別的重或是輕。按照《風水那點事兒》上的知識判斷,梅家的風水不但沒問題,還是百年旺財的好位置。


    轉完了園子,連一旁的私人動物園都逛了個遍。


    孟魚:“梅家還有別的園子嗎?”


    管家皺著眉:“沒了呀,就這些地方。”


    張權西指指遠處,道:“很早之前有的,那時候梅家比現在還大,後來那些地方都劃出去了。”


    這麽一提醒,管家想起來了,指指外邊的一片房子。


    “一百多年前,梅家是當地的大戶人家,那一片地都是梅家的私宅。當年老太後帶著一幫親王貝勒到這裏視察,還曾住過這裏。”


    張權西插話道:“什麽視察,就是逃難來的。那時候八國聯軍打到了京城,老太後什麽也顧不上收拾就往南逃。路過這裏的時候,梅家還曾經獻上黃金白銀。”


    管家點點頭,“您說的是。梅家那時候生意做的大,資產豐厚。梅家在老太後危難之際獻上真金白銀,老太後對梅家確實挺滿意,還下旨封賞了一個名頭。說起來,這都是梅家的榮光啊。”


    孟魚也感到好奇,問:“什麽名頭?”


    管家搖搖頭,歎了口氣。


    “一個七品官職,還賞了一柄手臂那麽長的玉如意。”


    張權西:“還有玉如意?我怎麽不知道?”


    “那柄玉如意一直被供奉在前堂,聽梅老先生說起過,他最小的哥哥在玉如意旁邊玩耍,也不知怎麽的,玉如意掉下來砸到頭,當場就沒了。那柄玉如意也碎的跟渣子一樣。”


    這事挺稀奇。


    玉如意又不是玻璃,就算掉下來也不能碎成渣,頂多是一塊一塊的。


    孟魚:“那玉如意的碎渣還有嗎?”


    “沒了吧,我在梅家這麽多年沒見過,都把人砸死了,肯定不會留的。這事還是梅老先生很早之前跟我提過一回,這麽多年我誰也沒說起過。”


    孟魚:“咱們去外邊看看吧,就是梅家以前的園子。”


    張權西:“成,沒問題。除了樓房那一片,那邊植物園也是。麵積比以前擴大好多倍,裏麵很多花啊樹啊,都是梅家以前種下的。”


    管家忙道:“那我去植物園買票。”


    票價不貴,十塊錢一張。y市本地人免費,收的是張權西和孟魚的費用。


    “別去別去。”張權西在後麵吆喝,“本來就是梅家的園子,才不買票呢。”


    “可是孟大師要過去看看。”


    張權西對孟魚道:“當然要看!咱們爬牆過去!”


    孟魚估摸著,張權西是不願意轉遠路。


    五分鍾後,張權西和孟魚蹲在了牆頭上。說實話,牆頭不高,不用梯子孟魚也能爬上來。


    張權西要跳下去,孟魚沒讓。


    植物園裏布滿陰氣,不比梅園裏麵的差。尤其是一棵粗壯的銀杏樹下,滿是繚繞的黑氣,濃鬱的幾乎看不到下麵的植被。


    “找到了,那棵銀杏樹下肯定有東西。”


    張權西使勁看了看,樹下有兩隻麻雀。


    “難道是麻雀精嗎?”


    孟魚搖搖頭,“在植物園裏,白天不好動手,晚上來找找看。”


    張權西狠狠瞪了兩隻麻雀一眼,晚上他會準備好鳥籠子,抓住作惡的壞鳥!


    ……


    聽到孟魚找到了陰氣的源頭,梅老先生很激動,問需不需要人手幫忙,是否需要法器。


    孟魚說不用,現在隻是找到了陰氣的源頭,但是並不知道陰氣為什麽會給梅家帶來厄運。


    晚上的時候,一切見分曉。


    下午,梅蘭心從醫院做完檢查回來,臉色很差勁。


    醫生說,在宮頸上發現了病變。這種病變一開始沒有感覺,隻有嚴重的時候才有痛感,並且伴隨出血。但是那個時候造成的後果是非常嚴重,危及生命。


    幸好檢查出來的早,做完手術後的存活率非常高,隻是要切除子宮和雙側附件。


    梅老先生抱著梅蘭心痛哭,不能當媽媽是一種遺憾。


    “不能生孩子就不能生吧,隻要你好好的就行。”


    梅蘭心點點頭,“蘭心一輩子不嫁人了,咱們可以收養孤兒,蘭心永遠留在爺爺身邊,為梅家做事。”


    張權西拳頭攥的格吧格吧響,他恨死兩隻麻雀精了!


