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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1、計劃不如變化


    繞了一個大圈,最後問題居然跑到旅遊目的地這上麵來了,張勁鬆在為難之餘,也不得不佩服鄧經緯說話的技巧確實相當厲害。


    鄧經緯先不問張勁鬆對旅遊目的地的選擇,其用意就是不讓張勁鬆拿還沒有想好或者去哪兒都無所謂這樣的話當借口,而是暗示了自己在結業之後將去開發區擔任副主任的情況,然後再拋出這個問題,就等於是逼著張勁鬆表態了。


    一方麵,鄧經緯在打感情牌,我老鄧連這麽隱秘的事情都跟你說了,對你夠意思了吧,你要再不幫我,那也就兄弟都沒得做嘍;另一方麵,鄧經緯這麽幹,那就是向張勁鬆施加壓力了,小張啊,你今天隻要不支持我,那就算是把我得罪了,你自己好好地考慮清楚,等到我開發區管委會當了副主任,我們倆的日子可還長著呐。


    鄧經緯現在給張勁鬆的選擇就相當直白了,幫別人等於是跟我作對,不幫別人也不幫我,那還是在跟我作對!


    張勁鬆在管委會已經和一個副主任勢同水火了,他可不想再得罪一個潛在的領導。如果到時候開發區真的調走了一個副主任而讓鄧經緯衝進來頂了缺,而偏偏調走的人還不是錢棋勝,那他在開發區就比較鬱悶了,同時跟兩個副主任不和,就算徐倩再看重他,工作上都會受到很大的製肘。


    在黨校這段日子,張勁鬆跟誰都是一臉和氣,可以說沒得罪過人,而他能夠感覺得到,在這些同學中,目前來說,鄧經緯這個班長對他還是相當不錯的,這可能跟鄧經緯對要去開發區任副主任早就明了於心有關,所以對他這個招商能手采取的一種拉籠手法。


    他和別的同學也都處得來,臨時黨支部書記汪秀琴對他也還不錯,但和她之間的交往就不像跟鄧經緯那麽密切了,至於副班長何振華,也是稱兄道弟,可也僅限於此,何副班長沒有對他有過多特意的關懷。


    唉,這世上的事情,有時候真的很難。他都恨不得這個班分成三隊人馬各去一個地方旅遊才好,可是很顯然,他也隻能想一想,既然到了一個班,那麽旅遊肯定是要統一去的,哪兒能分成三股人馬?那不是無組織無紀律了嗎?在黨校學習都這麽自由散漫,回到工作崗位上了那還了得?


    不過,不管怎麽難,他都要做出選擇。


    得罪鄧經緯和得罪另兩位,張勁鬆隻一瞬間就發析出了不同的後果,就迎著鄧經緯的目光,笑著道:“鄧哥,如果單純從純旅遊的角度出發呢,我還是比較喜歡看山。但是,我現在的工作又讓我養成了個習慣,不管幹什麽,都會不由自地想到工作。所以,從工作的角度出發,我覺得還是應該去慶湖走一趟。啊,慶湖是我們石盤省的東大門的嘛,那邊的招商引資工作做得很好,有許多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這次咱們這個班,有很多是基層班子的,到慶湖走一走看一看,我覺得應該是有很大好處的,會讓我們的思維受到啟發......”


    聽到張勁鬆這番話,鄧經緯就笑了:“老弟啊,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連聖金鯤公司都能夠拿下了。就憑你這休息的時候都不忘工作的鑽子勁,又有什麽堡壘是你攻不下來的?開發區有你這樣的人才,何愁開發不起來?像你這樣的人才,組織上就應該要重用。來,老弟,我敬你一杯。”


    “鄧哥,我敬你。”張勁鬆趕緊端起酒杯,二人目光交錯,心中都一陣輕鬆。鄧經緯有了張勁鬆這一大援助,就覺得已經勝券在握,而張勁鬆也因為終於做出了決定,而不必再總是揪心了。


    第二天,何振華找到張勁鬆,聊了不到幾句,便把話題引向了旅遊的事兒,張勁鬆表達了自己的歉意,說是想去慶湖,一方麵是長這麽大還沒看到過濕地,另一方麵,也是希望通過對慶湖城市麵貌的觀察,看能不能學到點對招商引資有幫忙的東西。


    對於張勁鬆這個回答,何振華有心理準備,笑著稱讚了他幾句,又關切地說叫他不要太累了,工作是幹不完的,玩的時候就盡情的玩。


    三方勢力中,最晚一個找上張勁鬆的是書記汪秀琴。其實也不算晚,就在何振華後麵不到一個小時。汪秀琴就約張勁鬆在市委黨校賓館的咖啡廳喝咖啡,張勁鬆對咖啡沒太大的愛好,隻是市委黨校裏真沒什麽好去處,總不能大白天的去k歌或者舞廳跳舞吧?到外麵寬闊的草坪上踏青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這會兒老天爺正往地上落著貴如油的春雨呢。


    張勁鬆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兩分鍾,汪秀琴一坐下來就說:“張局長,你還挺快的嘛。”


    “書記有令,我不敢不快啊。”張勁鬆笑嗬嗬地說。


    “你就嘴貧吧,我先點東西。”汪秀琴歪了張勁鬆一眼,嘴角揚起他笑道,然後便開始點東西,等服務員離開後她才說,“我不像你那麽有錢,就隻能請你喝咖啡了。”


    張勁鬆就笑了起來:“書記,還好你是團市委的,要不然我都不敢來。”


    汪秀琴就道:“為什麽?團市委有什麽特別嗎?”


    “團市委沒什麽特別,可是喝咖啡就比較特別了。”張勁鬆道,“如果你是市紀委的,我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讓你請喝咖啡的。”


    相對於別的單位來說,團市委還是比較單純一點的,聽到張勁鬆這個話,汪秀琴頓時就笑出了聲。在團委係統裏,很少聽到誰被紀委請去喝茶喝咖啡的事情,所以她根本就想不到張勁鬆會有這種聯想。


    笑過之後,汪秀琴就說:“張局長呀,你這個人真有趣,什麽話一到你嘴裏,都會特別有意思,難怪那麽多女同誌喜歡找你玩呢。”


    這話就容易讓人產生歧義了,配合著汪秀琴那略帶嬌柔的嗓音與臉上純真的表情,很容易讓男人產生一些別樣的情愫。


    張勁鬆不知道汪秀琴是無心之言,還是存心把話說得這麽曖昧,他連武玲徐倩這種人都應付得來,還怕麵前這個汪秀琴?兩眼直視著她的臉,他笑著道:“書記你是哄我吧,我要真那麽有趣,你怎麽不找我玩?”


    張勁鬆並沒有在玩這個字上咬重音,臉上的表情比她還要純真,仿佛還在幼兒園找小朋友玩似的。


    汪秀琴就知道麵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小的男人沒那麽簡單,果然不愧為開發區招商引資的能手,一張嘴巴說起話來那叫一個利索,不慍不火和風細雨卻偏偏讓人有種不好招架的感覺。她眨眨眼,臉上的表情轉為無奈,歎息一聲,似含著無限幽怨地說道:“你有那麽多姐姐圍著,想找你得突破重重防守,我力氣小體子弱,沒那個能力呀。這不,這次去旅遊,我就想爬爬山,鍛煉鍛煉身體,以後才好找你呀。”


    張勁鬆心說,來了,到正題了,他不接她有關旅遊的話,笑著搖頭道:“你把我說得那麽好,我都有點飄飄然了。”


    汪秀琴就眉毛一揚,這個張勁鬆,很滑頭啊!有人說昨天鄧經緯和他吃過飯,今天又見到何振華和他有說有笑的,難不成他已經支持他們其中的一個了?又或者他一家都還沒答應,想和三家都談談待價而沽?


    哼,這隻是一個學習班而已,結業後就各奔東西了,還真以為這麽一件小事也能夠賣出大價錢嗎?黨校學習可不同於在單位上那樣有著長久的利害關係的!張勁鬆啊張勁鬆,你可不要打錯了如意算盤!