    晚上抓回來兩隻死鳥,油炸!油炸!再油炸!


    夜深,大夥都聚在客廳,誰也沒心思睡覺。


    植物園晚上關門,張權西直接讓人把牆砸了一個大洞,浩浩蕩蕩的來到銀杏樹下。


    黑氣比白天更加濃鬱,就連張權西也感到陰氣森森。不過一想到孟魚給每個人發了一張“驅邪符”,頓時又大了膽子。


    呸!麻雀你等著!


    來到樹下,孟魚這才發現粗壯的樹幹後麵,有一棵超大的曇花。粗壯的枝葉和周邊的曇花連在一起,形成曇花的海洋。


    月下,曇花開始綻放,紅色的花海像鮮血。


    梅老先生解釋說:“這是梅家老一輩種下的曇花,後來這一片都成了曇花。在y市,這裏的曇花最出名。我小時候記得看過花開,好像是白色,大概是我記錯了。”


    曇花一現,記錯了顏色不足為奇。隻是孟魚看到,那棵最大的曇花正在往下滴血……


    孟魚指著曇花,道:“挖吧,底下有東西。”


    梅老先生招招手,身邊的保鏢扛著鋤頭開始刨地。心裏雖然害怕,但是他們也真的好奇。


    再說了,還有“驅邪符”在身上。


    幾個大男人很快把曇花刨了出來,繼續往下挖,一直挖到一人多深,突然“咚”的一聲。


    有個保鏢的鋤頭碰在了硬東西上,聽聲音是金屬。


    月色下,土裏的東西閃著寒光。


    幾個人把東西上的土撥到一邊,發現是一口棺材。隻是棺材很特別,不是平放,而是豎著放進土裏。


    而且,露出來的一麵上滿是黑色的長釘。


    梅老先生有些激動,這就是害他們梅家百年人口凋零的罪魁禍首!


    “挖出來!挖出來!我要看看棺材裏到底是什麽,為什麽要禍害我們梅家!”


    幾個保鏢更加賣力的挖,棺材被抬了出來,放在銀杏樹下。月光劃破雲層照在黑色的棺木上,顯得十分滲人。


    孟魚看著棺木,並沒有魂魄附著在上麵。再看棺木上奇怪的畫符和黑釘,孟魚猜測裏麵的人是遭遇慘死,之後被埋進土裏。


    魂魄不是被消磨的魂飛魄散就是投胎去了。


    如果是這樣,就不會造出如此強大的陰氣。


    孟魚指指旁邊的銀杏樹,道:“再挖這下麵,下麵應該還有東西。”


    一個多小時後,果真挖出了另一具棺木。同樣是朝下,同樣是棺木上滿是黑色長釘,但是這具棺材怨氣衝天。


    尤其是剛剛破土而出的刹那,孟魚看見一股濃鬱的陰氣冒了出來。


    孟魚:“找到了,陰氣來自於這具棺木。”


    梅老先生激動得渾身發抖,“打開棺木!”


    孟魚擺擺手,“先不要。”


    她看到一名身著湖綠色旗裝的女子在棺木裏坐了起來,正衝著這群人大笑。


    女子長得十分漂亮,是明豔張揚的美,遠遠看去跟梅蘭心有幾分相似。她從棺材裏出來,一步一步向前走,口中吟唱著久遠的曲調。隨後歪頭看向孟魚,竟然鼓起了掌。


    “你是有真本事的,竟然找到了這裏。”


    孟魚:“你是誰,為什麽要禍害梅家?”


    “禍害?”


    女子大笑,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直到笑出眼淚,“一報還一報!是梅家先禍害了我,我是來報仇的。”


    張權西和梅老先生雖然看不見對麵有什麽,可是見孟魚神色凝重,直到一定有厲鬼在那裏。


    梅老先生:“孟大師,你看到了什麽?”