    一念及此,汪秀琴臉色雖然沒變,可眼中已有冷意。


    這時候,服務員把點的東西送了過來。


    二人各自對付自己麵前的咖啡,聊天暫停,場麵稍冷,但也對這個微妙的氣氛起到了個緩衝的作用。


    喝了兩口咖啡,汪秀琴決定不和張勁鬆這麽打啞謎了,直接說道:“張局長啊,旅遊的事情,明天下午就要定下來了,好安排行程。你也知道,現在大家的意見還沒統一,這個想去這兒,那個想去那兒,不好辦呐。其實吧,我是三個地方都想去,可是沒時間呀,我這兩天問過一些人了,大部分人還是喜歡爬山的。那天咱們到紫霞山上去玩,大家不都挺開心的嗎?”


    張勁鬆就暗自歎氣,這個汪秀琴,居然拿那次到開發區給他撐麵子做文章了。可是你也不想想,那次全班都去了開發區,是給我張某人撐了麵子,可是你要搞清楚,那不是你書記大人的功勞,而是班長鄧經緯拍板說必須全部都去,誰也不準請假!


    真不知道這女人腦子裏想的是什麽,說個話都不會說!張勁鬆心裏對汪秀琴的評價就又有了點改變,看她開門見山上奔主題了,他也不再玩虛的,直接答複道:“書記,其實我對山山水水的都沒什麽興趣。我現在就想著今年的工作怎麽開展,怎麽樣才能拉來更多的投資。都是地級市,在鐵路和水運方麵的優勢都相差無幾,地理位置也不相伯仲,可為什麽慶湖會比隨江發展得快那麽多呢?為什麽他們招商引資的成果比我們要高那麽多呢?唉,我覺得我們還有許多東西要學啊!”


    聽到他這番話,汪秀琴就知道了,張勁鬆的態度是支持去慶湖濕地。她沒有再非要他把話說得直白,她隻是覺得不舒服,為什麽?張勁鬆啊張勁鬆,我沒得罪過你吧?為什麽你不支持我?


    哼,小人,趨炎附勢的小人!虛偽,說得那麽好聽,還不是就一句話,支持鄧經緯嗎?張勁鬆啊張勁鬆,走著瞧。


    既然該說的已經說了,答案跟想象中的天差地別,汪秀琴就覺得沒再和他談下去的必要了,淡淡地說:“沒想到張局長這麽辛苦,一心撲在工作上,令人敬佩呀。等團市委評優秀青年的時候,我要跟宋書記建個議。”


    宋書記當然就是團市委的書記了。


    張勁鬆聽出了她話裏的怒氣和不滿,心中對她的評價又低了一點,怎麽也說是個正科級幹部了,居然就這麽點氣度。跟何振華相比,差得遠了啊。到底是幹的務虛工作,跟市裏行局那些老油子根本沒有可比性。


    盡管級別比她低年齡比她小,可張勁鬆還是在心裏給她下了這麽一個評語:嫩了點。


    “書記過獎了。”張勁鬆笑著回答,絲毫沒有不悅的樣子。


    汪秀琴不想再呆下去了,說:“我忘了還有個事,就先走了。”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張勁鬆還是笑著回答。


    汪秀琴站起身,點點頭揮揮手,轉身遠去。


    張勁鬆看著汪秀琴的背影,眉頭皺了皺,這個女人雖然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但卻絕對是個很記仇的女人。好在她的工作單位在團市委,自己跟她沒什麽交道,倒也不用擔心什麽。


    喝了口咖啡,他覺得很是無趣,身在官場,跑到黨校讀個書也不得安寧,沒做壞事也能夠得罪人,還真是讓人無可奈何啊。


    旅遊行程很快就定了下來,慶湖三日遊。說是三日遊,其實差不多有一天是在車上,慶湖不是旅遊城市,但慶湖濕地保護區相當有名,然後還有幾個不出名的景點,兩天時間倒是很好打發。


    在酒店住房間的時候,鄧經緯和張勁鬆分到了一個房,張勁鬆懷疑這是鄧經緯故意這麽安排的。第一天下午看了個小景點,然後吃晚飯,再到房間休息,晚上八點的時候,鄧經緯拉著張勁鬆到外麵找了個地方去喝酒。


    鄧經緯喝著酒,一臉滿足的神情:“老弟啊,這次哥哥要感謝你。”


    張勁鬆理解他為什麽這麽得意,心裏暗自鬱悶,你是舒服了,可是我就不爽了。唉,早知道是這麽種情況,當初在目的地一出來就應該隨便選一個的,那時候選的話,就是自己心情的表現,可越拖到後來,那越容易讓人誤會了。唉,失策啊!