    孟魚:“之前有什麽恩怨,不如你自己說來聽聽。”


    女鬼指著梅老先生大笑,笑的十分淒厲,直到眼角流出血淚。


    月亮被烏雲遮蓋,眾人再看向棺木時,隻見一名女子坐在蓋子上。


    眾人嚇得紛紛後退,張權西護著身後的梅蘭心。


    “你是誰?!為什麽要害人?!”


    “我是梅含香。”


    梅老爺子一怔,她是梅家的人?


    可是族譜上沒見過這個名字!


    見梅老先生愕然,梅含香大笑:“說起來,我是你的姑奶奶。沒在族譜上見過我是不是?一切都拜那幾個畜生所賜。梅家人對不起我,他們毀了我,我做鬼也不放過他們。”


    梅老先生又氣又怒,可是看到那兩個奇怪的棺木,也知道背後怕是真的有冤情。


    梅含香笑著,撫上旁邊的棺槨,好似輕觸情人的臉龐,回憶起過往。


    “我生在上個世紀,是梅家最小的女兒。出生那天,滿園的梅花綻放,香氣溢滿了整個梅家,父親為我取名梅含香。自小,我相貌不俗,身體含香。父親請來老師,教我琴棋書畫。我年少成名,那時候梅家有女名含香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上門求娶的絡繹不絕,父親最終為我選擇了本地的絲綢大戶郎家。郎家小公子郎餘弦相貌英俊,人品貴重,才華橫溢,我倆自幼相識,算得上青梅竹馬。結親那天我永遠忘不了,就選在我的生辰之日,也是滿園梅香的一天。”


    好久不長,郎餘弦的父親在外出談生意時,不幸遭遇海難。郎餘弦那時候年紀還小,不過十歲的年紀。家中長輩對工廠虎視眈眈,提出分配股權。


    郎餘弦的母親連字都不認得,又怎麽懂裏麵的彎彎繞,最終失去了絲綢製造廠。


    梅含香的父親十分喜歡郎餘弦,暗中對他們母子多方照顧,但是不敢為他們出頭。因為郎家現在當家人的兒子在京城為官,梅家就是一介商賈,真的惹不起。


    梅含香的大哥梅良信提出來,希望父親能夠解除兩個人的婚約,免得梅家受到牽累。


    梅父很猶豫,這麽做了,大家會怎麽看待梅家?


    可是梅含香的二哥三哥和伯父們連輪番勸說,明裏暗裏貶低郎餘弦。後來就連出嫁的兩個姐姐也回來吹耳邊風,說他們的夫家對梅家有意見。萬一郎家當官的那小子給梅家找點茬兒,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還說梅含香這般國色天香,就算進王府也能夠資格了,嫁給郎餘弦豈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梅含香哭求,不要解除婚約,她隻喜歡郎餘弦一個人。


    郎餘弦也不知道哪裏聽到了風聲,跪在梅父前懇求,給他五年的時間,他會掙得功名來娶梅含香。


    梅家不缺錢,就缺個有功名的。


    沒有功名,始終腰背挺不直。


    在梅含香的哭求下,梅父終於答應了給他五年的時間,金榜題名時,便是他倆的成婚日。


    郎餘弦的父親有一位故交好友,是當時有名的才子。郎餘弦背上行囊遠赴他鄉,跟著這位叔伯求學。


    一晃五年過去了,梅含香到了十七歲,生的是人見人愛,當得上沉魚落雁一詞。郎餘弦也在學業上小有成就,隻是時局動蕩,考試時間不定。


    可惜這一年,梅父生病故去,梅家大權掌握在了梅含香大哥梅良信手裏。


    這一年是多事之秋,八國聯軍打入京城,太後她老人家匆忙之下帶人南下,正巧路過此地。


    梅家與絲綢大廠郎家保持著麵子上的關係,但私底下暗暗較勁。梅良信認為,梅家哪一方麵都勝過郎家,唯獨就差了個靠山。要是自己的兒子也在京城當官,郎家自然甘拜下風。


    於是,在太後南下路過的時候,梅良信認為這是絕佳的機會,趁機獻上了大量的金銀珠寶,並收拾出梅家最好的宅院獻給太後的鳳駕。


    太後一行,有不少大臣和親王貝勒。


    梅良信得知其中一位實權親王尤其喜愛美色,便把目光放在了最小的妹妹梅含香身上。


    梅含香當然不肯!


    梅良信不管怎麽勸說,梅含香就是不答應。


    梅良信的夫人給了個主意——生米煮成熟飯,不怕梅含香不低頭。


    梅良信昧著良心,給梅含香下了藥,夜裏送上了那位親王的床榻。親王十分喜歡梅含香,許諾為梅良信在太後麵前美言。


    梅含香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成了籠中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哥能做出這樣的事。


    她去找梅良信理論,梅良信隻說那是自己夫人的安排,他毫不知情。並且勸她好好跟著王爺,算是報答梅府。


    梅含香不知道的是,郎餘弦當天恰巧來到了梅府。


    梅良信披上一副善人麵孔,好酒好菜的招待了郎餘弦。郎餘弦提出來想和梅含香見個麵,梅良信說梅含香變了心,自願跟了王爺過好日子了。


    郎餘弦不信,想親口問個明白。


    梅良信大笑,拍拍手,屋外進來幾個人勒住了他的脖子。


    為了防止他死後變成厲鬼回來報仇,梅良信聽從術士的安排,將棺木訂上黑色長釘,倒著埋入園子裏。想著等太後的鳳家走了,再挖出來扔掉。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一個丫鬟悄悄把這件事告訴了梅含香。


    梅含香瘋了一樣去找梅良信理論,並說將此事告訴王爺,求王爺做主。


    梅良信說:“女子生來的用處就是給人做妻妾。你是吃梅家的飯長大的,嫁給王爺還能夠對梅家有用,嫁給郎餘弦那個無用之人,就是對不起梅家這些年養你的飯。”


    梅含香的二哥三哥也聞訊而來,生怕梅含香真的把這事告訴王爺,於是一合計,將她口中塞入金墜,又推進荷塘。


    一個女人而已,王爺不會放在心上,不過是一夜風流。


    不過王爺還算是有良心,真的為梅家在太後麵前說了幾句話。太後一高興,賜給了梅良信一個七品官職和一柄玉如意。


    為了怕妹妹梅含香變成冤鬼回來報仇,梅良信和幾個弟弟用了同樣的方法將梅含香埋在了銀杏樹下。


    郎餘弦對人世間灰心至極,死了便去投胎了。


    梅含香滿心憤恨無處訴冤,這些年的怨氣和戾氣越來越大。她被棺木上的符咒和鐵釘所困,不能四處遊走,於是透過銀杏樹和曇花的根葉四處散盡陰氣,一直滲透到梅家的每一個地方。


    陰氣受她的控製,專門尋找梅家子孫報仇。


    梅家不是要出賣她換取榮華富貴嗎?


    梅家不是殺害了她和她的郎餘弦嗎?


    通通納命來!


    梅含香瘋狂的大笑,湖綠色的衣裳被鮮血染紅,眼角的血滴到地上,四處蔓延。


    梅老爺子掙紮著從輪椅上下來,撲通跪地。


    哭求道:“梅家害了你的都已經死了,我的孩子們都不曾傷害過你。求求你收手吧,求你了!”


    梅含香指著人群:“梅蘭心,知道為什麽你是最後一個嗎?因為你跟我那時候長得有一點相似,我心裏是喜歡你的。還有你的那隻貓,這些年也一直在護著你,不然你去年就跟你的兩個哥哥一起沒了。”


    孟魚拿出一道閃著金光的“驅邪符”,神色淩厲的看向她。


    “梅含香,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你傷害無辜,這個道理在哪也說不過去的。你是冤屈的,可是梅家子孫又有什麽錯?梅蘭心有什麽錯?!”


    梅含香看著這群人,笑的彎下腰,天下還哪裏有什麽道理可言!


    “都陪我下地獄去吧,一個也別想活!梅家負我在先,我要梅家絕後!”


    迸發出驚天戾氣,對著孟魚道:“我是百年厲鬼,你一個小小法師能奈我何?!”