    “同學這麽長時間,你對咱們這個班有些什麽印象?”鄧經緯沒管張勁鬆心裏在想什麽,問了一句也不等他回答就又繼續說道,“老何這個人能力還是很不錯的,隻是運氣不怎麽樣。至於咱們的汪書記,聽團市委的人說,她是個很有膽色的人,記性特別好。”


    張勁鬆聽懂了,鄧經緯這是在告訴他,何震華那個人不用管他,有能力沒背景,或者說背景不怎麽強大;而汪秀琴就要多注意一下了,她記仇、膽子也大,有一定的破壞力,至於背景嘛,二十七歲的正科級,沒背景可能嗎?


    “鄧哥,我聽汪書記的口音,像是白漳的啊。”張勁鬆探起了口風,希望鄧經緯透露一下汪秀琴的背景。


    “是白漳的。”鄧經緯很痛快地就說了,“她是屈市長的侄女。”


    “屈市長?屈玉輝屈市長?”張勁鬆眉頭跳了跳,“我記得屈市長是慶湖人吧?而且他們不同姓......”


    鄧經緯擺擺手道:“是我沒表達清楚,屈市長的夫人姓汪,是白漳人,汪秀琴的親姑姑。”


    張勁鬆這一下就被雷得外焦裏嫩了,我靠,鄧經緯不帶你這麽害人的吧?常務副市長的侄女也被我這麽給得罪了!


    一個半月的時間終於過去,分別的時候如期而至,人們相互祝福著,情深深意切切,汪秀琴也似乎早忘記了和張勁鬆之間發生的一點不愉快,分別在際談笑風生,相約以後一定要多聚聚。


    張勁鬆自然是痛快地答應,一張臉笑得無比真誠,在轉身的一瞬間,眼角的餘光發現汪秀琴目光中潛藏的那一抹陰冷。


    他想起在慶湖的時候鄧經緯所說的話,便是一陣頭痛,看到記仇的女人以後一定要躲著走。


    石盤省五月十八號到二十號會在國內第一大城市內滬市舉辦一個為期三天的內石商務洽談會,其實就是石盤省跑到內滬去招商。由於這次會議是由省裏組織的,各地市都有參加,人數較多,所以規定每個縣級單位隻能去兩人。由各市商務局或招商局做好報名登記,上報省商務廳審批。隨江開發區也往市招商局報了兩個人,一個是徐倩,另一個是張勁鬆。


    五一假期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上班後,省商務廳的批複還沒下來,不過隨江開發區管委會卻出了件牽動不少人神經的事情――分管招商引資的副主任魏本雄被免去開發區黨工委委員、管委會副主任職務,組織上另有任用。


    這個事情出乎很多人意料,張勁鬆雖然早從鄧經緯口中知道了管委會有個副主任工作會調整,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會是魏本雄。說實話,魏本雄作為他的分管領導,雖然給不了他什麽幫忙,可是卻也從沒為難過他,這讓他感覺很輕鬆,可是現在,他心裏就有點沒底了。


    不過想到鄧經緯馬上就要來開發區當副主任了,張勁鬆又略感輕鬆。他給鄧經緯打了電話,鄧經緯沒有說見個麵之類的話,他明白,現在是敏感時期,班長大人要避嫌呐。


    張勁鬆一門心思認定鄧經緯會來開發區當副主任,然而他左等右等,卻不料計劃遠遠不如變化快。


    五月十二號,隨江市委市政府決定,任命汪秀琴同誌為隨江開發區黨工委委員、管委會副主任。


    張勁鬆傻眼了,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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