    說完,鋪天蓋地的陰氣籠罩在四周,梅含香變化出死前的猙獰模樣撲向梅老先生。


    孟魚一道“驅邪符”打了過去,隻聽梅含香尖叫一聲,半隻手臂居然燒沒了。梅含香沒想到符咒居然這麽厲害,張開血盆大口朝孟魚撲來。


    孟魚隔空抓住她的脖子。厲鬼的力氣太大,孟魚使出全身的力氣才能抵住她的大口。


    忽然一隻黑貓從暗處竄出來,跳到梅含香眼睛上撓了一把。


    梅含香吃痛,趁她身影一滯,孟魚掏出另一張“驅邪符”貼在了她的腦門上。


    暗夜裏滿是梅含香尖厲的嘶吼,身體燃起熊熊火焰,連帶著兩具棺木和一片曇花燒成了灰。


    ……


    梅家的事情終於解決了。


    梅老先生昨夜進了家廟,在裏麵一晚沒出來,第二天一大早,命人將梅良信以及弟弟們的靈牌取下來,放在了抽屜裏。


    心術不正的人,不配享受梅家供奉。


    死去的梅家子孫不會再回來,梅含香作惡也得到了魂飛魄散的下場。


    過去的過去了,生活還得向前看。


    孟魚送給梅蘭心一張“逆生符”。戴了一天之後又去醫院做檢查,情況居然比之前好了許多。醫生說按照這個康複的速度,保守治療就可以,手術免了。


    梅老先生很高興,命廚師好好做了當地的特色菜招待孟魚。


    飯桌上,再次提出之前許下的諾言,將梅家產業的半數送給孟魚。錢可以再賺,但是人沒了就什麽都沒了。


    梅老先生雖然誠心誠意,可是孟魚不能要,之前給的兩百萬已經很多了。


    孟魚本來想回青陽鎮,可是梅老先生熱情的讓她多住幾天,還讓梅蘭心和張權西帶她四處轉轉。


    自打戴上“逆生符”,梅老先生的身體狀況比之前好得多,連吃飯都好多了,連連稱讚太神奇太神奇,活了一輩子沒見過這麽好用的東西。


    梅家的人脈很廣,這麽好用的符咒當然不能放過。梅蘭心預定下一百枚“逆生符”,一百枚“降暑符”,一百枚“益氣符”,一百枚“防蟲符”,還預定了兩百枚“桃麵符”。


    本來打算預訂的更多,可是孟魚說趕不出來,訂單已經很多了。她還得留出時間背書,準備考試。梅蘭心隻好先定下這一批,後麵等孟魚有時間了再繼續訂。


    要是給司徒淵舟丟了臉,後果孟魚不敢想象!


    可是五屆職員混考,讓她進前十名,孟魚更不敢想象!


    這相當於小學五個年級的學生一起考試,她才二年級,其實挺不公平的。還有司徒淵舟口中提起的櫻魅,拿著自己的職員叫什麽勁……


    在y市逛了幾個景點,吃了當地的特色。孟魚實在是無心遊玩,於是找個理由往回走。


    張權西自告奮勇當司機,梅老先生怕孟魚受累,從家裏派出一輛保姆車,這樣孟魚累了的話可以躺著休息一會兒。


    臨走時,梅蘭心和梅老先生再三約孟魚有機會來y市遊玩,還裝了滿滿一車當地特產。


    張權西以前是個紈絝,現在是孟魚的迷弟,一路上聊個不停。


    “孟魚孟魚,你太酷了,收不收徒弟?我和蔣哥都拜在孟氏香火店的門下。以後咱們出去打比賽,挑個大旗,上麵就寫‘孟氏香火店’五個大字。老牛逼了!”


    孟魚笑笑,沒作聲。同一句話,他已經重複了五遍……


    “就是有點不太好聽哈!不如什麽峨眉派,少林派好聽。可是咱們字多啊,想想那場景,人山人海狂呼‘孟氏香火店’。老牛逼了!”


    見孟魚笑盈盈的,脾氣好得很。要不是親眼看見她對付佟玉皇母子和梅含香那個厲鬼,打死張權西都不相信,這小姑娘是個大師級別的人物。


    他就奇了怪了!


    這麽好脾氣的小姑娘,他家蔣哥是怎麽把人家惹急了的……


    想的心裏癢癢,張權西還真問了出來。


    “孟魚孟魚,打聽個事兒。”


    孟魚笑眯眯的,“你說吧。”


    “你跟蔣哥第一次見麵,他怎麽招惹你了?”


    孟魚:……好好開車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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